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魔窟遇险(1/2)
() 一时间山洞里变得空灵了起来,她大大的眼睛仿佛夜明珠那样明亮。
“是啊,好名字。”我不由地夸赞道。
“你呢?”她问。
“我叫陈瑞。”
“也不错。”她点点头,忽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好吧,其实也就刚才那一下,看着自己父亲的队伍在自己的手中流失,忽然感觉自己心里被掏空了。一直觉得自己存在的意义在于把这支队伍发扬壮大,甚至考虑过如果实在没有能力去争夺天下就把他们带回家,从哪里来的带回哪里去。可他们今天走了,自己走的。父亲大人,我也无能为力,女儿学艺不jīng。”
她朝着洞外的方向拜了拜,火光像夕阳一般将她的身影映衬得很绚烂。
“我要走啦!”她回头看了看我,又笑了起来。
“似乎是……微笑的感觉,真不错!”她自言自语地伸展了个懒腰,然后指着一旁的火堆说,“还有些炉火,你把外套脱下来烘烤一下,不然会着凉的。”
我点了点头,围着火堆坐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我喊道:“鹿鸣,你过来一下。”
她已经走出山洞一半的身子回过来,走到火堆边,像只小鹿般不解地眨眼看我。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太平清领书》,将它不舍地递了出去:“这本是我师父赠予我的,可我没有那个天赋。如果你感兴趣,不如给你吧。”
她低头愣愣地看着我,惊愕地说:“傻子,你可知道这本书是什么?”
“知道哦,呵呵,可我不觉得我能够学会书中讲的这些。”
“我的父亲似乎也有一本。”
“我算是你父亲的师弟。”我轻声说。
“那你也是我太平道门下弟子?”
“恩。我是第三十六代?”
“哈,巧了,我也是。那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师姐?”她睁大眼睛笑着说。
我仿佛闷头一棒,顿时没有了声音。
耳边一阵轰鸣声,她喊了我几声,我没有回应,只把书扔在地上,低下了头。
她感觉到气氛有些异常,拾起书卷,站起来几步,看了看我道:“陈大哥,这本书我先收下,那我走了。”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四周一片火光冲天,摇曳的光影中仿佛还传来她对我的呵斥声。
“呵呵……咳咳……你以为可以这样一直与我生活下去吗?我也要照顾你一辈子么?一个大男人,自己都填不饱肚子,无法养活自己……咳咳。”
她咳得更为剧烈,有几声仿佛撕心裂肺,我的心都好似被撕扯得剧烈地疼痛。她的每句话都仿佛带着最为凄厉的诅咒,恶狠狠地化成把把尖刀,直直地扎在我的心中。
“师姐,我答应过师父,要追随你的。”
她忽然转过头,头巾偏斜了一阵,散落的灰发在风中飞舞,如画的眉目中充满着憎恶。“我可没有答应师父要追随你一辈子!”
我忽然笑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我又忽然哭了,无论是出于什么缘由。
“花琴。”我淡淡念出这个人的名字。
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只有天上弯弯的月亮,和我心中那沉浮如梦的花琴。
除此之外,我知道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那帮兔崽子,快把我的洞府拆塌了!”洞口忽然传来张鹿鸣的骂声。
“还不走?”她牵着一匹黄马,停在洞口喝道。
我被回声惊扰,无神地摇了摇头。
“你这人好没劲,人家都叫你陈大哥了!哈哈哈……”她大笑了一阵,见我没有动静,爽朗地上来拍拍我的肩,“好啦,过去都过去了,带你出去走走。”
她有坐骑,是一匹黄鬃马,她轻巧地跃上马背,伸手道:“上来吧,陈兄!”
“得了吧,我怕压死你那瘦马。”我没好气地说,难过归难过,我知道再不走,就真的走不出去了。
我缓地跟着她的马沿着洞边的陆地往渡口走去。
她侧脸望了我一阵,却又哈哈大笑起来:“昔人云,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我当陈兄走南闯北见识广绝,竟也不识我坐下这匹宝马!”
我实在看不出这马究竟有何能耐,摇了摇头。“既然是宝驹,与我见过北方的那些烈马想比,却不知为何却这般瘦小,你看两侧的肋骨的痕迹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神秘地眨了眨眼,策马往前缓步前行,朗声道,“我这匹马儿和别人家那些矮个马不同,出自西域,名为追电,是我父亲的坐骑,父亲曾说过当年他修道之时一夜间忽然雷电交大,狂风大作,他以为来了什么妖魔便提着长剑出去捉妖,却见山崖间一马往来驰骋,于天地间奔雷踏电,于是擒得此马做了坐骑。后来揭竿而起,此马一直追随着他老人家,奇怪的是这马天生就这副瘦弱的模样,就算喂饱仍能看见两肋的凹痕。不过那时我还小,这些权当是传说。”
“天公将军张角的宝马啊。”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着这马一定很昂贵。
她哼了一声:“傻小子,你不是说你是我父亲的师弟么?为什么你也是三十六代弟子,我父亲可是第三十五代。刚才我还没反应过来,你小子讹我是不是?”
“我说了我记不清是第三十五还是三十六了,既然你父亲是三十六,那我肯定是三十五吧!慢着!我看着就比你年长,你多大了?我们比比看。”
“好了好了,本姑娘正是桃李年华。”
“那是什么?”
“亏你还是一副秀才模样,你是穷酸书生吗?”
我装死不理她,继续往前走。
“喂,我说的是入门的年份啊。你说你拜师是何年何月?我可是灵帝时就已拜入我父亲门下了!”她急马加了一鞭,跟了上来。我依旧懒得理她,继续迈着步子走。
“好了好了,我以后都叫你陈瑞大哥,行了吧!”她放声大喊。
“嗯,很好。我们可以继续说你这马的问题。”我点头转身。
“有什么好说的,上马!”她爽直一笑,伸手拉我。
我愣了一下,实在怀疑这马的能力,犹豫再三还是接手翻身上了马背,这是我第一次骑马,身体摇晃着险些要跌下来。
“坐稳了!”她得意洋洋地一挥马鞭,那马飞也似地奔出去,身负两人竟然还是步履如风,我不禁暗自赞叹。只顷刻,那马便已经绕过了这个渡口往前奔去。
“喂,过了过了!”我大声喊道。
“你是傻子吗?这个渡口没有船了,那帮黑了心的全部把船开走了,估计就想让我们困死在这儿。”
“那怎么办啊!”我急着喊。
“还有个渡口啊!本姑娘对这里了如指掌,这帮猴孙子想断我后路?”
我哦了一声,紧紧抓着马鞍,不敢动弹。
“我这马如何?”她得意地问。
“当真是一匹神马!”我夸赞道,心想这时若惹恼了她,自己也出不去了。
黄鬃马突然双蹄腾空猛地直立了起来,鹿鸣惊叫道:“不妙!”
顺着她的方向望去,我看到一个渡口几艘小舟正燃着熊熊的火焰逐渐下沉。
“这帮兔崽子竟然要赶尽杀绝。”鹿鸣怒道,“连我最后的几艘船都要烧尽!”
“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或者想些别的法子?”我试探着问,试图唤起她的一些记忆。
“难道要我们游过去吗?”她说着勒住了马。
瘦瘦的马背并不高,我跳了下来,到岸边尝试着接近那几艘正下下沉的船,想捞一些未被点燃的船木之类。
“没用的,他们用了油,那些木头你还没接触就已经烫得无法接近了。”
正在我们二人担忧时,忽听得江中哗哗的水声。却是一艘小木船靠近的声音。
“嘘,别动。”鹿鸣向我比划着,一边悄然把黄马拉到一边的岩石后。
我们借着火光朝外看去,却见是一艘小木艇,小舟上有一个人正在摇着橹。
“你认识吗?”我问了问张鹿鸣,她摇了摇头。
“我麾下八十九人我都认识,并无此人。”张鹿鸣悄声道,“火势这么凶猛他还敢往里开,估计又是为了宝藏而来。”
“宝藏?”我惊疑地望着她。
“嗯,我们这支黄巾军的余党来到这里也有些时rì了,来之前就听闻这个山洞中埋藏着宝藏,只是我们弟兄们翻遍了整个山洞也未能发现有任何宝藏。时rì久了,自然也没有人把这事惦记在心上,偶有些不要命的前来探寻宝藏的下落,不是逃到海里喂了鱼,就是被黑山军给杀了。”
我打了个哆嗦,心想这个看上去还显得有些稚嫩的小姑娘,竟然这些年一直领导着这些亡命之徒。只怕她看上去天真无邪,背地里倒确实有些本事。
别怕。一会只等他上了岸,进了洞府,我们便关上大门,上了他的船,这样就有救了。”她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这样好吗?会不会太……”
“呆子,你要自己的命吗?”不知道为什么,她骂我的时候反而倒是微笑的,想想她那些手下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人不寒而栗。
我哦了几声,不再多说话。顷刻间那小舟已经爬上了洞边的陆地,那人四下顾盼了一下,抽出宝剑将小舟前段的绳子盘在剑上插入一边的石缝中。他似乎在焦急地寻找什么东西,只粗粗看了一眼,觉得没什么异常便匆匆钻入了洞口深处。
“啊哈,机会来了!”鹿鸣三步并作两步跃到洞口边,用力移动了下岸边的一块岩石,之间洞口一个石门“轰隆”一声落了下来。
“哈哈哈!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她大笑着拍了拍手,吩咐我走出来。
“喂!”洞里面传来一阵求助声,“外面有没有人啊?”
然后是一阵无力地拍打声。
“快走!”张鹿鸣俏皮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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