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武侠修真 > 天剑流影 > 二百二十三险世波折经几转,人间变数总生寒

二百二十三险世波折经几转,人间变数总生寒(2/2)

目录
好书推荐: 我对钱真没兴趣 漫威之死了就变强 我的老公叫废柴 土德帝尊 江山局妆谋天下 我能无限提升 三界神相 木叶的奇妙冒险 我的工作对象不是人 快穿之不服来战呀

直到看不见那叶小舟,子青才恋恋不舍地转身走开,忽然想起刚才与关醉飞经历一场生死险劫,他应变机智,不是她所关心的,她忧心的是他身有残疾,去往朱营那等虎狼盘踞之地,该怎么办?

就算双夫人武艺超群,见了水营唐兵环伺,也生畏惧之心,何况是个平凡人?

一念至此,她不由掩面啼哭,好想与他一道赶往朱营,是生是死,她都绝不在乎,可他绝不会让她跟随。

子青沿岸追着舟影,不住地快奔,可刹那的错离,那个始终孑立于船头的白色人影已经不见了,再也寻不着他。

她正往回走着,忽然在岸边听到有两个士兵议论,其中一个倚枪而立,连问另一个道:“你最怕什么?怕不怕死?”

另一个摇摇头道:“干咱们这一行的,若是怕死,那不是孬种么?”

先前那人个高,倚着枪,皱着眉道:“有时候死倒并一定是最可怕的,而是死后,连累很多人伤心呐。哎,我尤其怕我死之后,妻儿老小无人照看,说起他们呐,就是我此生的弱点!”

另一个似是怕冷,不时搓着双手,来回徘徊,听了这番话,忙赶过来,嘘了一声道:“这你不说家有妻小,谁会知道?说句不好听的,它日旁人将你擒获了,一时找不出要害,兴许就对付不了你,还拿你没辙,可你这泄露了口风,情况可就不妙了!”说完,不忘叮咛道:“把柄只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不能随便对人讲!”

倚枪的那个道:“这道理,老子明白,老子是在琢磨,那关公子羊入虎口,他的全身什么最值钱?须知最值钱的,必是他的要害!”

子青与这二人适才见了一面,也一齐送关醉飞远去,是以那两人也就没有刻意避开她,可子青乍一听那话,心头一愕,如被恶语击醒,抬首仰望天边霞云,接连喃喃自语。

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小船离岸那一刻,该多好。

有时候,对于时间停留的幻想,也未见得就是坏事,正如此刻的李朝。

从早上到现在,她一直伫立在那间房外,摸着那扇门,起先叫了几声李双白,这会儿也不叫了。

子君也许是喜欢安静的,她这样想,倚门坐倒,斜身靠着那门扉,她缓缓抬起一只手,伸进门缝里,遥遥对着李双白道:“你不要走,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不会打扰你很久。子君,我心里有好多话,只是突然见到你,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说多了,会让你觉得我是个啰嗦的怨妇,不如你就这样坐着,让我这般看着,好吗?”

还怕李双白又陡然被自己吓跑,她未敢妄动,手势极轻,李双白坐在里面的墙角,侧着目光,与她有些距离,她也够不着他。

但李朝却好似已摸到了他的脸颊,很是欣慰,过了一息,还是说起话来,轻声诉道:“自那天在浍河见你一面,那一刻我就知道,是我的子君回来了,你不知道,你的眼神,我一直都未曾忘怀,幽怨纯真,又藏着许多鲜为人知的痛苦回忆,和一些李朝不能够尽数理解的感情!那夜你将我抱得是那样紧,我忽然很喜欢你抱着我。在当时来说,我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你爱护我,我爱护你,很美妙,喜欢你抱着我!”

说至此处,李朝的脸一红,望了一眼屋内,见李双白虽不看自己,脸上却肌肉抖动,隐有余泪掉落,显然已经动容,这不免给了她极大鼓励,又柔声道:“还记得那个山洞的夜晚吗?我一直不敢对你说,那时候,我就把你的眼神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第二天在太乙山上,下山的时候,我背你,你却为我擦去汗水,虽是一个小动作,可我却知道子君有感情。不管你怎样沉默,怎样封印自己的内心,我已经知道你不是个冷漠的人,不然在望仙楼,你就不会不辞而别。子君,李朝明白的,你是怕我们都陷进情爱里,才走的。”说此,几近失声。

屋里的李双白呆呆坐在里面,泪却已落满他创伤遍布的脸颊,李朝见此,亦忍着泪道:“后来我去看你,那掌柜说,‘子君兄弟煞是可怜,没有钱呐!这与姑娘一别,也不知此后生死如何,如有姑娘相护,也好有个照应,可是他……哎,性格倔强呀!’”

她猛地落下两行眼泪,似也被那一幕感动,继续说道:“那时,我心里就有个想法,你既不愿开口向我求助,我反过来就帮你吧,终有一日,会打开子君的心扉,教他正视李朝,不再自卑。李朝要找到他,告诉他,李朝喜欢的是独一无二的李双白,若不是子君的心性,我绝不要他!就像祀儿,他虽然与你相像,可李朝讨厌他,打从心里,便是说不出的厌恶,他从不尊重我,还以心计来逼迫我!子君,失去你后,我当真好难受啊!一番情意再也无处依托,午夜梦回,只能沉浸在虚无飘渺的梦里,见你一笑。我时常浑浑噩噩地想,若子君是完好的,绝不会避开我,独自赴难轻生,是那些痛苦的经历,是这个乱世害了子君哩,使李朝的一腔痴心破碎,连找个诉说的人都没有,都劝我切莫悲伤,放弃子君!”说着,竟开始呜呜地低泣。

死寂的小院,免不得传来一阵伤感,两个戚戚的人默默相对,许久过后,猛见那扇门扉被人撞裂,一条人影从内蓄势掠出,直落在院墙前才定身,他穿着一身白袍,稳稳地挺立在院墙下,完全与半截身躯不同。

李朝见状失惊,难以置信地奔过去道:“子君,你……”

他竟站起来了?简直不可思议,李朝一度怀疑自己又在做梦,竟呆立当地,不知所措。

李双白忽的回过身,伸出一臂,颤抖着将她拥入怀中,痂面上满是闪烁的泪花,手臂一再用力,为这不是千年的分别,却胜似千年的重逢痴叫一声:“李朝!”

这是他第一次大胆地正视自己的感情,面对李朝,似也想将这么久以来的思念尽情释放,最后他还是由于寡淡的性子,简单地说了两句话:“我不会再走了!离开你,我也很难受!”手里拿着一件衣裳,温柔地为李朝披在身上,披衣时,他一眼瞥见李朝背后被火炙烂的伤痕,忽然喉间颤抖,轻拭了一阵,拥着李朝,哽咽道:“我这一辈子,再也不知道还有哪个女人会对我这样好!”

李朝喜极而泣,任他平定心绪,这才讷讷问道:“子君,你的……腿……”

李双白连忙拉她坐在地上,挽起腿裤给她看,映入李朝眼前的便是两条及膝的半截铁腿。

李朝试探着道:“是……凌儿做的么?”除了简凌儿终日与李双白相处外,也不大可能还有旁人如此细心,遂想起了自己深陷囹圄,危急之际,是简凌儿现身来救,为她提供黑**,可自己偏偏将他刺伤,曾几何时,也未给过他好脸色。

今番她与李双白相逢,想必也是简凌儿有意引自己到此,想到这里,李朝便觉愧疚。

只是简凌儿如何也到了这节度使府,倒教她纳闷了。

幸好李双白也未对她隐瞒,听她问起,就如实道:“亏得简兄弟与他师父相助,后来见我行动不便,便打造了这双铁脚,昨日我路经寿州城外而不入城,便是从附近一地一个知名铁匠那儿取回这铁脚!”

摸着她的面颊,李双白郑重地道:“不然我也见不到你!”

李朝总算有几分恍然,忙又道:“那……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李双白叹了一口气,道:“我劫后复生,曾遭遇大劫,脸也毁了,声音嘶哑苍老,讲话时,时而漏风,本以为就算重见天日,这世上也不会有人认出我了,当时我……”语声陡地顿住,似是想及什么,垂头不语。

李朝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诚心道:“现在,你该放心了,无论怎么变,我都会知道那个人就是你!”猛然执起李双白的手,攥在掌心道:“子君,告诉我,是谁害了你?”

李双白被此语问中,突然侧首凝目,一句话也不说了。

奇怪的是,他因何不脱口说是祀儿?关于祀儿揭面,被其囚禁,这些事,李双白只字不提。

饶是简凌儿,也是凭空猜测,以言谈引导李双白,但李双白还是未说那座小屋里所发生的点点滴滴。

祀儿为什么囚禁他,这自然已经不言而喻了,而他又何以未死,祀儿也早对李朝明言过,可李双白如何落入祀儿手中,受何苦楚,此刻他即使不说,李朝已经隐隐有了些自己的推断。

她神色不动,只是隐约觉得此事与祀儿脱不开干系,兴许知道内情,便打算择日寻其问个究竟。

这些心思,她当然不能让李双白知晓,祀儿是个狡猾的人,不易应付,倘若真是其所为,李双白一定不会同意她这么做。

李朝打算暂时瞒住李双白,暗中行事,未免李双白触景伤情,便借故岔开话题,叹息道:“子君,你晓不晓得有一个人,他和你长得好像,除去相貌,他还可以把你的神韵扮出七分,有段时间,连我也被他骗过了。”

李双白道:“嗯,我有听说过此人,那晚浍河大战,我本要赶去相救,奈何身体不便,上不了那艘船,眼睁睁看着你与船淹没于大火中,我……”

李朝不让他说,却问道:“后来你就在河畔附近找我了,是不?”

李双白终于点点头。

李朝犹自思索,眼珠一转,奇怪道:“有件事,我实在也想不通,那个假扮你的人,他的眼神与你如出一辙,纵然最精妙的易容术,也能被人识破,可我看过他的脸,全不似作假,既然没有带面具,又怎么能以假乱真呢?”定睛延视李双白,小心说道:“子君,所以……我想……你是不是有什么兄弟在世,而你不知道呢?”

李双白闻言面现痛苦,厉声打断话道:“不要说了!”似是觉得语气过重,又缓过声道:“此中蹊跷,我不想知道!”

李朝见他这般抗拒,极为不忍,便不再提,直到李双白查看她的伤势,她才轻轻地道:“哎,有阵子,我心神恍惚,把他当成你,我……实在有些对不起你!”

李双白情知她在大火中受了很多苦,也很怜惜,便道:“我都不怪你,反而感激你!从来没有一个人,把我李双白当回事,如此珍视,还为我去报仇。一个女孩子家,把自己烧成这样,只可惜人生没有如果,若再选择一次,我一定重新找个更妥善的方法。”

李朝紧紧握住他的手,道:“你那时候觉得很辛苦,是不是?”不待李双白回答,她已自顾自道:“今后为我坚持下去,好不好?”

李双白叹道:“其实我很久之前,就打算这么做了!”

李朝喜极,脱口道:“真的么?”

李双白郑重点首,认真道:“那时候……那个房间一片黑暗,终日难见一丝光亮,只有他……”说此,陡然转过话锋道:“有人送来吃食时,我才能听见人声,他……他们一直在我耳边说你的事,虽说目的是为了刺激我生存的毅志,借以利用我要挟你,可那时候我已经决定要为你活下去!我这一生,一直活在家**父母之死的阴影中,又为断腿而自卑,但他……他们的话,描述你为我所受的痛苦,虽有不实及虚夸之处,却的的确确激励了我。有一天,我醒来后,发觉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甚至比以前见你时,还要凄惨百倍,那一瞬间,我对世界彻底绝望,只觉得此生注定要受尽世人嘲笑,越发无法堂堂正正地与你在一起,就连报仇也是渺茫。有段日子,我想死,他……们……却不让我死,我听见你失去我后,那样惨,又觉得我的死亡,造成了你对人世的绝望,那一刻我才深深地意识到,我做错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为了你,为让你得知我还在世上这个消息而活下来。”

紧挽住李朝双手,李双白凝目注视她,真诚道:“如今我做到了,也来到了这节度使府,听陈抟老祖一席话,我久被关押,处于潮湿之地,言我身体受过**,极是虚弱,陈抟老祖本要为我把脸治好,却担心我无这等坚硬充实的体力,恐我承受不住,是以指点我来寻天一老人。他是柳枫之师,我本不能与柳枫再有瓜葛牵扯,可是这一次,我愿意试一试,丑八怪不要紧,可我不能让你也被人看不起!”

李朝这才明白李双白来此的情由,一时为他的宽容所感动,扑入李双白的怀里,流着泪道:“子君呀,我永远也不会嫌弃你的样貌,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你还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希望,我会陪着你,直到我死,以前你受伤害的时候,我没有陪着你,我已经很后悔了,这次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曾经我恨那个人欺骗我,把他揪在大火中,要与他同归于尽,想烧死他,他就反抗,可笑我每次望他的眼睛,都觉得那是你,不忍下手,好似觉得你在我面前倒下,可那次我居然失去神智,像个疯子,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一心只想与他死,了解这场恩怨。可是火灭后,我神智复苏,就又感觉那是你了,不是因为我迷恋他,是因为我心里记挂着你呀,子君!”

李双白拍着她的后背,哽声道:“我知道!”

天空霞光更盛,天一老人已经为李双白验看伤口,检查伤势,李朝与简凌儿都守在房外。交谈间,李朝得知,原来简凌儿昨夜三更就与李双白拜访节度使府,简凌儿手持陈抟亲笔书信,天一老人自不会推辞,其实没有书信,天一老人也会为李双白医治,只因这可化解一场爱徒柳枫与李双白的多年恩怨,何乐而不为?

况且论医术,易容术,当首推天一老人,想那鬼医子乃医道名家,其技精湛,也是多承天一老人传授。

简凌儿早上便在此寻天一老人,碰巧打翻了彭文鸳檐下一盆花,彼时,彭文鸳正为关醉飞前去朱营、无人相送一事懊恼,脾气甚燥,简凌儿告罪不过,被其追赶,故而不慎误入李朝房间,才出现李朝与李双白相见畅谈这一幕。

说来这也是误打误撞的好事,且大周朝廷意欲和唐并力诛贼,简凌儿此番也算**周室皇子柴荣。

整件事下来,唯有柳枫徘徊在李双白小院近侧,踌躇半响,终是未能搁下颜面。他这人能自承罪过,认清自己,却甚少能在外人面前认错,此前,他能与眭听轩、天一老人软语过往,已到了他可以承受的极限,再教他往前迈进一步,他便不能了,只因有些错既已铸成,就无回头路可走。

不然,他便只好去走江湖,逍遥自在,管什么天下大事,记着前些日子,他还在为天绍青的事暗思己过,言及《韩非子》中的话,无奈写下命运诉无情,往昔去矣,日月逝矣,岁不他与。

那夜他抬首泣泪,一拳砸在案上,曾经懊恼道:“恩赐少许,坏事一次做够,为什么我今时今日方才悔悟……《韩非子》中有道,虚则知实之情,静则知动者正。故去喜去恶,虚心以为道舍。原来一直以来,我做不到置身事外,看不清**,不能保持冷静,喜怒皆形于色,教别人容易,教自己却这般万难,又怎会成功?”

想那万乘之主,千乘之君,所以制天下而征诸侯者,以其威势也。帝王论,他并未忘记,是以走出李双白的那重院落,他还在自我提醒道:李枫这辈子绝不能止步于此。

我已失去了我的妻子青儿,失去了无数的亲人,也曾蹚着朋友的血和泪走,为什么要后悔?那么岂不是屈服于命运,被老天操控,以前所做种种,皆付之一炬?

不能啊,李枫不能做这样一个无用之人,轻易言败!

我这一辈子,只能献身于李唐,纵然被天下人误会,也毅然前行,难道还有什么人间欢乐可以给我么?说来容易,做起来谈何容易?

他们都不是李枫,没有父母遗命,没有皇族责任,所以我李枫和他们永远是不同的。

想罢,他大步而去。

内心深处的苦,有时是真的痛苦,完全不能对人诉说,问柳枫这一生,岂非只有天绍青才能真正的了解他?对他从无责怪,而他却不能带给她任何欢乐,只能弃之,只能不理。

唐人李商隐诗中有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谁能帮帮他呀,没有人,大家都爱莫能助,他的父仇,终究不能教他跨过那道屏障,与妻修好。

这场硝烟弥漫的乱世内,群雄纵横的游戏中,他们都是个败者,谁也没有做到真正的赢家。所得仅是一边一角,而他们却想得到更多,满足感情世界,填充内心,满足父母心愿,还要得到前途。

柳枫穿过重重院落,边奔边道:“可恨的天倚剑,你害我如此痛苦,我要杀了你!”

断绝一切的希望,所有的,统统结束吧!

似乎他的内心,永远做着某个挣扎,人情的压抑,无处宣泄,那种想见妻子,却偏不能肆意纵容自己,即使见了,也强忍别时的痛苦,想流露感情,偏要教他克制隐忍,绝情地将妻子往外推,教他一路疯狂地奔向不知名的远方。

李双白之事,竟能让他想起这许多,有时那些感情,岂非就是串联在一起的?

这就是人,是柳枫,奔到一处角落,忽见李清尘只身走出节度使府,进了不远处一户人家。

柳枫心中好奇,便蹑足跟入,待到一处阁楼,他止住脚步,立在窗前,戳开窗户纸向内窥看,里面却陡然传来一声:“你们说什么还我自由的话,都是骗人的鬼话!”正是李清尘的声音。

屋内还有一个女子,年约三十许间,倒也不大,仪态妖娆,暗香盈然,身影翩跹,穿着一身珠翠般的轻纱,一走一移,轻纱飞舞。

她在李清尘面前立定,娇嗔道:“小丈夫!”张开双臂,就要去抱李清尘,被李清尘一闪避开,她还在怨道:“这孩子,与初见时一样,这么多年了,总也不笑!”

李清尘此番已没有了笑容,对峙此人,全是一副冷冰冰的神容,冷喝道:“夫人,今时你我的地位是一样的,夫人可莫要逼我!”

那女子望着他的背影,噗哧一笑:“夫人?”趁李清尘不备,一把从后面将李清尘的腰搂住,把脸贴在李清尘背上道:“哎哟哟,你总算是承认我了!”

李清尘似是极怕此招,使力要将她甩开,怎知她手劲极大,挣脱不得,她见李清尘这等模样,大感有趣,猛然侧身斜倚在一张交椅上,招手道:“小丈夫,快到这儿来,让我们夫妻团聚!”

李清尘面红耳赤,怒喝道:“双夫人!”

双夫人故作惊讶,佯嗔道:“哎呀,我的小丈夫,你就不能温柔点么?”说罢,起身追赶李清尘,李清尘就在屋里走来走去,一直躲着她。

她见此又道:“这里又不是白衣国皇宫,你自然不需要有那么多顾忌了。”

这双夫人身为女子,也够胆大,言语之间好似有意曲解李清尘话意,似要搅得李清尘无措,才肯罢休。

柳枫不知李清尘身世,不免纳闷,李清尘既不喜这名女子,因何还要前来赴会,刚才见其急匆匆出离节度使府,又避开左右数人,还当此人不牢靠,与朱营的探子见面,会把昨夜密谈一事泄露,是以才背地跟踪。

不料事实并非他所想那般,那女子在内连番逗弄李清尘,竟也不气李清尘态度,连叫‘小丈夫’。

李清尘被她叫烦了,便一面躲,一面道:“莫要乱叫,我可从来没说你是我的妻子!”

双夫人咯咯笑道:“小时候姐姐第一次看见你,不慎摔了一跤,自打你那次扶了姐姐一把起,姐姐呀,瞧着你,可是满心欢喜哩。”

李清尘恼恨道:“你带坏清衣,我和你没完,但你好歹是白衣国的贵胄,我应你三件事,今番便且饶过你,可你莫要得寸进尺!”眼见双夫人无动于衷,边闪边道:“堂堂女子,你也不嫌害臊!”

双夫人越瞧他神情越想笑,脚步跟的更急了,脱口道:“你都是我的小丈夫了,我有什么好害臊的?”

李清尘见她恶性难改,连忙找出先前那话,试图拉回她的思绪道:“双夫人,曾经有个小孩子,在白衣国时,你们曾答应过他,一旦双方无法合作,便还他自由。可是这十二年来,他一直活在天真中,活在亏欠中,就因为他学了一身武功,就因为他姓李。”

柳枫陡然听见李清尘这番掷地有声的话,免不得心头一震,若是没有听清前面,自作聪明者,还当那小孩子就是自己。

柳枫既已听清,就绝不会这样想。

只听李清尘又道:“可他的爹娘却死在中原,被乱军砍食,这些年,他在做什么,不断地报恩,不断地负累……”

双夫人停步觑着他,探声道:“你有怨?”

李清尘忍耐许久,终于还是咬牙道:“我有——怨!”连哼三声,转身面视双夫人,铿锵道:“我怨——我为什么没有自由?他们说我是神,是,我是神,从来都不哭,我自己,为自己换来了今时地位,今日的自由,是我自己给的,不是别人给我的!”

他摸着胸口,每一字都说的是那样认真,其中包含着多少辛酸,又岂是旁人可以轻易明白的?被人束缚的感觉,岂非就像他这样,没有自由?

突然,李清尘瞧着双夫人,冷厉道:“双夫人,你控制不了我的。”

双夫人一面悠悠地走,打量着李清尘,一面点首道:“你现在自由了,再也不用受罚,承受流放之苦,你可知道,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我实已向陛下禀明,为你开启了前路,待你这次回到白衣国,再也没有障碍。”

李清尘不信她说的,冷讽道:“夫人与那帮反势力一道,岂会帮助清尘?”

双夫人见他意念坚定,也板下脸道:“然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向来不会空手而回!”

李清尘避而不谈,只望着双夫人,眼中满含深意,拱手道:“不如我向夫人推荐个人,一样能令白衣国陛下满意,也可令夫人交差!”说罢,意味深长道:“就是这南唐的太尉!”

他此话一出,屋外的柳枫立时震惊,向来对先祖的事,知之甚少,是以并不知李清尘因何在这节骨眼上提及自己。

那双夫人神色一肃,竟也不阻拦,还脱口道:“李枫?”

李清尘点首道了声‘嗯’,徐徐接话道:“昔日沙陀国主**用,不知夫人记得否?这李枫就是他的后人!与我们白衣国大有渊源!”

双夫人猛地诡秘一笑,转过头道:“你想让他跟我回去,然本夫人却想让你们同赴白衣国!”

就听柳枫在窗外怒叫一声:“你做梦!”及时点了随后跟来的赵琦琦哑穴,朝她嘘声示意。

赵琦琦情急之下,想教柳枫解开自己穴道,未料柳枫并不理她,大步穿入那房里。

目录
新书推荐: 道友托孤:从养成妖女开始长生 哪有啥祖宗,都是我编的 神话:从解析术开始! 断亲后被赶出家门,我开始修仙 无头仙 黑神话:我以武道灭神佛 高武修仙:从摆烂开始变强 神话职业:从捕蛇人开始 原来我能靠养生功长生不老? 简单修仙,从魔门边陲开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