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工作安排（1/2）

“王大人，真舍不得你离开我们法曹房呀！”老吏严九动情地说道。

这是在法曹房组织的对王主簿的送别宴上。匆匆两个月过去，王晋终于结束了全部的观政学习，要前去主持他的主簿工作了。那些平日和他相处甚契，又敬佩他待人温和谦逊的小吏们，临别时都有些不舍。

在座的“司法曹”郑元伯脸色不引人注意地变了变，也装出一副可惜的神情叹道：“俺老郑实在是佩服王大人的能力才学啊！还记得两月前，王大人来我司时，虽然对朝廷刑律很是熟悉，但遇到断审实案，哈哈，便不能不求教于我等，谁能想到匆匆不过数日，王大人办起案来，竟然已不输于十多年的老干吏。那机变手段，更不是我等粗人能望其项背，老郑实在是服了。唉，正像老九说的，实在舍不得王大人走呀，你这一走，本曹的事务又要繁累很多了。”

众小吏纷纷点头称是，不过也只有那严九等几个或是喝多了或是不会察言观色之人才使劲吆喝起哄着不让王晋离开。

王晋的脸色酡红，似乎也喝多了，有点大舌头地道：“郑大人，郑老，还有诸位兄弟，说实在话，某。。。也舍不得离开大家。法曹房的弟兄们都是有血性的汉子，王晋最佩服的就是豪爽干脆的朋友，对，是朋友，去他娘的什么“大人”、“小人”称呼，我王晋是真心拿大家当朋友当兄弟看待。说实话，我也舍不得离开大家啊，但是咱们身负朝廷职责，有担当的汉子就得负起自己的责任，我王晋既然被任命为主簿，就得回去做好那份工作，就像法曹是郑大人的职责一般，大家看，郑老是不是把法曹房治理得妥妥当当?”

说到这里，王晋不待别人接话，竖起大拇指赞道：“某不得不说，郑老是我王晋最佩服最尊敬的前辈，法曹房正是在郑老的一腔心血下，才成为咱县署处理公事最优秀的部门，而他老人家竟说佩服于我，王晋何德何能？实在是愧不敢当，羞愧难当呀！”

一番话说得郑元伯老脸泛光，先前的些许不高兴顿时烟消云散，酒后见本色，看那王晋确实是喝多了，而还能说出这样玲珑剔透又处处透着敬重的话，表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是蛮高的，不得不让爱面子的老头喜不自胜。

再说，王晋现在可是不同往日了，人家已经正式成为“主簿大人”，郑元伯脾气再暴躁，也不敢像从前那般顶撞轻视，这就是“尊卑等级”的威力，而王晋却依然不摆丝毫架子，对自己照样异常尊敬，确实很难得。

掌印后，不仅是郑元伯对王晋的态度有了复杂的变化，平遥县署中，不管是官，还是吏，几乎是在短短数日间便突然发现那个年轻的见习主簿大人，虽然依旧温和亲切，但自己在他面前却再也不敢像从前般“随意散漫”，似乎王晋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在散发出一种“上官”的威严和尊贵。

这种感觉非常怪异，明明人还是那个人，态度神情都没变化甚至比以前更谦逊，可就是让人不敢轻易怠慢。其实说穿了也不奇怪，这不过是众人心理原因作怪而已，整个官场牢固的尊卑观念，森严的社会阶级划分，已经让他们有意无意地形成了一种在“上位者”面前卑躬屈膝的思想。

参加完各部门举行的别宴后，王晋便正式回到主簿厅开始行主簿事。他除了继续担任“接待主管”外，并选择主持了“经济工作”—钱粮纳税，另外还有主簿厅份内的“公文审核”职责，至于其他权责，王晋暂时并没有沾手。

对于他的想法，李翱很是疑惑，无论怎么看，王晋的选择都不是最佳。掌管钱粮，纳税征科，事务繁杂，耗心竭力，对于如王晋这样的官场菜鸟来说，绝对不适合作为起始工作；至于其中的“私利”，虽看似整日和钱银打交道，但限于朝廷某些制度的约束，除非是公然贪污，否则，如果要论其中“油水”程度，此职并不能称丰厚，“户籍勘造”和“公田管理”哪一项不是比这强得多？

再说论职责轻松，钱税征收、审核、出纳，更是让无数老吏都头疼棘手的事务，其中牵扯很多利益，稍有不慎，不免得罪旁人，是个吃力也不怎么讨好的工作。

有着裴家的交情居中联系，两人的关系要亲近了很多，于是李翱便就此疑惑询问，王晋也没有打算瞒着李翱，毕竟以后需要得到对方的帮助照应，自己的工作才能顺利展开，于是解释道：“多谢大人的关心！我之所以选择这份职责，原因有两点：一是下官刚刚正职，并不适合和其他人争权夺利，大人所说的那些部门确实很让人艳羡，但也正是众矢之地，即便勉强为之，以后整日忙于和同僚下属勾心斗角，还怎么有精力去处理事务；最重要的还是第二点，晚辈虽愚钝，但也不想做一辈子主簿小吏，某之选择，不仅要能体现自己的价值，还窃奢望能作出一番政绩为以后的仕途升迁添些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