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节(2/2)
照夕怔道:“不错!你怎么知道?”
这茶房由怀中摸出了黄绸子小包嘻嘻笑道:
“有一个小姐叫我把这东西交给你相公。”
照夕接过小包觉得入手极重知道内中定是银子不由奇道:“那位小姐呢?”
茶房回过身来想用手去指可是他手指了一半却指不出去了不由用手摸着脖子道:“咦!怎不见了?”
照夕不由心中一动当时忙由位上站起道:
“走!你带我找她去看看是谁。”
二人一前一后挤出了人层那茶房口中连连道:
“怪事!方才她明明坐这里的怎么不见了呢?”
照夕跑出门口看了一下也不见有什么人便问那茶房道:
“那小姐什么样?你说说看!”
茶房皱着眉道:“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家个子不矮也是来看戏的。我正在泡茶她把我叫过来指着相公说说你相公是她一个亲戚叫我把这一包东西交给你;还说相公姓管谁知我过去她倒走了。”
照夕微微皱了皱眉心中知道那姑娘所谓的亲戚全系胡诌的唯恐茶房看着起疑笑了笑道:
“啊!是她呀!我想起来了你去吧!谢谢你了。”
这茶房笑着弯了弯腰却没有走照夕又摸了几个制钱给他他在手上翻了翻才走了。
照夕这时匆匆把小包打开不由怔了一怔原来竟是八片黄澄澄金叶子每片都有三四两重怪不得这么重呢!
他忙把金叶子包上却现一张纸条抽出来就灯一看却见上面写的是:
“不忍见你落泊街头黄金数十两赠为旅金可另购良驹无事早日离豫为好!
知名不具”
字迹虽不十分工整倒也娟秀他心中动了动暗忖:“这到底是谁呀?怎么对我这么清楚?”
他想到了尚雨春又觉不对别说她伤还没好即使是伤好了也不可能。
于是又想到丁裳可是丁裳不是生自己的气了么?她又怎会送我金子呢?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谁偏偏那茶房也没记清楚经此一来他也就没有心情看戏了。
当时走出了戏馆子回到了店中又把那字条取出来看了一遍依然猜不出是谁!心想这人对自己竟有赠金之恩日后总会见面的我又愁些什么?只是奇怪这人语气像是和自己相熟似的。
他想了半天就决定照这人的话换一匹好马赶路。想到了这里他不由奇怪暗中人居然连自己骑的马也清楚可谓是无所不知了。
当时心怀纳闷的召来店伙告诉他叫他把自己那匹瘦马给卖了。
那店伙跟着他走到了马厩看了看他那匹马又用手翻了翻那马的眼睛看了看蹄子不由一个劲地皱眉只口中啧啧有声道:“这马还能骑呀?”
照夕红着脸点头道:“怎么不能骑?我骑着它跑了不少的路呢!”
这店伙倒是挺内行又用手摸了摸马肚子下面嘿嘿地笑道:
“我的爷!我有生以来还真没见过这么窝囊的马老瘦都还不说还长了疮这马能骑?简直是哄人嘛!”
照夕被说得脸色通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反正你看着办吧!多少总能卖几个。”
这伙计笑着摇头道:“我看卖给卖马肉的人家都未必要就剩下骨头了肉酸。”
说着又用手把马嘴翻开道:“大爷你瞧瞧它的牙口这马是真不行了。”
他口中这么说着到底还是把马由槽里牵了出来又把马鞍取下来点头道:“这鞍子还能卖个三两银子马我看只有卖给对街的三瘤子杀了卖肉。”
照夕这时见那瘦马还一直用头在自己身上擦来擦去口中打着喷嚏似乎还不知自己悲惨的命运即将来临。
他心中不由有些不忍当时慨然道:
“要是卖肉就不必了真要是没人要你还是把它牵回来我留着骑算了。”
伙计一听似乎了一会儿怔皱着眉叹道:
“好吧!我看顶多也就卖个三两银子连鞍子人家能出五两就很不错了。”
说着由一边抽出了几根枯草往鞍子上一插照夕不由奇道:“这是干什么?”
这伙计眨着眼皮笑道:“这是卖马的规矩要不然人家怎么知道卖?插上草人家一看就明白了。”
照夕心中暗笑道:这倒像秦叔宝当年卖黄骠马了只是我却是身上有钱不像当年秦琼穷得身无分文。再说秦叔宝那种忠义精神也确实令人拜服我是不能和他相提并论的。
想着这伙计已牵着这匹瘦马出去照夕也就回房子里坐下喝茶。
不想才喝了没几口却听见先前牵马的伙计在门外大叫道:
“管大爷!管大爷!你在哪间房里?快出来吧!“
照夕不由一惊心想莫非又出了什么事忙跑出房外却见那店伙手上捧着一个大银元宝笑得嘴都合不拢一见照夕不由叫道:
“真是怪事这马还能值这些钱真是邪门!”
照夕也不由奇道:“这么快就卖了?”
伙计一面把银元宝递上一面傻着脸道:
“你看这事有多怪我才把马牵出去还没走几步就过来一个小子问我是不是卖马的?我说是呀!这人看了看马我说你老看着给吧!嘿!你猜怎么着?真他娘的怪事!”
这伙计一高兴什么话都出了口照夕不由心中奇怪追问道:“后来呢?”
店伙笑了几声才道:“这小子!大概是个富家公子说话怪嫩的像个娘儿们他哪懂马!当时还说这马不错问是谁的我就实话实说说是我们店内一个姓管的相公的这书生听了就点点头由袖子里拿出这元宝。我一看吓了一跳就问他要找多少?谁知他牵过马扭头就走了一面说不用找了你看这事怪不怪?”
照夕这时真也被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几天连着生怪事当时闻听之后想了想又掏出半两碎银子赏给了这伙计。自己转身入室想了半天断定这买马之人定也是在戏院子里赠自己金叶子那个姑娘只不过是改了装束而已。
他想了半天竟也不敢确定是谁总之这人定是一个很熟的人就是了。
他早早地就寝第二天起了个早把身边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客栈。一个人走向大街见身上衣服已很脏了又在一家衣铺买了两身衣服。此地有从山东曹州府来的土蚕丝绒的府绸穿上倒很凉快他又买了一把折扇看起来像一个土财主的儿子似的自己看了看也不禁笑了。
他慢慢扇着扇子在街上走着一只手提着包袱背后又背了一把剑虽是用布条缠着可是看来也知是一件兵刃。
偏偏配上他这一身打扮显得不伦不类他一个人走到了街头见正北面飘着一面青旗上写一个“牲”字就知道这是贩卖牲口的地方了不但是卖马还卖骡子、驴子。
他迈着方步进去见里面地方还不小正有一个头上缠着布的马贩子用刷子在刷马见照夕进来他就问有什么事。照夕说明来意他就放下刷子领着照夕到后院马厩里面看货对于马他也不外行从前小时候就懂挑了半天都不大中意。最后选了一匹黑马个子虽不太高可是牙口极好年岁也轻喂得十分壮问一问价马贩子开口就要六十两银还不带鞍讨价还价五十二两银子成交又花了十两银子配了一副鞍缰。“人是衣裳马是鞍”这话真不假鞍子一上这匹黑马愈显得神骏了。随着就牵出去钉马蹄铁原来还是一匹刚来的新马从没有被人骑过。
费了半天劲儿才算把马蹄甲削平待钉子钉上时还有用布把马眼蒙上就如此这马还是十分“闹手”三四个人费了半天劲才算一切弄好了。
照夕付了钱扳鞍上马这匹黑马来自新疆素日骋驰草地久已成性早已不耐眼前寂寞。照夕方一上马它就长啸了一声冲门而出若非是照夕用劲勒着缰真怕要把街上行人都撞倒了!
马贩子也冲出来高叫道小心呀!照夕无意得此良驹心中大喜当时回头笑道:
“你放心!没有问题。”
谁知说话的工夫这匹黑马又怒啸了一声奔驰而出只听见哎哟一声有人叫道:
“可踩死人了骑马的下来吧!”
照夕忙下了马用左手扣着马缰用劲一带这马在他这种神力之下才算老实了。
就见一个挑担子卖烧饼果子的老头四脚直伸着被撞到了路当中脸朝下趴着还一个劲地哎哟不停。同时路上围了不少人有的还叫道:
“可别叫这小子走!可出了事了!”
照夕不由气得直叹气心说真倒霉马才骑上就出了事。当时正不知如何那马贩已跑来一面道:
“怎么样!出事了吧……唉!我来吧!”
他说着过去把那老头给扶起来可是老头却硬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嘴里叫得更大声了。可是看他身上却又是什么伤都没有。
这时就有和事的好人出来劝解了一番要照夕赔几个钱那老头还坚持非要十两银子不可。
照夕无奈只好认倒霉给了他十两银子这老头就挑着担子一拐一拐地走了。
经此一来他也不敢在这人多的大街上骑了自己牵着马走着。
等走过了这条街人就少了他就上了马操着轻快步子向前跑着愈走人愈稀他就抖了一下马缰。这匹马长啸了一声双耳向后一竖拨开四蹄疾如星掣电闪须臾已跑了十好几里路。
此时人有精神马如龙他就不加拘束任那马如飞地向前疾驰着等到了中午可就到了豫省的边界了他看见这边竖着石碑一边是“河南界”一边是“河北界”。
照夕下了马天可是真热人马都出了汗不远处有一片树林子都是槐树青葱葱得十分美丽林前有一水池。还栽着几棵柳。
他就牵马过去先让马喝了些水;然后把马系在树上自己就靠着树坐下歇了歇。掏出了干粮吃了点觉得口很渴偏巧自己身上没带水他就想到附近人家先去讨点水喝。
想着就站了起来正想举步却见由来路上飞起了一片黄尘驰来了一群人马。
这群人马共为四骑先还看不怎么清一眨眼的工夫已来到了眼前照夕不知他们是干什么的就直直地看着他们忽见这四骑马人倏地齐勒缰绳为一人高叫道:
“就是他……就是他!”
照夕正自不解却见四马已向自己身前走来一直走到了他身前才勒住了马马上四个人全都是面相狰狞的家伙。
四人全用眼瞪着他却是一句话也不说照夕不由怔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为一人身材较为瘦小穿着身白夏布衣裳头上戴着大草帽闻言手指把草帽向上顶了一顶嘿嘿一笑道:
“朋友!早上在封邱我见过你你是姓管是不是?”
照夕见他神色不善不由也甚为不悦道:
“不错!我叫管照夕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那为之人闻言回头向同伴看了一眼笑道:
“怎么着?没错吧?他一来封邱我就缀上他了他跑不了。”
说着四人一起翻身下了马那瘦子先向照夕抱了一下拳自我介绍道:
“兄弟姓鲍名刚外号人称双头虎这是我三个拜弟。”
说着指着那三个彪形大汉一一介绍道:
“他叫白头虎钱七他叫黑头虎陶定他叫花头虎楚方!我们合起来朋友们送个总称叫‘豫东四虎’。”
照夕只点了点头见白头虎是个少白头黑头虎面如锅底花头虎却是一脸麻子心想这外号也不知是谁给他们取的倒是相称。
想着冷冷一笑道:
“在下与各位素昧平生不知如何见教?”
双头虎鲍刚把一双黄眼在照夕身上转了一会儿微微一笑道:
“管朋友!我们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们都是开封金五姑手下的好朋友嘻嘻!”
说着又搓了搓手笑嘻嘻道:
“前天五姑差人传下了话托我们找一个姓管的外省朋友说是叫管照夕……朋友!依我们看你还是快回去吧!”
说着又对着另外三虎挤眼一笑意态极为轻俏白头虎钱七缩了一下脖子笑道:
“我说朋友!你还是快回去吧别叫人家……”
说着竟自哈哈大笑起来逗得另外三人也大笑不已照夕不由又惊又怒暗忖真想不到那金五姑势力还不小居然想差人把我截回去岂非是做梦!
当时冷笑了一声道:
“我和金五姑根本不认识要去你们自己回去我可没工夫。”
他说着就想走却被那双头虎横身给栏住了他伸出一只手懒懒地放在照夕肩上狞笑道:
“怎么着?你不想……”
才说到此照夕早已不耐只一反掌已反扣住了这双头虎鲍刚的手腕微微向后一带口中低叱道:
“去你的吧!”
双头虎被他这么一带跑出了好几步直撞到了一棵柳树身上口中哎了一声。要不是那棵柳树他真要掉到池子里去了。
这一来其他三人都不由大惊同时各自都把兵刃亮了出来管照夕哈哈一笑道:
“今天不给你们这群鼠辈一些厉害谅你们不知道我管照夕何许人也!”
说着身形向下一矮却见那花头虎楚方已窜过自己身前掌中一口砍山刀搂头盖顶就剁。管照夕向左一闪斜刺里又窜上了黑头虎陶定一口折铁刀拦腰就折照夕右掌掌心向上用“盘掌”之式向外一兜一旋这一掌不偏不倚正兜在了陶定胸前。只听见“碰”一声那黑头虎一路踉跄出去了约十几步手中折铁刀也飞出了手一口鲜血喷了几尺高顿时就昏了过去!
花头虎楚方一刀未能得势又见拜兄受了重伤不由吓得怪叫了一声正想抽刀回奔可是照夕这种身手施展出来哪还能容他轻易走开?
只见他身形向下一矮用“游身进掌”的势子已把身形贴在花头虎楚方的身侧双掌一合一开楚方一声惨叫已被荡出了七步以外。“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手中厚背刀也自出了手痛得脸色青右臂骨已自脱了臼!
管照夕挺身而立哈哈一笑道:
“就凭你们这点本事居然也敢沿路打劫你们谁不要命就上来!”
说着用手一指那双头虎鲍刚和白头虎钱七微微冷笑道:
“你们俩一块上呀!”
这时鲍刚已掣剑在手钱七是一条蛇骨鞭二人兵刃虽都在手可是却为照夕这种身手先声夺人吓得互相对视着谁也不敢再动手了。
照夕自然也不便再下手了经此一来他的口也不渴了当时由一边树上把那匹马解了下来回头对鲍刚冷笑了一声道:
“你们可带话给那金五姑叫她迁地改过否则我管照夕再来之时便是她死期到了。”
他说完了这句话后板鞍上马才一领辔忽听得耳后一股尖风暗忖:“不好!”
当时在马上向前一伏只听“嗤”一声那东西竟擦着自己头皮过去了。
照夕惊怒之间才一回头只听见那双头虎一声怒吼道:
“再看这个!”
只见他右手一扬微闻得“砰”的一声由他掌心里飞出了一片光雨直朝着照夕全身打来。
这种暗器名叫“五云洗魂针”是从弹簧筒子弹崩出来的。一十数枚细如牛毛入体后顺血而流鲜能生还故而为武林中所戒施!
今日这双头虎团感到太受辱又因对方武功高强所以才不加考虑的用出。
管照夕哪能不知道这种暗器的厉害可是对方洗魂针来势如疾风暴雨觉时已至眼前他怒叱了声道:
“好鼠辈!”
倏地双手往鞍上用力一按身形如同一只巨鸟似的倏然拔起。
可是仍然慢了一步只觉得左腿膝盖关节上突然一麻同时他右手掌力已自出把眼前飞针全数打散他就觉得身上一阵冷。
同时身子已然飘落在地禁不住向前跄了一步心知无意之间自己竟中了针伤若不快快逼出只怕有性命之忧!
想着一咬银牙弯身就中食二指在那中针处盖顶穴上点了一指自行把血脉封死这条腿顿时就形同瘫痪了一般!
却听那双头虎鲍刚一声狂笑道:
“好小子!你不厉害了吧!中了老爷的洗魂针小子!你就有八条命也活不成啦!”
照夕这时只觉全身冷连连地颤抖着那条腿却是再也不能移动分毫!
他知道这一刹那自己不能开口出气弄不好可就有性命之忧。
当时强忍着心中怒火置其言于不顾只是低头以内功把身内寒气逼出。
这么一来那双头虎鲍刚和白头虎钱七都不由气焰大盛。鲍刚一个箭步已窜在了照夕身前掌中剑“白蛇吐信”照着照夕左臂就刺。
管照夕猛一抬头对方剑刃已到他目光倏地一张面现冷笑身形向前一移禁不住“噗”一声单膝跪地。
鲍刚这一剑却是扎了个空二次拧剑剑身绕了个剑花却向管照夕后心扎去。
这一剑已堪刺到管照夕却半转了一下身子仍然避开了他的剑锋。
那一边的白头虎又大叫了声:
“老大!来!我来收拾这小子!”
说着话他已窜到了照夕身前二人都以为照夕此刻不能还手还不是手到擒来。
谁又会想到他这一刻却正在提气运臂预备一击之下合歼二匪!
可笑二虎却以为有便宜占呢白头虎钱七身形往前一扑唰啦啦把掌中的蛇骨鞭抖开了照着管照夕腰上就缠却也没有令他失望。这条蛇骨鞭缠在了照夕腰上就如同是一条毒蛇一般。
白头虎钱七大喜叫了一声道:
“小子!你过来吧!”
他说话用力往后带却见管照夕猛一抬头右掌倏地一现钱七就觉得迎头扑来一股劲风自己生平从未领受过的巨大内力。不容出声身形已自腾起同时掌中蛇骨鞭也自出了手。
他身子向下一落忙想往一边转身避让可是环身竟如同有一根无形的绳索把他紧紧地束绑着一般竟是休想移动分毫。
惊慌失措之下抬头一看却见那跪地的青年人右手平伸着五指弯曲如同一把钢钩子似的那束人的内力竟是由他五指中射出。
白头虎钱七素日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眼见身受这种奇功怪力不由吓了个失魂落魄口中抖声叫道:
“管……大爷……”
同时之间那双头虎侧面抡剑直刺照夕也和他遭遇到了同样的情形。
他背靠在树上却为照夕一只伸出的左手把他定得死死的不由他也吓得失声叫了起来。
管照夕这时只觉双手阵阵痒再也没有什么犹豫了杀机一起双掌同时向外一挥那怪异的蜂人功就如同是两团风柱似地旋了出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带来了无比的宁静管照夕慢慢站起身来。
他拖着那条麻木的伤腿行到了自己马前费力地上了马背唇角带着冷笑策马而去。
华灯初上的时候长垣县城里行人如梭这时由远处驿道上飞驰来了一匹黑马。
马上驮着那风尘仆仆的管照夕他半伏在马背上单手搂着马颈一任这马疯狂地驰着。街上的人纷纷避向道边这马就如同一条墨龙似的冲入到了人群之间霎时间已驰出了数十丈以外。
经过一家“老长兴”客栈这匹马忽然停住了马上的人勉强直起腰来叫了声:
“店家快来。”
说完这句话竟自马上坠了下来这时由客栈之中飞快地扑出了两个伙计把他扶了起来连连问道: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是住店不是?”
照夕铁青着脸道:
“快……给我找一间房子……找个大夫来!快!”
两个伙计忙把他扶进去同时又出来一人把马也给拉了进去门口围了不少人七言人语正说着话忽然却又由街对头泼刺刺地奔来了一匹白花大马马上蹬鞍挺坐着一个白净的少年书生。他飞快地跑到这家客店门前也是猛力地突然把马给勒住了众人都不由往一旁让了开来纷纷嚷道:
“这是怎么回事?又来了一匹?”
马上少年却不理他们他穿着一身讲究的青绸长衫细眉大眼看来直如女人。
可是他背后却背着一口长剑显现出英气凌人。
他匆匆下了马牵马走到店门口压低了嗓音叫道:
“店家!给我看马。”
顿时就出来了一个伙计把马给牵了过去他又问有房子没有伙计连道:“有、有。”又翻着眼皮问他道:
“这位小相公你和方才那位相公是一块的吧?”
少年摇了摇头道:
“不……我不认识他你另外给我开一间房。”
这伙计连声道是可又一面打量着这少年身上的尘土知道少年是行了长途又道:
“小相公……你这是由哪来呀?瞧你这一身土来!我给你扫扫。”
说着就用手巾往少年身上打着却不想这小相公脸一红闪身避向了一边道:
“不用!不用!我讨厌这一套。”
那伙计干笑道:
“是!是!小相公。”
少年又一扬长眉道:
“相公就是相公干嘛还小相公?讨厌!”
这伙计被骂得脸红脖子粗嘴里干笑着心中却想:
“这小相公怎么这么女腔?而且这么漂亮?”
当时在前面带着路经过了一层院子带到了一间雅房这年轻的相公停住了脚问道:“方才那个人住在哪呀?”
伙计怔一下用手往前面指了一下道:
“那位大爷身上有伤要住个清静的地方大概在里院里面。”
书生点了点头道:“真可怜!”
伙计又怔道:
“小……啊!相公!你认识他么?”
少年书生又摇了摇头遂进入了一间宽敞的房间伙计送上了茶自行退下。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把门关好了这才把帽子往下一摘那乌云似的头随着落了下来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大闺女!
她洗了个脸又由衣袋里取出了一个小便帽小心地戴在了头上然后把条伪装的大辫子仔细地别在后面自己对着镜子照了照倒真像是一个翩翩浊世的佳公子了。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暗忖:
“这小子的磨难也真多……看来这一次伤势是不轻了!”
想着坐在了床边手托着香腮想一想自己下山后一路潜随着他又是为了些什么呢?
尤其是想到了他和那白雪尚雨春真是不该再理他。可是对方那翩翩英姿丰神英俊却令自己永生不能忘怀因此不由得又跟了下来。
这姑娘正是丁裳她低眉道:
“他是回北京城久闻北京城是个大地方我也不妨在那里玩玩……倒要看看他急着回去是干什么?好在师父给我一年的时间就是到一趟北京也费不了多少时日。”
她想着就把窗户推开了一扇却见一个老头儿手中提着箱子匆匆由窗前走过一面走一面问道:
“那位公子在哪屋住着呢?是外伤还是内伤?”
丁裳忙由位上站起匆匆开门走了出来远远地跟着这个老人一直走到了里院才见伙计把他带到一间黑门的屋里去了。
丁裳就在门前走了一圈记好地方遂又返身回到自己的房中。
这时伙计点了灯她又问清了地方叫伙计打水自己好好洗了个澡。
等到天交三鼓之后夜已经很深了她才由囊内找出了一个铁盒子匆匆带在身上。再把灯光拨成一豆轻轻推开了窗一晃身已到了室外;然后飞身上房身法竟是绝快无比。
这时那隔院室中的照夕全身麻软地躺在床上他已近乎昏迷了。
大夫虽然来了可是药石无效自己这条命看来是不保了!
他昏沉沉地睡着那双无力的眸子望着几上的灯暗自感叹着生命的即将结束。
忽然那灯光被一阵风吹熄了全室变得黯然无光他无力地翻了一个身却觉得一人用手轻轻地按在了他的身上。
照夕不由一惊可是他实在连说话的力量也没有了更不要说有所抗拒了。
那人用尖细的嗓音说道:
“想活就不要说话把腿伸出来。”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慢慢伸出了那只伤腿这人抖手亮了火折子低头细细的看着他腿上的伤口中惊讶得出声道:
“你竟是中了这种暗器……若非遇见我了你想活是不容易了。”
照夕只觉这人双手在自己那条伤腿上轻轻地按着似乎找不着暗器入处他就哼了一声抖道:
“在……膝盖……你……是谁?”
他说了这句话却不见这人答言同时耳中却似乎听到阵阵抽搐之声火折子映在粉白墙上映出了这人清丽的倩影阵阵地抖颤着。
照夕不由吃了一惊他又无力的问道:
“你……是谁?”
这人忽然止住了泣声却道:
“你不要管!也不要多问……我不是说过不叫你多说话么?”
照夕抖声道:
“可是朋友……你……”
才说到此却为一只温暖的手把嘴给捂住了那只手又匆匆离开了同时出了一声轻轻地叹息道:
“你不要动也不要多问我这就救你……”
说着话这人摸索着取出了一个铁盒由内中找出了一块白色的铁块一面摸索着一面在照夕伤处接来按去。忽然照夕打了一个寒颤却闻得那人轻轻叹了一声道:
“好了……找着了。”
照夕这时已想到了这乔装的人是谁了他倏地翻身子那人似乎想不到有此一着也不由呆了一呆她窘得脸色通红道:
“你……你不许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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