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2）

一会鹅我确定房间内必定还有一人。怕是那不知所谓的长官，要继续来向我宣讲他的盛情，坦陈作为一个瑶星人的荣耀，我自然是要对此顶礼膜拜。然而他为何不开灯呢？瑶星人都这样神出鬼没吗？只是那“厨师”一个人有此类癖好也未可知，如此说来房间中人倒有很大能是他。但细听那呼吸声轻微至极，厨师想必难以做到。是那个小姑娘吗？

我判断出此人是坐在我对面，我大义凛然站起。带着赴死的决心走向对面的沙发。

一阵淡淡的香味。

“以为我是谁？”果然是先前那个送水的小姑娘。

“以为是那个男的来着。”我说，“高个儿，比较壮的那个。”

“怎么不开灯？”我又说。

“你不是在睡觉？”

“现在没有睡了。”

对方未予回答。重新陷入静寂。连呼吸声也难以听到了。我感到压抑。yīn气沉沉。空气粘稠滞重，举手抬足都困难我又摸索着回到沙发上坐下。长长出口气。长官是说这只是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他们。”长官轻描淡写地说。眼前却让我觉得的很不简单。这个女孩很可能是有什么任务在身，也是要来对付我。我实在弄不明白他们这样处心积虑到底是何用意。就算我确实是那瑶星人，被当作那见鬼的计划里的人被送到了地球，至多也就算一个失败品，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何至于要如此兴师动众。他们究竟想要我怎样呢？

“还想要逃避吗？”长官发话。

罢了罢了。便是长官也在这里。如此便是先前大厅里六个人都在也是有可能。

“逃避？”我问，“我哪有逃避？”

“你是瑶星人，这一点必须明确。你，不能再把自己当做地球人。”

“哦。好。知道了便是。”

“你必须回去。”

“回去？回哪里？”

“自然是回地球上。你，有你的任务，到时候便会通知你。”

“到底是要我干什么？”

“瑶星最终会要向地球移民，这是毋庸置疑的。你的任务就是……”

“那么地球人要到哪里？”我打断他。

“那不是我们的责任。也不是你的——你是瑶星人。”

“不是我们的责任？”

“不是！”长官说。我感到他奋力挥手带动的风吹过脸旁。

“责任却在地球人自身。”他又说，“生存不需要理由。地球人想要生存，我们一样。但，我们有这个能力，他们没有，我们便因此得以生存，地球人只是竞争的失败者。本质上说来是如此。具体的情况则不定要悲惨地得多。然而无法避免。宇宙中便是如此，不存在同情怜悯。一切只是为了生存和发展。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弱肉强食也好，持倚强凌弱也罢，都是铁板钉钉的确实的事。谁也不能阻止。”

我默然不语。

稍顷，我说，“但是要我突然便站到地球人的对面，感情上无论如何难以……”

“感情那东西，不存在。感情是最脆弱的东西，完全可以忽略不记的。把希望寄托在那上面很可笑。最为持久的是什么？利益，权力。这些是唯一有用的东西。那些软绵绵的感情最是坏事。”

“总之当地球人的敌人我是决计不做的。”

“敌人？”长官笑到，“敌人算是什么？你把他当成敌人，他就是敌人。你若不把他当做敌人，他决不会是你的敌人。”

黑暗中我感到长官紧盯我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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