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真白色领域（1/2）

一路跟着鹦鹉，姜绀来到了吉良城外的一个小瀑布前。那瀑布之流速畅而不急、舒而不缓，看久了，似乎能将看它的人感染得心境平和。但，那也不过是一条瀑布，四周连个人影也没有，那只纸鹦鹉为什么要带姜绀来这儿呢？

正在姜绀捉摸不透的时候，鹦鹉却在空中爆炸了。姜绀一惊——难道这就是终点吗？那么秦绡人在哪里？还是说这里是第二个秦馆，秦绡又设下什么陷阱在等着我往里边钻，而她本人却依然不在这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第二个鹦鹉又在哪儿？

姜绀席地而坐，静静等待着——反正秦绡迟早会告诉他答案的，何苦自己绞尽脑汁去猜呢？况且走到这一步，除了等待又能做什么？

果然，姜绀没等多久，忽然一条纸质的大金鱼从瀑布下的河里跃出——它带出的水花在阳光的照shè下闪闪发光。接着，纸质的鸭子、鹅、鸳鸯、帆船、渔船等随之从水里冒出，并在附近的水域里来回游动。

这很明显是秦绡的提示，好像在告诉姜绀——想要找到她，这片水域就是唯一的线索。当了一辈子的赏金猎人，姜绀一看便什么都明白了。他走到河边把头深深扎入水中——不出所料，水下，在瀑布方向有一个窟窿，十有仈jiǔ那儿通着一个洞穴，而秦绡正在那里等着他。

正在为自己的猜想得到佐证而踏实下来的姜绀，却突然被一只急速袭来的纸质王八吓得“噗”的一声把脑袋从河里面拔了出来。好险，要是再晚一步，他的脸估计会被炸得跟王八盖子一般光秃秃的了——绝对不会有一个五官不被炸飞。

水里面不光是有纸王八，刚才姜绀扫了一眼，水中除了纸王八，还有各sè纸鱼。水底也不干净，不但有纸螃蟹，还有纸海星——纸真是太神奇了，什么都能折啊，河里面竟然会有海星。姜绀暗自庆幸秦绡没折出几只纸鲨鱼来……

不过即便没有纸鲨鱼，这种情况也足够棘手了。水面有纸船、纸水禽，水中有纸王八、纸鱼，水底有纸螃蟹、纸海星，而且它们的数量还都不少，并没有给姜绀的通行留出什么空间。看来，这的确又是第二个秦馆，但比起秦馆，似乎过这一关要更加困难。

秦馆虽然是充满纸艺的白sè领域，但真正对姜绀构成威胁的也只有“东南西北”而已。然而这里可不一样，每个纸艺都是威胁，而且和一进入水中行动就会迟缓的姜绀不同，那些涂了防水涂层的纸艺具有较高抗水xìng，加上又是船啊、水禽啊什么的纸艺，所以它们反而是只有在水中才能发挥出它们的速度优势。因此在这个第二秦馆里，那些纸艺的危险xìng、机动xìng和数量综合起来一算真是十分让人头疼。

踏进秦馆，只会让姜绀觉得有些压抑，但这片水域却让姜绀稍稍觉得有一些恐怖了——必须潜过一片水面、水中、水底都满布着会活动的炸弹的水域，谁不会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受到威胁的那种危机感呢？搞不好，这里才是秦绡统治下的真正白sè领域。

但是，这样的白sè领域却正是姜绀所希望的，比起靠运气来决定自己的命运，他更喜欢这种考验实力的战场。而且，姜绀也不只是带了自己的命来。在赶往吉良城的途中，他也一直在思考如何对付秦绡的纸艺，思考的结果之一就是准备了shè胶枪强型。

shè胶枪是一种以意念力为能源，可喷shè胶脂的工具。胶脂是人们在回原时代发明的，它非常粘稠，用于物与物之间的黏合。所谓强型，既是指喷shè胶脂的力度，也是指胶脂的黏度。shè胶枪强型喷shè的强力胶脂在常温下的空气中，大概5秒左右就会凝固。也正因为这样，所以使用的时候不能用手涂抹，而只能配合喷shè速度快的shè胶枪强型来使用，这样才能在强力胶脂凝固前将其注入到需要黏合的地方。

秦绡的纸艺多种多样，有运输用的、有代步用的、有侦察用的、有飞行用的、有埋伏用的等等，但是她最棘手的攻击用纸艺通常都是会爆炸的。

对付火药炸药，通常只需用水浇湿它便能让它报废。但秦绡所用的是意念力炸药，水灭这招就不灵了。那要怎么对付秦绡的爆炸纸艺呢？姜绀于是先开始分析其爆炸纸艺的进攻模式。

单就秦绡的爆炸纸艺而言，爆炸程序的启动条件一般是纸艺受到撞击，而爆炸方式通常是在爆炸程序启动后即刻爆炸。一旦她的爆炸纸艺满足了受到撞击的条件，其就会强行发生核裂变而爆炸，虽然威力有限，但对于一个人来说还是足够致命的。

这样的爆炸程序使秦绡的爆炸纸艺犹如炸弹一般触物即爆、很是难缠。面对这样的武器，姜绀想出的对策是用shè胶枪强型shè出强力胶脂，击中离自己还有一定距离的爆炸纸艺。一旦沾满了那种强力胶脂，任何爆炸的范围和威力都会被明显削弱。

当然，像以前那样用火攻报销它们也是一个办法，但姜绀考虑到秦绡的纸艺很可能有不少，而相比之下他的意念力较为有限，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尽可能的减少意念力损耗，而改用shè胶枪强型代替火攻的好。

古人在造字的时候虽然发明了“瀑”这个字，甚至也以“瀑（bao四声）河”作为一水之名，但他们终究不会想到在意念力唱主角的回原时代，竟然真的存在一条名副其实的“瀑河”，一条没有火星的“爆”炸，却可以“瀑”炸的河。

这条河此时就在姜绀的眼前，不知道他能否通过这“瀑”炸的考验。

姜绀深知，要想安全潜过此河，就必须弄清每类纸艺的运动规律。说到底，不管它们怎么像真的一样，毕竟都是一堆假货、是人造的，所以它们的行动必然是有规律的。他首先要弄清它们各自的运动规律，然后才能想出相应的对策。

水面的纸艺很容易观察，纸船大多是横向、竖向移动，而纸水禽则是“之”字式的斜向移动。它们很容易避开，看上去没什么威胁。此河因为源于附近的瀑布，所以是活水，水质还算清澈。跪在河旁，姜绀一边小心提防，一边透过河水向下看去——纸海星基本不会动，一直安静的待在水底，应该是固定位置的“水雷”；纸螃蟹只会单个儿在水底横向来回移动；纸鱼相当于水中层的纸螃蟹，也是横向来回的游来游去，不过速度比纸螃蟹明显快一些，而且成群运动。只有纸王八，一时间姜绀搞不清它的运动规律，它们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好像它们的规律就是没有规律。

接下来，姜绀想要弄清一个问题——那些纸艺有没有察知入侵者的能力，一旦有异物进入河里，它们会做些什么。是会从刚才的巡逻模式转换到主动攻击入侵者的模式，以另外一种速度或行动规律来攻击自己，还是会继续保持原来速度和运动轨迹？

为了弄清这个问题，姜绀在附近拾了一些小石子，准备把它们投入河中做一个试验。可正当他要投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真的老糊涂了——干吗要投入河中呢？如果用它们击中纸艺，那么纸艺必然爆炸，等它们炸光了，自己不就可以安全潜过去了吗？

于是姜绀先用一个小石子击中了一艘纸帆船，“砰”！它被炸了个粉碎，其碎片渐渐沉入河底，姜绀如愿以偿。但这兴奋和喜悦并未维持多久，因为很快又一艘纸帆船浮上了水面。

这一幕，恰似秦绡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在提醒姜绀：“呵呵，别在姑nǎinǎi面前耍小聪明。”

“这是巧合，还是秦绡计算好了的？”姜绀有些拿不准主意，于是他又用石子丢中一只纸鸭。结果是他不愿看到的——又一只纸鸭很快浮出了水面。看来，秦绡早就防着姜绀用这种办法报销她的纸艺了。

即便秦绡早有防备，姜绀还是不死心，因为他想到了一个问题——数量。纸艺再多，难道能有石子多？如此想来，姜绀最终决定依托石子在数量上的绝对优势，来打一场痛痛快快的“扫雷战”。

可是这样真的行得通吗？理论上确实没什么问题，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姜绀还是谨慎的选择只对纸帆船下手，先试验一下这个方法是不是可行。结果呢？石子是再三的拾，姜绀是反复的试，而纸帆船却依然“前仆后继”，一副“老子有的是弟兄”的架势，气焰着实嚣张。

粗略的数了数，姜绀已经用石子解决掉28艘了，但水面上却还是那么多纸帆船。看来，秦绡的替补纸艺还真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