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工作安排（2/2）

据王晋在观政期间的所得，平遥县署各部门政务都已上了轨道，自己就算再有能力，想要短时间内作些提高也不会太明显，所得政绩必定有限；而唯有“钱税”这方面的工作，原先为李实掌握，但他性贪婪，制定了一些不是很合理的陋俗规定，兼又巧取豪夺，使得财务帐薄很显混乱，其中可堪修正和革新的毛病也颇多，正是自己大显身手的地方，如果措施得当，这方面的工作也是最能被朝廷认可的政绩，对以后的考评、升迁大有好处，所以王晋几番考虑后，作出了上面的选择。

李翱听了他的解释，理解地点点头，但还是有些惋惜地说他本来有意让王晋负责“户口方面”的工作，因为按照惯例，几个县署领导，每个人要分管负责一两个曹，不使下面的分曹胥吏有机会专权，就如同现在的分管副县长一样，监督下面的各局办。李翱原先的想法是，“户曹”刘公才并不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让他独自负责整个部门的话，恐怕力有未逮，如果王晋能分权监督，他也放心得多。

可惜王晋另有打算，他主持经济工作后，接下来要实施的一系列政策，十分需要下面众人的主持和配合，现在拉拢他们都还嫌来不及，哪能和对方争夺权利引起猜忌和恐慌？于是委婉地拒绝了李翱的“厚意”。

不过说实话，李翱对王晋确实很不错，“户籍管理工作”历来便是一份让人眼红的“美差”。就算不提其中油水丰厚，只是那份可以轻易让草民家破人亡的“赫赫权势”，便威风得很。

大周朝廷把民籍划分为五等，又根据五等版簿（5个门槛）来科派赋役，也就是富裕的人家多出些，穷困的少出点。可是这富家穷家又是怎么划分的？便是按照土地资产的多少。

而这土地资产的评估修造工作，便是户籍管理的重要一项，有钱的人家为求降低户等，减免赋役，便塞钱送礼给主管官员行贿；没钱行贿的小百姓呢，如果官员伙同下面执行的吏胥，把你家里的农具、鸡鸭、草屋等全估成资产,让你无端地升一两个户等(比如从贫农升为富农)，那所交的赋税，可能就是你负担不起或者勉强负担的量，生存压力陡然增大。

这份美差却被王晋毫不犹豫地推辞了，李翱暗呼可惜的同时，也对这个年轻人更加看重，只有暂时能“舍”，才能得到最终想拥有的，而王晋年纪轻轻便通晓了这份道理，他今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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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主持主簿厅事务，王晋开始了有规律的作息生活，在观政的两个多月，他一直忙忙碌碌没有停歇的时刻，现在终于能喘口气了。

不过，除了每日下班后的自由时间外，王晋放弃了每旬（十日）一休的假期。按照制度，官员每十日休沐一天，休沐就是放回家洗澡的意思，引申为官员放假。王晋考虑到在这里无亲无故，就算休息也不知去哪里，还不如把这些休假时间积攒起来，轮到年休的时间，合到一起回趟故乡看望亲人，于是轮到自己休息的时候，便主动地让给了其他急欲休假之人，自己孤零零地在县署值班。

其实，王晋早有了回家一趟的打算，但是朝廷对官员的约束有时候是非常不近人情的，他只能竭力忍耐对亲人的思念和挂虑，不过最近，有一件事，更让他内心倍感思念煎熬。

前面提过，在长安的时候，王晋接到家书，称他妻子惠娘已经怀有身孕，到平遥县署后，前几天他又接到家信说，惠娘已经为他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足足有七斤重呢。而屈指算算，其实接到书信的时候，儿子已经早过了满月，自己离家一年，却还没有回过一次，想想年迈的父母，刚刚生育的妻子，嗷嗷待哺的幼子，王晋心中怎能不产生焦急的思归之情？

儿子，等着阿父，阿父很快便会回去看望你的！

王晋心情激荡，在想念儿子的同时，仕途奋进的动力也更加强大，不过在这个时候，他的愿望还很小很小，那就是希望能搞出点政绩，早日升迁迈进，通过几十年奋斗，达到那高高在上的五品之官。因为，到了五品官阶，便能为子孙后代博得“门荫”，让孩子们再不用像自己般经历寒窗辛苦，费心钻营才博了个微小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