第五章 贪团长狡诈骗枪，蠢土匪密谋劫财（1/2）

掖县文峰山距离县城十五里。岩石嶙峋，峰高、谷幽、林茂。春来，苍松滴翠；初夏，刺槐花开；秋日，松涛汹涌、霜染枫红。冬至，白雪皑皑。北魏光州刺史，书法家郑道昭于公元511年，在文峰山刻下了宝贵题刻十七处，均在山内险峻的摩崖之上。也因此，文峰山又名笔架山。

民国初期，军阀混战。掖县当地的土匪们，看上了文峰山这块风水宝地。纷纷在山上落草。民国二十五年，黄县人孙老五在云峰山上聚集了百八十人落草为寇，建文峰寨，自称文峰寨主。

这天，孙老五跟一众土匪在寨内议事。上回下山到武城庄砸窑，差点吃了大亏。孙老五清清嗓子：

“嫩娘了个比的，我说兄弟们。咱手里的家伙事不行，连武城庄的老娘们都有盒子炮。咱这百八十人，最好的家什就是我手里这把撅把子。那天要不是我干兄弟保安团的刘团长及时解围，说不准咱们就让武城庄那老娘们给收拾了。”

其实刘子容哪是孙老五的什么干兄弟？孙老五这么说，只是为了在众匪跟前撑撑门面。

“要在文峰山上干出一番名堂，就得有趁手的家什。大家说说，上哪弄像样的家什去？”孙老五问众匪。

“大哥！全县的绺子都知道，要想买枪，得找大哥你的干兄弟，保安团刘子容刘团长。咱县里，也就他手里的家什富裕。大哥你跟刘团长是干兄弟，说不准你一开口，连买都不用买，他自己就送你十几条好枪了！”文峰寨的“军师”李瘸子说道。

这李瘸子，本是掖县当地的一个教书先生。年轻时生的眉清目秀。某年教掖县县南的一个财主家儿子，机缘之下勾搭上了财主家老太太的贴身丫鬟。被财主家发现，打断了左腿落下了残疾。李瘸子伤好之后，一气之下趁着夜色在那财主家放了一把火，而后一跺脚，上文峰山落了草。李瘸子在文峰山的一众土匪中，是唯一识得几个大字读过几本书的。于是孙老五封李瘸子为军师。凡事都找他商量。

孙老五尴尬的笑笑：“嘿嘿，这，刘团长虽是俺干兄弟。可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咱可不占干兄弟的便宜。虽然说只要咱一开口，我干兄弟立马就能给咱送来十几条好枪。咱可不能让人家白出血不是？我说军师啊，咱寨子里还剩下多少大洋？”

孙老五心里明白，那刘子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向来只许进不许出。哪能白送他枪？只有买。但碍于在众匪中的面子，只能这么说。

“大哥仗义！咱寨子还剩四百多大洋。是上次劫了到掖县办海货的一个客商剩下的。不过大哥，咱寨子里一百多号兄弟，天天张着嘴等饭吃。这些钱，得留着给兄弟们买粮食啊！”李瘸子回答孙老五。

“手里有了像样的家什，还怕没处寻着粮食跟银子？等从我干兄弟那买来了枪，别说四百大洋，说不定四千大洋都能弄着！这就跟孵小鸡一个道理，鸡生蛋，蛋生鸡，鸡再生蛋，蛋再生鸡。最后一只鸡能滚雪球一样换来一头牛！嘿！拿这四百大洋找我干兄弟换枪去！就这么办！””孙老五一拍大腿决定道。

“大哥英明！”众匪纷纷夸赞孙老五。

孙老五打定了主意，带着李瘸子跟四百多大洋，下山进到掖县县城。保安团的大院，在县城的南边。院门口，站着两个懒散的团丁，无聊的打着哈欠。

孙老五满脸堆笑的凑上去，递给两个团丁两根“老刀”烟。“我说两位兄弟，我找你们刘子容刘团长。”

一个团丁接过烟点上，惬意的吐了个烟圈。“见我们刘团长？你算哪根葱？我们刘团长是你想见就见的？”

“嫩娘了。。。。。。”

孙老五在李瘸子这个手下跟前跌了面子，作势要发火。李瘸子却拦住了他，凑到孙老五耳边说：“大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说完李瘸子从包袱里掏出一块大洋，递给站岗的团丁。

“兄弟，我们是文峰山文峰寨的。这是我们寨主孙五爷。我们找刘团长有要事，还请兄弟给通报一声。”

团丁接过大洋，用嘴吹了一下，放到耳边听了听响。确认大洋是真的之后，立时眉开眼笑。“找我们团长有事啊！怎么不早说。等着，我给你们去通报通报。”

过了盏茶功夫，团丁走到院门口，领着孙老五跟李瘸子进到院里。

“呦，老五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刘子容一边喝着茶一边瞅了孙老五一眼。

“咳！我的刘团长。上回在武城庄差点吃了那老娘们的亏。我回去一寻思，手上家什不行，到哪说话也不硬气。就想淘换几杆大枪。全掖县城谁不知道，刘团长是掖县的土地爷，吐口吐沫南阳河都得发大水。没有您老弄不来的东西！”孙老五吹捧刘子容道。

“得了，我这也不是发善心开赊粥棚的。想要大枪，得拿大洋换！”刘子容轻蔑的对孙老五说。

“这咱知道。钱我都准备好了。四百大洋，换三十条汉阳造，咋样，刘团长你不亏吧？”

孙老五说完给李瘸子使了个眼色。李瘸子会意的从包袱里掏出用红纸包好的大洋，摆在桌上。

“啥？四百大洋就想换三十条汉阳造？你做梦呢？二十条，多一条也不给！”刘子容看到大洋摆在桌上，眼里放了光。可马上又板起了脸。

“不对啊我的刘团长，我前一阵听说，你卖给掖北吴麻子三条汉阳造，才要了他五十块，差不多十六块一条。我一次要这么多，你不得给我便宜点？”孙老五问刘子容。

“你懂个蛋！买枪这事，你买得越多，老子的风险越大。老子的风险越大，要的价自然也就越高！二十条，不要你就把钱拿走。”刘子容趾高气昂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