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静水流深（1/2）

牧夏一个人坐在屋顶上，回想着师父的话：“夏儿，你的武功、音律，均小有所成，有些事，是时候该交给你去办了。”说着拿出一个木匣，匣子表面髹黑漆，刻有凤凰图案，轻轻打开，匣内髹红漆，光艳明亮，他从中取出两个小木盒，盒中密排着许多小针，“这些针用玄铁制成，坚硬异常，这个叫湘君泪，针尖淬毒，可用湘妃竹叶解毒，这个叫寒浞，比湘君泪略小些，但毒xìng更强，用犀角可以解毒，你熟识穴位，这些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这是玉半莲，若有缘找到楚箫，这便是信物。”昭逸从颈间取下一块纯白sè的玉交给牧夏，这玉温润清透，细腻婉转，若与另一半拼合便是一朵款款绽放的莲花。

“这……”

“我要你去找到楚箫，毁了秦国。”

“什么？”

“这些年我想了很多，也许真的像万年歌里说的那样‘天下由来不固久，二十年间不能守’，没有一个暴君可以长久的拥有他的帝国，总有一天，会夜尽天明，而楚箫的存在，就是给人这个改变一切的力量。”

“那，楚国……”

“复国吗？历史的车轮已经把楚国碾碎了，纵凭楚箫之力，灭秦难，复楚更难，下面的事，已不是你的事了。”

“诺。”

“孩子，对不起，我的到来，打乱了你应有的平静生活，让你承担那些你也许承担不起的责任。”

“师父，您别这么说，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就要一直走下去。”

“自己选的吗？”还是，因为颜伯的死？昭逸的脑海里浮现出数年前的那些场景，沾了血的雪，怎么也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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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昭逸吹灭蜡烛，屋内顿时一片黑暗，只有微微月光细细渗下。两人从窗口跃出，各执一剑，隐入树林。

“只有一个人，动作敏捷，应该是用剑的高手。”

“不，夏儿，你再仔细听，杀手是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如果他选择暴露自己，只能说明在暗处还有至少一人，伺机而动。”

“是擅长暗器的？”

“难说，不过至少是擅长远攻的。夏儿，你的存在他们并不知道，所以，我要你离开这里。”

“师父……”

“少废话，这几个小喽啰，我还能对付，快走！”

“诺。”牧夏果断地转身，悄悄潜入树丛。

昭逸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顺手拾了一块石子，远远掷出，石子正中斜前方的树干，又反弹出去。昭逸估计了一下对方的位置，以迅雷之势向明处的一人攻去，剑光乍闪间，两人已斗了数个回合，各跃开一步，执剑相对。

“昭老头，十年不见，你老了不少嘛，丞相有令，今rì若取不到箫，就定要取回你的人头，你还是识相点吧，否则黄泉路上可别怨我下手无情。”

“是吗？那还真是劳烦阁下了，千里而来只为死在老朽剑下。”

“不识好歹！”

话音未落，那人一剑直取昭逸咽喉处，剑光在月sè下更显得寒气逼人，不可一世，昭逸侧退半步，反手一剑本yù挑开剑身，从对方身下空隙间避过去，然而，那人剑路忽转，借竹子的弹力跃到昭逸后方。昭逸本能地躲开，只听“呯呯”两声，似有物体在昭逸身前被击落，那人并未收势，而是继续向昭逸攻去。

“左丘澄，许久不见，你的yīn毒招式可是越发jīng进了。”

方才，莫非是夏儿击落了暗处那人掷出的暗器？不及多想，昭逸顺手摸出一粒石子打去，那人反握剑柄用腕力震落石子，昭逸抓住空隙，剑光闪过，那人便不由自主地斜倒下去，挣扎着用剑撑地，怨毒地看着昭逸：“你……竟然……”昭逸一剑划过，只蜻蜓点水般洒落了几滴血，那人便再无声息。

“师傅。”牧夏从竹间走出，随手扔出一个黑影。

“这是，暗处的那个？方才只一刹那的疏忽就差点着了他的道。”昭逸看了看地上被牧夏打落的暗器。“是李斯手下的小喽啰。”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李斯的狗随处都是，看来此地也不宜久留了，夏儿，这里不必整理了，你明晚再来吧。”昭逸若有所思地看着被牧夏扔出来的黑衣人，轻叹了一口气。

“诺，那师傅早些歇息。”牧夏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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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该走了吗？”牧夏自言自语道。不经意间，东方已泛出白sè的光亮，仿佛湖蓝sè的海上白净的泡沫，毫不留情地吞噬了整片天空。不是不可以选择，而是已经不知不觉中选择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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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子，你快去看看吧，后院，南荷……”归雁直接闯进了淳于莫的房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归雁？这么早，怎么了？”淳于莫半醒地问道。

“南荷，南荷她……不知怎么了，像是……中毒了一般。”

“找人去请牧先生了吗？”淳于莫急忙起身穿衣。

“恐还尚未，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都吓得不轻。”

淳于莫来到后院，却见围了不少人，当中的便是南荷，看来已然无救了，两个家丁正将她抬起，昔rì那个颐指气使的丫头如今却圆瞪双眼，浑身发紫，可谓惨不忍赌。

“告知父亲了吗？”

“事出突然，又怕惊到大人，吓到小姐，所以只与公子知道了。”归雁答道。

“公子，大人已经起了，正唤公子呢。”离珠走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