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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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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旗金福老说着话脸神可是十分难看跟着向前一伏身子已到了飞蛇邓江身前嘻嘻一笑道:“来!来!来!对朋友!你尽管把你那十三节亮银鞭的招术施展出来看一看是不是我老头子的对手?”

他这一番抢白不由令飞蛇邓江十分震怒他只冷冷一笑道了声:“好!”

遂见他身形向前一塌右手向怀中一探跟着出手直腰势子可是同时的只是再看他手上已多了一条亮光夺目的十三节亮银软鞭。

飞蛇邓江软鞭出手身子一个盘旋这条软鞭却半搭在他的左肩头上他目闪凶光冷冷道:“足下既如此说邓某只得候教了请!”

他口中这么说着身子却是纹丝不动尤其是注意着九天旗金福老下盘动作他知道眼前这父女二人各有一身不凡的功夫今日自己竟碰在了他二人手中只怕是凶多吉少。可是若要让他把费尽心血到手的买卖拱手让人他也是不肯甘心的。

原来飞蛇邓江也是一成名巨盗一向出没于两江一带可他却从不在两江作案三年五载也不定做案一宗可是下手颇狠非千金不动。此番访得镇江巨商李大元来京办一批珠宝生意这才悄悄尾随下来等到李商元购妥了东西之后他却毫不费力地到了手。

可是他为人惯用心机知道这宗买卖已惊动了北道绿林;而且他素知北几省很有几个匿居的黑道人物这才用下心计另置大箱十口内中满盛石头沿途招摇用心只想诱使绿林注意。万一下手不敌为对方所劫自己也可以金蝉脱壳之计逃脱;而那箱细软金珠却在他背后紧紧系着极宜携逃。

想不到果然惊动了旗竿顶的金氏父女昨夜那采盘子的小贼在箱上留标飞蛇邓江岂能不知?只是他不动声色非但如此沿途更是做作十分有意停车破庙并在庙前铲去车轮印迹。心中早知有人夜访可是他并知道来的却是这么棘手的人物本想赠箱而去又知金福老生平最是疑诈自己这么慷慨难免为他疑心若是看出破绽反倒不美。所以无奈之下这才不得不佯怒伪作动手好在真要不行再跑也不晚如此就可免去了他父女二人疑心。他这番用心可说是相当毒了可笑金氏父女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只以为飞蛇邓江珠宝已到了手带回这些大箱尽是银两自己父女正可一劳永逸原车载回。而飞蛇邓江一番做作极为逼真也愈令九天旗金福老认为他那些大箱子之中全是金银了。

此刻二人交待既毕金福老胜券在握当时冷哼了一声只见他蓦地腾身而起向邓江身前一落右掌半握着向前一探口中哼了一声:

“打!”

这一掌挟着劲风直向飞蛇邓江前胸兜去。飞蛇邓江一带手中亮银鞭唰拉拉直向金福老手腕子上卷去他心中着实吃惊因为这老儿既敢空手向自己进招当知不是好兆。亮银鞭一带过双手抱拳就势向外一抖右手“笑指天南”亮银鞭鞭梢抖出了一朵银花直向金福老眉心点去。

金福老大袖霍地向外一挥呛的一声二人各自挪开了数尺金福老回头对五姑叱一声。

“你还闲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套车上货。”

金五姑娇应了一声腾身而去飞蛇邓江正中下怀却仍装着大喝一声直向金五姑背后扑去。可是九天旗金福老焉能让他称心冷哼了一声排山运掌双掌齐出直向飞蛇邓江后心击去。

飞蛇邓江向前一呛身用“鹰翻”之势滚出了丈许金福老双掌内力竟是震起了一天砂石声势好不惊人。

照夕在瓦上看到此不由心惊不已这时也才知道飞蛇邓江原也是一匪人这叫做“黑吃黑”他心中不禁有些后悔暗怪自己不应多管闲事。可是转念一想却为此见着了金氏父女正可一了当日仇恨所以依然伏身瓦面不声不动。

只这一会儿工夫间那二人已打成了一片鞭光掌影带起了一天飞石;而另一方面的金五姑却早把那赶车的唤起套上了车正督促着往外走。照夕正想现身而出却听见场内一声低叱只见飞蛇邓江腾出了丈许以外他往地上一落踉跄了四五步噗通一声坐倒在地他抖声道:“姓金的!你好!我邓江只要有三分气在……”

金福老却呵呵一笑道:“邓江这是你自不量力老夫货已到手暂且掌下留情你自去吧老夫告辞了。”

他随即腾身直向那骡车赶去那骡车此刻在金五姑操纵之下已出了庙门庙内此刻只剩下那飞蛇邓江一人照夕方想尾随金氏父女而去无意间却见那战败的邓江面色极为兴奋地忽由地上跳起像是一点没事模样。照夕心中不由一动由不住也就趴在瓦上没有动却见那飞蛇邓江呵呵一笑。

“老王八蛋饶你诡计多端此番也是着了我的道儿叫你父女空忙一场!哈!”

他笑着蓦地飞身上房直向庙后空旷处逸去照夕正不知自己是追哪一边好不由心中略一犹豫也就是这一霎间却见对房瓦脊上拔起一条黑影如同一缕青烟似的直向那飞蛇邓江追去。

照夕又是一惊。

“怪了!这又是谁?今夜倒真是群英会了!”先不去追金氏父女展开了身子直向后来那人影追去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前面黑影追着飞蛇邓江照夕又追着前面黑影一刹那已驰出了十丈以外。

眼前是一片收割了的旱田地势十分空旷;而照夕此刻已看清了那前行的黑影身材婀娜腰肢很细极像是女人他心中更是布满了疑云。

这时那飞蛇邓江似乎已觉出身后有人来了倏地一个转身。

“谁?”

照夕忙把身子往下一伏却见那轻盈身材的夜行人也站住了脚步风把她头上的一块纱巾吹得飘飘的再衬上她亭亭的身材更显得婀娜多姿。

照夕此刻才证实了她果然是女人;而且是一个少女只是因她背朝着自己看不见她的容貌罢了!

这时却听她格格一笑。

“邓朋友!你且慢行我问你讨一样东西!”

飞蛇邓江不由仔细看了这少女几眼脸色突变。

“姑娘与我素昧平生……这话是怎么说法?”

那少女浅笑了一声:

“邓江你果然聪明金氏父女着了你的道儿可是我白雪尚雨春招子还不空呢!”

这少女一报名字飞蛇邓江和暗中的照夕都不禁大吃了一惊。

尤其是管照夕惊得内心一阵疾跳再看那飞蛇邓江他口中“啊”了一声后退了三四步。

“原来是名满洛阳的尚姑娘在下失敬了。”

尚雨春伸出一只手来微微一笑。

“那么你就拿来吧!邓江你要知道我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飞蛇邓江怔了一下才戆笑一声。

“姑娘你可走了眼我苦心得的一点玩艺儿早已变卖了金钱都已落在了金氏父女手中你方才莫非是没有看见么?”

尚雨着冷冷一笑她伸手把那口寒光耀眼的长剑撤了出来向前一指。

“姓邓的你少在我跟前鬼吹灯好!我只要你背后那个小箱子你只给我就没事了!”

飞蛇邓江不禁脸色一阵大变他忽然哈哈大笑了两声变着声音道:“尚雨春你果然高明只是你也未免欺人太甚了想要我的这箱东西也很简单你要拿出一些功夫来给我看看!”

白雪尚雨春嗤的一笑。

“姑娘我做案向来讲究的是干净利落老实告诉你我若没有十分把握也不会来自讨没趣了。”

飞蛇邓江只是连声冷着也许他认为一个少女即便是再厉害对于自己也是构不成威胁的。当时抖手撤出亮银鞭面现杀机白雪尚雨春这时后退了一步她用掌中剑一指邓江。

“姓邓的话先说在头里你想要和我拼命也很简单只是令郎性命可就保不过今夜了。”

邓江怔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我儿子……又如何了?”

尚雨春哂道:“我如子时不归我那丫鬟可就要下手取令郎性命你忍心么?”

飞蛇邓江不由打了一个冷颤道:“胡说……小儿远在江南你又如何……”

尚雨春晃了一下剑冷笑道:“老实告诉你吧!自你动身来京你那现世儿子邓小车已落在我得力丫鬟手中此刻我已把他带来了。我不妨对你说如果我子时不回你那儿子性命不保邓江!你是要这箱东西呢还是要你儿子的命?你自己想一想吧!”

她说着话慢慢把宝剑插回到了鞘子里满面春风地看着邓江不再多话飞蛇邓江不由大吼了一声:

“好贱人!”

他猛地向前一杀腰已窜到了尚雨春身前掌中鞭“横扫千军”正欲打出却见尚雨春一声娇叱。

“住手!”

她此刻心理上对于邓江确实有极大的威力一声清叱之后飞蛇邓江果然怔了一下他厉声道:“尚……尚雨春!你所说的可都是真的么?你好狠的心。”

白雪尚雨春格格一笑她再次伸出了手冷冷道:“拿来吧!你邓氏门中仅此独子何必呢!”

飞蛇邓江渐渐萎缩他慢慢垂下了掌中的十三节亮银鞭如丧考妣地叹息了一声。

“人道你足智多谋今日倒是令我心服口服……可是……”

他凄然地看着尚雨春以悲怆的声音道:“我分你一半如何?”

尚雨春浅笑着摇了摇头再次伸出了手邓江忽地跺了一下脚狠声道:“也罢我飞蛇邓江终日打雁今日却叫雁啄了眼了。尚姑娘我确信你的话是真的……你能确保我那儿子性命无忧么?”

雨春浅浅一笑。

“那就要看你是否合作了!”

飞蛇邓江又皱眉道:“可是……我那儿子怎么回来呢?”

雨春笑道:“你的东西拿过来我再告诉你不迟。”

她说着话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瞪视着飞蛇邓江。昏夜之下这姑娘是那么美美得令人着迷。飞蛇邓江看在眼内恨在心中他几乎想哭;可是他知道那是无济于事的当时长叹了一声用手把胸前麻花扣解开把隐在披风内的一个朱漆小箱子取出就手往地上一扔愤然道:“好!你拿去吧!”

尚雨春皱了一下眉。

“摔坏了我可是不答应呢!”

飞蛇邓江忙由地上又捡起来双手捧上他双目内几乎要喷出火来。尚雨春往箱子上吹了几口拂了拂上面的土才用双手接过后退了一步。她伸出一只玉手在那小箱暗锁上按了按倏地往上轻拍了一掌箱盖立启。飞蛇邓江不禁心中更加钦服因为当初自己为了要开这锁曾花了半日时间想不到人家姑娘举手之间就打开了在这一方面自己真还差得远!

尚雨春开了箱盖就手拨弄了一下点了点头把箱盖合拢了起浅笑了笑。

“大体不差只是还有一串珠子你怎么这么不干脆呢!譬方说我把你那儿子还给你弄掉一只胳膊你愿意么?”

飞蛇邓江不由又羞又怒他知道自己要是在她面前闹鬼是闹不通的当时又长叹了一声由怀中摸出了一串晶光四射的珠子抖手打出。

“算你厉害你都拿去吧!”

尚雨春一伸手接入袖中这才微微一笑。

“你现在马上就去二十里外钟楼那里只往楼上三呼‘快释我子’!自有人交还你儿子可是要到子时才行早不得晚不得过时不至你子性命不保快去吧!”

飞蛇邓江重重跺了一脚。

“尚雨春我邓江只要不死誓必报今夜之仇!”

他猛然转身如飞而去因为二十里并不是太近的距离呢!白雪尚雨春目送他走后才把小箱往背后背好倏地腾身飞驰而去。

这一切落在了照夕的目中他几乎呆了。他作梦也想不到尚雨春竟是一个贼一个出了名的独行女贼。他只觉得又惊又愤对雨春的一腔热念顿时瓦解冰消。他伏在地上只觉得阵阵昏眩次令他感到自己被人欺骗了他几乎有些愤恨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美的一个姑娘竟是一个贼!由此证明当初丁裳骂她是贼的话果然不是空穴来风了。

此刻雨春飞驰欲去他不由自主紧紧跟上了。他想见机现身当面说破她的伪装看她有何面目再见自己可是离奇的事情竟是接踵而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照夕目视着白雪尚雨春那娇捷的身影方自扑上一座小桥倏地由桥头左右各自闪出一条人影正正挡住了尚雨春的去路。

管照夕却纵身上了一棵老树之上居高临下把三人情形看了个逼真。

那闪出的二人正是去而复转的金氏父女尚雨春不由“哦”一声她含笑叫了声:“五姑是你呀!真吓了我一跳。”

金五姑冷笑了一声。

“雨春现在不是套交情的时候我们父女可是问你要那个小箱子来的你知道那东西本来该是我们的!”

九天旗金福老赫赫冷笑。

“老夫我今夜是阴沟里翻船叫那飞蛇邓江小子把我冤苦了倒是七姑娘你却是不费吹灰之力捡了现成。”

尚雨春不由冷笑。

“老前辈此话是怎么说的?我怎叫捡现成呢?”

金老头子目闪凶光。

“我不知道什么现成不现成反正我刚才看见那邓江亲手交给了你一箱东西你把那箱东西交给我我也顾全你与小女过往有些交情任你自去否则……哼!”

白雪尚雨春知道此刻赖是赖不掉了当时冷笑。

“堂堂一个前辈说出这种话来不觉可耻么?”

金老头子嘿嘿一笑。

“武林之中本是弱肉强食又有什么可耻不可耻;不过你既这么说我也不好乘你势孤……”

他看了金五姑一眼。

“五姑你对付她只要伤她不要取她性命我们要的是东西犯不着杀她。”

金五姑早就纵身而前冷笑一声掌中剑分心就刺尚雨春此刻自知对付她父女二人绝不能取胜;可是其势也只有一拼。当时娇叱了一声纤腰一拧已纵出了二丈以外无巧不巧正落在了照夕藏身的树下那金五姑也是持剑扑到尚雨春这时剑已撤出金五姑用“流星剑手”的招势举剑就扎。尚雨春绕剑环身“呛”的一声双剑相激爆出了一阵金星。

金五姑塌身抽剑二次以“秋风扫落叶”的招式剑上带起了一弯秋水直向尚雨春腰上卷去尚雨春甩臂回以“孔雀剔羽”的招式直刺金五姑右肋。

这种招式施出来二人可都是捏着一把冷汗就在这刹那之间忽然大树顶上劈出一股凌厉掌风金五姑本是往后塌身;而这股劲风却由她身后硬把她向前猛力一推她身子再也挺不住不由向前一跄在她来说这可是险到极点了。

而这股怪风更令她大吃了一惊一时再想从容回避却是不可能了只听见“哧”的一声尚雨春长剑由她右助边刺了过去她口中“啊”了一声鲜红的血立刻染湿了她的衣裳。

只见她身形向后一连退了六七步一跤坐到地上顿时痛昏过去。

这时一边的金福老长叫了声:“好贱人!你竟敢下毒手。”

他猛地扑向女儿身前一把抱起看了看伤势虽没有性命危险可是也非数日所能痊愈。父女情深这老头子一时差一点流出了泪来他匆匆在她伤处附近点了止血的穴道又由一个小瓶之内倒出了几粒药放在五姑口内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一边的尚雨春冷冷地道:“贼人!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手狠心毒了!”

其实白雪尚雨春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因为金五姑的功夫她是知道的虽比自己差一点可也决不至于一上手就会败在自己剑下。她心中很奇怪可是又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这时九天旗金福老已扑身而上双掌用“渔夫撒网”式倏地往尚雨春双肩上抓去。

尚雨春一声不哼地把掌中剑绕了一圈剑花直朝金福老双腕上斩去。

金福老向回一收手身形微微向后一坐蓦地一个纵身真是轻似猴猿向下一落已到了尚雨春背后突地吐气开声“嘿”了一声。

尚雨春顿时就感觉到一股极大的潜力向自己背后猛然扑到不由吃了一惊心知金福老这种掌力不是“金煞”就是“红印”。其实她又哪里知道九天旗金福老所练的这种掌力名唤“一炁”掌更较金煞红印厉害得多九天旗因爱女负伤之恨所以一出手就把自己看家的掌力施了出来。在白雪尚雨春来说既已感到背部着力再想逃开他的双掌可就是万难了!

她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正不知如何是好的霎那之间忽听得头顶大树上一声冷笑跟着似有劲风由自己头上扫过。

微闻得“波”的一声那九天旗金福老嗵、嗵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同时之间由大树上飘悠悠地落下一人。

这人越过了尚雨春头顶飘落在九天旗金福老身前冷笑道:“姓金的别来无恙今夜可是我们分生死的时候到了吧?”

九天旗金福老和白雪尚雨春同时吃了一惊后者虽没有看见来人相貌可是那熟悉的声音令她机伶伶打了一个冷颤她猛然回过了身子。

“管……你是管……”

可是照夕连头也不回一下不要说答理她了因此她说出了个“管……”往下却接不下去了。

她一时呆若木鸡地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四肢冰冷颤抖不已。

在另一方面的金福老此时借着稀薄的月光才把眼前这个青年看清了他皱了一下眉。

“足下是……朋友你报个万儿吧!因何与老夫认识?须知我九天旗金福老可不是好相与呢!”

照夕又上了一步。

“你再看个仔细你倒是贵人多忘事。”

金福老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可就是记不起如何认识的了当时脸上带着不解的怒容只是嘿嘿冷笑着照夕冷叱了一声:

“该死的老狗你当真连我管照夕都忘记了么?”

金福老这才白眉一挑后退了一步嘿嘿笑道:“原来是你!嘿嘿!管照夕你好不识趣你也不想想你今日这条命是如何保全的却胆敢为人家撑腰你真是旗杆上绑鸡毛好大的胆子!”

照夕此刻见他心蕴旧恨哪里还给他说许多当时一伸右掌分双指照着他双目就点金福老一晃头用“白猴献果”向前一捧双掌直击照夕面。管照夕旋身抽掌倏地跃起用“金鲤三波”快如电闪星驰地已偎在金福老背后不容老人收招换式运用雁先生所授的“帖”字一诀中食指骈着轻轻向外一戳金福老喉中“吭”的一声顿时咕噜一声栽到就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总共不过几个照面已把这极负盛名的冀东巨盗降伏掌下非但白雪尚雨春惊吓得状同泥塑一般即照夕本人也微感有些出乎意料之外想不到雁先生所传手法竟是如此神妙不测。

当时冷笑了一声才微微回过身来看着尚雨春苦笑了笑。

“久违了尚姑娘!”

雨春大眸子里闪着泪光可是她脸上仍努力作出笑容。

“谢谢你!管大哥!”

照夕冷冷一笑。

“这你倒不要谢我真想不到……”

雨春几乎有些站不住了她讷讷着。

“大哥!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我找得你好苦……我……我……”

照夕冷冷一笑。

“得了!七小姐我可没有什么钱呀!”

雨春不由后退了一步一时泪流满面颤声道:“你……你说什么?你……”

照夕脸色极为愤慨。

“尚雨春!你也不要再装了你的一切现在我都知道了我真恨我当初……”

他冷笑了一声。

“你不要误会今夜我并不是救你才伤她父女二人那是他二人和我原本有仇;至于我和你我实在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说到此尚雨春已嘤嘤哭了起来如同是一枝带雨的梨花。照夕略微皱眉才又接下去道:“我实在想不到你会是一个这样的人。”

哭声音更大了可是照夕仍然接下去。

“你不要哭事实上我并不会要你怎么样因为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没有一些关系。你还是当你的贼我决不管你。可是有一天一定有人会制服你;不过那也就不关我的事了。”

雨春哭着道:“管大哥……你不能!不能这么对我……我可以改过自新……”

照夕心中略有些软了可是由于他对她的突然改观这种突然失望的情绪并不是马上可以恢复的所以看来他仍像无动于衷。

他冷笑了一声。

“那是你自己的事在以往我一直把和你的那段友谊引以为荣可是今夜之后那是一种羞耻我是不会放在心里了现在你去吧!”

雨春紧紧地咬着下唇她脸色苍白仍然站在那里全身颤抖着这一刹那她感到一种生平莫大的羞辱面对着照夕这些正义严辞她又能说什么呢?照夕又挥了一下手冷冷地道:“你走吧!”

雨春忍不住又哭了可是照夕并没有理她却往金福老身边走去。尚雨春立了一会觉得脸上的眼泪被风吹得凉凉地腿都麻了可是那狠心的人儿连看她一眼也不看四周的蟋蟀鸣声天上的星星也都像是在笑她她实在受不住就慢慢转过了身子走了。

狠心的管照夕他一直是把背朝着尚雨春他知道她哭也知道她伤心可是他并不回头其实他内心早已为她动人的哭声软化了他那看来无情的手也很想为她拭去脸上的泪可是他并没有。

一个人有时候确会逆已而行事的事后自己常常会很后悔自己也不能很有理地去分析这种心理这是每一个人都有的经验并不是只有照夕一人。

一切都宁静之后照夕才回过头来已没有雨春的影子了他长叹了一声心中很是懊丧对于白雪尚雨春他确实很失望但是还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总是想起来就烦人。

在月亮底下他站了一会方想自去无意之间却瞧见了地上的两个人他吃了一惊剑眉微频道。

“这两个宝贝该怎么处置呢?”

想着他就走到九天旗金福老身前先想了想才蹲下去。一只手扣在了金福老左手脉门之上为他解开了穴道这老头子打了哈欠就像是才睡了一觉似的在地上翻身坐起可是他立刻接触到另一张冷峻的脸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同时也使他立刻忆起了是怎么一回事同时右手脉门一麻几乎又把他送到瘫软的来路上去了。他冷笑而吃惊地道:“你你想怎么样?”

照夕微微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美丽的牙齿他轻轻道:“你放心我不杀你不过你一生为恶太多我却不能再叫你去害人你明不明白?”

金福老摇了摇头茫然地表示了一个“并不明白”的姿式可是立刻他就明白了。

因为照夕另一只手正在他背后第七节骨筋处摸索着凡是练功夫之人没有不知道这处地方的特殊效能的。他吓得挺了一下身子可是照夕扣在他脉门上使他全身软绵绵地他颤抖着。

“你不……不能把我功夫废了……我求求你喂!喂……”

就在最后的一声“喂”余音尚未完结之前他已变成了另一个人了。

由地上跳起的金福老其实只觉得手脚有些笨重别的并没感到如何。

他已经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了于是他咆哮着用掌和拳往照夕身上打着后者的体会就像是接受一个盲者的按摩。

他根本就不理会他他走到了金五姑身前照样伏下了身子可是当他指尖已伸出来预备也同样地把金五姑功夫废了时他的心竟感到有些不忍下手再怎么这个女人当初对自己曾有过恩惠。虽然她是无耻的女人可是自己到底不忍亲自这么对她下手他犹豫了一阵才长叹了一声目光炯炯地看着金福老。

“你女儿已受了伤我也不忍心再废她功夫了你快背她回去吧!”

然后他又冷笑。

“今后谅你也不能为恶了不过你可要传话给你女儿她如果再不痛改前非再次落到我手里可就没有她的活命了。”

九天旗金福老只坐在地上愣张着嘴沙哑的低低嘶着像哭又像叫。

照夕说完了话觉得这么处置并没有什么不当遂展开身形一路飞驰而去。

这寒风嗖嗖的冷夜里他疾疾地行着心中并不曾因为这种义举而感到松快;相反地却似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苦紧紧地偎着他。

他知道那是因为尚雨春的关系想到了雨春似乎也觉得方才自己也太残酷了。

“为什么我拒绝和一个自新的人来往呢?我的心也太狠了。”

他又想到方才她那悲痛伤心的样子心里也就更觉得烦闷不安。这么跑着想着不一刻已到了自己住宿的那一间小客栈正当他要窜身越墙而过的当儿似觉得身侧树梢上拔起了一条黑影直向客栈顶上落去。他不由吃了一惊当时用“一鹤冲天”的轻功绝技也腾身到了房顶四下观望了一阵静悄悄的哪有什么人迹?

他心中微微动了动。

“莫非我看错了?今夜的怪事也太多了。”

想着又看了看确实不再看到什么可疑之处他才飘身下地由窗子回到自己房内见灯光仍明着他把灯光拨得小如萤尾;然后和衣上床把宝剑压在枕下。心中想着离家第二天竟会生了这件令自己扫兴不愉快的事。

远处的梆子叭、叭的敲着似乎已到了四更天了天上又下着小雨了他就微微闭上了眼睛似乎有了些昏倦的睡意。

可是一声很清晰的瓦响令他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立刻现了一个黑忽忽的影子在窗口探视着他不由吃了一惊那睡意立刻消失了个干净。定神再看时果然他看见一双手抓在窗台上慢慢升上了一个人的影子那是一个鸡皮鹤的老婆婆。

照夕心中冷笑。

“好大胆的东西我倒要看看你意欲何为?”

想着他微微闭上了眼睛仅留一线的目光注视着这人的动作他双手紧紧地按着床面这姿态可以应付任何突来的局面。

然后他就更注意地观察这个人果然这老婆婆全身都进来了。

昏暗的油灯照着老婆婆那一张马脸尤其有一半的颜色就像是被墨染了一般。管照夕立刻认出了她正是若干年以前自己掌底游魂乌头婆想不到在这里居然又遇到了!

乌头婆进室之后略微定了定神就见她陡然自怀中抽出了一口短刀双手握着向外一抽暗室之内立刻闪出了一道青光竟是一口青光闪烁的利刃照夕不由惊心。

“好个乌头婆你莫非还要行刺我不成?”

一念未完就见乌头婆猛地向前一哈腰已如同疾风似的扑到了床前掌中剑照着照夕心窝就扎只听见“喳”的一声短剑实实地全没入石灰的床面去了。乌头婆倏地旋转身子却在身后现了那怒容满面的青年她大吃了一惊当时二次回手掌中剑“顺水推舟”猛然朝照夕腹部就扎。

管照夕冷冷道:“乌头婆今夜可是你自来送死怨不得我了!”

他口说着身子已如同正月的走马灯滴溜溜转到了乌头婆身边用“粘”字诀向内一凑身。雁先生绝学果然不凡那乌头婆几乎还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凑进来的顿时觉得那只持剑的手一麻短剑“当”的一声已落在地下。

她不禁吓了个魂飞九天大脚向外一划用“过桥问府”的招式把身子窜了出去。可是她却没想到这是室内哪里有许多地势给她施展只听见“碰”的一声她整个身子撞在墙上。别看她头硬这一头撞了她个头昏眼花口中“啊唷”了一声噗通一下栽倒地上。方想翻身起来却被照夕上前一脚踩在肩上一口冷森森的长剑已比在她的胸前吓得她又是一声鬼叫只是翻着一双怪眼看着照夕。那张马脸上更是带着无比惊吓之色照夕哼了一声:

“乌头婆!你好大的胆子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没有?”

乌头婆阴森森地一笑。

“管照夕你就算今夜把我杀了也并不会显得你是多了不起的英雄……因为比我厉害的人还多得很你能制服他们么?”

照夕冷笑了一声。

“你这说的简直是屁话别人和我并没有仇我又为什么要制服他们?倒是你这老东西今夜我却是饶你不得!”

他一面说着剑尖微微向下一扎乌头婆已吓得鬼叫连天她怪叫道:“管照……管照夕!你可知道我是去赴淮上三子的约筵去的你要是把我杀了三子是不会与你甘休的你可要小心一点!”

她大着胆说了这些话牙关喀喀颤抖不已自问是活不成了想不到管照夕听了这话之后果然把欲刺下的剑往回一提他后退了一步剑眉一竖。

“你说什么?”

乌头婆不由心中一松当时胆子立刻大了许多她冷笑道:“我是说淮上三子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我死在你手上他们三人一定会为我复仇的。你要晓得他们三人是如今武林中最厉害的人物。”

管照夕哈哈大笑了几声乌头婆不由吓得马上闭嘴她确实被管照夕打怕了当时抖颤颤地看着照夕又加了一句:“这是实话。”

照夕呸地啐了一口乌头婆又怪叫了一声照夕忽然哈哈一笑道:

“你既然这么说我倒是真的不能杀你了!”

乌头婆大喜当时皱着那一双秃秃的眉毛说:“这是你聪明的地方!”

照夕厉叱了声:“住口!”

乌头婆吓得马上又不敢多说了管照夕用手中剑一指她。

“我不杀你并不是怕淮上三子相反地我是叫你给我带个信给他们你明白么?”

乌头婆迷糊了。

“带信……带什么信……信?”

照夕冷冷地道:“我这次出来目的正是要去找他们三个老东西你既是他们约去的朋友那就再好不过了。你去告诉他们说我管照夕多则二月少则……这么吧你干脆告诉他们就说中秋午夜我一定拜访叫他们三人等着我。”

乌头婆怔道:“这……我一定为你把这个信带到只是他们认识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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