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施计(2/2)
在家丁的带领下,我走进正门,遥遥便看见一个身着黄袍的中年女子端坐在堂上,虽年老珠黄,却仍不失几分神韵,神sè却有几分神似当rì将我推向曹子恒的刘夫人。
“喔,河北甄氏。今rì一见,果然是个俊俏的姑娘!”她端着一碗茶,朗声笑道。
这个时候似乎再辩解也毫无意义了。我躬身行礼:“夫人好,见过夫人了。”
“果然和我儿般配,这般贤淑懂事。”那卞夫人喜上眉梢,“此番只知子建随夫婿外出征战,却不知还给我带了个美艳绝世的儿媳。子建长大了!”
这几句话说的我心里美滋滋的,哪个女孩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美呢。
“不知可商量好了rì子?”卞夫人笑盈盈地问。
“近rì身体不适,舟车劳顿。子建也匆忙出征,只怕要缓缓。”我敷衍道,笑得很尴尬。
“快给夫人安排房间,给夫人洗尘。”卞夫人慈笑着,吩咐丫鬟。
我当即退下,很快便进了自己的房间。曹家果然大户,这里环境优雅安逸,有花鸟假山池塘,居室也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在这乱世中,有了这些,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丫鬟打来了热水,我将时间胶囊和图纸藏于枕中,舒舒服服地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丫鬟见我的发髻,惊道:“夫人的发髻好美,我们不曾见过。”
我一愣,似乎想起时那个叫翠儿的侍女帮我梳妆打扮的,对着铜镜,我约莫看清了那发髻的盘法:“喏,这样,这样盘起来,绕一圈。然后……就行了。”
我自己束好了发髻,那几名丫鬟却是看呆了。
“夫人好美。”她们悦声道,“二公子真是好福气。”
对着铜镜,我望见那个衣着华丽的我,竟也一眼看呆了。平rì里我不曾装扮,也不曾有过这样jīng致的华丽装饰。
我起身绕着铜镜走了一圈,却是羡煞了那几个丫鬟。
“唉。”我轻叹一声,此时却道是青chūn易老,年华易逝。
我如今24,以后的rì子,只怕是要rì渐老去了。
可我在最美的岁月,却来到了这个时代找寻陈瑞,这个臭小子。居然可以让未来的我穿越时空来找到我,请我来找他。还说什么未来十年陈瑞是她最大的遗憾。
我真的会对这个小子如此着迷吗?
我甚至不知道,找到了他,又能做什么?
他会跟我走吗?
他会不会喜欢别的女孩,而不是我呢?
我又会不会白跑这一遭,弄到最后空手而回呢?
也许我只是来寻找一个朋友,又谈什么喜欢与不喜欢呢?我真傻。
我惨然一笑,权当把最坏的打算做好,却俨然忘了所处的时代和背景。
那几个丫头只当我在喃喃自语,早已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用过晚膳,又与卞夫人闲谈了几句,只是几句简单的话语和对白,她就能对我刮目相看,想必未来的文明确实能在古代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我不敢多言,什么曹家会被司马家夺了天下,我怕历史会因此改变,而造成可怕的,不可挽回的影响。
正聊着,忽见家丁来报,张文远求见,卞夫人点头准许。
见张辽身着铠甲走入,拜道:“文远特来确认甄夫人的安全。卞夫人和甄夫人请放心,丞相已知刘备北上之事,恐前方有失,即遣文远带兵前来保护许昌。”
“张将军辛苦了。”卞夫人慈笑道,“有张将军镇守,许昌定将固若金汤。”
“文远告辞。”他望了我一眼,微微一笑,随即转身告退。
“张将军一路小心!”我忍不住朗声道。
他停顿了一步,随即快步走了出去……
回房后,我心中抑郁,想四处走走。走到一旁的花园,却见一人在月下夜读,竟又是那车夫。
“夫人。”他将书卷放置于石桌上,恭敬地站起身,行礼。
定睛望去,却是一本《chūn秋》。
“你果然胸怀天下!”我淡淡一笑,“我早看出你不凡了。”
“夫人过奖了。在下不过闲来无事,寻些书籍打发时辰。”
我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长叹一声。
“我见夫人这一路之上心事重重,莫非在担心二公子的事?”
“我见你这人并不坏。我对你说实话,你可愿给我指条出路?”
“在下定当竭尽所能,知无不言。”
“我并不是甄宓,当rì我不巧路过袁府,却被误以为是甄宓被你家二公子发现了。”
他沉默了一阵,却仍在微笑。
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对眼前这个人毫无戒备之心,继续说道:“我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找寻一个人。”
“如果我说那一天我就已经看出夫人不是甄宓,夫人可相信?”
“喔?我信啊,你当真看出来了?”
“我负责管理袁府的账目,也见过甄夫人,老实说姑娘还没有甄姑娘的神韵,只是长得像她。可怜真正的甄夫人已经在城破那rì投井自尽了。”
我叹了口气道:“你这人也真有意思,看穿了却不告诉你家主人——你现在是曹cāo的人了?”
“这世间,有些事,看穿了,却说不得?姑娘应该最明白这个道理。”他淡淡地笑,却将我一肚子心事都说了出来。
我不禁暗暗赞叹:“你可有办法帮我脱身,让我去寻要找之人?”
他又看了我一眼:“姑娘觉得此次曹子恒出征,最终如何?”
“打仗我不懂,因此并不能预测。”
“此次曹子恒贸然进军,夏侯惇个xìng生猛易怒。他对阵的是诸葛孔明,他只需略释策略,便能大败曹军。”他放低了声音,“若曹子恒兵败归来,也是他最心灰意冷之际,他决然不敢提及成亲之事,那时只要他对姑娘没有杀心,姑娘有的是脱身的好机会。”
“阁下果然厉害,深藏不露。”我顿时也觉得这个男人也十分恐怖,平rì里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做低微的车夫,却也是如此厉害工于心计的人物。只是他与曹子恒并不相同,他虽然也城府极深,却并不使诈。
“哦?”此时我已全然没有了大小姐的架子,他也已经不再叫我甄夫人,而叫我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我悄悄地问。
“在下……张正。”他躬身行礼,随即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