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劫囚(2/2)
我回过神来,拾起一旁刀盾兵的长刃,却不知应该如何砍。
那男子高举着双手,把木枷挺在空中道:“朝这砍!”
那木枷贯穿着他的脖子和手,我怕一有闪失便会伤及他的xìng命,他似乎是惊疑为何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会有胆子来劫囚,只奋力给我拉开一个木枷的间隙,高声喊道:“往两片木板拼接的地方砍!快!”
我吞了口口水,定了定神,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刀狠狠地砍了下去。
“当啷!”一声,两块木板轰然掉落在两旁。
他双手抱拳:“凌cāo谢过小兄弟救命之恩!”
他说着,随后高喝了一声,拾起一旁地上的大刀,也冲入太史慈身边,两人奋力杀到一块,曹兵竟远远观望,一时不敢上前。
得此间隙,太史慈高声大喝:“贤弟,凌将军上马!”
“小兄弟上马!”凌cāo也高声大喝,似乎是杀得不过瘾。
太史慈看了他一眼,凌cāo道:“真没料到你能来救我,子义!凌某今rì欠你一个大恩了!”
“哪里,伯符说我二人xìng子最为急躁,都是急先锋,今rì杀个痛快。哈哈!”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曹军见这阵势更不敢上前。
我左顾右盼躲避零星的箭矢,坐下的马儿毕竟是曹营里养大的,见我握着缰绳的手略有松弛,便快步朝曹营跑去。
我惊得手足无措,眼看着马儿跑得很远,街角处忽然转出一个重甲戟兵,他二话不说高喝了一声向我刺来,我手中只有一柄长刃,匆忙地挡了一下。
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与敌人战场上兵刃接触,那种凶猛的触感让我难忘。这不是游戏,这是一场场真人生死搏杀。
我甚至愣住了,忘了下一秒的动作。但听“噗嗤”一声,一团青烟在那重甲兵的脸上炸开,地上似乎泛起一团青烟。又见侧面径直冲来一人,一把将我从黄马背上拽到了另一匹马上。回首望去,那甲兵仍抱着脸躺在地上。
我心想方才若非那一下及时,只怕我已经死在这个时代了。身上不知不觉沾染了许多血,我一阵晕眩,一双有力的手牢牢地将我按在马背上。我不知道马上的人是谁,四周的喊杀声不绝于耳我甚至不敢睁开眼睛。
那马儿一眨眼将我带到了浅滩边,我睁眼想找寻小船,却只见江门空空荡荡,我们来时的那艘小舟已不知道被江水带到了何处。
再朝村落那边看去,太史慈和凌cāo也退了不少的路,曹军远远地搭起了弓箭,太史慈一阵心慌,此时也倍感乏力,与凌cāo交换了眼神,一路退到江边。
只听得远处一人高声大笑:“我当是何人有此能耐?原来是猛将子义啊!”落声处一匹枣红sè大马,紫红sè大刀横立,正是人称鬼神之勇的曹子孝,曹军大司马曹仁。
这时我听见身旁有女子的叹息声,惊疑地看去竟是张鹿鸣。
“擦,刚才是你救的我?”
“你个没良心的,第二次了!”她瞪着我,愤怒地看着。
我忙赔笑道:“不是不是,没见过这个场面啊,真是吓傻了。”
她哦了一声,随即转过身去,看着太史慈缓步走上前,接下曹仁的挑战。
“上啊,别让他们跑了!”曹仁大刀一挥,顿时左右又冲出十余名骑兵,径直奔着太史慈冲去。看来曹cāo的jīng兵已经到了。
只见骑兵分两路下坡重来,太史慈只一人巍然挺立。
左路一骑崩然倒地,滑落在太史慈身旁,被一戟砍去了xìng命。那硕大身躯的马儿却也影响到了身后的冲锋,左路的人顿时勒马,重整路线,此时太史慈已与右路一路人马厮杀起来,戟法毫不混乱,井然有序,看的我有些眼花缭乱。我观察了子义杀敌的套路,忽然也有了点信心。眼看着有两匹马从远方朝着我们冲来,我也小心地把长戟放在手中,心跳一下比一下快。
那两名骑兵的速度很快,转眼已至身前,两人都是用枪。我纵身跳下马,横起长戟,想去挡住他们。
我学着子义的模样端直长戟,一阵劲风袭来,我尽量让自己不闭眼,看着那枪挺过来的路线,将戟外翻,竟然格挡了下来。那马跑到张鹿鸣身边,张鹿鸣一杆柳叶刀接住了那人的冲杀。俩人坐在马上扭打了起来。
那戟的力量有些超乎我的想象,我用力过猛脚下一个踉跄。此时另一个骑兵已到身前,我依葫芦画瓢,只步步扎稳,只守不攻,却是每次都能将他的长枪接下。
那马奔腾了几次,索xìng停了下来,那人静止着在马背上与我厮杀。他站得高,出手比我快了很多,好在我也只守不攻,因此也没有多少间隙能被他伤到。
打了几回合我觉得双手阵阵串麻,已是气喘吁吁。
我忽然找到一个间隙一枪扎入他怀中,侧身一扫,那人急忙收枪回挡,我使足了力气只迸出一股蛮力,将他连人带马击退了数步。受此一击他怒目圆睁,我更是清晰地看清了他的面目,我忽然想到了进攻,于是调整站姿准备攻击。
他似乎是算准了我进攻的方向,一声怒喝竟甩枪向我面部横劈下来。我灵机一动,向他反手位跑了几步,他使不出力,拉了下缰绳。我心中暗自得意,挺戟刺去,那人径直从马上跳下来,却让我扑了个空。
只听“嗡”的一声巨响,我的右脸挨了一下连人带枪栽倒在地上。
“陈瑞!”只听张鹿鸣高喊了一声,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全身都剧痛无比,似乎是散尽了力量。要输了么,我就这样趴在浅滩上,望着这片天空,就这样结束自己的xìng命么?
那人一声咆哮,挺枪刺来,想要完成最后的致命一击。
兔子蹬鹰的一招瞬间浮现在我脑海中。我双腿紧紧一缩,接着用尽全力猛踢出去,那人闷哼一声飞了出去,枪落在了一旁,我鼓起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量站立了起来,举起长戟。
他惊恐地看着我,带着一丝无奈的愤怒。
那也是一张年轻的脸庞,我终究还是撤下去了武器,转身去看张鹿鸣。
他们二人打成一团不分胜负。那人扭头看见同伴落马,也虚晃一枪策马回奔了过来,扶起他上马。他们二人看了看我,放弃了进攻。
“这斯力气真大,震得我手都麻了。”我扶着震痛的双手,检查脸上的伤势。
“你没事了?”张鹿鸣跳下马看了看我。
“嗯,小伤。”我惊魂未定地说。。
她转身往村落那边看去,只见太史慈和曹仁打作一团,凌cāo也奋力挥舞着刀盾将逼近的敌人击退。
“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张鹿鸣皱了皱眉道,“你保护好我,我施展一个法术。”
我愣了一下,随即哦了一声。
只见她伸手取出一张符,另一只手竟然划空点燃了它,口中念念有声。
不一会儿浅滩上便升起了一团薄雾,雾气渐渐变得越来越浓,已经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
骏马齐齐嘶鸣,曹军中鸣起一阵锣响,不一会儿浅滩便一片安静。
料理好最后一些残兵,太史慈和凌cāo一身是血地跑来,张鹿鸣也收了法术,我们怔怔地看着她。
“多谢姑娘!”凌cāo拱手道。
太史慈也拱手行礼,似乎都知道这层大雾是她作法所致。
“你以后呢?怎么打算?”太史慈问。
“苟全xìng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了。”她抓着追电的缰绳看了看我,无力地朝我笑笑。
“那……”我沉顿了一下,“去江南吧。那里虽然比不上这里悠闲自在,却也是个忘情的好地方。”
她眼中似闪出明亮的光芒,坚定地点了点头。太史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搜小舟,顺利过了江。她牵下追电,深深吸了口气。可能这匹马是她唯一有关黑山军的证物。
她似乎很释怀,耸耸肩:“这样也好,我,终于可以做我自己了。”凌cāo捋着胡须呵呵地笑,似乎对这劫后余生的短暂和平安逸表示感激。
江南的风柔柔地吹在脸上,我们渐渐能看见吴国的楼船,过去关于这里的一些记忆也再度浮上心头,我贪婪地呼吸这里cháo湿的空气。张鹿鸣忽然柔和地一笑:“陈大哥,我已经好多了。”
刚上岸,张鹿鸣牵马跳下船,这时只听身后一阵疾马快鞭,我急急回头望去,却见一道人影飞马奔来,一道寒光扑面而至。那人厉声高喝:“大胆毛贼,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