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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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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也真可怜回来才几天又生病……现在差一点儿连命也叫贼杀了。”

照夕本还想不出一个什么受伤的理由此时为思云这么一说不由马上叹了一口气接口道:“这贼真可恨他偷我的宝剑被我抢回来了却想不到被他刺了一剑。”

两个丫鬟信以为真各自睁着一双大眸子满脸惊恐之态地听着思云吓得捂着心口道:“哦!赶明了几个叫老爷多派几个人护院打更人一多那贼就不敢来了。”

照夕摇头道:“这件事你们两个千万不许对任何人说我自有处理办法你们听到了没有?”

思云傻傻地点着头念雪却扯了她一下道:“你不要光顾了说话我们快给他上药吧!”

两个丫鬟本是同照夕一块长大的素日亲如手足看着照夕伤成这样自然由不住心里难受。二人边洗扎着尚自骂不绝口念雪嘟嚷道:“这该死的臭贼心真狠这一剑刺得可真不轻啊!”

思云也耸着小鼻子道:“要是捉住他往他鼻子里灌水把他吊在树上揍他!”

念雪哼一声道:“哼!没这么便宜!往他鼻子里灌尿、灌辣椒油……”

思云还红着眼圈道:“灌尿那多臭呀?”

念雪耸了一下秀眉气愤地道:“就是教他尝尝臭嘛!”

照夕听二女一答一问天真毕现不由忍不住笑了一面道:“你们乱说些什么?也不嫌难听?”

念雪红着睑半笑道:“谁叫他坏呢!他坏我们就这么摆布他!”

思云也笑道:“要不怎么叫他臭贼呢!”

照夕被她们这一说笑倒暂时忘了疼痛随着伤口已为二女包扎好了只觉得伤处凉凉的并没有什么痛苦。当时看了看窗外夜浓如墨离着天明约还有一段长久的时间不由对思云、念雪道:“你们两个可以回去睡了现在没事了!”

念雪摇了摇头皱着眉道:“我不走要是贼又来了呢?”

照夕也笑道:“不会!不会!就是贼来了你们又能管什么事?不怕被贼给杀了?”

二女吓得各自一缩脖子照夕又连连催促她二人才挺不愿意地离开了。

照夕待二女走后一个人躺在床上想到方才所生的事情不由长长吁了一口气感伤不已。他脑子里想着江雪勤方才的影子愈是辗转榻上不能入睡忽然他想到了雪勤所说的有关丁裳的事不禁心中一动暗忖:“听雪勤口气似乎已经见过了丁裳可是她们两个怎么会认识呢?这可真是怪事!”

一想到丁裳才又想到来到北京已达月余竟是没有再见到她了。这女孩心直口快别是她在雪勤面前说了些什么吧?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又有什么值得她在雪勤面前讲的呢?何况雪勤今日已是有夫之妇难道我还能再对她有什么企图么?

他心里愈想愈烦愈烦愈想不知不觉天可就渐渐亮了竟是整整一夜没有合眼。起床之后在书房行了一个时辰的坐功勉强把心思定了下来可是那只左肩竟比昨夜更加疼痛仿佛肿了好些举动一下都感到十分不方便。

如此一来他也不便出门了一连在家养了好几天天天换药好在仅仅伤及皮肉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养几天也就好了。

可是他的心情也就更愁苦了同时距离着省试的日子一天近似一天父亲对于这个考试很重视照夕因不愿让老父失望所以空闲的时间也常把些经史子集看看以备能金榜题名。

其实他内心深处何尝会有一些名利之心呢?回北京只是短短月余的时间已令他感到厌倦了他决心一待考试之后自己就束装远行游侠江湖。尤其是那地洞中的雁先生他嘱咐自己好几项工作也是不容忘怀的事情要赶快完成!

想到这里他似乎又能立刻把眼前的愁云惨雾暂时忘了想到未来江湖中咤叱风云的事迹也颇能令他振奋试想如“淮上三子”之类的武林奇人如能败在自己掌下那是一份什么样的光荣呢?

这么想着他似乎心情开朗了许多长日漫漫一个人关在屋中也不是味儿他想到了申屠雷。这么多日子了他也不来趁今日无事不如到他那去一趟顺便拜见他叔父一下自己返家后还没有去拜访过人家也是太失礼了些。

他决定了之后遂换了一身轻绸衣裳戴了一顶细草编织的小便帽把头理了一下叫思云到内宅去备了小盒点心用讲究的红纸包上。又招呼马僮备好了马喜孜孜地上了马马僮儿快腿张递上小马鞭咧着嘴笑问道:“二爷!你老可别跑远了要小的跟着不要?”

照夕摇了摇头道:“你跟着算干什么的?”

他说着方自带过马却见念雪由内揭开帘子跑出来边跑边道:“少爷!太太关照说不要跑远了还问你是上哪去?”

照夕含笑边行道:“你告诉太太就说我去申屠相公家晚上就回来不要等我开饭了。”

他说着抖动马缰徐徐出了大门只见当空的骄阳仍是十分火热虽然已是初秋的日子了可是也只有早晚才能令人觉得有些凉意。像现在这个时候还是热得了不得马路上人也不多做生意的店铺门口都搭着席棚有几个掌柜的也都是手摇着芭蕉大扇挺着个大肚子站在棚下东看看西瞧瞧生意也稀淡得很!

照夕单人独骑人英马骏在马路上这一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出了东四牌楼路面加宽他就把马加了一鞭那就行得愈快了。

他在马上坐着迎面的风吹着他的脸觉得很是舒服。多日以来心情还没有像今日这一刻这么舒畅过两旁的柳树、铺子向后面飞快地疾驰着。正北面有座酒楼还飘着杏黄的酒旗子上面写着诗句诸如“李白斗酒诗百篇”、“劝君一醉解千愁”等的句子很代表着一些古意!

照夕看着酒旗上的诗句心情很是得意转眼之间已到了西城申屠雷住的是“大娘胡同”一问也就知道了。

照夕找到了门口见是一座很旧式的房子但占地很大门前有两块上马石。大门是红色可是油漆多已脱落现出斑斑点点的痕迹。

大门左右有两棵老大的杨槐树枝叶很茂盛地挺生着象征一些勃勃的新生之意可是那褪了色的大门又似乎给人以消极悲哀的感觉。

照夕在门前下了马走到门前轻轻叩了两下门环朗声道:“府上有人在么?”

就闻有人在里面咳嗽着用苍老的声音道:“谁呀?我们老爷不在!”

照夕忙笑了笑道:“我是来拜访一位申屠雷相公的请开开门吧!”

过了一会儿门就打开了走出了一个七十左右的老头子弯着腰还有一条腿不大得劲他一面扣着上身衣裳的扣子一面上下打量着照夕道:“你不是前门大街钱庄子上来的人找我们老爷要账来了?”

照夕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我不认识什么钱庄上的人我和申屠相公是好朋友今天是特意来拜访他的!”

老人脸上这才露了些笑容一面抱着双手笑道:“罪过!罪过!这位公子你快请进吧!侄少爷正在家念书呢!老爷不许他出门听说要考试了!”

照夕含笑进门那老人又出去把马牵进来一面上下看着那匹马口中道:“这马是大宛的青老虎吧?”

照夕想不到他还是行家就回头笑道:“老人家你眼力不差啊!”

老头嘻嘻一笑道:“过奖!过奖!想当初我们老爷在云南做道台的时候什么名马我没见过?那时候要什么有什么唉!谁想到他老人家当了这个穷侍郎官是不小可就是不见有银子如今退休了愈得紧了。一大家人连吃带用哪一个月不得支一二百银子?”

说着还连连地叹着气似乎有些“不堪回话当年”的感觉呢!

照夕也不敢多问了怕把他的话匣子打开了没完当时笑着把手中点心盒子递上还有自己的名帖也一并附上抱拳道:“麻烦你往里传一声吧!”

这老人把名帖拿得远远地挤着眉毛看了看忽然含笑道:“哦!你老是豹子胡同的管公子?我是久仰了。你老请!请!”

照夕含笑道:“不敢!不敢!”

那老人才把马拉到一边又跛着腿过来带着照夕往内院走去。照夕见庭院中名花甚多紫红墨黄不一多已开放墙边的夹竹桃更是红如落日的晚霞。廊子吊着**个鸟笼子有画眉也有八哥咭咭呱呱叫得甚是热闹。一座葡萄架子葡萄藤子却已枯死主人倒似能将就材料改种别物垂着十来根丝瓜。

这是一副新秋的图画人们在秋日里似乎总有些怠倦的莫名的感觉;而这败落中衰的大户更把一副萧条怅惆的秋景写露得太实在了!

看门的老人带着照夕进了一进院子在客厅前站住脚笑道:“管相公请稍待容小的进去通禀一声!”

照夕含笑点老人就一拐一颠地掀开了帘子进去了这时却有一阵朗朗的书声直由内室传出声调主吭音韵分明念的却是那篇众所周知的《岳阳楼记》十分动听。似乎把当初范太守为文的心意也全由书声之中泄了出来这虽是当时仕子无所不精的文章而这读书人却似儿是能体会其菁!

照夕正自听得入神书声忽止过不一会儿却见右面厢房竹帘突地卷起走出申屠雷来满面惊喜道:“难得!难得!今天是什么风把大哥你这贵客给刮来了!快请进!请进!”

照夕微微笑道:“好好的一篇《岳阳楼记》却让我给你打断了真乃罪过!”

申屠雷哈哈笑道:“市井俗音岂能入大哥之耳?快请进吧!”

二人相见把臂问安一同进厅落座申屠雷一面扣着上身的扣子一面细细地打量着照夕道:“怎么几天不见大哥你又瘦了?唉!你也是太想不开了……”

照夕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一言难尽你是局外人如何得知这其中的滋味?”

说着遂一笑道:“不过今日我兄弟不谈这个我今日一来是看看你再者还想向令叔大人请安……”

申屠雷摇了摇头眉头微皱道:“大哥心意我一定代为转禀只因家叔近日来心绪颇恶终日为市井惹厌日前又不小心宿疾作现正在后室静养……还是……”

说着笑了笑照夕点了点头面现关切地道:“令叔大人不是一向很安康么?怎会……”

申屠雷长叹了一声道:“他老人家自去官之后心情一直不好……日前大概是多食了几块西瓜以致闹了肚子须知秋后西瓜多不见佳他老人家……”

说着脸色微红地笑了笑照夕安慰道:“这也是常有之事暑天西瓜人人贪食又何独令叔大人一人?只是老年人体力较差比不得你我年轻人而已!你带我入内瞧瞧他老人家可好?”

申屠雷不禁脸色微红窘笑道:“大哥美意自不便拒绝只是……”

照夕含笑站起拍着他肩笑道:“你也未免太见外了!废话少说快领我入内拜见去吧!”

申屠雷遂笑了笑道:“好吧!你等我一下!”

他说起身入内照夕就打量着这壁上悬挂的字画一幅郑板桥的竹子画得苍劲有力却只是一个条幅要是一个中堂就好了;一幅文征明的小楷写的是诸葛亮的《出师表》可是却因保存不佳失之过旧边角都被书虫子咬了;另外有一幅大中堂是唐伯虎画的工笔美儿倒是一件精品上面有本朝先皇乾隆的玉玺。总之主人能收集这些玩意儿也很不容易了壁角有一副对子写的是:

“由来淡泊明远志一生低拜梅花。”

没有上款下款却落着“甲戌危亡之际冀北申屠书生”

照夕猜知这定是本宅主人的亲笔正在看那字体的笔路申屠雷已由侧室走了出来原来他竟是入内换衣服去了。

可见那时大家里的规矩在下者对于长辈所执的礼节却是一点也疏忽不得的!

照夕随着申屠雷穿堂入室直向后房行去廊下花圃内有几棵梅树光秃秃地挺立着。申屠雷推开一扇风门导着照夕入内却见一个婆子正自端着一盘西瓜往室内行去见了二人怔了一下对着申屠雷笑了笑叫了声:“侄少爷!”

申屠雷不由奇道:“给谁送西瓜去?”

那婆子端了一下盘子道:“还不是老爷!”

照夕不由差点想笑心说已经吃坏了还吃呢!申屠雷不由怔了一下道:“他老人家还能吃西瓜?”

那婆子咧着口道:“没办法不给他他骂人呀!已经闹了半天了!”

申屠雷不由皱了一下眉由那婆子手中接过西瓜一面道:“不要紧你交给我我去看看去。”

才说到这里却听见内室有人大吼道:“周妈!周妈!我叫你拿的西瓜呢?你死了呀?”

那婆子作了个苦脸一摊手道:“侄少爷你听见了吧?老爷子这几天火可大着呢!”

申屠雷看着照夕摇头苦笑了笑道:“家叔就是这个脾气倒叫大哥见笑了……大哥稍立片刻待我入内通禀一声再请进去吧!”他说着把手中西瓜放在一边遂向前走了几步揭开了竹帘叫了声:“大叔!”遂自探身而入照夕在门外负手站着似听到内中一老人口音怒道:“小雷!你去给我瞧瞧去看看我要的西瓜来了没有?我等了半天了。”又闻申屠雷低声解说了半天老人似还不依与申屠雷争辩着过了一会儿才不闻有声音了遂见竹帘揭处申屠雷含笑点头道:“大哥请进家叔有请。”

照夕忙摘下帽子恭敬地走入才一进室鼻中嗅到一股异味目光同时接触到一个朱漆的大马桶心中也就了然了。

却见房中摆着一个书案案上堆着不少的书另有书架一个也是放满了书。正对窗列着一个大铜床床上拥被坐着一个白皙枯瘦的老人倒是一脸书生气息上身脱得精光露出瘦如鸡肋也似的一身骨头。

想是因照夕来得太快不及穿衣正自随手抓着一个黑纱团花马褂往上身穿着。

照夕忙弯腰叫了声:“申屠老叔!”

老人连连点头笑着打着一口冀北乡音道:“请坐!请坐!唉!不成个样子……”

照夕告了谢随申屠雷二人一并落坐老人两只瘦手交叉在胸前放着一面道:

“你就是管照夕么我是听小雷说过你了令尊之严兄我也见过……”

照夕忙欠身道:“如此说来大叔更不是外人了小侄返京后本应早来府上请安只是……却不料病倒了多日……”

老人惊怔道:“现在好了没有?”

照夕忙道:“已经痊愈了大叔贵恙是……”

老人赫赫一笑两只瘦手在肚子上拍了拍摇着头道:“一点小病说不上什么!嗯!”

他说着猛然对着申屠雷道:“小雷!去叫周妈端西瓜来客人来了怎么一点招待都没有?真是……”

申屠雷微微一笑遂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照夕忙道:“雷弟不要客气!”

老人摆了一下手皱眉道:“一点西瓜算得了什么?不要客气!”

他一面说着却伸手把一个茶几往自己面前拉了一下。这时申屠雷已自外面把那盘西瓜端了进来老人紧张地指着那个拉近的茶几道:“放在这!放在这里!”

管照夕看在眼中心中暗笑知道是老人自己馋却假装推在自己身上当时也就不说破。申屠雷把西瓜放在几上却含笑对照夕道:“大哥请随便用家叔因肚子不好医生嘱咐禁食西瓜不能吃的!”

床上的老人本是一副兴致勃勃的神色听了申屠雷话后立刻露出一副极为失望的神色目光注视着西瓜咽了一口唾沫却又对照夕勉强地笑了笑道:“其实我看大夫的话也不见得全对是吧?”

照夕不由忍着笑道:“不过按常理论之还是不食为妥……”

老人苦笑着点了点头顺手由枕边抽出一本李梦阳诗集打开来看看面上神情失望已极。

申屠雷对着照夕挤了一下鼻子二人都忍着想笑照夕心中暗暗想道:

“人老了有很多地方确是和孩子很类似的这位申屠老先生不正是如此么?”

老人西瓜没有到口似乎一切兴趣都失去了照夕谈了片刻遂起身告辞。老人又嘱咐他回家问候他父亲好照夕就同申屠雷一并走出行了四五步忽然想起帽子还忘在房内不由对申屠雷道:“我帽子竟还忘在房内你代我去拿一下吧!”

申屠雷忙转身往回走当他手方揭开门帘时却意外的现那位老叔父正以一副狼吞虎咽的姿势在啃食着手中的一块西瓜。申屠雷的突然介入倒令老人一时为之木然他红着脸把西瓜猛然掩向背后讷讷道:“什……么事?”

申屠雷真是气笑不得当时走到床前伸出手叹了一声道:“拿出来吧!我都看见了!”

老人怔了一会儿才把西瓜拿出来往申屠雷手上重重一放一面嘻嘻笑道:“只吃了一点点……唉!你这孩子……”

申屠雷见一块西瓜已去了一大半只得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老人家这么不听话?怎么行呢?”

说着拿起了照夕的帽子把那剩下的半盘子西瓜也一并端了出去。

心中想着却是好笑照夕见他笑着走出来不由问道:“什么事呀?”

申屠雷摇了摇头走出了十几步才悄悄对照夕道:“老爷子在偷吃西瓜被我看见了……”

照夕也不由笑了二人走向前厅照夕遂问申屠雷道:“考试日子可近了你功课都准备得如何了?”

申屠雷笑道:“我与大哥所想完全相同读书乃在自乐志又不在功名又谈得上什么准备?”

照夕点了点头道:“话虽如此可是既入考场总要榜上有名才是否则岂不失笑于人?”

申屠雷笑了笑道:“我可没想到这许多……只是……”

他皱了一下眉道:“那位丁尚兄弟来京已有一月如何一直没有见到他?大哥可知他下落么?”

照夕听到他提到了丁裳不由心中一动本想把雪勤所说之事道出可是转念一想如果道出申屠雷少不得又要问上一大堆。自己对于这件事实在是不愿再多说了想着摇了摇头道:“我也一直没有见到过他不知他还在北京不?”

申屠雷淡淡一笑道:“我看这位丁兄弟想是因为岁数还小仍脱不了孩子气他一个人行走江湖我还真有些替他担心呢!”

照夕忍不住笑了笑他心中暗想申屠雷倒是特别挂念着丁裳一旦他知道那丁尚是个姑娘化身恐怕就不好意思了我不如将错就错也不去说破他看他们往后如何展就是了。

这么想着也不去说破当时随着申屠雷进到他书房之内二人谈论了一些经文诗句按前几年的试题作了一篇文章互相着观摩、批评都觉对方文阐情文并茂各有独见之处。

盖当时八股取士下笔为文着重音韵对称字字均须推敲今日观之似太古板弊在限定文思可是并无深实国学根底于诗词深有研究决不易为之一篇好的八股文章即令读之犹令人赞赏有加感人至深。

二人在书房之内诗文相会不觉日落西山照夕在他书斋内共用了晚饭又在院中凉亭闲话了一番直到月上中天这才告辞回家。

他这里单人独骑踏着如银的月色不一刻已抵家门把马交到了马房方自往自己书房行去却见迎面思云兴冲冲地跑来笑道:“少爷才回来呀!人家等你半天了!”

照夕不由一怔道:“哪个人家?”

思云脸红了一下又笑道:“是少爷的朋友嘛!”

照夕忙问道:“在哪里?”

思云回手一指道:“在少爷书房里呢!是个小相公……”

照夕不由心中甚异遂怪道:“你为什么不请他到客厅里去坐呢?让人家在书房里多没礼貌?”

思云晃了一下手道:“哎呀!你听我说呀!我怎么没请?可是这位相公像个姑娘一样的动不动就脸红他说不去客厅要到书房我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照夕心中一动暗忖道:“这是谁呢?莫非是丁裳来了么?”

想着不由足下加快直向自己书房行去。才走了几步却见念雪正笑眯眯地端着一个盖碗茶杯也正往书房而去不由唤住她道:“你是给我那朋友送茶吗?”

念雪睁着大眼睛笑道:“可不是问他什么都不要是我自作主张沏杯茶给他送去……”

照夕心中已猜知了**遂含笑道:“我这朋友有多大了?什么样子?”

思云却在一旁道:“大概十**岁……瘦瘦高高的两个眼睛挺大挺亮不大爱说话。”

照夕心中暗道果然是她想不到今天正说她她却来了当时微微一笑从念雪手中所茶杯接过道:“这是我一个小兄弟他还是次出门很怕羞来我自己把茶送去吧你们下去好了。”

思云、念雪各自点头笑着回身自去照夕接过了茶杯想了想见书房内似微微燃着灯光暗想道:“她一个在里面弄什么鬼?我不如轻轻进去看看吓她一下好玩!”

想着遂放轻了脚步轻轻走向了书房见房门轻轻掩着遂自侧身而入并没有出一点声音。待入内之后果见书桌上趴着一个少年儒生细一打量却正是分别月余未见的丁裳!

只见她身着官纱人字纹长衫外罩天青小团花马褂间上戴着一顶中镶孩儿红宝石结子的黑缎便帽。那条改梳成的男人辫却是又粗又长又黑又亮居然在辫梢还加系了一个翡翠的小虎衬上她那月亮也似的圆脸微垂着长眉松针似的长长捷毛确像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佳公子!

想是因久候照夕不归此刻竟自伏在案上睡着了案上列着一盏高脚灯台分点着三支长蜡已燃了一半蜡泪在烛盏上堆了厚厚的一层。

桌上还散着一本书想她是先看书后来看疲了不觉地睡着了。

照夕轻轻走到她身后把茶杯放下低头又看了看她却见她左手半握着一个纸团似松又握案上青砚内墨迹未干像是她也曾写过字来。

照夕不由好奇轻轻把那纸团从她手心里拿了过来。丁裳微微哼了一声动了动身子又睡着了照夕含着笑后退了一步慢慢把那纸团打开就着灯光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道:

“夕哥:久候不归也不知你上哪去了?我都想睡了……我因此间事了不日就要回山复命走前特来一见不想……”

写到这里就没有下文了字迹也潦草得很句称呼原是“照夕兄”三字却被涂去改为“夕哥”其它字句也是大黑圈小黑圈涂得一塌糊涂想是自觉不雅所以写了一半就揉了。

照夕看到这里心中十分感动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暗声:“原来她是向我告别来了。”

想着伸手想把她拍醒不想手已伸出却又缩了回来暗想:“她睡得如此熟我又何必叫醒她不如任她睡醒了再说吧!”

想着非但不叫她却另取了自己一件披风轻轻与她盖上自己却在一边怔怔地对着灯坐着脑子里这一时不由想得很多。想到丁裳她一个小小女孩居然也敢远走风尘;而且一路之上对自己诸般照顾你要说她是对自己有情吧她可是处处透着天真颇有点侠女那种行侠仗义的味儿;你要说她对自己没情吧?可是一举一动都对自己关切十分。而且由豫省起至回家为止这么长的路途她可是始终也没有离开过自己一路上赠金疗伤要不是她自己这条命是否能保持到今日真是很难说她又为什么对我如此呢?

这么想着愈觉得她给自己的太多了;而自己对她却似乎太冷漠了。

照夕想到这里心中有些愧疚不由长叹了一声目光重新又转到了丁裳身上。

只见她两道秀眉微微弯向两边那双闭着的大眸子就像是微合着的两朵百合花高尖的鼻梁象征着这女孩是如何的任性那弧形略弯的嘴角却又说明了她只不过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就以这沿途各项经历来说赠金、买马、夜访、出入贼穴……各项事实看来这些又岂能是她一个天真的少女所能独为胜任的。然而事实证明确都是她一手而为的照夕这么想着心中不觉对她有了一番新的估价!

他又想到丁裳来京已有月余平日却不见她来访直到好要走了才来看自己这么看起来她确又是一个庄重明理的女孩子。即使她有一份浓蜜也似的感情却能紧紧地压制在心里而表面仍极从容比之自己终日忧忧形诸言行却又理智得多了!

由于心中对于丁裳的观感又改了许多在以往他一直是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虽然现她诸多可爱之处只是这些可爱之处只是这些可爱之处一旦和“幼稚”或是“女孩子”生了连带关系之后他就不会为成*人所重视了。因此丁裳在照夕的心中一直只是一份“小妹”的感情。虽然她的天真活泼曾带给了照夕往昔日子里无限的乐趣可是严格说起来那种感情在照夕单方面来说确是和兄妹之情没太大分别的。

今夜也就是此一刻他竟会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倒令他显得心情有些不安了。

因为漠视忽略第三者善意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感情正如拒绝对方的感情是一样残酷和无情的。

酣睡中的丁裳她那丰腴的躯体修长的身材虽是在熟睡之中仍自散着少女青春独具的成熟的气息。

“这些你能说她还是一个无知幼稚的孩子么?”

照夕想到这里不由打了一个冷颤他次感觉到这事情的严重性;而自己竟是一直没有加以深思过这确是太荒唐了。

忽然丁裳动了一下身子鼻中微微哼了一声那披在身上的一袭披风竟自滑落在地。照夕走过去弯腰捡了起来一抬头却见丁裳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那微微启开的小嘴露出编贝也似的一口玉齿照夕不由一怔只以为她是醒了。

可是再一细观她仍然闭着眼睛那美丽细长的睫毛一根根微微地弯曲着那是画家笔下所不能表达出来的气质的美闺阁的美古人云:

“由来闺色玉光寒昼观常疑月下看。”

这是形容大家小姐气质肤色的美试问这种美如何又能在画笔之下表露出来呢?恐怕即使令“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大诗人王维重生像眼前丁裳的这种美他也是无能描绘的。

照夕不由心中一阵疾跳那张俊脸却也由不住红了他茫然地后退了一步才知丁裳竟是梦中微笑。忽然丁裳开口道:“大哥!你不要走……不要走……”

照夕吃了一惊方道:“我……我没有走……”

突然才想到丁裳所讲竟是梦中呓语不由把话止住了可是他这句话已把梦中的丁裳惊醒了她猛然张开了眸子。

当她目光和身前的照夕甫一接触时这姑娘似怔了一下她马上坐正了身子。可是随着她也就明白地想起了是怎么一回事了顿时不由脸色一红似羞又笑结结巴巴地道:“大哥……你回来了……”

照夕本来对她一向是很大方的可是这一刹那竟显得有些不自在了他微笑地点着头讷讷道:“嗯……我回来了……我回来很久了!”

丁裳看了一下身上的披风忸怩了一下道:“我是……睡着了么?”

照夕这才点头笑道:“我本想让你多睡一会儿的却不想一时说话倒反而把你给吵醒了!”

丁裳窘笑了笑翻着那双大眸子看了照夕一眼微微嗔道:“你干嘛不叫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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