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罗汉绵拳将军遭险着 金刚大力怪客逞奇能(1/2)
这珊瑚乃是云蕾送与石翠凤的聘礼周山民如何敢接?云蕾格格一笑说道:“这本来是你家的东西嘛我不过借来一用罢了现在物归原主岂不应当?”周山民微愠说道:“云妹咱们分手在即你何苦与愚兄开这个玩笑?”云蕾面色一端忽然庄容说道:“大哥我有一事求你肯是不肯?”周山民道:“你我情逾兄妹若愚兄力所能及赴汤蹈火亦所不辞。”云蕾笑道:“此事不费吹灰之力。”
周山民不是笨人见此神情已然醒悟心中又是恼怒想道:“你另有意中之人这也罢了却何必行这移花接木之计?你岂不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吗?”正想话只听得云蕾说道:“那石姑娘对我一片痴情实是可怜。我岂能长此相瞒误了她的青春年少?”周山民怒道:“此事与我何干?”云蕾眼圈一红道:“我无父无母有了为难之事不求你还求谁呢?我这件麻烦事只有你可以代为解决。叔祖和轰天雷石英又是相识最适当不过啦!”周山民道:“什么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云蕾道:“你知道我求你什么?我又不是要你马上成亲你急什么?我只求你收回这枝珊瑚到有了适当的时机代我向石姑娘言明真相这也不肯么?”周山民见她说得可怜而所求的事情又并不悖乎常情无可推托只好收了。云蕾愁眉一展含笑道谢跨马便行。周山民怔怔地目送她的背影思潮起伏心头有一股说不出的味儿惘惘然也不知是酸是苦是爱是悲!
云蕾一路无事数日之后到了京师。北京自金代中叶(公元一一五三年)建为中都已具京城规模到明成祖自南京迁都至此悉意经营建成了世上无双的名都。云蕾进得城来但见紫禁城内殿宇连云鳞次栉比市内街道宽广百肆杂陈说不尽一派繁华气象。云蕾先觅了一间客店住下心中想道:“我在京城没有一个熟人那于谦是一品大臣怎知他肯不肯见我?而且我也不知他的住所。”又想道:“我既知那少年军官便是我的哥哥而他刻下又在京都我应先找到哥哥才是正理。”蓦然间她脑海中又现出哥哥那副对张丹枫仇恨的眼光不觉叹了口气心道:“当日匆匆忙忙无法对哥哥说得明白。这世上到底只有他是我的亲人我便拼着受他责骂都把心事说与他听好啦!可是若哥哥要我一同报仇那又如何?张丹枫几次救了我的性命我又岂能伤害于他?呀也只有见一步行一步啦!”她知道了哥哥的下落的喜悦与对“复仇”的担忧混在一处悲喜交织有如春蚕作茧无法自解。可是哥哥总是要认的啊!到哪里去找哥哥呢?这倒不是难事她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张风府来。
张风府以前曾对她说过说若然她与张丹枫有机会到北京的话定要请他们到他家中作客曾留有地址给她。云蕾在客店中住了三日渐渐摸熟了北京的道路第四日便按址来到了张家。
张家虽还算不上是富贵人家住宅亦颇宽广从外面看去只见一道围墙墙内树木扶疏里面只有四五间平房云蕾不觉纳罕:怎么留了这么多空地?继而一想心道:“是了那张风府乃是锦衣卫的指挥家中自然少不了宽广的练武场所。”
云蕾扣门求见那管门的将云蕾仔细打量好一会子慢吞吞地道:“小哥对不住了我家大人今日不见外客。”云蕾气道:“你怎知他不肯见我?”那管门的道:“张大人早有吩咐这几日除了御林军和锦衣卫的同僚之外余人一概不见的。”云蕾道:“我是你家大人邀请来的怎么不见?”那管家的又打量了云蕾一眼摇摇头道:“我不相信!”神气之中显有轻视之心好像是说:“你这个小哥儿有什么来头我家大人会邀请你?”云蕾一气说道:“你不给我通报我就自己进去了!”手握铁枝栏栅用力一摇指头粗的铁枝竟然向内弯曲。这一手大出那管家的意料之外改容说道:“小哥儿不必动蛮我给你通报便是见与不见那可得看张大人了。”
过了一会那管门的独自出来说道:“云相公我家大人请你进去。你从右边的石路直走再向左拐一个弯有一道虚掩着的石门你推门进去我家大人在场子里边。我还要在此看门恕不带引你了。”边说边打开栏栅让云蕾进内。云蕾余怒未息心道:“这张风府好大的架子在青龙峡之时说得似乎甚够朋友今日我登门求见他竟然不来接我。哼到底是一个官儿。”
云蕾气愤愤地走到了场子外边心中正在思量如何对张风府说话忽听得内面一阵刺耳的笑声:“嘻嘻哈哈哼小心了!”这笑声竟然是澹台灭明的笑声。云蕾吃了一惊推开石门只见场子周围挤满了御林军的军官和锦衣卫的武士张风府站在前列见云蕾进来遥遥点示意场子里澹台灭明正与一个武士比试双掌相抵忽然大笑两声左脚闪电一勾那名武士扑通倒地。
澹台灭明笑道:“再来再来!”又一名武士跳上前来:“我也领教领教澹台将军的绝技!”澹台灭明笑道:“好极好极!”那武士一挺腰坐马“蓬”的一拳直捣出去使的是十八路长拳的功夫看他拳势如风颇见功力双足钉牢地面犹如打桩一般下盘功夫更见沉稳。澹台灭明推了他两拳只推得他上身摇晃竟未跌倒。
云蕾大为奇怪澹台灭明乃是护送瓦刺的番王怎么却在张风府的家中与中国武士比起武来?张风府聚精会神地观看云蕾不便找他谈话只得杂在人堆之中听众武士叽叽喳喳的谈论。
云蕾听众人谈论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澹台灭明到京多日与众武士颇有往来自然免不了谈论武功各夸技艺。澹台灭明久有瓦刺第一武士之称有些人便想见识见识他的武功澹台灭明人颇爽快兼之他也想见识见识中原武士武功便请张风府代邀京中好手彼此“印证”(即比试之意)。本来武林之士彼此印证武功事情极是寻常可是因为澹台灭明乃是瓦刺国的第一勇士这便暗含了“两国之争”的成份在内武士之中有爱国心的无不争着出来以击倒澹台灭明为荣因此气氛弄得甚为紧张实非澹台灭明始料所及。
比试已进行了三日澹台灭明连败京中八名高手竟是所向无敌。今日乃是最后一日若然仍是无人能够抵敌中国武士的面子可就要丢光了所以大家心情更是紧张沉重。
场中与澹台灭明比试的这位武士乃是御林军的副统领名叫杨威有一身横练的铁布衫功夫自信可以捱得住澹台灭明的掌力这时已拆了十余二十招。杨威用的是十八路长拳的功夫硬拳硬马拳拳挟风威势亦颇惊人澹台灭明用的是一套平平常常的“铁琵琶”掌法轻描淡写地将杨威的重拳一一架开斗到了约三十来招只见杨威汗如雨下拳法渐乱。澹台灭明一笑道:“杨统领你也歇歇吧!”身躯霍地一翻拍拍拍连环三拳把杨威双拳分开倏地欺身一撞将杨威撞得跌倒尘埃。澹台灭明道声:“得罪”将杨威扶了起来笑道:“这是第十场了还有哪位赐教么?”
张风府再也忍受不住跃出场心抱拳说道:“我来领教领教澹台将军的高招!”澹台灭明哈哈笑道:“久闻张大人是京中第一高手这回幸逢对手真是大快生平。”言语之中虽是对张风府推崇其实甚为自负这一战乃是两个“第一”之争若然张风府输了其他的人也不用再比试了。
张风府道声“领教”与澹台灭明对面立定左拳右掌拳抵掌心向前一拱这乃是名家比武的见面礼仪其实内中却是暗藏劲力以逸代劳。澹台灭明自是识货之人微微一笑双掌一合还了一礼手未分开就是一招“白猿探路”照着张风府的天灵盖劈下。张风府拳掌一分斜身上步右掌横挡左掌一挥霎时之间还了两如澹台灭明虚虚实实那一掌将劈未劈蓦然手指一划势捷如电一个变招双指径点张风府的腰胁软骨。这一下若然给他点中张风府立刻要瘫痪倒地。但张风府也是久经大敌之人一见不妙立刻趁势前扑竟不换招掌力直迫澹台灭明前心这乃是拼个两败俱伤的险着澹台灭明若然给他打中最少也要呕血当场!
澹台灭明叫道:“这一招倒打金钟果是高手!”话声未了只见他身形飘动不知怎的一下子就反踏中宫直抢过来反手一掌猛切张风府的手腕众武士不觉哗然惊呼。只听得拍拍两声两人双掌一交各自斜跃三步。照一般交手情形一合一分之后双方多半会各立门户蓄劲待敌众人方始松了一口气。正待看他们后着如何攻守却不料澹台灭明身子一倾庞大的身躯竟似一根木头般地倒压下来双掌呼呼齐脚跟尚未立稳居然就势抢攻身法招数之怪实是武林罕见!
这两拳避无可避。但见张风府小臂划了半个圆弧双掌缓缓往外推出澹台灭明的来势极猛张风府出掌舒缓看来实似无可抵御连云蕾也不觉触目惊心。忽听得澹台灭明叫道:“好一个绵掌功夫!”身躯似弹簧般忽然弹起挺然直立哈哈一笑双掌一分将张风府的招数化开眨眼之间又进了三招!
原来张风府亦自知功力不及澹台灭明但好在他学的乃是内家正宗的功夫在“绵掌”上有非常造诣绵掌讲究的是以柔克刚练到最神妙的境界可以轻轻一掌击石如粉。张风府虽然还未到这个境界可是内劲暗藏就势反击澹台灭明的重手法也竟然给他举重若轻的化解开了。
武士中的高手不觉欢然喜跃但云蕾却是暗暗担心。只见三招过后张风府神情贯注看得出极是紧张而澹台灭明则仍是神色自如也不见他怎样用力却是每一掌都挟着风声既似轻描淡写又是狠辣猛扑。原来若练到最高的境界那自然可以“以柔克刚”但若双方功力有所距离那柔劲防身的功夫却也未必挡得了金刚猛扑!
两人一柔一刚进退攻守打了一盏茶的时候仍是未分胜败但张风府已渐渐额头见汗众武士还未觉得什么云蕾却已知道不妙。她虽然未看出张风府有何败象但心中暗想:“张风府的武功与张丹枫在伯仲之间在古墓之中澹台灭明与张丹枫试招张丹枫只能挡得到五十多招张风府功力虽比张丹枫稍高看来也绝不能挡到七十招。而今他们已□拼了将近五十招只怕张风府就要难逃一败。”
张风府也自知不妙再挡了七八招更觉呼吸逼促自思:“若然败了声名还不打紧中原武士的面子岂不给我丢光?”心中一急竟然冒奇险拼全力把内家劲力都运到掌心澹台灭明呼的一掌横扫过来又是一下千斤重手法张风府突然掌心一缩大喝一声掌力尽吐。高手较技最怕一掌扑空给人反击若然是别人遇此“刚极易折”不待对方反扑击中就要手腕脱臼。
但澹台灭明是何等样人焉能如此轻易受算?他一掌虽然扑空掌力却如排山倒海般直奔过去方圆一丈之内全在他掌力笼罩之下。张风府料不到他的功力如此深湛这一来弄巧反拙自己的杀手神招反变成了孤注一掷的硬打硬接只觉胸口如受千钧之力呼吸受阻全身热!幸而他刚才掌心一缩一登内劲先敛后已把澹台灭明的掌力卸了一半要不然更是难于抵挡。
这时双方各以真力相接变成了骑虎难下之势澹台灭明也暗暗吃了一惊。原来张风府虽然功力较低但他的绵掌功夫却是内家的上乘功夫刚柔兼济也是武林一绝澹台灭明的掌力和他一接竟被胶着摆脱不得。澹台灭明暗暗叫声“苦也”自己虽无伤人之心但处此形势之下掌力收不回来而且张风府的绵掌功夫也非同小可高手较技到了“死拼”之时又不能相让迫得全力施为不让对方的掌力到自己的身上。
二人这一□拼旁观高手无不触目惊心但见二人各自沉腰坐马掌锋相接四目瞪视状如斗鸡。片刻之后张风府出微微的喘息之声额上沁出汗珠手掌不住地左右摆动似是在消解敌人凶猛的攻势看神情显得十分吃力。到了此际旁人纵想上前拉开也无人有此功力。
云蕾看得呆了暗想:“似此形势若任由他们□拼下去张风府不死也得重伤自己又无法相助。”想起张风府虽是朝廷军官却还算得上是个热血男子不由得替他大为着急。再过片刻张风府喘息之声更粗稍解武艺之人都已看出他到了绝险之境再过须臾便要生死立判。登时全场静寂连一根绣花针跌在地下也听得见响。
忽听有人轻轻咳了一声场中心不知怎地突然多了一人脸色焦黄三绺长须约摸有五十上下年纪身穿直裰大褂拿着一把破蒲扇俨如刚刚从田间耕作回来的乡下老汉。众人全神贯注竟不知他是如何进来都不禁大为惊诧。只见他一晃眼间就到了两人跟前轻声笑道:“两位大爷累啦歇一歇吧!”声音语调虽有不同所说的话却和澹台灭明刚才调侃那个被打的武士一样。澹台灭明心中一震只见那个怪老头子闪电般地将破蒲扇在两人当中一隔嘶嘶嘶一阵阵连密响那破蒲扇登时裂成无数碎片一丝丝倒垂下来。张风府大叫一声倒跃出一丈开外澹台灭明也摇摇晃晃倏地双掌一收面上现出无限惊奇之色。
要知怪老头儿这一手实是非同小可竟然借着破蒲扇一隔之力将两人的内家真力全都卸在扇上而自己却毫无伤。这种卸力化劲的功夫非唯施用者本人要有深湛的武功而且要用得恰到好处刚好趁着两人换气之际这才能一举见效要不然自己本身就有生命之险!
众人正在惊奇只听得澹台灭明哈哈大笑朗声说道:“今日始得幸会高人我澹台灭明倒要请教了!”那貌似乡下老头的怪客提着那把破烂不堪的蒲扇颤巍巍的惶恐说道:“澹台将军休得说笑我这个乡下老汉懂得什么把式啊!”澹台灭明面色一沉说道:“老先生真不肯赐教么?”对面三尺拢指一划只听得声如裂帛把那扇十数条扇骨都齐根断了就如一下子给利刃削断一般!众人看得大惊失色心中又是纳罕非常惊者乃是澹台灭明这手铁指铜琶的功夫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纳罕者乃是看到那怪客适才一举而分开二人举重若轻看来毫不费力而今何以又全不抵御竟任由澹台灭明还以颜色。
其实众人有所不知那怪客适才那横空一隔实是半凭巧劲半凭功力将澹台灭明与张风府两人的内家真力都卸到扇上让他们相激相撞互相抵消是以才得毫无伤只毁了一把蒲扇。而今澹台灭明突然出手实乃出乎他意料之外仓猝之间只能运气护身不及兼顾那把扇子了。这种上乘武功的奥妙之处只有张风府一人能够理解心中感慨万分暗自想道:“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素来以武功自负而今看来不但澹台灭明远胜于我即这貌不惊人的老汉也胜我多多。看这两人各具神通鹿死谁手殊未可料。”心中不禁忐忑不安。要知澹台灭明乃是瓦刺使者张风府等人与他比试原意不过是想挫折他的威风叫他知道中国有人万不敢置他于死。但这怪客不知是何等来历他与澹台灭明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双方武功深不可测一交上手只怕必有死伤这怪客又不是朝廷中人动起手来当无所顾忌而且即算有所顾忌到了紧要关头性命相搏之际就像自己刚才与澹台灭明一样谁也不能相让了。张风府心中想道:“若然澹台灭明丧命这祸事难以收拾但若这老头丧命他曾经救我我又焉能坐视?呀我刚才与澹台灭明交手有他能够分开若然他们二人交手又有谁能够分开?”
众武士与张风府同一心思好奇之心令他们希望这二人交手一试但一想到其中利害又希望这场比试比不成功场中数十对眼睛都看着那怪老头儿。张风府心中不住道:“快别比吧快别比吧。”
那怪老头儿将蒲扇一扬忽道:“你将我的扇子毁了我不要啦送给你吧!”那“蒲扇”其实只剩下了一根扇柄只见他双指一弹扇柄疾如流矢径射那澹台灭明额角的“天灵穴”这一下澹台灭明也是猝不及防相距太近闪已不及听那刺耳的裂帛之声不亚于一支利箭。澹台灭明大叫道:“好一个弹指神通的功夫!”
众武士齐都失声惊叫只见澹台灭明在间不容之际双手缩入袖中长袖一挥“波”的一声衣袖穿了一个大洞那根扇柄疾如流矢穿过场心“嚓”的一声钉在一棵柳树上。澹台灭明叫道:“指上功夫彼此都见识过了我再领教你掌上的功夫。”一跃而起身未落地已是连环两拳相继拍出。那怪老头儿双掌往外一推叫道:“啊呀你怎么真的要打我这个乡下老汉?”澹台灭明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哼”的一声脚一沾地立刻又是一拳那怪老头儿双手合成半环如抱婴儿往外一送叫道:“打折我这老骨头啦!”双方拳掌其实还未相交但那两人的衣裳、头已全都给那拳掌之风吹得飘飘摇动!
张风府骇然失色想不到这两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然就是以真力相拼!但见那澹台灭明迅如怒狮飞身力扑一掌接着一掌连环猛击;那怪老头儿身如水蛇四周游走突然一个翻身闪电般一掌拍出。澹台灭明大叫一声双拳齐出拳掌一交庞大的身躯震得飞了起来。那怪老头儿也“哼”了一声倒跃三步摇摇晃晃。澹台灭明面色大变叫道:“大力金刚手的功夫算你天下无双!老英雄我交你这个朋友你可肯将姓名来历赐告么?”那怪老头儿又是“哼”的一声冷冷说道:“乡下人不敢高攀!”左掌一挥右脚飞起踢他腿弯的“白海穴”澹台灭明大怒喝道:“你当我真怕你不成!”左拳一伸右掌一拿那怪老头儿倏地变招冷笑道:“天野老怪的两宗看家本领都抖出来了好一个铁琵琶手与罗汉拳的功夫呀!”澹台灭明的师父叫上官天野以铁琵琶手、罗汉拳、吴钩剑、一指禅、飞蝗针五样功夫并称武林五绝四十年前即已与云蕾的师祖玄机逸士齐名当世武林后学提及他的名字也诚惶诚恐。澹台灭明见这怪老头儿居然敢对自己的师父不敬越大怒拳如铁锤掌如利刃攻势越凌厉!
那怪老头儿貌虽狂傲心中可实是不敢轻视一掌护身一掌迎敌用大力金刚手将罗汉拳与铁琵琶手迫住两人越打越快石走沙飞***越展越大围观诸人身不由己地都给掌势拳风逼得连连后退站到离场边数尺之地。罗汉拳本来是很平常的一种少林拳法铁琵琶手也并不难学可是到了澹台灭明手里威势却煞是惊人拳掌兼施攻守并用两种普通的武功配合起来循环反覆变化无穷竟是极寻常处才显出极深奥的功夫。那怪老头儿不论是拳来也好掌来也好拳掌齐来也好都是以右掌横直迎击出掌之势也变化无端或侧面一劈或正中一切或以重手法激得呼呼风响或轻飘飘地拍出声息毫无。但每一掌都是最厉害的金刚手功夫不论轻重都有千钧之力!以澹台灭明那样强劲的攻势也如洪水遇着长堤百般冲击都冲不破。但怪老头儿的大力金刚手却也破不了澹台灭明的铁琵琶手与罗汉拳。
澹台灭明适才与张风府之战已令观战的武士看得瞠目结舌了但若与怪老头儿这一战相比则刚才之战简直有如儿戏不可相提并论。与张风府之战不过是想挫折对方而且强弱分明虽“险”不“烈”;而这一战则双方直似性命相搏所用的全都是最上乘的武功□拼了数百招还看不出谁强谁弱。有时明明看澹台灭明一拳已打到怪老头儿身上却忽地给他轻轻一掌拨开;有时明明看到是怪老头儿占了上风金刚手已封闭了四方退路但不知怎的却又忽地给澹台灭明逃脱而且突施反击。众武士看得目眩神迷看到紧张精彩之处简直令人不敢透气!
云蕾心中啧啧称奇暗思:“看这怪老头的金刚手功夫果然是神妙得不可思议素闻我大师伯的金刚手天下无敌莫非他就是我的大师伯么?”玄机逸士门下五人除云蕾的父亲早死之外其他四人各得一门绝艺论武功剑法是三弟子谢天华最强但论到火候功力之深却要数大弟子董岳的金刚手功夫登峰造极。云蕾又想:“我听师父说过大师伯和三师伯都是文武全才一表仪容若然是他怎的会是这副乡下老头的模样?而且他十余年来云游蒙藏又怎么会突然出现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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