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第十八集第九章 “这些画确实是民间风景写实。仔细查看好像也没有什么破绽。不过呢!我左看右看却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兹波林将画页一张一张地摊在大指挥台上:“这一点就令我起了疑心。”
“这些画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它们都是以一种俯观视角来描绘的全景图仿佛画师是从空中俯瞰或者立在旁边某处山头或高地上对着脚下的景物作画。其手法是工笔写实画得十分细致一笔一划都非常认真。”
“所以我在想画师所画之所以令我感到似曾相识就是因为这些地方我自己也见过而且记忆深刻。”
“我不是一个诗人或画家对于一般的风景不感兴趣。相反作为一个职业军人对于眼前所见看到的不是风花雪月、垂杨絮柳等玩意儿而是习惯性做地形分析眼睛里只有由海拔高度、土质软硬、水深水、战场和营地面积等数据组成的一副透视图。所以我用这种方法来观赏这位汤姆小朋友带来的大作隐藏其间的奥妙就一览无遗了。”
“中央郡东部各个据点、堡垒或要塞其地理位置、建筑结构、兵力配置等我都牢记在心。”兹波林拿起一把刷子开始沾着黑色颜料往上涂抹:“如果把画作上的花花草草、炊烟行人等破玩意儿去掉仔细观察里面的村落、集镇就会现其布局结构与我军的一些堡垒布局结构完全一致。”
“哦?”伊萨也走过去眯眼细瞧:“有什么相同的地方吗?”
“喏就说这一张您以民房替代营房、以麦田替代演兵场、以田埂替代道路、以参天大树替代哨塔、以荆棘丛替代围墙看看跟这张桐油埔要塞的布防图有什么区别。”
“喔果真如此……”伊萨嘘着气道。
“这一张画的是云山垒。”
“这一张是黑石口据点。”
……
兹波林边说边在每一张画的旁边搁上相应的堡垒布防图以增强说服力。
伊萨一张一张地对照察看连连点头称是。
老将军刚从巨木堡前线回来对于后方各个据点的情况尚不熟悉。但是兹波林能将辖区内成千上百个大小据点的布防情况悉数烂熟于胸也颇令他心折--当年那个毛头小伙这些年能取得赫赫战绩甚至在军职上越自己其成功绝非偶然。
“那张蜡丸里的儿童图片又怎么解释呢?”
“这恐怕得问这个小鬼了。”兹波林手指小孩说道。
一直神态自若的小孩此刻紧张得脸色白想拔腿向厅外开溜却被切萨皮克的大手揪住了衣领动弹不得。
“没想到我这么大年纪还是被这个小不点娃娃给哄骗了。”伊萨不由叹道。
“用妇孺来传递情报一旦被俘就哭哭啼啼地博取将士们的同情心企图蒙混过关这是巴维尔的惯用伎俩。”兹波林狞笑着把小孩抱到桌子上坐好:“小间谍不想吃苦头的话就从实招来。”
“我招、我招!”小孩子呼着气尽力平静下来两只小眼睛却忽悠忽悠地转着。
“这就对了。”
小孩子能感觉到兹波林嘴里的热气喷到自己脸上酒和蒜混合成的怪味令他不得不别过脸去:“城外有个叔叔给了我这个画夹说到祥瑞典当行里可以换得十个金币拿到钱后我们两个再平分。”
“是吗?看着我的眼睛!”兹波林强行将孩子的小脑袋扳过来灰褐色的虎目紧盯他湛蓝色的小眼睛:“你说的是真话吗?!”
灼人的目光在数寸的距离内射来小孩也有些受不了兹波林眼中如熔岩般炽烈的两团杀气下意识地垂下了眼皮。
随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勇敢地抬起头:“当然是真的!”
“说谎可是要下地狱的。”兹波林尽量让声音柔和一点开导着小孩道。
“该下地狱的是滥杀无辜的塞尔禽兽!”
“好有骨气!有骨气!”兹波林冷笑着直起身来转向伊萨:“前辈您看?”
“你们处理吧!我不管了。”伊萨长叹一口气默然离去。
“切萨皮克大队长。”兹波林笑着拎起小孩的衣领如丢皮球一样扔向切萨皮克:“小孩就交给你审讯了。”
“嘿嘿。”切萨皮克伸手接住飞过来的小孩像狗熊看包谷一样瞧着他小孩极力保持镇静但心里却在毛。
“最近以来关于我军残害民众、虐待妇孺的传言不少伊萨前辈对此也非常反感。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尊重伊萨将军他的意见可是能够上达天听的。”兹波林沉下脸来缓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这小鬼头肚里的情报搞出来但千万别在他身上留下什么伤痕懂吗?”
“呵呵我明白。”切萨皮克心领神会:“符合要求的审讯办法多的是。”
※※※
滂沱大雨陡然变猛雷声就像爆的山洪。
一道闪电撕破长空刺眼的电光下黑岩城的塞尔大将军府变得格外狰狞……
雨水顺着头盔的边沿流下来在巴维尔的面前垂织成一片雨帘。透过帘子的缝隙映入军团长独目的是一个草绿色的世界。
成千上万的自由军团战士头戴树叶编成的帽子身披用树枝与草叶伪装起来的绿色雨蓑踩着泥泞的小路沿着山脊而行。放目望去整支大军就像一座移动的森林。
像这样的人造森林在中央郡东岸尚有十余座正沿着河道、湖泊、山峦、峡谷等适宜隐迹藏踪的地段在暴风雨的隐蔽下悄然地行进着。
“明天我们就能到达目的地。”阿施塔兴奋地说道:“最迟后天各支部队就能进入各自的集结区实现战略合围。”
“其他各部的进展情况如何?”
“各支部队的行军都很顺利。”
“可要小心兹波林手下那帮斥候队呀!”
“放心吧!所有进军路线都经过了精心设计部队伪装严密又得到了民众全力的支持和掩护塞尔猎狗至今尚未觉察出什么风险。”阿施塔宽慰着上司道:“兹波林命令所有塞尔驻军撤回到各大型要塞据守那些侦骑小分队又被民间自治武装骗得到处乱跑这里诈唬一下、那里消灭几个兹波林根本不可能摸清我们的主力大部队的动向。”
“民众不支持的军队必然会成为瞎子。”巴维尔点点头。
“军团长大人您说密尔顿会成功吗?我真有点为那个小鬼担心哩!”
“我可不敢把全部赌注都押在一个小孩身上密尔顿成固可喜败亦无妨我们都有应对之策。”巴维尔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密尔顿那边我已经派布契诺前去接应至于他能否安全脱险我们也只能祈祷了。”
论及个人情感巴维尔要比阿施塔更关心密尔顿的安危可在涉及数十万战士的性命、干系整个南部战局的成败、决定中央郡民众福祉的紧要关头一切个人的荣辱存亡、爱恨情仇都不再重要。
对于战役指挥官而言胜利永远是第一位的。关爱、同情、仇恨、忧虑、痛苦这些情绪都必须被强行压制下去以免影响自己的分析判断能力。一个合格的军官都不得不患上铁石心肠这种职业病。
“愿上帝垂怜我军垂怜那个机灵的小孩。”阿施塔轻轻地在胸前划着十字。
※※※
中央郡的这场罕见暴雨又连下了两天方才歇止。一层秋雨一层凉八月末的雨后人们开始闻到了秋天冷清萧瑟的气息。
在地牢里躲过雨天的小孩躺在阴冷潮湿的草席上眼睛望着低矮的天花板却用僵直的手指在玩弄着一条小蛇。
两天来他经历了连日连夜不许睡觉的审讯被拳头、刀剑和各种刑具恫吓遭到毒蛇、蝎子、老鼠、蚂蚁等的侵袭还曾受过竹签插入手指缝等不露伤痕的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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