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罗汉绵拳将军遭险着 金刚大力怪客逞奇能(2/2)
云蕾正在忖度思量忽见场中形势又是一变澹台灭明与那怪老头儿倏地分开适才是运掌如风出拳如电***越展越大而今却是慢腾腾地你一拳我一脚***反而越缩越小有时甚至相对凝视都不动手突然大喝一声彼此同时跃起换了一招又倏地分开。表面看来形势没有刚才猛烈实则是各以平生绝学相拼每一招每一式都含着杀机!张风府等识货的高手看得目不转睛有时看到怪老头儿一掌劈下澹台灭明似已无可逃避但却忽地一下子轻描淡写地化开在他未出招之前众人都想不出如何招架待出招之后又都心中同声赞叹:“啊这一记寻常的招数我们却都没有想到!”其实最寻常又正是最不寻常众人因见双方的杀手厉害在后一招未应之前尽从复杂繁难的化解招数上想却不知双方都是顶儿尖儿的角色最复杂的招数也瞒不过对方反不如本着正宗的拳理随机应变大家都想先保持着不败然后反攻。可是这样一来端的是各以真才实学相拼最为损耗内力战不多时只见两人头上都如顶着一个大蒸笼似的头顶热腾腾冒气。张风府大惊失色:这样下去一定两败俱伤但却又无从解拆!
澹台灭明一生来未遇过如此强劲的对手心中也不禁暗暗慌。他的性子较为急躁虽然明知此际变招极为冒险但又不愿似此僵持下去各受内伤于是当那怪老头儿以大力金刚手运劲猛逼之际陡然大喝一声招数大变左拳右掌又如暴风迅雷般地疾卷过去比起刚才更是惊人!
那怪老头儿“啊呀”一声连连后退但见他脚踏九宫八卦方位虽退不乱仍是一掌护胸一掌迎敌看是只守不攻但却潜具极大的反击之力。澹台灭明狠攻不下还屡被金刚掌力逼退回来不由得心头一震想道:“我纵横二十余年除了一个谢天华堪称敌手之外就是这个老头儿了谢天华的剑法自是天下无双但功力深湛却还似是这老头儿稍胜。咳难道他也与谢天华一样是我师父大对头的门下弟子么?”三十余年前澹台灭明的师父上官天野曾与玄机逸士互争武林盟主之座在峨嵋之巅斗了三日三夜不分胜负。上官天野这才遁迹蒙古在塞外收徒另立宗派的。
澹台灭明心有所疑但此时此际正是生死搏斗的紧张关头哪容问。那怪老头儿年纪虽比澹台灭明大了十年却是内劲悠长气力毫不输蚀。只见他守中带攻单掌翻飞或拍或抓挥洒自如把大力金刚手的功夫挥得淋漓尽致反互用。澹台灭明接第一招时觉得有一股大力迫来正在用力相搞陡然对方一松劲力竟似在一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扑空那怪老头儿第三记怪招突以护身的左掌反手一掌这一掌有摧山裂石之功实是无以抵挡!
怪老头儿接连三掌竟把澹台灭明攻守俱备、严密异常的拳法破开。云蕾看得呆了心道:“除了我的大师伯还有谁人有此功力?”不禁高叫一声:“好啊!”忽见澹台灭明肩头一沉“蓬”的一声如击败木竟中了那怪老头儿一掌。张风府大叫一声:“不好!”与数名高手同时跃出说时迟那时快澹台灭明肩头下沉怪老头儿的手掌竟似给他牵引下去未及抽起澹台灭明已突地横腰一击!
那老头儿“哼”“哈”两声身形倏然飞起竟从众武士头顶掠过转眼之间就从墙头飞出拦也不及。云蕾只觉他的眼光曾向自己射了一下不由得心头扑通一跳。
张风府适才拼命与澹台灭明相抗气力兀未恢复跃出场时稍为落后两名武士抢在前头正想将澹台灭明扶起澹台灭明盘膝坐在地上动也不动见两人抢来忽然肩头一摆左右两掌斜推。只听得“哎哟”两声两名武士都给掌力震得跄跄踉踉地倒退数步肋胁作痛不禁同声叫道:“什么?”
张风府猛然醒悟急抢上前将后面的武士拦住说道:“澹台将军正以最上乘的内功运气护身大家不要扰他!”澹台灭明脸上含笑向张风府微微点了点头似是对他赞赏。
原来怪老头儿最后那掌以大力金刚手法全力劈下澹台灭明本来不死也得伤残。幸他也是个功力极高惯经风浪的人在绝险之际肩头一沉硬接了金刚手。这一沉将金刚掌力卸了一半他身上穿有护身金甲金甲也给震裂但五脏六腑却幸而得免震伤。那怪老头儿大约也是料不到他如此应着金刚手给他肩头一沉之力所引来不及撤掌护身竟也给他一记铁琵琶拦腰横扫。幸而澹台灭明正在运劲护身力分则薄这反击之力不及平常掌力之二三要不然这怪老头儿恐怕不死也得重伤。饶是如此他飞出张家之后也吐了一口鲜血回到寓所也要静坐半日才能运功恢复。
澹台灭明虽然得免内伤元气却已大耗外伤更是不轻当下不敢说话盘膝静坐行气活血。张风府瞧他一眼对众武士道:“比武之事已了诸位请回府吧。”众武士只恐澹台灭明有所不测牵连到自己身上乐得让张风府一人料理于是一个个地6续退出只有三数名武士面有异容兀自不走。云蕾等得不耐烦正欲上前相见忽见留下来的两名武士同声对张风府道:“时候尚早澹台将军亦未复元俺兄弟且待留此时……”张风府截着道:“不敢有劳两位。”那两人续往下道:“俺两兄弟一者是想在此陪伴澹台将军二者是想趁此时机继续今日的盛会领教领教张大人的刀法彼此印证一下武功谅张大人不至于不屑赐教吧。”
张风府一瞧心中暗自嘀咕。原来这两人乃是司礼太监王振的心腹武士王振在当今皇上还是太子之时曾教过太子读书而今以司礼太监的身份掌握大权陷害忠良势力极大。这两名武士乃是同胞兄弟名唤路明、路亮家传六十三路混元牌法这种牌法本是一手持盾一手持剑可以冲锋陷阵亦可以短兵相接。这两兄弟却一人练剑一人练盾两人合使混元牌法比一人更厉害。张风府今次本来没有邀约他们他们却擅自混了进来。
张风府一听便知路家兄弟来意不善要知张风府正在恶战澹台灭明之后气力自然打了折扣。可是当着澹台灭明的面张风府又不愿将这个原因说出拒绝路家兄弟的挑战当下慨然说道:“既然两位有此雅兴张某只好奉陪咱们彼此印证武功点到为止胜败不论。”路家兄弟笑道:“这个自然是胜是败都乐得一个哈哈。”两人左右一分各自抽出盾牌利剑。
云蕾好不烦躁心道:“好端端的又比什么武?”可是自己乃是外人不便劝阻只好在旁观看。只见张风府抽出缅刀道声:“进招吧!”路明道:“张大人先请!”缅刀扬空一闪用“五虎断门刀”中的“截”字诀横刀截斩路明的手腕。只听得“当”的一声路亮的盾牌倏然伸出迎着刀锋便砸张风府早知他有此一招刀碰铁牌顺势弹起青光闪处一招“红霞夺目”刀锋直取路亮的咽喉。路明利剑一挥抢攻硬削张风府的臂膊张风府回刀一隔将他的攻势一举化开。
路明一看盾牌与刀锋相接之处竟给戳了一个小指头般粗大的凹陷不禁骇然心道:“我只道他已疲累不堪却还有如此气力。”不敢怠慢将盾牌舞得呼呼风响掩护兄弟进攻。这路家六十三路混元牌法厉害之处全在这面盾牌砸、压、按、劈善守能攻确有几路独门手法。至于那口剑不过全在盾牌掩护之下施行攻袭。不过因它有盾牌掩护可以全采攻势威力无形中就增加了一倍。
若在平时这两兄弟自然不是张风府的对手可是如今张风府气力尚未恢复武功打了折扣他又想以快刀斩乱麻的手法战决不到一盏茶的时刻已抢攻的三五十招哪知路家兄弟配合得十分之好带攻带守竟令张风府不能各个击破。三五十招一过张风府气力不加路亮盾牌一挺一个“迅雷贯顶”向张风府当头打下。张风府知他牌沉力猛这一下子少说也有七八百斤力量若然自己气力充沛的话这七八百斤之力自然算不了什么可是在气衰力竭之时却不敢硬架硬接了。哪知张风府这么一闪路亮的铁牌如影随形追着缅刀硬碰硬压立刻把张风府迫得处在下风路明的利剑攻势骤盛如毒蛇吐舌般随着铁牌进退一伸一缩剑剑不离张风府的要害。
云蕾尚未晓知内中含有危机看得十分纳罕心中想道:“这是怎么回事?看来可并不像只是印证武功啊!”忽见路亮霍地塌腰虎伏一个旋转盾牌翘起一招“横扫千军”拦腰便劈张风府急忙一个“龙形飞步”从铁牌之下掠出一甩腕还了一招“螳□展臂”刀锋下斩敌人双足哪知真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招数刚刚使出路明却突然从侧面一剑刺来!
云蕾惊叫一声手指急弹将一枚“梅花蝴蝶镖”飞出路明这一剑刺出满拟在张风府的身上搠个透明的窟窿不料“铮”的一声剑尖突给梅花蝴蝶镖打中歪过一边未看清暗器来路急忙按剑一闪正待喝问云蕾也正想跃出忽见那澹台灭明突然飞身跃起叫道:“我还要再打一场你们两位既然要留此伴我为了酬谢盛情我就舍命陪陪君子吧!张大人请你退下!”话未说完人已飞到他运气九转气力已充沛如常。只见他左手一拿右掌一劈呼的一掌竟把路亮的铁牌震得飞上半空路明的那口利剑也给他劈手夺过拗折两段路家兄弟惊得呆了。说时迟那时快澹台灭明一手一个倏地将路明、路亮举了起来喝声:“去!”一个旋风急舞将二人掷出数丈开外痛得他们狂嗥惨叫眼前金星乱舞晕了过去。
澹台灭明仰天狂笑说道:“有生以来今日打得最痛快了!”向张风府点头一礼又向云蕾打了个招呼道:“我还要打那老头儿去少陪了!”迈开大步走出张家的练武场。
张风府慌忙上前察看路家兄弟的伤势只见路明给摔断了两根筋骨路亮跌断了两只门牙澹台灭明这一摔用的乃是巧劲只令他们受了外伤并不妨及性命。张风府给他们敷上金创止能之药两人唧唧哼哼一跛一拐的自行回去。
张风府叹了口气道:“呀真是料想不到!”云蕾问道:“什么料想不到?”张风府道:“我一向不受王振的笼络这两人乃是王振的心腹武士看来刚才之事乃是王振的指使有意加害于我了。”云蕾想不到京师的武士也是各有派系互相忌刻但她另有心事不愿多问。只听得张风府问道:“嗯你那位朋友张丹枫张相公呢?”云蕾面上一红道:“在青龙峡之后我们就分手了。”张风府道:“可惜可惜!要不然你们二人在此双剑合璧定可将澹台灭明打败。这三日来他连胜十场幸有那怪老头儿挫折了他一下锐气但各自受伤也不过是打成平手。呀这次可真是丢了我们京师武士的面子了。”云蕾见他甚是难过笑道:“你也并没有败给澹台灭明呀!”张风府道:“幸是那怪老头儿来得及时要不然不说落败连性命恐怕也丢了!这怪老头儿也不知是怎样进来的?这么多武士竟没有一人现给他挤进了场中。”顿了一顿又道:“这澹台灭明也怪刚才若不是他那么一插手恐怕我也难逃暗算。嗯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你那枚梅花蝴蝶镖呢!”
云蕾迫不及待无心多说闲话张风府话声一歇她立即问道:“张大人我今次入京实是有一事要求你相助。”张风府道:“请说。”云蕾道:“你部下那位姓云的少年军官求你请他来与我相见可好?”张风府眨眨眼睛甚是奇怪道:“你入京就是为了此事么?”
云蕾道:“不错就是为了此事。”张风府道:“你与云统领有何亲故怎么我从未听他提过。”云蕾道:“彼此同姓是以渴欲一识。”张风府心道:“天下同姓者甚多这理由可说不通。”云蕾又道:“若张大人有事请将云统领的地址告知我自己去找他也是一样。”张风府忽然微微一笑说道:“这事情且慢慢商量请进内边去说。”云蕾心道:“这事情有甚商量告诉我不就完了。”但自己乃是客人不便多问。
张风府带云蕾走出练武场所让云蕾进客厅坐定叫家人泡了壶好茶道声:“得罪我进去换换衣服。”经过与澹台灭明那场恶斗张风府身穿的青色箭衣竟给澹台灭明用“铁指铜琵”的功夫撕裂了好几处而且衣上沾满尘沙连头也是一片黄色。云蕾心中有事未说之前还不觉得既说之后仔细一瞧见张风府就像经过沙漠、长途跋涉的旅人一样衣裳破碎满面风尘之色果然十分难看不禁笑道:“那澹台灭明真是厉害好在是你还经受得住。”
张风府进去换衣云蕾等得好不心急好不容易才等到张风府出来急忙问道:“张大人那云统领究竟住在何处?”张风府慢条斯理地整整衣服坐了下来啜了口茶这才含笑说道:“云统领可难见到啦!”云蕾吓了一跳问道:“什么?他遇了什么意外么?”一种对亲人关切的感情自然流露张风府瞧在眼里又微微笑道:“是有意外不过这‘意外’乃是好事他给皇上看中已调到内廷当侍卫去了轻易不能出宫所以说难于相见。”云蕾大急道:“你也不能唤他出来吗?”张风府道:“现在他已不归我所统属自然不能。”云蕾道:“这却如何是好?”张风府道:“你若想见他半月之后或者可有机会。”云蕾道:“愿闻其故。”张风府道:“半月之后今年武举特科开试千里兄已报了名想他武艺群娴熟兵法当有武状元之望。若他中了武状元皇上自然赏以军职赐邸另居不必再在宫内当侍卫了。”
云蕾好生失望当下便想告辞。张风府却留着她谈话追忆当日在青龙峡之事又夸奖了一顿张丹枫说是全凭他的智计金刀周健的儿子和自己才得以两保全。云蕾每听他提起张丹枫心中就是“卜”的一跳张风府都瞧在眼内心中极是纳罕忽问道:“张丹枫果是张宗周的儿子么?”云蕾道:“是的。”张风府道:“那就真是出于污泥而不染了。看他所作所为实是一个爱国的男儿可笑千里兄样样都好就是对张丹枫却固执成见切齿恨他。”云蕾心中一痛说不出话。张风府忽又问道:“你也是从蒙古来的吗?”云蕾道:“我小时候在蒙古住过。”张风府道:“那么与千里兄的身世可差不多你可知这次来的番王与澹台灭明是什么样的人么?”云蕾道:“我未满七岁就离开蒙古蒙古的事情知得甚少大人为何特别问这二人?”
张风府道:“朝廷近日有一件议论未定之事甚是令人奇怪。”云蕾想起自己乃是平民不便打听朝廷之事并不追问。张风府却视她如同知己并不顾虑往下说道:“这番王名叫阿刺在瓦刺国受封为‘知院’即是‘执政’之意权势在诸王之上而在太师也先之下。这次来朝与我国谈和提出了三个条件:一是割雁门关外百里之地两国以雁门关为界。二是以中国的铁器交换蒙古的良马。三是请以公主下嫁瓦刺王脱脱不花的儿子。阁老于谦力争不能接受此三条和约说是中国之地寸土不能割让铁器让与瓦刺他的兵备更强更是养虎贻患万不能允。至于以公主和亲虽是皇室内部的事情但有伤‘天朝’体面亦是不允为宜。”云蕾道:“于谦是个正直的大臣公忠为国有何奇怪?”张风府道:“于谦力主拒和那自然毫不奇怪。奇的是奸宦王振也不主和。王振暗中与瓦刺勾通我等亦有所闻。雁门关外百里之地乃是金刀周健的势和所在朝廷管辖不到王振恨极周健十年来屡有密令交与雁门关的守将准他与瓦刺联兵扑灭周健。我们都以为他这次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将雁门关外之地割与瓦刺了谁知他也不允。再说到以中国铁器交换蒙古名马之事十余年来王振就在暗中做这买卖。”云蕾道:“也许是他内疚神明不敢公然资敌。”张风府笑道:“王振此人挟天子以令百官又在朝中遍植党羽他有什么事情不敢做连皇帝也得看他颜色。再说当今皇上甚是怕事若然王振也主和的话这和约早已签了。”云蕾道:“朝廷之事非我所知我也想不出其中道理。”张风府道:“还有更奇怪的呢。王振非但也不主和而且竟主张将这次蒙古的来使扣下倒是于谦不肯赞成。王振素来暗助瓦刺这次竟会有此主张朝廷百官无一人不觉奇怪。”云蕾想起自己爷爷出使瓦刺被扣留下来在冰天雪地牧马二十年之事不禁愤然说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本来就不该扣留。”张风府道:“这事理我也明白不过扣留使者之说出于王振口中总是令人大惑不解。”
坐谈多时天色已暮张风府命家人备饭并对云蕾说道:“云相公在什么地方住不嫌蜗居的话请搬到舍下如何?”云蕾想起自己乃是女子诸多不便急忙推辞。张风府心道:“此人怎的毫不爽快倒像一个未出嫁的闺中少女远不及张丹枫的豪放快人。”晚饭之时云蕾问起于谦的地址张风府笑道:“你想见于大人么?他这几日忙于国事就是他肯见你恐怕门房也不肯放你进去。”但到底还是把于谦的地址说了。晚饭过后云蕾坚决告辞张风府挽留不住送她出门又提起张丹枫笑道:“若然你那位朋友也到京都等千里兄中了武状元我一定要做个鲁仲连替他摆酒与千里兄谈和。你自然也要来作个陪客。”
云蕾尴尬一笑道:“张大人古道热肠我先多谢你这席酒。”辞别了张风府独自回到客店。
这一夜云蕾辗转反侧不能入睡一会儿想起了哥哥一会儿又想起了张丹枫。想起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哥哥而今远道来京偏偏他又调到宫内去当侍卫虽说等他中了武状元可以相见但事情到底涉茫他中不了又怎么相?中了之后另生其他枝节又怎么样?不禁暗自叹道:“我怎生如此命苦连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见不着。”心中想起了“唯一的亲人”这几个字不知怎的忽然又想起张丹枫。张丹枫虽然不是她的亲人但云蕾每次想起他的名字不知怎的却总有一种亲切之感耳中又想起张风府的话不禁苦笑叹道:“你哪里知道我家与他仇深如海想劝我兄长与他和解这苦心只恐是白费了。”
想起了张丹枫又联想到于谦云蕾摸出张丹枫托她转交于谦的信对着信封上那几个龙飞凤舞的字如见其人。云蕾心道:“张丹枫初次入关怎会认识于谦?却写信介绍我去见他?”但想起张丹枫为人虽然狂放做事却甚缜密从来不出差错也从来不说谎话他既然能写这封信其中必有道理。又想道:“反正我也没有别的门路去见于谦不如就拿这封信去试试。嗯门房若不放我进去又怎么样?难道也像在张家一样硬闯进去么?于谦是一品大臣海内钦仰的阁老这可不能胡来呀。呀有了反正我有一身轻身的本事就晚上悄悄去见他吧。”
第二日云蕾养好精神晚上三更时分换上夜行衣服悄悄溜出客店按址寻到于家。在云蕾想象之中于谦乃是一品大臣住宅必是崇楼高阁堂皇富丽哪知竟是一个平常的四合院子只是后面有一个小小的花园要不然就与一般小康之家的住宅毫无两样。
云蕾心中叹道:“到底是一代名臣只看住处就可想见他的为人了。”当下轻轻一跃飞上瓦面几间平房一目了然。只见靠着花园的那间房子三面都糊着纱窗窗棂纵横交错分成大小格式的花纹每一格都有一方小玻璃镶嵌着显得甚为雅致玻璃内灯光流映生辉案头所供养的梅花疏影横斜也贴在玻璃窗上。云蕾心道:“雅丽绝俗真不像是富贵人家这间房子一定是于谦的书房了。房中还有***想他未曾睡觉。”放轻脚步走近书房忽听得房中有谈话之声。云蕾一听之下心头有如鹿撞这竟是张丹枫的声音。这该不是梦境吧?他怎么突然又来到这儿?云蕾昨晚还梦见他而今听到他的声音了却又不想见他。可是真的不想见他吗?不她又是多么渴想见他一面啊只是这么偷偷瞧他一眼也好。
云蕾轻轻走近偷偷一瞧纱窗上映出两个人影其中之一果然是张丹枫!正是:
碧纱窗上灯儿映犹恐相逢是梦中。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