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到西皆边境(2/2)
他摇摇头:“都说镇上来了位戴眼镜的年轻帅哥,老有文化了!俺猜一准是你,但没想到你这大城市的文化人这么会吹牛!三十年前?还没俺呢!你不会比俺爹还大吧?”,我笑了,又一次无奈地把身份证拿出来给他看。
他看完后还给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叔,不好意思,你还真是比俺爹大几岁,可咋看都不像,俺猜你就比俺们大几岁呗,哎呀妈呀,你这长相和年龄差距老大了!”。
我本来是准备接受处罚的,但看到他并没有那个意思,也许是在这深山老林里太过寂寞,见到内地来的人感到新鲜吧,尤其是当兵的,我更能理解。
“小帅哥,你说你们,难道你们哥几个在研究俺吗?俺是西安来的,但这几天一直在学说东北话,据他们说俺学得贼像!”,他继续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叔,你要是真的想抽烟,跟俺到山上的营房里去,不远儿,有俄国烟儿,彼得堡,任你抽个够!”,我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他的用意。
“叔谢谢你的邀请,但俺有工作在身,随时都可能开始,俺在等化验结果,抱歉不能到你们那儿去玩儿,再说,边境营房是不能随便去外人的?”,他有点儿不死心。
“就说你是俺亲戚,是俺表叔行吧?”,我感到非常舒心,但只能摇头拒绝。
“傻小子,我要是你表叔,为啥俺都来了两三天了你才来看俺?看你也是不会撒谎的孩子。这小镇也就是一条街,这几天恐怕俺们几个人老晃悠,镇上的大都认识了,只是俺不认识人家罢了,叔谢谢你告诉我这儿的规矩。”。
“叔,这儿太寂寞了,见个内地来的文化人可不容易了,他们都说你贼能喝烧酒,可俺没见识过,你啥时候走?”,我必须告诉他实话。
“俺算个啥文化人?不过在大学里混了几天。能喝酒倒是真事儿,叔这工作的xìng质最难把控的就是时间,如果顺利,也许今晚就走了,俺们要赶时间,叔也要把这最后一站赶快搞定,尽快赶到哈尔滨飞回去。”。他一脸的失望,但毕竟是堂堂男子汉,没那么矫情。
“那就预祝叔一路顺风!”,我想笑,因为我的名字经常被人用来预祝的,只是一字的差别,朋友们更喜欢俺的这个丰。
小兵走了,我在第二天上午接到了检测通知,迅速安排并很快结束了工作离开了那里,离开了在中俄边境的最后一站飞回了家。
那也许是我一生中最为神奇的工作安排,从哈尔滨飞回来,落地到家和孩子匆忙地吃了顿饭,在家就待了四个小时,然后又紧接着踏上了奔赴西北的旅程,到的是西北边疆,北靠内蒙接外蒙,西临的仍是俄罗斯,这也许还不算神奇,奇特的是,我再到的地方和东北边境的时差正好相反。
到了那西北小城,是四省交界,我忘不了在宾馆里隔壁房间的县长对我说的那句真实的笑话:“娃娃,这里风特别大,刮大风时别出去,当心把你吹过境外去!”,他没有夸大事实,那里最小的风都令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石子儿都被刮起来了。
早晨我去工作地点看工作进展,遇上了大风,看没情况便往回走,打电话叫了出租车,但得等20多分钟才能赶到,我站在风地里忍受着大风的摧残,也看着那石子儿是怎么被刮起来的,实在受不了了,便往工业园门口的岗楼里去。
我刚一敲门,里面的人一把把我拉了进去:“我们几个在猜你这内地的白面书生能在风地里撑多久,哈哈哈!快来烤烤手!”,原来屋里的几个民jǐng一直在观察我。
“你们这儿的风真大,我看那些小石子儿都被吹起来了!”,我手发着抖掏出香烟递给他们。
他们给我也给自己点着烟:“这算啥?这是最小的风了,我们都习惯了!”,我无法断定风力是几级。
“这么大的风还算是最小的?能告诉我今天这风有几级?”,
他们异口同声:“八级!”。
我不禁感慨到:真是名符其实的世界第一大风库,看来县长的确没有夸大实际。
不久,我又去了再向西的高海拔城市,那里早晨天亮的更晚,太阳落得也更晚,我在茫茫戈壁上又经历了更具挑战xìng的漂泊经历。
(盛顺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