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劫囚(1/2)
() 子义地缓缓摇浆,夜愈发地深了,渐渐地连两岸的火光都无法看见,只听见脚下“哗哗”的江水声,只知江水又急又凉,寒气泛起,我冻得直哆嗦,摸索起来长枪仍在脚下,而身边也有子义紧促而稳定的喘息声,心中便却也多了几分底气。
夜sè正浓,渐渐地我满脑子里竟然就只有花琴一个人的影子,我又想起了在山间的rì子,那段一起采摘草药,共同救治灾民的壮举。当时不觉得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却还真是让人难以忘怀。忽然觉得自己很难过,难过失去了她,可现在连她是生是死都不知,想起来真是格外让人感伤。上天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见到她,我愿意放下自己现在的一切去换取有她的rì子。
忽然间我发现水声小了许多,再侧耳一听,遥遥的江面上竟传来一些嬉笑声。我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太对,顺手去摸枪,只听太史慈一声低喝:“贤弟休动。”便停止了活动,小船只静静地泊在江中,安静得没有声音。
又过了一阵,水声渐渐淡去,子义这才开始小心地划桨。我想在夜sè中该怎么判断航向呢?刚才这一段江水的冲击,又会不会将我们冲到什么其他的航道呢?我不敢多想,伸手不见五指的夜sè笼罩中,我除了听,还是听。
“什么人!”江面上忽然一声厉喝,喝得我几乎要跳起来,“我看见你了!”
我心里嘟嘟地跳着,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沉默了一阵,竟是一阵笑声:“哈哈哈,二勇,你又犯傻了,自言自语导什么呢?”
“是又逮了条大鱼吧!”那面又有人高声嘲笑。
“你们休要嘲笑我,上次就是这样抓了一个jiān细,方才我明明听见水声了。”那发话的人争辩道。
“估计是条大鱼吧!”又有人这样说着,声音渐行渐远。
又过了一阵,周遭再度渐渐安静了下来。习惯了夜幕后,视线也比方才有了改观,我已渐渐能看出船上人的轮廓了,黑漆漆的山脉像魔鬼的背脊,还不时有些奇怪的鸟类高声呼喝,显得格外yīn森。
“曹cāo的哨兵么?”我轻声地问。
“像又不像。”子义轻声回答,“北军擅长骑shè,马上驱驰,仅有的几艘船只也编入船舰,一般不会出来夜航的。若遇到吴舰,定会将其击沉。”
我是听不太懂,这取决于我对那段历史的爱好仅限于武将间的武功对决,而不在于整个局势的判断,也就是为什么我知道那么多历史却记住的很少,我依稀是记得魏国船少的,北面的曹军就是曹cāo么?那个时候刘备关羽赵云在哪我压根都不知道。只记得自己见过了诸葛孔明,水镜先生,是不是赤壁之战即将打响了。庆幸的是我目前基本在吴国扎下了根,庆幸自己在未来的一个战胜国之余,又不乏一些担忧。纵然拿了天下又如何,封我王侯将相又如何,花琴呢?虽然世间女子如此繁多,也不乏比花琴美艳百倍的女子,可是这一份心中的歉疚之情叫我无法在这个时代再去思索安乐,也无法再尝试着让自己去爱上谁。想必这颗心,已经是许给花琴的了。
忽然发现我想偏了,怎么想到爱上面去了。也不知道辰颖怎么样了,我离开的那天似乎也发生大地震了吧,但愿她没事,可是,她会不会发现我在那场地震中,从此就人间蒸发了呢?还是未来有个未来的我,而我是存在于这个时代的呢?还是无论时光的变迁与时空的更迭,我就是我,只有一个陈瑞。那么未来世的我究竟是否还存在呢?这一切我不得而知,那我又从何而来,去往哪里呢?我无法顾及考虑这些高深的理念和观点,更无法和身边的任何人分享这一切。
只听“咚”一声,船体似乎撞上了什么硬物,整个船身猛地摇晃了一下,我差点一个跟斗栽入水里,匆忙地抓住船身,尽量降低自己的重心。
“大人,前方有铁链封江,船只已无法前行了。”船夫悄然说道。
“像是撞到铁链了。曹军难道在长江打了铁链封江?”太史慈低声道。
我们都知道,天一亮我们就失去了夜幕的掩护目标,因而一定要抓紧时间上岸。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们逆流上到了一片浅滩,周围停靠着一些被铁链锁住的渔船,船家就此落脚歇息。太史慈环顾了一下四周,提双戟走上岸。周围却也并未发现任何士兵。
“兄长莫不是想这样杀上岸去?”我惊恐地问,不敢动弹。
“贤弟莫慌,你我假意来此投军。愚兄的双戟过于明显,贤弟与我就各执一把扮作兄弟,这样的兵器较为常见,就随身带着吧!”太史慈说着将长戟递给我。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颤悠悠地往岸上走去,走不出几步,就见一边的小渔村中就闪出十来个挥戟的黑衣士兵,话语带着明显的北方口音,迅速将我二人团团围住,其中一人高声喝道:“什么人,报上名来!”
“大人!”我模仿着北方略带标准的普通话说,“咱兄弟俩是来投军的!”
“投军?”那军官盯着我看了半晌,喝道,“怎么看上去鬼鬼祟祟的啊?”
“大人,我兄弟二人乃是庐江人士。因躲灾疫逃至南面,得闻曹公爱才,特来投奔!”太史慈接过了我的话茬。
“哦?”那军官竖起画戟,又狐疑地打量了我们一番,“近rì来投军的倒是不少,多半是得知我们大司马的威名!”说罢他拱手朝空中拜了一拜。
“噢,可是鬼神之勇的曹子孝大人!”太史慈装出一副崇敬的模样。
“正是正是,如此甚好!”那军官笑着吩咐手下人放下武器,上前勾搭住我,那手力气很大,勒得我脖子疼。那人悄声道:“我看你兄弟二人有些身板,倒像是有力气的人,你二人有何能耐呀?”
“喔,我贤弟是个读书人,我倒有些力气。”太史慈笑道。
那军官上前摸了摸我的兵器,加了几分力气想掂量分量,我紧紧地抓着长戟,没打算被他夺去,那人拎了几次便对武器失了兴趣,昂头道:“我乃大司马麾下屯长晏明,尔等可听说过呀?”
“略有耳闻,略有耳闻。”太史慈笑着拱了拱手。
“噢,既是如此,可愿入我屯下呀?”
“如此甚好,甚好!”太史慈说着便向前走去。
“慢着!”为首那人jǐng戒地用戟挡住了太史慈,眼珠直打转盯着太史慈的衣襟,上前拍了数下,“就没带些个说法么?”
“哎呀,正逢饥荒家里的银两都被败光了,我这弟弟好赌,倒也是个奇才,不如我等去街上赌个几把,若能挣得些银两定孝敬军爷。”
“那若是赢不了呢?”晏明挑着胡子问。
“我兄弟二人给军爷做牛做马,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那晏明听罢哈哈大笑,身边一群人也都乐了。
“这读书人真是扯皮,你们若是美人儿老子收了也倒罢了,没钱也想入我的什伍中,怎么,想白吃咱大司马的粮食啊?我告儿你们,若赢不到几个银两,你俩哪儿来给我滚哪儿去。”
“是是是,怎可怠慢了各位军爷?”我迎上前讨好道,“不知几时去大营报道?”
“午时吧!”那为官的有些不耐烦,不住地用手抓脸,喝道,“滚吧,中午在白云客栈边募兵处找我报道。”
“是是是,届时我兄弟二人一定带上说法来拜见军爷,好来讨个说法。”
“如此甚好!”那人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散去,一群人倒拖着画戟走了。
待他们二人走远,太史慈示意我赶紧走,我紧跟着他往市集中穿去。“兄长,我们午时要去军营吗?”
“不行,曹仁治军严谨,我看我们很快会被认出来,还是赶紧收集下情报趁天黑前离开吧!”
我诺诺地点了点头,跟着太史慈走进市集,清晨的市集却也算忙碌,过往的百姓来往穿梭。也不时有些执长刀的刀盾兵在街头往来行走,只是这一路上果然有许多狐疑的目光在打量着我们。
“老伯啊,最近生意好吗?”我凑近一个老农,他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我看买您菜的人很多的,但都神sè匆匆啊。”我继续追问。
“是嘛,要打仗了。”
“打仗啊?和谁呀?”
“当然是东吴啦!曹公平了河北,快班师回朝了,等到回来之后啊,这里又要成一片火海咯!”一旁的大婶见四下没有兵卒,也愤愤地说,“我们也就这几rì的安宁了。”
众人议论纷纷,却忽然一旁的菜市口传来一阵锣响,见一排刀斧手压着一个人缓缓行了过来,为首的几名军官挥舞着刀鞘高喊:“让开让开!”身边百姓纷纷避让,太史慈猛地拍了一下我,对我使了个眼sè就快步朝城外奔去。
我紧紧跟着,太史慈道:“看样子情势危急,我去将军府放把火,你在这里等我,倘若来得及,我们便杀过去劫人。”
我藏身在一个乱石堆中,不一会儿便听城中一阵喧闹,有人大喊:“将军府着火啦!救火啊!”“着火啦!”一阵尘土飞扬,浓烟滚滚,传令官挥了挥旗帜,一队刀斧手小跑着往城内奔去。
我又害怕又兴奋,心想城东放火城西救人,真是围魏救赵的好手段。
“贤弟,机不可失,随我去救人。”太史慈舞着长戟突然从身边奔来,冲向停在村口的人群。
“哪里走!”一个轻骑纵马跃出,一枪直扑太史慈面门。
太史慈横步摆戟,“铛”一声巨响,将长枪狠狠地拨到地上,反势一喝,顺着枪杆往前一扫,那人顿时从马上跌路,坐骑阔步嘶鸣了起来,再复一戟,已将那人斩落马下,血染了一地。步兵一看都吓破了胆,不敢上前。我见这场面也是吓得惊呆了。
太史慈将血迹斑斑的右戟狠狠砸入地面,上前跃了一步,牵住那受惊的黄马脖子,拉到身前高声喝道:“贤弟快上马!”我微愣了一下,从石堆后飞身上马。那马又是一阵嘶鸣,显然是北方的良驹,xìng情却比南马更为狂躁,它整不安狂躁地跳动,我只是紧紧贴住马脖子。好不容易才等它安定了下来。
太史慈左手拉紧缰绳,右手提起大戟,喝了一声,拽着马儿奔跑起来。拖着马儿往囚车的方向杀去。而我俨然看得愣了。只是死死地抓住马鬃,贴住马身,一路皆是曹军的哀嚎声,血光飞溅,一阵滚烫的液体飞溅在我衣衫上,我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吓得几乎跌下马来。
转瞬间已近囚车边,太史慈已然是满面流血。他大喝一声,流畅地劈倒左右的刀斧手,高喝:“贤弟,快救人!”
随即挡住冲上来的刀盾兵,截住厮杀。太史慈的武器不像一般步兵的长戟,而显得短小一些,然而他身法往来跃动,冲上来的几波士兵都被砍倒。还有几个负重伤在原地呻吟,无法动弹。那个囚犯目光迥然道:“小兄弟,为我劈开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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