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走 散（2/2）

宇燕想了想说：“不会，宇航决不是，宇生哥哥想象的那种人。我说宇航会回来，就一定能回来。别胡思乱想了，如诗所写，‘白rì不照我jīng诚，杞国无事忧天倾。’”

宇生说：“‘不怕虎生三张口，就怕人怀两样心。’”说完又说：“‘蝮蛇口中草，蝎子尾后针。两者忧未毒，最毒负心人。’”

听完宇生的话，宇燕笑着说：“不要‘以己之心，度人之心。’‘谁人背后人不说，哪个背后不说人。’宇生哥哥要是有气，想说就说。我看宇航弟弟，平常表现不错。”

宇生说：“古人说：‘一好遮不了百丑，百好遮不了一丑。’”说着停停又说：“宇航是，‘口传家书——言而无信。’”

宇童说：“‘心已去，人难留。人一去，意难留。’不然人们怎能常说，‘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风波。’”

“把心装肚里。”宇燕说：“宇航一定会回来。清晨空气湿润清新，走！我领你们四处走走看看。”

科学发达的人类，总是爱动脑筋，设法推动事物前进。有的人说，机器人多了，人就会变得rì以懶惰。宇燕星球上的人类，不是这样。他们在科学方面，取得了一部分成绩后，不自满自足。如同，‘登山队员爬山——步步向上。’

很早以前，宇燕家乡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举目四处是沙漠，寸草不生鸟不活。夏天高热五十度，严冬零下四十多。风吹沙起天地黄，树林草原能吞没。’

经过几十代人的努力，这里变了模样。沙漠不见了，一望无际平坦的土地上，笔直的林荫道路，四通八达。树林、草原、工厂、农场、住舍，‘如同棋盘——规规距距。’现在人编了个顺口溜，‘冬借阳光旱借雨，小河弯弯入小溪。荷花轻摇白鹭来，立高远眺一片绿。北风不见严冬寒，夏天不见炎炎rì。高树水果低藤瓜，世季常见蝶、蜂飞。’

宇燕用无线通话，向家里人打了个招呼。带领宇生、宇童出了大门，顺着一条小路走去。竹影柏yīn遮住蔚蓝天空，朝霞还未散去，勤劳的小蜜蜂已开始上工。它们不知辛苦和疲倦，天真活泼，乐观向上。一路欢笑一路歌：‘嗡！嗡！嗡！嗡！嗡！嗡！我是欢乐小蜜蜂。爱生活爱劳动，……入耳中听。’

另人讨厌的乌鸦，这时说话也乖巧许多。站在高高树枝上，向路人点头说道：“早哇！好哇！”

最让人欢喜的是黄丽，两爪抓住长长柳丝，侧着身子，边打秋千边说：“吃饭喽！打谷喽。”宇生瞄了小黄丽一眼，自言自语说：“还问吃饭没有？没有！宇航暗地里开走了飞船，肺就要气炸了，就是山珍海味，我也咽不下肚。”

红霞渐渐消去，太阳在行途中，再没有陪伴。天显得格外蓝，格外高。十二、三只鹭鸶在小溪上空盘旋，飞在最前的两只，把长脖子伸了又伸。尾朝天头朝地，有时还“啊儿！啊儿！”鸣叫几声。可能是寻视到了着陆处，领头的那一只鹭鸶，忽然，从高空，一百九十度向下冲去。后面的几只紧跟相随。速度快时，如离弦之箭。慢时，像飘浮在空中的风筝。快接近地时，鹭鸶抬起高高的头。两只脚从后尾移向身下，伸得直拉得长。尾巴、翅膀、头颈向上，远远望去，如同数枝白莲花。这些不速之客，可惊吓了小草。抖动着身子，东摇西摆。

微风慢吹，太阳把光芒洒在溪水面上，如繁星闪烁。又像，金、银满潭，珍珠满塘。岸边柳丝深垂，与水中的倒影连接在一起，让人不易分清，哪个是影哪个是树。灵敏的小紫燕，如同在作杂技表演，在晃动柳丝间，钻来飞去。兴奋时，嘴里还“叽叽呱呱！喃喃呢呢！”唱上几句。

虽然此地已是秋高气爽，人借科学的力量，使万物变得，‘如仙女——长保美丽的青chūn。’荧光闪闪的北侧岸上。立远而望，卧着一头大黄牛。头朝南，面向水。张着一张大嘴巴，有人从牛口中出出进进。

宇童手指着向宇燕问：“那条牛怎吗长了那么大？人从它嘴里走来走去，动也不动？”

宇燕说：“我也不清楚。我在家时，没有这个东西。”

宇童好奇说：“走！宇生咱们去看看。”

宇生向牛洒了一眼，有气无力说：“宇航开走了“宇宙飞船。我俩现在，如同鲲落瀚海，鵬折翅。泰山压顶，乱麻绕心。啥好玩意也无心看。”

经宇生这吗一讲，宇童心里，好似突然扔进块石头。觉得天地立刻小了很多很多。四周像堆满山山水水，把宇生和自己困在了zhōng yāng。又好似笼中鸟，眼望着天高地远，不能展翅翔飞。想着想着垂下了头。

宇燕没有这样想。面带笑容说：“宇航驾驶飞船，如，‘赵老送灯台——一去永不回。’我倒欢喜。这叫，‘贫、富过chūn节——有人欢喜，有人愁。’”

宇生说：“你宇燕也是，好了疮疤忘了痛，缺肝少肺。要不是我们从冰雪下，把你救出。不要说，你在冰冷的黑暗中，已躺睡了二百年，再有一万年，你还是乖乖躺在那里，像块硬棒棒的石头。”

“我可没有生歹意。”宇燕说：“宇生哥哥是立高瞧人低。我宇燕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我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衔环结草，犬马之劳。”

宇生摇晃着头说：“你讲的那些星际语，让人听起来费力，我一知半解。”

宇童说：“宇燕说的是我们星球上的话。‘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就是受人之恩，要加倍回报。‘衔环结草’，‘犬、马之劳’，是四个古书典故。据说：东汉杨宝九岁时，救了一只受伤黄雀。黄雀伤好飞去。一天夜晚，黄雀送给杨宝四只白环。后来，杨宝四代为官。这是‘衔环’。

chūn秋时，晋国武将魏颗。一天父亲对他说，‘我死后，让她嫁人。’过些rì时，父亲得了重病。对魏颗说，‘我死后，让她陪葬。’魏颗只听父亲一句话，父亲死后，让她嫁了人。后来，魏颗领兵与秦军作战。危难之时，忽然见一老人結草成绳。秦将杜回被绊倒，魏颗得胜。老人说，‘我是被你嫁出妇女的父亲，前来助阵。结草报恩。’

‘犬马之劳’。说的是……。”

“我想起来了。”宇生截住宇童的话头说：“一人醉卧草地，草地失了火。他的养狗去池塘，用皮毛浸水灭火，救了主人。一人身受重伤，从马上掉在马下。马伏身在地，让主人爬上背，驮起转回了家。”

宇童说：“别人是不懂装懂，你是知道假装不知道。”

宇燕扫了宇生一眼说：“人常说，‘有才不露才，无才多出口。’宇生哥哥是，‘鲁国的孔夫子——圣人。’”

宇生说：“我不是明知故问，是宇航偷偷开走‘飞船，你暗暗欢喜。兴灾乐祸。”

宇燕委屈说：“‘南辕北辙——你错了。’我说的是，愿走我送，愿留我收。‘周瑜打黄盖——两相情愿。’”

宇生望着浩瀚的天空说：“坐你们家的飞船去我们家，如同乌龟爬量万里长城——连轱辘带爬，等到了终点，少年两鬓霜。”

宇童想了一会说：“飞船慢，也比在此，守株待兔强。”

宇生沉思着说：“还有个办法，……。”

“啥好法？”宇童说：“讲出来听听。”

宇生说：“实在不行，就用宇燕家的飞船送。发个信息，让我爷爷驾驶飞船迎接。”

宇童一听高兴说：“怪不得人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滩头自有沟。’瞧！我们不是有了办法。”

宇燕吃惊问：“现在就走呀？”

宇生说：“现在我们不会走，除非你赶我们走。”

宇燕松口气说：“不走就好！不走就好！”

宇童说：“你想，你离开爹娘二百年，刚见到亲人。我们来了就走，显得宇生和我太不尽人意。”

宇燕说：“宇童哥哥离开家，来到宇宙，不就是为了学本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就不想在我们星球上，多住几rì，学上三、五样。”

“好主意。”宇童说：“人常说，‘家有千贯，不如有一技之长。’艺不压身，多学几手，有益无害。”

宇生想过一阵子说：“也只好这样。”

宇童说：“一边学本事，一边等宇航的信息，‘顺路捎货——一供两得。’”

三人说着信步前进，不知不觉来到大牛跟前。宇燕说：“走！自们进去瞧瞧！”

宇童胆怯地说：“从牛的大嘴巴里，出出进进，怪怕人的。”

宇燕说：“有什么可怕？别人能进能出，我们为啥不能？”

宇燕完走进了牛口，扭回头招了招手。宇童向宇生催道：“走？”

宇生说：“走。”

两人刚接近牛口，牛忽然合上了嘴巴。二人吓得一愣。宇童说：“好险！要是咱俩一脚口里，一脚口外，牛一合口，定把你我的身子，从上到下，一劈两半。”

宇生说：“怪！这个星球上的人不欺生，牛倒欺生。”说着有人走来，宇生、宇童想跟随人进去。牛口紧开紧合，不给留丝毫空息。一连几次都被挡在外面，宇生、宇童干着急，没有办法。

宇燕以为宇生、宇童随跟过来，向前迈了两三步。没有感到脚下移动，眼前的场景，却变个不停。约三、五分钟过后，在一大厅内停下来。宇燕四处看看，桌子、板凳齐全。摆得整整齐齐，一尘不然。宇燕想：“一定是个办公室。变化真大，二百年不在家，全变了。”

宇燕刚稳下身子，一个机器人送来了吃的和饮料。宇燕向外看了看想：“不可走，就在这里等宇生、宇童。”

等了一会不见宇生、宇童进来，宇燕坐不住了。起身离开板凳，想走出去看个究竟。来到屋门外，见左、右、上、下全是路。就是不知朝那个方向走。想寻个人问路，等多时不见人。心想：“怪哉。明明见人丛大门口走进走出，为啥到了这里，看不到一个人。”

心中急，觉得时间慢长，一怕，宇生、宇童着急。二怕，宇生、宇童乱走，迷失方向。右拐走了一周，只见到房门和墙壁，没有见到外出的门。又向上走一层，转了一周，还是没有找到出门。就下到下下一层。心想：“出门不在上两层，一定在下一层。”

来回细心找了多遍，依旧不见出门。心里犯了愁。正在为难，墙壁上开了一个，四尺多宽，六尺多高的门。接着走进一个中年男子，宇燕就要上前求问。只见那人转身不见了。宇燕想：“既然能进就能出。我去看看。”

宇燕迈步走到壁下，门慢慢开了。“咳！”宇燕高兴自言自语说：“原来是人到门开。”

宇生、宇童等得心慌意乱，一男少年从牛口中走出。牧童打扮，一派舞姿，从宇童眼前翩翩走过。嘴里唱道：“山儿低，树儿高，我家住在半山腰。小鸟把歌唱，红花摇头笑。牛羊成群果满山，天空蓝蓝白云飘。牧童我心里多欢喜，手摇鞭儿，放呀放鞭炮，放鞭炮！……。”

宇童见猎心喜，身不由己跟了过去。少年好像有意逗宇童，一歌唱完又一歌：“人人都爱家，我家像朵花。梯田缠山腰，荷塘山脚下。一对鸳鸯来戏水，吓慌了小鱼虾。哎嗨哎嗨哟！吓慌了小鱼虾。小鱼……。”

少年唱的歌，宇童不能全部听懂。少年的穿戴，有时动作表演，看出八**九。常说，‘人不亲行亲。’宇童忘返，紧追不舍。

常时间不见宇童回转，“宇童！宇童！”宇生喊叫着追了过去。

宇燕从牛口里走出，不见了宇生、宇童。心想：“我们准是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