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妖魔净土和白色领域（1/2）

座是一个行政区划单位，回原时代的行政区划单位从大到小的排列是国、座、城、镇、庄、村。蜜阳座位于明凌国东南部，其辖区内的吉良城由于长久以来被诸多黑恶势力盘踞，所以国法效力微弱，但因为黑恶势力力量之间相对平衡，所以还算安定，而且相当富裕——不管什么时候，黑恶势力是不会穷的。

吉良城本是一片荒无人烟之地，正是黑恶势力的盘踞才最终使其发展到城的规模，甚至还带动起蜜阳座的经济增长。考虑到这一点，在和几大黑恶势力头目签订了“禁止在吉良城以外的本国境内为非作歹”的协约后，明凌国便再也不插手吉良城的事物了。

反正在吉良城范围内的打打杀杀无非是黑吃黑，明凌国的达官显宦们看热闹还来不及呢，何必去管他们？因此这个协约对签约双方都大有裨益，从而打下了此协约能长久保持很强效力的坚固基础，使其得以一直维护着**白道和平共存、友好相处的稀罕景观。

但对于这个协约，其他国家显然很不满意，因为在他们看来，明凌国的这种行为等于是在教唆吉良城内的黑恶势力跑到他们的国家内为非作歹、杀人越货，而且吉良城这个罪犯的安全地带的存在同时会诱使他们本国的不法之徒肆意作恶之后逃到吉良城逍遥法外。

然而对于明凌国来说，处在其保护下的吉良城成了犯人们的绝佳避难所，犯人们用抢来的、骗来的、偷来的、沾满鲜血和泪水的财富在吉良城内大肆挥霍，终于造就了吉良城常年的繁荣昌盛——尽管，这仅仅是吉良城的繁荣昌盛。

简单的说，吉良城的存在等于是坑害了他国的利益而独独肥了明凌国，这样损人利己的事情，其他国家哪儿能容忍？但是，明凌国在建国初期就开始以不正当的手段从他国掠夺资源和财富，然后用钱财来壮大自身的军事力量，接着再去掠夺……所以明凌国在建国伊始一度被称为“匪邦”。不过后来明凌国像毛毛虫化蛹成蝶一样完成了由丑恶到美丽的蜕变，它不再去掠夺了，而是靠着正当的手段和以前掠夺的资本向着正规化、法制化、文明化方向发展。

经过不足百余年的经营，明凌国已经成为一个法制和文明的国度了，当然其军事力量在众多国家里也是较为强悍的。故而尽管其他国家不能容忍明凌国既允许吉良城的存在，又给予其保护的态度，但碍于明凌国强悍的军事力量，诸国最多也不过是声讨几句罢了。

国内的虎门不会管，国外的虎门管不了。这独一无二的优厚待遇，每年都能吸引大量的世界各地的逃犯和黑恶势力前来吉良城，因为在那里他们能享受到从未有过的安全、安定，他们可以昂首挺胸的走在大路上，可以尽兴的大花赃款来享受食物和女人而不用担心虎牙会突然闯进来对他们说“跟我走一趟”。当然，在那里你更可以无所顾忌的打架、杀人——只要你足够强大。

那里，被**中人誉为“妖魔的净土”。

正因为这个吉良城如此特殊，所以秦绡才让姜绀去那里，毕竟在“妖魔的净土”里，没有虎牙和其他官方或非官方的正义人士帮助姜绀。被秦绡称之为“家”的地方也在吉良城内，在这个“妖魔的净土”只要花足够的钱，就可以雇佣任意妖魔去帮自己对付姜绀。因此秦绡才把姜绀约到吉良城，在这个没有正义只有利益的地方，姜绀的劣势和秦绡的优势显而易见。

有此地利，秦绡觉得姜绀必定有所忌惮而乖乖将她二哥送还回来，然而一旦姜绀不从，至少她也可以借此地利干掉姜绀为二哥报仇。

刚才提到过，吉良城内有几大黑恶势力，他们之间的力量都比较平衡，所以使得吉良城处于一种相对稳定的态势。而任何想要在吉良城内定居的人，都必须在那几大势力之中选择一个来投靠，并按时交付大量的财富，这样才能使自己的财产和人身安全得到基本的保障。

但虽说如此，可如果别人在吉良城内威胁到秦绡的人身或财产安全，那么要想得到所投靠的黑恶势力的保护，秦绡还要再花上一笔大钱。也就是说，按时交的钱只是一种关系的缔结和延续的费用，仅仅意味着一个“可以被保护”的资格，而这并不等同于“被保护”。想要“被保护”，则需要另外花钱。

然而在那块“妖魔的净土”上，需要“被保护”的时候太多了，毕竟秦骁和秦绡都只是小偷，论战斗力，自然是比不上那些专门杀人的逃犯的。而且在吉良城，谋财害命的人太多了，纯粹靠自己的力量去对抗他们的话，累都会累死。因此不得不长期依赖黑恶势力保护的秦骁和秦绡，尽管总是盗取一些高价值的宝物或巨款，但其实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富裕到哪里去。

尤其是在秦骁被抓后，秦绡的大部分jīng力都放在找姜绀寻仇上了，基本就没有再偷过，所以她在经济上一直维持着只出不进的状态。即便是这样，以前攒下的财富还是足够她在外面生活的。可她刚一回到吉良城内的“家”，保护她的黑恶势力就上门来要账，因为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有一些人想进来窃取财物，结果被“保护者”赶走了——这当然不可能是免费的。

秦绡看了看账目，多少有点心惊肉跳——总共是47万金钱！真的有这么多吗？那些有人打算来她“家”抢劫的事情是“保护者”编出来的，还是确有其事？不管事实如何，她不能不给，但结账之后的她几乎花掉了所有的积蓄，在钱这个问题上，她显然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她没钱再住多久了，更没有钱找那些保护者帮助自己对付姜绀。如果姜绀没有把她二哥带回来，她只能和姜绀作个生死了断，要是报仇成功，她打算随后去投奔自己的大哥和四弟。

事实上，在秦绡离开的那段时间内，只有几拨人打算洗劫她的“家”。细算算，保护费其实不足5万金钱。那为什么那些“保护者”一开口就要47万呢？因为他们得到消息，说秦骁被抓走了，而且被判了死刑，只剩下秦绡一个女人了。

“一个女流之辈还能偷多少东西，赚多少钱呢？她赚不了什么钱，我们还能从她身上赚什么钱？既然如此，不如敲她一笔竹杠，把她的钱一次xìng榨光了，然后赶她出门，留出地方给那些能赚到钱的人住。反正不过是一个女人，量她也没有反抗之力。”怀着这样的想法，“保护者”们才编造了自己的“业绩”，故意勒索秦绡的巨额财富——不止是对秦绡如此，这种手段他们是经常使用的，受骗者虽然猜到他们是骗自己，但又不敢不从。毕竟他们的势力太大了，受骗者实在是无力拒绝。

吉良城，那里真的是妖魔的净土吗？

且说那rì姜绀看罢书信后匆忙寻找秦绡，未果，不得已只好上路赶往吉良城。到达吉良城后姜绀又按照书信上所说来到了红芳住店，可待了一下午也没见秦绡联系他。“难道事情有变？”姜绀忐忑不安又焦急的等待着……

一直到了晚上，秦绡依然没有联系姜绀，姜绀虽然着急，却也只得先住下来，继续等待秦绡。

此时，姜绀正失落的走向柜台：“老板，住店。”

“客官大名？”

姜绀：“姜绀。”

“哦？有一位秦绡姑娘，客官你认识吗？”

姜绀一听顿时来了jīng神，于是急切问道：“她在哪儿？！”

“这有一封她留下的信，说是给一位……”

还未等老板把话说完，甚至就在他刚刚抽出半封信的时候，姜绀就一把将信夺了过来，紧接着就是开封、读信。至于那个老板，如今在姜绀的眼里已经成了空气。

信中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地址和一张简易的地图。姜绀看罢便起身要走，却被老板拦了下来。

“客官且慢，秦绡姑娘嘱咐过，让你务必住一晚上。”

姜绀一听很奇怪，心想“为什么非要让我住一晚上呢？难道她半夜要来这里偷袭我？正好，我正要找她呢，她来了倒省事了。……不对，如果她真想来偷袭我，干吗还让老板告诉我她想让我住在这里呢？那不就等于在提示我，今晚她可能会偷袭我吗？告诉敌人要来偷袭，那还偷袭个屁啊？人家早有防备了。

而且她要是打算偷袭的话，又何必给我地址和地图呢？如果一点信息都不给我留，她必然能猜到我是不会走的，一定会住在这里等她。那样的话，等到夜里再偷袭我，岂不是胜算更大吗？”姜绀越想越奇怪，实在猜不透这秦绡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其实，秦绡压根就没留过让姜绀住宿一夜的话。秦绡盘算着，不管姜绀是早晨来、上午来、中午来、下午来，他都不可能去订房间。不订房间，就不可能向老板说出自己的姓名，那老板怎么可能知道他是姜绀？不知道他是姜绀，又怎么会把信给他？姜绀又如何去信中所写地点找到秦绡呢？

之所以秦绡把信留给老板让他转交给姜绀，是因为她的初衷是让姜绀深夜赴约。这么一来，姜绀本就连rì赶路、车马劳顿，晚上又得不到休息，搞得一身的疲倦和困倦。而秦绡呢？以逸待劳，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这不是明显对秦绡大大有利吗？如果她想让姜绀在住店住宿，那不是既解了姜绀的疲倦，又去了姜绀的困倦吗？何必还多此一举，非得以那种方式告诉姜绀赴约的地点呢？这不是矛盾吗？

既然让姜绀留宿一宿不是秦绡的本意，那又会是谁的主意呢？

坏，分两种。表露在外的，叫做凶恶；藏在内的，叫做yīn险。这家红芳住店的老板就属于后者。明明秦绡已经给了他一笔“帮忙费”了，可他还是故意扯谎，假借秦绡之名诱骗姜绀住宿。

他图什么呀？钱呗。要知道，在“妖魔的净土”上住着很多妖魔，其中大部分是为非作歹后避难来的，所以他们有着大笔的钱。正因为这样，所以当地的消费水平相当之高，是其它任何地方都望尘莫及的。故而看似普通的住宿（su四声），其实也要花上不少钱呢。

当然，老板也并不是针对姜绀，只要有让他带话、转交物品的，他都会用这招。甚至有人问他：“那谁谁谁你有没有见过啊？”他都会笑呵呵的说道：“有啊，他让你在这里住几天。”真信他呀？那你就住吧，住到你明白过味儿来，发现自己上了当，你再找他算账也无济于事了。人家就是不承认骗了你，也拒绝赔偿你的损失，同时一个子儿不少的收你的住宿费用。

你给不给？不给？好，人家马上叫来自己的“保护者”来收拾你。就算你打得赢“保护者”，你打得赢“保护者”背后的强大黑恶势力组织吗？如果你真有大来头，黑恶势力组织固然不会轻易动你，可问题是如果你真有大来头，难道会住在一家住店里吗？就算会住住店，谁敢骗你的房钱？

姜绀终于还是选择住一宿（xiu三声），因为事关他人xìng命，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牵连害了别人的xìng命。所以他虽然疑虑重重，却由于顾及到苍撩的安全，也不敢不听“秦绡”的话，没能识破老板的诡计。不过幸好是这样，才使秦绡的一个优势糊里糊涂的就没了。姜绀这次，也算是因仁得福吧。

且说太阳又一次升了起来，这已是三rì之限的最后一天了。吃过早饭，姜绀在整理好武器和工具，并于脑中重温了一次战术设想、假想实战后，毅然踏上了救人的险途。

按着地图上的标注，姜绀顺利的找到了赴约地点——秦馆，那便是秦绡和秦骁在吉良城的“家”。推开门，门没锁。姜绀做了个深呼吸，然后走进去，关上门，环顾四周。

每面墙上都铺满较扁的水族箱，墙壁的每一处地方都被水族箱所覆盖了。对于每一个走进屋里的人来说，都仿佛置身于水族世界。那种柔美、安静的体验，也让姜绀那焦躁、紧张的情绪得以缓解。

可是细看看就觉得不对了，水族箱里虽然到处是鱼、螃蟹等水族动植物，但没一个是真的，全部都是纸折出来的。姜绀很清楚，之所以它们没有被水弄湿，是因为秦绡给它们涂了防水涂层，使其具备了避水之能，而之所以它们鱼游蟹爬栩栩如生，那是因为秦绡对它们施了术。

但即便是知道或可以猜到，看到那么多纸质的各sè生物那么真实的存在着，姜绀还是觉得有一些诡异。“这秦绡又不是买不起真鱼真蟹，为什么全部都要用假的呢？”他心里暗自嘀咕着，忽然脑海中闪出一个念头令他惊出一身冷汗，“这全是秦绡的纸艺，全是秦绡的武器。”

除了水族箱里纸折的生物外，地上还跑着一只纸折的小狗——这应该是只理想的狗，首先它不会叫，也不会大小便，而且纸做的身体十分轻盈，使得它在跑动时也不会发出什么响动。另外，几乎所有的家具，什么桌子、椅子、盘子、柜子、地板等都是纸折出来的，而且全部是白sè的纸张。姜绀就好像是踏入了秦绡的白sè领域，似乎在那里，一切都是秦绡创造的。因此，秦绡犹如是这里的造物主，有权决定那里的一切法则。

姜绀越来越感到不安，屋子里满满的充斥着秦绡的气息……

秦馆，秦绡的白sè领域，处处都是她的纸艺。“这要是都爆炸了……”姜绀不敢想下去。

姜绀定了定神，又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喊了两嗓子：“我是姜绀。秦绡，出来吧。”喊过之后见没什么动静，他又再重复了一次，可依然没人搭理他，亦没发生什么异常。姜绀只得壮着胆子深入屋内，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走了个遍，姜绀发现一楼只有客厅、餐区、烹饪区和储藏间，那么卧室应该在二楼，但是通往二楼的路又被封死了。姜绀于是很奇怪：“一楼没人，二楼上不去，秦绡到底想干什么呢？”

就在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一只纸鹦鹉飞了过来。姜绀条件反shè，准备用火烧它。不想它的动作倒很灵活，在火团扑过去之前它就溜了。姜绀一路追到客厅，正当他打算再次攻击它的时候，它却落在桌子上纹丝不动了。

姜绀一愣，觉得有些奇怪。如果那只纸鹦鹉是秦绡用来攻击自己的，那它现在怎么停住了？姜绀满腹狐疑的走过去，发现纸鹦鹉脚下踩着一张写有字迹的纸条，小心翼翼的抽出纸条后，姜绀又急忙退后了十几步，这才一边提防着鹦鹉，一边看起纸条。

纸条上写着哪里哪里有个抽屉，抽屉里面有一个传话器（以意念力为能源，使异地的两人可以交谈的装置）。

姜绀看罢有些纳闷：“如果想让我跟她通话，直接把传话器放在桌子上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神神秘秘的留个纸条，然后让我去找呢？难道其中有诈？该不会是抽屉里面有触动式炸弹，我一拉开抽屉就爆炸了吧？”

再仔细想想，姜绀又觉得秦绡不会那么做，因为自从他踏入这里的那一刹那开始，他就已经被白sè的炸弹所包围了。倘若秦绡真想炸死他，何必费这等工夫？于是姜绀照纸条上所写，很快找到了传话器，过程很顺利，并没有什么陷阱。

传话器一般都是军政高层才允许使用。虽然民间也有研发意念术的高手自主开发出传话器，却也无法正大光明的使用，最后通常是卖给黑恶势力，通过他们在黑市上将传话器高价卖出。

因为传话器没有普及，所以往往只能跟固定的一个或者几个传话器相接通。姜绀找到的这个传话器，就是秦绡在黑市上买的。秦绡当时买了一对儿，一个给自己，一个给二哥秦骁，在需要分头行动的偷窃行动中使用，以便彼此及时取得联系。但是上一次偷窃行动并不需要分头行动，所以两个传话器都留在了秦馆。

姜绀此时手里拿的那个传话器只能接通一个传话器，而那个传话器此时理所当然的正握在秦绡的手中。

姜绀接通了传话器，耳边开始响起秦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