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离殇（1/2）

() 我眼见着那黑影窜入水塘中，上前几步竟看到水面上泛起一股青烟，水面正咕噜咕噜冒着气泡，似乎水被煮沸的感觉。

洞内只有微弱的磷光，并看不清水下的情况，我和子义都不敢轻易下水。

“这妖道想必修炼成jīng，躲在这水下。”子义舞着长戟道，“看我把它当成鱼给刺上来！。”

湖面下忽然隐约传来一阵闷闷的笑声，笑得让人毛骨悚然。忽然，仿佛电风扇跳闸了似的，风停住了，洞府瞬间变得安静而空灵，寂静得可怕。。

四下磷光忽然变换成了诡异的青光，一时间青芒乍起，整个山洞都看起来显得yīn森可怖。

子义朝着湖面厉声喝道：“妖道，还不出来受死！”

四周顿时皆起青烟，很快便弥漫满了整个洞府。

我甚至看不清子义人在何方，只用手掩住口鼻，高声喊道：“子义，小心！”

我瞬间感觉到了这山洞内有一股强烈的妖气。

我忽然听见一旁子义轻声道：“兄弟，只怕此人真有些本领。你我各自当心。”

忽然阵阵yīn风再起，竟让人遍体生寒。我竟觉风中夹杂着刺眼的沙尘，又似有千百鬼魅在这yīn风中狂邪乱舞。这阵风来势汹汹，杀气蓬勃。

我亲眼见过于吉，那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和这阵妖风并不相同，我开始相信这个世界确实有些邪巫之术的存在。

我上前走了几步，却又被一阵狂风袭面，睁不开眼来，几乎要向后跌倒，忽然又一阵狂风起，竟是硬生生将那股妖风挡了回去。

青烟散尽，我与子义同时站了起来。

我扭头望去时才回过神来，原来法术是张鹿鸣放的，她还是良心不安回来么？还救了我们。

“擦，你回来干嘛？”我骂道，“你丫的不是跑了么？”

子义哼了一声，似乎并不领情，提起长戟朝水塘走去。

我再定睛望去，却惊愕地发现周围的一切景象都发生了变化。这里已经成了一个庭院，四周青山环绕烟雾腾腾。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进入了幻境还是已经被拉到了这个天地。正堂上前摆着一个烛台，上祭家畜，左右各悬一藩，左侧一藩上书“聚天地气修长生之术”，右侧文书“采rì月华习不死之功”。

口气倒是不小，我啧了啧嘴，却见梵香升起处缓缓坐着一个青衣道士，长长的头发遮住了面容。

看这样子倒不是很像师父，我心中安定了不少。

又一阵狂风席卷而过，烛台之上几杆清香燃起熊熊烈火，但见那火苗窜上奔下数条燃烧的火蛇，口中也吐着炙热的信子。

“你便是那妖僧？”子义横戟喝问。

那人不快不慢地说：“贫道乃邙山道士昆吾，几位是何人，何故扰我清净啊？”深蓝sè罩袍遮住了他全身的面目，只有冰凉的声音透过丝纱传了出来。

“哦，你是不是那妖人于吉？”子义问。

那道士听罢发出如女人般尖锐的声音狂笑了一阵。张鹿鸣默默地走到一旁，向我摆了摆手道：“这个人法术在我之上，我们有规矩，不杀同门，所以我很安全，你自己看着办。我是来带你走的，如果你现在跟我走，那么走，不走给我留个口信，尸首送到何处？”

我骂道：“呸呸呸，乌鸦嘴。”

“你家主公误杀了仙人收到报应死了，你竟然怨那琅琊道人？”那道士笑道。

子义瞬间变得暴怒起来，吼道：“都是你们这群妖道，妖言惑众才让我家主公如此动怒，你们暗箭伤人，又变作鬼魅模样来暗害我家主公。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货sè，今rì就一并砍了祭给我家主公！”

“壮士，你若为宝藏而来，我可以给你宝藏然后你可以安然离开。”那道士声音竟然又变得仿佛一个老人般沧桑。

“哼，你休要装神弄鬼，今rì天狗食月，你们施展妖术比平rì费力百倍。今rì我就是来取你狗命的！”说罢，他连人带戟朝着那妖道冲了出去。

我听得真切，只听“噗”的一声，子义扑了个空。

“哈哈哈”忽然又多了一声在大笑，竟又是个年轻男人。

眼见庭院四处青烟再起，视线竟又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我大惊，难道还有敌人？

“妖僧，有种你出来与我正面交锋！”

“哈哈哈哈！”此番竟是女子音声，顿时浓烟中闪出数个黑影朝子义袭去。

“果然有同党，子义当心！”我高声喝着想冲过去，被张鹿鸣一把拽住。

“你傻么？人家打我们同门，你去帮着凑个什么劲，他是你亲爹是怎地？”

我被张鹿鸣这句话给问蒙了，他是谁？不过是个路人甲路人乙，他不是说要教我武功么？那就是对你有恩了？那救你命的师父呢，师姐呢？

我看子义挥舞着长戟，却未能打中，甚至不知道那道士的身法方位，无疑这阵青烟给了他很好的掩护。

“是障眼法么？”我低声问。

“才不是，个个都是实体。”她冷冰冰地看了看我，点了点头。

子义似乎明白了什么，狠下心朝着其中一个黑影奔袭过去，黑烟被撞散，登时望见一个青衣道士，正是昆吾，我猛然冲撞过去，却仿佛撞到一缕青烟，他的身形扭曲了一下，仿佛光影一样。

四面八方的道士齐声道：“无知自大的人，贫道百番留你xìng命，你却还要杀我？贫道今rì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速速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子义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轰隆”一声将手中长戟掷了出去，竟听得仿佛是气球被戳破的声音，一张道袍从空中散落，那道士的一身装扮都整齐地落在了地上。

子义快步奔到他的衣冠边，对着长戟狠狠地刺下。

“轰！”院中忽然惊起冲天的火焰，四面的火柱登时朝着我们吞噬过来。

“快退后！”张鹿鸣猛地将我拽了回来，空中又仿佛见火光中千把万把飞刀飞shè而来。

“啊————”忽然听那道士一声惨叫,便再也没了声响。

火光消失后，擦了把汗走了回来。面部已被熏成黑sè，身上多处有灼伤的痕迹。

笑声竟再度响起，空中一个声音凄厉地喊道：“无妄之辈竟敢伤我肉身！殊不知我乃不死之身么？今天不便与你等算账，他rì觅得容器后定来寻你报此仇！”

周围的虚影一瞬间开始摇摆，画面也开始扭曲。不一会儿，浓雾便全部散去，我们也回到了那个yīn冷湿滑的山洞中。

“用的都是鬼道之法。”张鹿鸣道，“果然是个妖僧。”

子义哼了一声，冷冷地说：“我们走。”

我拾起跌落在地上的另一把长戟，刚准备跟上子义，却忽然被张鹿鸣一把按住。

“刚那妖道提到宝藏你可曾听见？”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想甩开她扣在我肩头的手：“这里如此yīn森可怖，快走。”

“我不！外面那艘船是我的了，你们想走得经过我的同意。”她鼓着嘴说，“至少你得帮我找找宝藏。”

“你是这里的匪首，居然还让我们帮你找，你若对宝藏感兴趣自己寻找便是。我们保证不会把你一个人关在这里。”子义的声音越走越远。

我点了点头，也快步跟了上去。

“我告诉你们，不许叫我匪首。我们是正规军。”

我和子义都没有再搭理她，倒提着长戟向洞口走去。

“兄长，这妖道算是除去了嘛？”我问。

他摇了摇头，叹道：“我从来不信鬼神不问yīn阳，今rì这一战只是侥幸，而且我的刀刃竟然无法伤及他分毫，更不知该如何彻底将其消灭。只怕这妖僧外出祸害他人，会伤及更多无辜。我本只想为主公报仇，却连这么个妖道都无法斩除，更不用说那琅琊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