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番外－恒彩歌（2）（1/2）

红燕将脸扭向一边，热泪控抑不住，鼻子湿润，不由得倒耸了两下，可眼泪便不争气地滚将下来。

冬葵继续道：“如果我不去，以皇后的多疑一定会怀疑的。红燕，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爷，为了你们活着的人能离开皇陵重获自由。红燕，明年的今日，你记得到我们三个的坟前烧纸。”

“冬葵，你这个笨蛋！”红燕骂着，眼泪流得更猛了。“你为什么不骂我，我是故意要让夫人去送死，我是故意……尽”

“我为什么要怪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这么做，可你是为了爷好，为了更多的人活得更好，夫人没怪你，我也不会怪你。夫人很高兴，她终于找到了一种可以帮爷的法子。”

红燕生平第一次哭得泪如雨下，哭得再也控抑不住，哭得身子颤栗，哭得鼻子直抽，哭得拥住了冬葵，嘴里不停地沉吟：“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得已，我也舍不得夫人。”

二安子此刻与双双相对而立。

双双低垂着头，“二安子，如果有来生，你娶我可好？”

“如果来生……我还是太\监……”

双双打断他的话，“在我眼里，你是真正的男人，顶天立地，许多男人都没你好。二安子，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嫁你为妻，要是我死了，你娶我为妻吧。如果我死了，就把我葬在夫人身边……丰”

二安子哭不出来，可越是这样，心里却比能哭的人更要难受，他想，这就是心痛，这就是无奈，他甚至不敢认真地看看双双。

即便，他们从来没有道破过。

冷晓在宫人簇拥下翩然而去。

民妇佩服！”

阿恒，我真的不了解你。

温彩明知道赶不走她们，可她还是赶她们走，以她们的忠心，怕是赶走也无用，若是听闻她丧命的消息，也定不会苟活。

斩草不除草，春风吹又生。

果然是如此！

宫里人知定远候府出了一个皇后娘娘，但宫外的百姓却知道你这个商皇后一言九鼎，一句话便关系着他们的穿衣吃饭。”

以前，她处处小心，冷晓说如何她就如何，硬是没给冷晓处死她的理由，现在她终于给了冷晓一个最具说服力的理由，冷晓怎会放过。

难不成，这几年是她对付错了人？

她们知道，这是温彩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而她不会告诉慕容恒。

“要不是夫人，他们一生都是奴婢，因为夫人，他们是自由的良民百姓，即便现在没了下落，我想他们是不会怪夫人的。夫人，我娘离开的时候，还叮嘱我要用心服侍夫人。”

可是温彩也必须防备。

她并不算绝\色的女子，论容貌不过中上之姿，在京城比她美丽的女子着实太多；她也没有过人的才华，琴棋书画，除了会识字、写字，其他的可谓一窍不通；她也无特别的家世背景，至少在京城，像她这样的官宦小姐多如牛毛……

这是肯定句。

其实她每一次入宫，求死比活着要容易得多，她一直以为，活着陪着爷，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原来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看法。

皇陵外，皇后冷晓派来了侍卫、内侍。

此刻，温彩眼里有水雾，一掠而过，强行抑制，让眼泪流回，却酸涩了鼻子，呛得自己更想落泪，越是想流泪，她越是流回，如此反复之下，让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总是流之不出。

她真的好累！

放慢了脚步：“双双、冬葵，你们跟我多年，这次不用陪我入宫，你们离开皇陵，寻一个老老实实的汉子嫁了，平平安安过一生。”

“皇后为什么要置我死地，要人死，总得有一个原因。”

冷晓与慕容悰是表兄妹开亲，这原就有弊端，即便将来有了孩子，要么体弱多病，要么是天生残疾，那时候，冷晓一定会认为自己是被他人毒害所致。

什么非卿不娶，什么情之所致，全都是骗人的。

的账目更是弄得一塌糊涂，就算是如此，账上也有亏空。

两名太监过来，架了温彩离开御园。

温彩故作无事一般站直了腰身，“徐兰芝，要我向你行礼，你且谋划到想要的再说。”

“普天之下，只能有一个皇后，那就是本宫。而你温氏必须死！你是真凤，本宫是虚凤，只有真凤死了，本宫这个皇后才能做得长长久久。”

冬葵忙道：“奴婢是夫人的人，我绝不离开夫人。”

温彩未动，而是微抬着下颌，“徐兰芝，就算我被贬为民，可我也是先帝指配的婚姻，是先帝承认的皇家妇。皇家为天子之家，我拜见皇后娘娘，是否失礼，自有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来训斥，岂容你质疑喧哗！”她今日偏不如以前那样行跪拜之礼，微微勾唇，讥笑道：“宋三少夫人，当年的半仙道人说你命好，乃天下一等富贵人，就以为自己真是第一贵妇。你再贵，能贵得过皇后娘娘去？”

他们做这件事时，温彩已嫁予慕容恒为妻，她是听徐兰贞与徐宜人说出来的，当时徐宜人母女拿这事当成她们办成的光荣史炫耀，却不知道这样的事一旦凿破，同样可以给徐兰芝引来大麻烦。

宫中一处僻静的院子里，温彩坐在案前，面前摆放着一壶鸩酒，她勾唇一笑，这一个刹那，她竟没有半分的不舍。在听到红燕说出的真相后，她所有的牵挂都了了。

皇宫，殿宇气派庄严，朱栏鲜丽，黄瓦闪耀，亭台楼阁移步换景；绿枝如云，繁似锦，雕梁画栋，美如阆苑仙境，精雕细琢。

徐兰芝忙欠身道：“臣妇恭喜娘娘终于如愿所偿。”

他是一个太\监，不是真正的男人，可是双双的出现，却让他觉得他其实也是男人，他也有男人一样的情感，也有被一个女子真心真意的爱恋过。

温彩笑了，“二安子，这可不像你，你从来都不会与我说这些的。”

这话，半真半假。

冷晓道：“你今日一心求死，既然你给了本宫一个理由，本宫就告诉你答案：你原无罪，错就错在你是真命凤格。”

“娘娘……”

以前不会去说的话，她今日要说。

“今日入宫，许会丧命，你们俩……真的不懊悔，蝼蚁尚且偷生，况且……”

“如愿……所偿？”冷晓想到“第一贵妇”之事，心头如鱼鲠在喉，一道冷厉的眸光直射向徐兰芝，“听说你丈夫所娶的平妻生了个嫡子。”

他一直在欺瞒她，即便后来真的动心，可他还是瞒了她许多事。

是这个原因么。

双双与冬葵服侍她久了，她一个沉思、她一个动作，她们都能猜到她的决定。自从昨晚接到入宫的懿旨后，温彩的言行就与以前不同，尤其与红燕谈论之后，她回到屋里便发了许久的呆，两人便开始在私下猜测。

当年在战场，我兄长还救过你父亲、兄弟数回，而你父亲也救过我兄长一回，若不是我兄长，你父亲兄弟早就死了，他早就不欠你徐家。

鸩酒清透无异，就像所有的御酒一般，她快速地扬颈引下，唇角噙着凄美的笑。

她优雅地点了一下头，笑得甜美而动人。

“宋三少夫人该有自己的儿子了，是本宫不体谅，让你在百货行费的心思太多，本宫的娘家嫂嫂颇会打理生意，本宫决定将百货行交予她来打理。”

双双捂着嘴，生怕哭声传出，一转身飞快地跑到了院门外，“告诉夫人，我在外面等她。”

二安子道：“夫人，奴婢一定等着夫人平安归来。”

冷晓最大的遗憾便是膝下没能育下一男半女，“你知道原因？”

冷晓生性多疑，她今日这些话，必会给冷晓留下怀疑。

“就这么定了吧，改日我会派人去查百货行的账目。”

徐兰芝哪里会打理什么百货行，她不会看账目，更不会算账，是宋环帮她打理的，早前

以前是为保命，今日却是为丢命。

“我们是夫人的人，夫人生，我们生。”

而他，也是因这原因迎娶也为妻。

“徐兰芝，真正贱作的人是你，自以为高贵，丧尽天良，人不做，偏为猪狗，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利用我兄长对你徐家的承诺，持诺讨利，我兄长欠你徐家？没有！

“爷很幸运，即便到了今日，身边还有你、有红燕这样的人陪着。”她笑，“我也是幸运的，身边有双双和冬葵。”

冷晓大声喝斥：“温氏，告诉我原因，你告诉我！”

温彩笑。

温彩坐在桌案前未动。

“夫人，爷……不能没有你。”

温彩

“双双，都是因我的妇人之仁，否则你的父母、兄嫂就不会被贬为贱民流离失所。”

双双的眼睛微红，却依旧坚持着笑，笑得苦涩，笑得妩媚，即便岁月的痕迹，在双双的眼角印上的细细的鱼尾纹，可在二安子的眼里，双双是这天下最可爱、美丽的女子，她没有世俗女子的眼光，没有瞧不起他，还在心里暗暗的喜欢着他。

又看到她，寻出了一对耳环，捧着慕容恒送她的东西发愣……

她以前忍辱偷生，是为了活下去。

即便在慕容恒最得意的时候，双双可以选择嫁给小吏为正妻，可她放弃了，她坚持选择跟着温彩。

可今日，她是为赴死而来。

她不会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