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走 散（1/2）

() 三更半夜，宇航驾驶飞船扬长而去。第二天早起，宇生、宇童看不见宇航，心里十分燥急。走到后院又不见了飞船，一片猜疑。

宇童说：“真是，‘明抢易躲，暗箭难防。’宇航这小子不语而飞了。”说着叹道：“‘酒到散筵欢趣少，人逢失意叹声多。’

“‘提起心头火，咬碎口中牙。’”宇生愤愤地说：“‘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恨上来……。”

宇童说：“古诗说，‘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宇生说：“没听人说，‘金凤吹树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宇航本是无情鸟，飞出门去永不归。没听人说，‘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自落。’”说完又说：“‘鲤鱼脱却金钩去，摆尾摇头再不回。’”

“皮裤套棉裤，一定有缘故。”宇童沉思着说：“‘人要脸，树要皮。’宇航我们三人，是指石为盟的。他要是不回来，‘茫茫四海人无数，哪个人儿是知己。’”

“天可度，地可量，惟有人心不可防。”宇生说：“‘形近而易见，心远而难明。’就是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难知心。’”

“知人不易，人不易知。”宇童说：“唐诗人，雍陶说，‘楚客莫言山势险，世人心更险于山。’这叫，‘面相不知心相。’”说完，想了想又说：“不过，我想宇航也不是，心地不正，诡计多端的坏孩子。我们不能，‘一时之誉，断其为君子。一时之谤，断其为小人。’一棒子把人打死。”

宇生说：“‘桃花岁岁皆相似，人心年年不相同。’‘做好事的人，心一rì小一rì。做歹事的人，胆一rì大一rì。’你没有看宇航，自己想干啥就干啥。很少与别人商量。不要看他，口甜如蜜，勤勤快快。吮痈舐痣的人多藏祸心。这叫，好话说尽，坏事做绝。”

“我有点不信。”宇童回想着说：“宇航会……。”

“你不是说过，‘阳间确有人中鬼，yīn间实有鬼中人。君子之间有小人，小人之间有君子。”宇生抢着说：“我听老人讲过一个，‘不爱寸草爱黄金’的故事。宇航会不会……。”

“什么‘不爱寸草爱黄金’？我没有听明白。”宇童问。

宇生说：“故事说的是，‘一rì，一村夫在野外散步。见到一个一贫如洗的他乡人，立在一棵弯腰树下。解下腰带，搭上树干，要上吊寻死。村夫忙上前救下，劝说道：“这位小弟，看年龄不过四十出头。个儿虽不高大，健康有力。天下道路千万条，何必挑选死这条路？”寻死的人双泪俱下，说道：“腿瘸遇上凸凹路，房漏碰上连yīn雨。麻雀出巢见鹰雕，鲤鱼入海撞鲸鱼。”

说着喘了口气，接道：“祖上经商，留下一些银两。想找些事儿做，在家时，听说这一方有生意可干。搜集了家里所有金银，直奔到此。没想到，生意没有做成，钱财被人抢劫一空。回家没有路费不说，我已三天没有吃东西。饿得大肠和小肠，缠绕在了一起，阵阵痛疼。”说着叹了句：“哎！‘宁可无了有，不可有了无。’”

村夫说：“做买卖，缺斤少两无公德。偷、骗、抢、劫人痛恨。走！跟我回家去。吃顿饱饭，送你一些盘费，回去就是了。”

寻死者，如同旱天的小草，遇到了甘雨。见村夫一片热心，噗嗵一声，双膝跪在地上说：“古人教曰：‘吃水不忘掏井人，过河深记摆渡翁。’今rì，大叔救我一命，小者终身难忘。”

“古人云，‘逢人患难要施仁，望报之时亦小人。’”村夫说：“救人不图报。只愿你平安到家，与家人团聚。”

寻死者说：“伯伯宽宏大量。”

村夫说：“‘量大福也大，机深祸也深。’俗语说得好，‘yù图他人，反失自己。自己羞惭，他人欢喜。’”

村夫伸手从地上，拽起寻死人，上路朝家走去。村夫说：“‘年年防歉，夜夜防贼。’出身在外，人生地不熟，处处小心才是。”

寻死人接道：“在家千rì好，出外一时难。今天，我算尝到了离乡背井的滋味。”

寻死人说着，脸上现出难过表情，村夫劝道：“事已如此，不必过度悲丧。身处他乡，举目无亲。丧坏了身子，就麻烦多了。身体是劳动的本钱，一个人没有健康的身体，想干什么事情，也做不成。”说着瞄了对方一眼，接道：“放宽心。‘常在水边走，哪能不湿鞋。’鼓起勇气，‘在那里摔倒，从那里爬起。’‘吃一堑，长一智。’全当拿钱买学习。”

寻死者说：“人常说，‘儿女连心，财帛连心。’事儿出在谁身上，都像拿剑剜心。前几天还是腰缠万贯，今天成了穷光蛋。更可恨的是，身着的衣服，被剥去一层。要是十冬腊月，朔风刺骨，大雪粉飞，天寒地冻。就是我不寻死，不被饿死，也被冻死。”

村夫说：“世上还是好人多，坏人少。千不挑一。这叫，‘一只老鼠坏锅汤。’小偷、小摸，要是如同‘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跳蚤跑到玻璃板上——没有藏身之处。’‘螃蟹遇见高速公路——无法横行霸道。’多好。”

两人一路言语不断，不知不觉来到门前。村夫说：“进去。家中无有他人。”

进院来到房内，村夫拿出自己较好的衣服，让来人穿上，说：“你坐等片时，我去做些饭来。”

说完，村夫走进厨房。忙忙碌碌，不多一时，做成一荤一素两盘菜，一碗鸡蛋汤和四张白面烙饼，端来放在桌上。端来水，让来人净了手脸，嘱咐说：“趁热慢慢吃。我亲身经过，肚里肠子打架的味道，可不好受。”

‘饿鸡好下食。’来人也是实在饿了，手拿起一个饼子，还没有品出味儿，已进了肚里。马上觉得身上有了力气，面上现出三分chūn意，说：“大叔人好心好，做饭的手艺也好。味美香甜可口。”

村夫说：“人常讲，‘饿不择食。’不是我做的饭菜好吃，是你肚里饥饿。要是你胃满肚胀，我做山珍海味，你也吃不下去。”说着向远处洒了一眼。“乡村人土里土气，做不了啥好吃的。父母去世早。老伴去世也早，膝下又无子女。里里外外，事事自己亲手做。时间久了，摸索出一些窍门。”

村夫说着，脸上流露出一丝悲云。来人说：“我父母早已离开了人间。以后，大叔就是我的再生之父。”

村夫说：“孩子，咱俩说了这么久的话，连你姓啥名谁，家住何处都没有问。”

来人说：“我家住河西山南脚下，姓艾名金，人都叫我‘爱金’。音同字不同，心想，好名子能带来好运，‘爱金’就‘爱金’。”

村夫说：“真是林子大了鸟儿多。‘爱’这个姓从没有听说过。”

吃过饭，rì已西斜。村夫关心说：“丘岭之地，河沟丛横。上坡下坡二十里。今rì，已多半天过去，走不了多少路程。不如，在此休息一宿，明天再走。”

爱金向门外看了一眼，又向屋内打量一番，不慌不忙说：“谢谢大叔收留款待。”

第二天．村夫早起，做了饭菜，让爱金吃个肚圆。送上几两金银，作为路途盘费。爱金一谢再谢，然后上了路。

村夫闲暇无事，在小院内，摆花弄草。rì近中午，爱金转了回来。村夫说：“常言讲，归心似箭。你怎吗转了回来？”

爱金从衣袋内，掏出一根四指长的干稻草，一本正经说：“大叔待我如子，我看大叔为父。无论是钱财与物资，给归给，要归要。不给不要，就不可，不声不响带走大叔家的东西。这不，我已行走了七、八里路，发现身上带了恩人家一根草，就急忙转身送了回来。”

村夫感动说：“孩子，你真诚实。你是一个商人，确不像惟利是图的商人。”说着从爱金手里接过，小小一根稻草，仔仔细细的看着。

爱金说：“‘知恩不报非君子，忘恩负义是小人。’”

“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村夫听过爱金的话，以为心腹之言，心中十分高兴。欢喜说：“‘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己一人也难求。’明rì我要出一趟远门，约要四、五天。想求你给我照看几rì家院。待我回来，多送你一些银两。保比你披星戴月，冒风走险做生意强。”说着问道：“不知你可愿意？”

爱金正寻机末得，听村夫这样一讲。心里十分中意。满口应道：“大伯的话就是父、母之言。作晚辈的，哪有不从之理。”说着，一转眼，看见卧在大门口的小黄狗。手指着道：“我要像它一样，一心一意看好门户，守好家院。”

心情愉快，难免一顿晚饭丰富，酒、菜飘香。话长夜短rì出早，两人躺上床不久，雄鸡唱罢乌鸦啼。吃过早饭，收拾好行李，爱金送村夫大门以外。一阵话别后，村夫宽心的上了路。

待村夫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以后，爱金扭头回到房中。翻箱倒柜，把房舍弄了个底朝天。凡是能带走的贵重东西，裹在行李内，背在肩上。来在大门口，与卧在地上的黄狗对视一眼，抬腿而去。小狗见爱金拿了主人的东西，要走。上前张嘴咬住爱金的裤腿，拼命往院里拽。爱金气恼成怒，抬足朝着小狗，很狠踢了一脚。”

“爱金是个‘鼠辈——小人！’”宇童气愤的说：“过河拆桥。人生歹心不如狗。”

宇生说：“像这样恩将仇报的人，不可救。世上越少越好，落井下石也不亏。”说完又说：“宇航就属于这样的人。”

宇童说：“‘明人常找己不足，愚人多言人不是。’村夫太相信人了。没听人讲，‘花枝叶下藏有刺，人心怎能不怀毒。’”

宇燕回到了亲人身边，心情振奋。虽然夜里与母亲长话广谈，旺盛的jīng力，还是催她早起了床。走到宇生、宇童的房门前，探头朝里看看。见房里无人，就直奔后院而来。老远望见宇生、宇童在低声言语。轻手轻脚走过去，立在一边。

宇生说：“五天过去，村夫远出回来。家中一片狼藉，喊了几声没有回音。只有跟随村夫四年多的黄狗，饿得肚皮贴在了心上，立在面前摇头摆尾。”

宇童说：“常言说，‘狗不嫌家贫，女不嫌母丑。”

宇生说：“村夫有气无力，面朝天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艾金不是商人，是个贼！不爱寸草，爱黄金。’”

“宇生哥哥，‘逢人说项斯’呀？”宇燕说着问道：“你们星球上，科学那样发达，怎吗会有这样无义无德的人？”

宇生说：“你搞错了，我讲的是宇童哥哥星球上的故事，不是我们星球上的故事。”

宇童反对说：“宇生是胡乱栽赃。我们家乡的故事，为什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宇生说：“千真万确，‘故事大全’二千零六页。不信，我去拿来您看。”

“不对！”宇童说：“我记得清清楚楚，二千零六页，是‘无中生有’。”说完又说：“猪是猪，羊是羊。猪头安不到羊身上。”

宇生说：“宇童哥哥不相信人。”

宇燕向宇生说：“语言再多，也是，‘嘴上抹石灰——白说。’你把书拿来一看，人证物证，铁证如山。不信也得信。”说完，又笑了笑说：“‘疑人无用用无疑，耳畔休听是与非。’‘凡事要凭真实见，古今冤屈有谁知。’”

宇生眼望着无际的天空，为难说：“宇航那小子把飞船开了去，我到哪里去拿书。”

宇燕不在意说：“鸡毛蒜皮，小事一桩，等宇航回来再说。”

宇生失望说：“怕的是，宇航是，‘肉包子砸狗——有去无回。’”

宇童想着说：“‘有理言自壮，负屈声必高。’宇生是……。”

“您俩，别‘七个婆娘拉家常——说三道四’了。”宇燕满有把握的说：“准是宇航，见宇生哥哥家的飞船，飞行速度快，好玩，来了兴趣。趁大伙没有起床，驾起飞船，去空中逗一圈。可能，仨俩小时就会回来。”

宇童说：“宇生想的是，宇航把我们送到了您家，偷偷驾起宇生家的飞船，跑回了家。”说着想想又说：“宇生说的话，我半信半疑，他就讲了这样个‘不爱寸草爱黄金’的故事。”

宇生说：“宇航是‘土地爷打算盘——神机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