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0 信仰指引的所在（1/2）

尼克闪过她挥来的拳头，迅速穿好衣服下楼。隔壁伊欧的房门洞开着，少年好奇地瞥了一眼，桌上的酒壶全无动过的痕迹，白sè的床单也整齐地铺着，仿佛不曾有人入住。穿过清晨yīn翳的走廊，旅店老板高亢的嗓音一下便引起他们的注意。尼克向妮尼薇使了个眼sè，故意造出快步下楼的巨大响动。大厅中的二人齐齐止住争执，一名穿修士袍的女人狼狈地趴在前台，端坐的男人则故意不去看他，用抹布反复擦拭着一只老旧的啤酒杯。

“实在对不起。可我已经跑了好几家店，请看在帕里欧斯神的面上，给我一点早餐，借个房间让我休息一下就好。”

“既然你去过别处，一定也收到他们拒绝的理由。没有谁会相信帕里欧斯的祭司付不起住店钱，何况你说自己并不是被偷……”

“求求您了，我想不到洛雷斯居然没有帕里欧斯的寺院，之前收到的施舍也早就花完了。”

托钵僧。尼克闻听过这个群体。他们多为了追求jīng神上的满足特意维持清贫，也绝不乘马车，只靠双脚游离各国，个别极端者甚至定期鞭笞自己用以赎罪。只是眼前的这名少女看来绝非那般刻意。

“我们也并非一味看重钱财。”老板禁不住她的一味恳求，停下了手中的无聊活计显出为难的样子说道：“早餐倒是不成问题，只是店中客人的安全我得负责，你自称教会中人总拿得出些证明。”

那女人愣了一下，露出几乎要晕厥的表情回答道：“圣徽吗？可我把它忘在了家里……求您了，我从底比托赶来，靠着沿路教会的帮助才走到这里。别看我这样，好歹是一名正职祭司，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您的店施祝来抵偿住宿费。”

旅店老板不信任地瞥了她一眼，在心里盘算起这笔交易。洛雷斯与帕萨那的其他城市不同，因为其深厚的魔术传统，当地人对神祗的信仰并无那般虔诚，甚至帕里欧斯总坛也极罕见地放弃了近在咫尺的势力范围。旅店老板jīng明瘦长的脸颊抖动了一下，眼珠快速转过几圈迅速做出了决定。

“谁会让流浪汉住进屋子！魔术的故乡不需要帕里欧斯保佑，祈福的话还是说给成天提心吊胆的海员和士兵吧。”

女孩听了这话，立刻泄气似的松开了抓着老板衣服的手。少年有些看不过去，刚想开口，却感到被妖jīng小巧的手拉住。

“别管，汝会因这个女人受祸。”妖jīng的态度空前认真。

“我的噩梦中有她？”

“奴家不能对帕里欧斯说谎，但确信妖jīng族的直觉。”

“安心吧，我从未后悔为你惹了祸。”

他的手心极暖，妮尼薇被烫得不禁缩回手，涨红了脸再说不出劝阻的话。

“请给她一个房间，老板，算在我的账上就好。”

妮尼薇意味深长地瞪了他一眼。旅店老板吃了一惊，而后迅速换上一副生意人的口吻。

“一天四十苏，您知道的。”尼克对他的态度转变之快不禁生出一点厌恶，又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闪亮的银币拍在桌上吩咐道：“请上早餐，三人份。”

老板心满意足地将钱收进口袋，瞥了修女一眼转进后厨。尼克轻蔑地撇撇嘴，找到一张宽敞的桌子面对妮尼薇坐下，又挥手示意那名女孩也坐过来。

“我叫提奥多西娅·卜尼法斯，愿全能的帕里欧斯神保佑二位！”

坐在尼克正对面的女子声音很轻细，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她圆圆的脸蛋上泛布着浅浅的雀斑，个子虽不矮但是看起来却十分纤弱，想必是长期的营养不良所致。很难想象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竟然独自穿越白雪覆盖的克罗克山脉来到陌生的国度。在曾经崇奉海洋与诞生之神格林尼西为图腾的底比托，信仰过去与预言之神帕里欧斯之人寥寥无几，可想而知她一路遇到了多少困难。

“举手之劳而已，尽力襄助落难之人亦是先师们的教诲。”尼克不禁有些佩服面前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等到她喝完稀粥稍稍恢复了点气sè，才又开口问道:“从底比托赶来可谓上不远千里，不知道阁下的目的地是哪儿？”

“两个月前我收到帕索总坛的调职书，可推荐信却被我弄丢了，所以一路上的教会只能借宿。哈，看来传言‘惟独魔术师和祭司不能持家’一点也不错呢。”

奥多西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的虎牙让她看起来更显得稚气未脱。尼克盯着少女思考了好一会儿，决定说出他的目的。

“我们大概可以为你提供些资助。”

“您是帕里欧斯的信徒吗？教团禁止神职人员接受外人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