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2)
照夕高高吊在空中闻鬼爪蓝江言后只是频频苦笑可是暗中却试图着把内力集中双臂猛地向外一挣只觉一阵奇痛那红绳竟似紧紧陷于肉内一般一时痛得冷汗涔涔而下这才知道果然厉害。由不住把断绳逃走之心丢了个干净。
再看鬼爪蓝江似已看出他方才举动只是望着他连连冷笑不已。
照夕在灰心懊恼之余只长叹了一声把双目紧紧闭上不再去看鬼爪蓝江一眼。蓝江也自行把双目闭上就此入定了过去。
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照夕只觉得双臂阵阵麻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这才睁开了眼。却见那老太婆仍是四平八稳的坐着看样子似已入定了过去他不由气得直咬牙本想骂她几句却有顾虑。第一她是长辈又是丁裳的师父于礼上说是不能对她撒野的;第二自己此刻在她掌握之中俗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惹恼了她对自己只有更糟。
基于以上两点理由他只得强自忍着心中这口气仍是不哼一声。自己暗中把内力蓄于双臂用内功替换着全身血脉流通似如此约有盏茶之久才觉得两臂酸麻情形减轻了不少。他在空中思索着这一段离奇的遭遇真是有些啼笑皆非之感!
真应上了那句俗话“天上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自来投”本来是一点事没有的自己偏偏要来多事解释什么误会好!这下可好了似如此老吊着就是不吊死久了怕也要饿死我这是何苦呢?
这么想着他不由连声地叹着气又想到:“丁裳这小女孩也真坏她居然在她师父面前告我的状现在害得我如此狼狈她就连一句好话也不帮着我说自己也不知躲到哪去了。”
想着不由运用目光四下搜索着只看见那满脸皱纹的鬼爪蓝江仍是在入定之中四壁悄然哪有丁裳的踪影?算计着时间自己是早上来的由外面射入阳光的高度判断差不多该是午后时分了。
照夕虽说是内外功夫已臻上乘可是整整吊了好几个时辰他也有些吃不消了。只觉得全身无力双腿也有些麻;而且肚子也有些饿了。
他在空中咳了一声。
“老前辈!我……”
却见蓝江眼皮也没抬一下他不由加大声音。
“老前辈!”
这一声是用力过大那正入定到好处的蓝江为他这一声吼惊得全身猛晃了一下。她忽然张开了眸子厉吼道:“好小子!你还想害我不成么?”
这老婆子说着忽然凌空一掌劈来把照夕半空中的身子如同秋千似地荡了起来。照夕身在半空双手又缚着真是想躲也不能只得运气护着全身任身子在空中荡来荡去。
他真想不到老婆子脾气如此大当时气得直想大骂终认为她是师辈人物到口的话又忍了回去似如此在空中荡了半天才慢慢静止住了。
蓝江才冷笑道:“你有什么事?”
照夕把心一狠当时冷然道:“没什么事!我只是问问你老人家到底想把我如何?与其这么凌辱我还不如一刀杀了我来得干脆。”
鬼爪蓝江一双碧眼突地一瞪。
“我不早对你说过了么?你考虑过了没有?”
照夕冷哼了一声。
“士可杀而不可辱弟子即使是吊死在这里也不会开口向你求饶的。”
蓝江如鬼叫似地笑了起来她尖声道:“好小子!算你有种好!好!看看是你硬还是我硬!你不求饶不照我的话做我就是不放你下来我们来拼一拼看看谁行!”
照夕气得脸色青只是连连冷笑不已却见蓝江由身边摸起了一根朱漆拐杖支着身子由地上站了起来她冷笑道:“我也到里面去免得你惹我生气。你如果想通了明天早上我再问你吊你一天一夜先煞一煞你的威风。”
她说着以杖点地慢慢转了进去照夕恨声道:“你老人家放心好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蓝江倏地回过了身子狠狠地瞪了他一会儿才又回过身子入内。
照夕一个人吊在空中真是愈想愈气暗想天下竟有这么不讲理之人我即使吊死也不能向她低头。想着气得又闭上了眼一任四肢酸麻肚内饥饿也不去管它似如此一直耐了三四个时辰眼看着阳光消失了又眼看着天色慢慢黑了直到月光由窗口射入时他才体会到差不多已是半夜了。
这时他可真有点挺不住了肚子饿不说口也干得难受尤其是一双胳膊完全失去了知觉休想再挣动分毫。他心中忖量着这么吊下去再有一天也就差不多完了。
于是他想到家中父母又想到了雁先生所托之事不禁长长叹息了一声自问必死无疑。死倒无足为憾只是有负雁老所托更愧对父母抚养之恩……想到这些不禁悲从中来不自觉淌了几行泪暗自唏嘘不已。
忽然一个人影轻轻出现在他眼前那是一条纤瘦轻盈的倩影。
她走到了照夕足下慢慢抬起了头用着极为低细的声音唤道:“大哥……”
照夕忙止住泪低头细看了看才看出竟是丁裳他不由叹了一声:
“姑娘……你还来作甚?”
丁裳悲声。
“都是我不好……害了你……大哥!你恨不恨我?”
照夕本来心中对她有些不谅此刻见她伤心至此也不忍加以怪罪当时苦笑。
“这也怪不得你只怪我自己命运不济姑娘!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忘情之人我一直以为你很了解我的处境谁知你还是……”
他忍不住又长叹了一声丁裳却哭道:“我都知道了……可是可是……”
照夕轻轻嘘道:“轻一点……小心给你师父听到了连你也要受累。”
丁裳点了点头她抽搐道:“大哥!你放心我现在放你下来先歇一会儿吃一点儿东西等一会儿再吊你上去。”
照夕一喜却又摇头苦笑。
“姑娘你也想得太天真了令师又不是聋子。”
丁裳摇了摇头。
“不要紧她现在在地室内运功以先天地火去骨中寒毒差不多要到四鼓天才能上来。你只要小声点没有关系的。”
照夕想了想才点头。
“好……吧!”
丁裳就吸了一下鼻子笑了笑纵身而上单手悬身;另一手把系在铁环上的绳结解开手一松照夕就落了下来。只听见“嗵”的一声直摔了个好的二人都大吃了一惊丁裳忙跑上俯身问道:“摔伤了没有?”
照夕因吊悬太久全身已丝毫提不起力量丁裳一松手自然摔了下来摔得太阳穴直冒金星有气无力地望着丁裳。
“还好……还好……”
丁裳小心地把系在双手上的绳子解开照夕活动了一下筋骨皱眉道:“要是你师父听到了可就糟了!”
丁裳回视了一下摇着头。
“不会!她老人家全神贯注在用功上面是耳不旁听的。”
照夕这才愁苦的长叹了一声。
“想不到你师父竟会是这么一个不讲理的人。”
丁裳低垂着剪水双瞳讷讷道:“其实她老人家人是很好的就是脾气坏一点。”
照夕冷然。
“岂不止是坏一点简直是蛮不讲理我活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丁裳用眼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照夕仍在愤怒之中她就递过了一个极为肥大的柑子半羞半笑道:“得啦!你就别再恨我师父了快吃点东西吧!其实都是因为我……”
照夕饿了整整一天水米未曾打牙尤其是口干舌燥当时接过了柑子因已剥好皮他就一瓣瓣送到口中顺臾吞食一尽顿时觉得精神抖擞十分。不由问丁裳道:“这柑子真好吃还有没有?”
丁裳遂笑着由小口袋中又掏出了一个一面递过道:“吃了这个就没有了这是从大巴山象婆婆那里要来的柿橘的种子在山后种了总共三棵树今年才开始结实。帅父因说它对身体有益尤其有顺血补气之功所以很宝贵一人只吃一个连我都不许吃。我因看你吊了一整天想你一定渴得不行我才专门去偷采了两个回来。”
她顿了顿涎着小脸半笑着。
“好吃吧!是什么味?”
照夕不由深为感动就把手中半个柑子含笑递过去。
“既是这么名贵我也不忍独享你也吃一半吧!”
丁裳却是连连摇头硬逼着他把这一半也吃了下去。照夕又问道:“你师父要是现橘子少了呢?”
丁裳笑着摇头。
“不会!她也不能自己出去都是我每天去给她摘我不说少她怎会知道呢!”
照夕微笑着点了点头他这一会心中不禁感慨很多。暗忖丁裳小小年纪如此尊师重友确是不易;尤其她和鬼爪蓝江之间的师徒之情竟是这么亲密试想这多年以来她天天为师采蜜从未间断就拿这柑子一节小事来说她竟未自己偷食一枚对师如此忠实真是难得。可是她却背着师父偷给自己吃这么说来她对自己又是如何的一份情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黯然的感觉面对着这个痴心的小姑娘他真有说不出的愧疚感觉。自己一定是辜负了她很多只是这种“亏负”却是无法予以补偿。
照夕站起来活动着筋骨丁裳瞅着他微微笑道:“你还算身体好要是别人怕不要吊死了。”
照夕叹了一声。
“我也差不多了!”
丁裳抚着嘴笑了笑以手掠。
“按说我可以放你走的只是……”
照夕苦笑。
“我知道我走了你师父定会怪你。”
丁裳嗔笑。
“算你聪明可是却委屈你了;不过顶多一天师父也会放你下来的其实你……”
她说着脸色微微一红把到口的话又忍住了照夕长叹了一声他很清楚鬼爪蓝江所要自己回答的问题只要自己允许了和丁裳之间的婚事那么立刻就可博得蓝江的欢心。
但是这是照夕最感头痛的问题他的固执几乎令人听来可恨;可是他的钟情却也是令人可敬的。他常常这么想:“雪勤固然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可是我却不能对不起她我要用真实的行动来证实我对她的真诚!”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想法常常把自己变得坚强起来甚至有时候会逆已行事。也因为如此使他深深对丁裳抱着惭愧之心。
因为一个只是“受”而不“给”的人内心是不会平安的。
照夕痴痴地看着丁裳的脸淡淡的月光似乎把她的脸映得更白更嫩了。他痛苦地道:“裳妹!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可是我心里很痛苦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给你安慰。”
丁裳微微笑着。
“你现在不要再想这些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怪你我也不再抱怨我自己因为我知道你的内心远比我更痛苦!”
照夕欣慰地点着头。
“是的!是的!”
丁裳怔了一会儿才道:“光顾得给你说话竟忘了给你吃东西了你肚子一定饿坏了。”
她说着掏出了个油纸包内中是温温的荷叶裹着的几个包子。照夕也不客气遂即狼吞虎咽地吃着丁裳又把身上一个装水的皮囊给他;然后双手环挽着仔细地欣赏着他吃东西的样子。
照夕把包子吃完了又喝了十几口水精神这才恢复了过来不由给她闲谈了些别后情形。丁裳听得津津有味又把自己别后情形也讲了些二人正自喁喁私语谈得来劲的时候却听得一阵隐隐的铃声像是由地下传出来一般。
丁裳忽然站起身子急道:“糟糕!师父练完了功夫了在叫我呢!怎么办呢?”
照夕怔了一下又苦笑了笑。
“还能怎么办呢?我只好再吊起来吧!”
说着自动地把两只手伸出来丁裳皱了皱眉现出又怜又借又不安的样子照夕就笑道:“没有关系了我精神已恢复过来了吊一夜绝无问题好在天也快亮了。”
丁裳眼圈红红的。
“那么!只好委屈你了!你放心明天我一定求师父放下你来。”
照夕含笑点了点头丁裳才抖开红绳子替他把双腕按前状捆了上身子纵起来把另一头绑好照夕就又吊了起来。
这时候地下铃声较方才响得更厉害丁裳慌忙忙地向他招了招手就跑进去了。
照夕等她走了之后心情较从前更不安定他真不知道怎么处理眼前局面可是也不能一辈子吊在这里呀!他很担心鬼爪蓝江现在就来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见她师徒出来。
四周的环境是那么的静这荒山古洞之中尤其是静得可怕。
管照夕在空中思潮起伏想到未来更是心烦气燥。尤其是年纪轻轻负了一身的感情债什么债都好还这种债可是偿不清。愈想愈伤心愈伤心可又由不住愈要想正是“剪不断理还乱”!窗口飞进了数点流萤一闪一灭地在他眼前流动着秋虫的鸣声更给这冷清的秋夜带来了单调!照夕感伤之余不禁又是长叹了一声!
忽然一个黑影出现在窗口照夕看得很清楚那是一个留长须的老人。
照夕不由吃了一惊那老人仿佛对着他摆了一下手叫他不要出声跟着似用缩骨术猛地向内一翻轻飘飘已经落在了地上。
照夕不禁吃了一惊暗忖道这老人好纯的功夫这时那老人已站在了他的身下照夕身边立刻响起一阵蚊子鸣叫似的声音。
“小哥!你不要急我救你下来。”
照夕乍听这人口音觉得甚是耳熟不由仔细向他盯视了两眼顿时大吃了一惊心道:“哦!怎么会是他?”
原来这人正是月前他在冀省旅舍中曾有一面之缘的那个骑驴的老人他不由一时怔住了。
这老人向他龇牙笑了笑。
“老弟!你不要说话要是给蓝江老婆子听见了连我也是惹不起她。”
照夕见他说话时只嘴皮微微动着心知他是用的“传音入秘”的功夫声音只及于自己第三者是无法听到的不由放了些心同时更可知老人内功之高了。当时也用传音入秘功夫对老人道:“你老人家是怎么来的呢?怎么会想到来救我?”
老人摇了摇头:
“现在不是谈这些话的时候让我先放你下来再说。”
他说着猛一长身已腾身而起单手一托铁环以二指轻轻一拔已把绳扣解开管照夕一提丹田之气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老人随之而下又把照夕双手解开连连挥手。
“你快走!快走!”
照夕不由皱了一下眉。
“老人家你老大名是……”
老人急道:“我是生死掌应元三同你师父都是老朋友你快走吧!”
照夕不由吃了一惊慌忙行了一礼生死掌应元三急急挥手。
“你们的事我都清楚我很爱惜你一身功夫也很同情你所以才伸手管这个闲事你放心走就是了!”
照夕仍然讷讷。
“可是……可是丁……丁……”
应元三忽然笑了笑。
“我知道你是不放心丁裳怕她为此受连累是不是?”
照夕点了点头应元三很高兴地用手拍了他肩一下。
“丁裳也等于是我的记名弟子你放心我不能害她你走之后我自给蓝老婆子说你是我放走的那就不关丁裳的事了。”
照夕不由大喜方想就走忽又心中一动忙又向生死掌应元三道:“前辈请稍等弟子有一事相托。”
他一面说着遂用手在身上摸着突然大惊失色。
“糟了!我的东西丢了。”
生死掌应元三嘻嘻一笑。
“什么东西丢了?”
照夕脸色惨白。
“是一个葫芦里面有药唉!一切都完了!”
应元三忽然由身上摸出了一黑光净亮的葫芦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是这个不是?”
照夕忙一把拿了过来一面张大了眸子。
“怎……会到你那里去了?”
应元三缩了一下脖子。
“哼!自和你北京别后我又何尝一日离你左右。要不是我老头子先给你收着早给蓝老婆子搜去了。”
照夕面色一变顿了顿才道:“弟子正是要托你老人家转赠蓝老前辈此‘小还丹’十粒此药是雁先生所赐蓝老前辈如果服下宿疾立可痊愈。”
应元三本不在意闻言后忽地张大了眼睛。
“什么?你说什么?”
他紧紧地抓住照夕一只手拉到了一边。
“雁先生?小还丹?这是真的么?莫非你对那乌头婆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照夕点了点头。
“雁先生虽不是弟子授业恩师却也对弟子有授艺之恩这小还丹也是他老人家亲手所赐。”
应元三张了嘴轻轻地念道:“天啊!天啊!”
照夕也不管他惊异的样子当时由葫芦中倒出十五粒丹药收下葫芦双手送上。
“老前辈如此厚爱弟子无以为谢这小还丹素有起死回生之效今赠上五粒尚乞笑纳;另十粒请代为转赠蓝老前辈略释前渎。”
应元三嘻着大嘴接过了药摇头笑着:
“好小子!我要早知道是小还丹我干脆就留下不还给你了。”
他又拍了照夕肩膀一下:
“你放心走吧!保险她对你感恩不尽你快走吧这边都有我呢!”
照夕本想再见丁裳一面可是一来当着应元三面这话不好意思出口;再者见面只有令她伤心。他想了想只把牙一咬对应元三道:“既如此弟子去了!”
应元三含笑道:“你快走吧!你还要办大事呢!”
照夕当时也没有想到应元三所谓的大事是指的什么;只朝他行了一礼转过身子轻而易举地翻出了石窗之外。
应元三看着他的身子不由感叹了一声他惊异这个少年的一身功夫看来绝不在自己之下由是益增爱赏之心。
等到一切安静后生死掌应元三才大大咳了一声朗声道:“蓝老婆子快出来你吊的人跑了!”
果然他的大嗓门惊动了屋里的人只听得蓝江一声怒啸:
“何人大胆!徒儿!快扶我出去。”
生死掌应元三口中这么说着其实内心对这个老婆婆真是存有畏心此时闻言哈哈大笑。
“蓝老婆子休得口出不逊是老朋友拜访你来了!”
话未说完已见暗淡月光之下走出了两个人影一个年轻的姑娘睡眼惺忪地搀着一个形容憔悴的老太太。那姑娘正是生死掌熟识的丁裳至于鬼爪蓝江应元三却因为数十年未见乍看起来已有些不认识了。
他依稀记得当初的蓝江尚是中年时候;而今日的蓝江竟会变得如此瘦削可怕。乍看之下生死掌应元三不由大吃了一惊。
他后退了一步见蓝江也正以一双既惊又怒的眸子看着他。他不由呵呵一笑:
“蓝老婆子用不着这么厉害地看我莫非连老朋友都不认识了么?”
蓝江本自暴怒闻言之后强忍着怒气冷笑了一声:
“什么人大胆敢在我老婆子面前油嘴滑舌再不报上名字我可要无情了!”
这时丁裳才认出来人是谁不由忙上前一步弯身道:“我当是谁那!原来是你老人家!”
应元三嘻嘻笑道:“好孩子你可比你师父有礼貌多了!”
蓝江怒目视向丁裳:
“他是谁?你怎么认识他?”
丁裳惊讶道:“师父他就是你老人家曾告诉过弟子的一位前辈他老人家就是生死掌应元三啊!”
蓝江身形震了一下口中“哦”了一声脸色立刻缓和了些可是仍然不带笑容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应大侠几十年不见我们都变了样子莫怪我老婆子都认不得你了。”
说到这里才淡淡一笑:
“请恕方才失礼了。”
应元三也笑道:“好说!好说!都怪老夫来得唐突。”
蓝江马上皱了一下眉:
“应大侠午夜来访可有何指教么?老身这几年身子可不大得劲招待不周尚希见谅。”
说着一双闪闪瞳子连连眨动着。应元三知此姥为武林中最为难惹人物一生之中从未见她说过一句软话今日突然向自己如此客套决不是好兆。
“蓝姥姥你就少挖苦我几句吧老夫就是天大胆子也不敢午夜到贵府撒野实在只是为了我一小友托办一件事。”
他笑着搓了下双手鬼爪蓝江立刻嘿嘿一阵冷笑她把手中铁杖重重往地上一顿冷冷道:“应胡子你这句话还算回得知趣我正要问你我吊的人可是你放走了?”
应元三耸肩一笑。
“蓝姥!你先别急听我说了仔细你就知道了。”
他才说到这里忽听得蓝江一声沙吼跟着她人已如同疾风似地卷到同时觉得当头“呼”地一声蓝江铁杖已当头扫下应元三不由大吃了一惊。
鬼爪蓝江盛怒之下只以为应元三有意上门欺人所以不分青红皂白猛地扑到举杖就打。
她虽然身体不灵可是这多年坐练之功已使身子可略为行动这一扑进竟是快如旋风。生死掌应元三不由大吃一惊因无防之下想跑也来不及了慌忙之下倏一伸双手噗地一声抓住了蓝江的杖头一面大声道:“好家伙咱们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你这一下要是打死了我岂不问心有愧?”
蓝江冷笑道:“你若以为我老婆子好欺侮应元三那可是你大错了。我今日虽是筋骨不便可是咱们不妨来较量一下身手看看我怕你不怕?”
应元三嘻嘻一笑。
“姥姥!这你可错了老夫岂敢如此放肆唉!你先请放下家伙好好坐下来听我说一说可好?”
蓝江冷笑。
“那管照夕小畜生究竟是你放走的不是?”
应元三叹了一声结巴道:“你先坐下好不好?”
他又看了一边丁裳一眼。
“你这孩子在一边看热闹是不是?还不把你师父搀过去坐下来。”
丁裳心中正想着照夕的事闻言后忙去搀蓝江归坐鬼爪蓝江哼了一声才松了手。
“谁要你送人情我自会坐下你只把实在情形详细说来若有一字虚言应元三你可……”
应元三把铁杖向地下一丢一边摆手道:“你放心一定叫你们师徒都满意。”
这时蓝江已就坐狠狠盯着他生死掌才又咳了一声。
“事情是这样的老夫和我那位小友管照夕乃是路上交的朋友。因为这小朋友很在一身武功人又正直老实说可比你我当年厉害得多了。”
蓝江厉声插口道:“我也不是问你这个你也太啰嗦了。”
应元三皱了一下眉做出一付忍气的样子。
“好!好!姥姥!你的脾气可是得改一下这不是对付老朋友的态度呀!”
蓝江正要作应元三已接道:“我就直说吧我那小友因与人有约事不宜迟非去不可所以我放他去了。”
才说到此见蓝江头上白向上一耸应元三忙怪叫道:“喂!你先别脾气他与你徒弟的婚事可包在我老头子身上一待他那事情办完了我决可令他们结合这一点你就不要急了。”
蓝江冷哼了一声:
“我才不希罕呢!”
她口中虽这么说着脸上神色却大大和缓了丁裳也半羞半喜地低下了头只是用脚尖在地上划着。生死掌应元三把师徒二人这种样子看在眼中不由宽心大放当下嘻嘻一笑:
“蓝姥!要说这孩子可是用心真好!”
他边说边自探手入怀鬼爪蓝江哼了一声:
“小畜生太放肆了我岂能轻易饶他。”
应元三这时已伸出了手来他嬉皮笑脸道:“姥姥!这是我那小友临走之时托我赠给你的一点小意思。”
他说着遂张开了掌心立刻这石洞之中散出了一股异香。蓝江倏地双目一张猛然伸手就抓生死掌收手更快蓝江抓了个空不由微怒。
“这是为何?”
生死掌应元三眯缝着小眼一笑。
“姥姥!这可是雁先生独有的‘小还丹’可不是一般丹药呢!”
蓝江猛然一呆她讷讷道:“小……还丹……雁先生……”
应元三嘻嘻笑道:“蓝老婆子这小还丹是雁先生亲炼之物我那小友更是雁老生平唯一传人这药亦是得自雁老手赐。他因知你患有半身不遂之病所以临去留下此药十粒托我转赠与你谁知你却如此恨他依我看我这小友此人情不送也罢!”
话尚未完蓝江几乎笑得连眼角的鱼尾纹都开了听到后来她大喜道:“哦!应元三我想此药已有十几年了……你快给我……”
她又笑道:“想不到管照夕这小子竟有这份好心我老婆子倒是落得不对了。”
应元三心中一动。
“我此来路上已闻洗又寒正在找寻管照夕欲杀而甘心洗又寒生平天不怕地不怕独独怕这老婆子一人我何不趁此时机与之化解一番也算助我那小友一臂之力!”
想到这里不由笑道:“蓝姥!这小还丹可是万金难求的东西尤其是我们老一辈的人难道好意思要人家的东西么?”
蓝江脸上一红。
“那……那又如何?”
生死掌应元三微微一笑。
“我听说管照夕因跟雁先生学了几手功夫他那原先的老鬼师父洗又寒为此吃味儿声言要找到他这个徒弟碎尸万段。”
他的眼睛往鬼爪蓝江身上瞟了一眼又继续接道:“这种手段可是太毒辣一点了!姥姥!你说是不是?这……”
鬼爪蓝江冷哼了一声。
“这事情你可转告那管照夕放心包在我身上那老鬼绝不敢对他怎么样。”
生死掌应元三不由大喜过望当时仍装皱眉:
“这事情你能当家么?”
蓝江一瞪双目。
“你也太婆婆娘了我既然说过包他没事自然是能当家了喂!小还丹!”
她说着伸出手到生死掌应元三面前满脸渴望之容生死掌应元三见计也得逞这才欣然把十粒丹药放在蓝江掌心里。
鬼爪蓝江接过在鼻子上闻了闻眉开眼笑。
“果然是雁老亲手炼的东西有此丹药我鬼爪蓝江可马上要恢复昔日功夫了。”
她高兴得一双瘦手在空中连连抓舞着那意态简直是兴奋已极。丁裳在一边也代师父高兴不已生死掌马上加了一句:“可是你要想到这药是谁送你的……”
鬼爪蓝江怪目一睁。生死掌应元三嘻嘻一笑: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
蓝江这才长叹了一声:
“应师傅你是应该很清楚我的我生平一向不喜受人恩惠可是如果一旦受人点水之恩我也会永铭肺腑更何况这种重生的大恩。老实说管照夕已是我天大的恩人了你不必再提醒我了。”
应元三大笑了两声一挑拇指:
“好!这才不愧是武林名宿老夫深夜打扰任务已达我这就告辞了。”
鬼爪蓝江“小还丹”在手早已心花怒放此刻见他要走不由哈哈一笑。
“慌什么!我们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你匆匆而来我还没有怎么招待你呢!”
应元三呵呵一笑。
“姥姥不必客气了你那象婆婆送的柑子我已自己搞了两个吃了。”
他说着话目光却是向一旁的丁裳扫了一眼微微一笑丁裳不由玉面一红顿时低下了头心中惊疑。
“这老东西一定是什么都看见了!讨厌!”
她再也不敢抬头了蓝江哪知个中隐情当时尚自十分惊异地笑了笑道:“你这老馋嘴不过你能看出来是象婆婆的东西眼力已是不差了。”
应元三呵呵大笑着拱了一下手。
“好了!告辞了!”
他说着正要腾身而出忽似又想起一事顿时回过身来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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