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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六兴怀拈泪浮萍过,生在飘摇俯仰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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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老人可开怀不起,进到檐内,见朱友珪醺醺然高坐堂前,两侧从者数人,或站或坐,三三两两的围在堂下,几个垂鬟少女正捧着酒杯,侍立在旁,不时为从者们添酒。

其中有个约莫十五岁的少年,素衣白冠,形貌朗朗,本是广颡丰颐,却颊面削骨,生有异姿,看他年纪轻轻,投手挟酒之间,端坐从容,微一敛眉射目,不管视向何方,自有一将的威骇气度,如此虎贲之容,却狭目寒面,唯有瞅着端木静时,斜飞的眉角才展现一分疏俊。

这就是崔世源了,尾随端木静到此,便投靠了朱友珪。

究竟他是朱家兄弟的哪一位养大的,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他只知道那一年自己一个孤儿无处可去,有次流落到逍遥山的荒野,迷失路径。

北风凄凄,大风雪呼啸而至,他浑身乏力,又饿又累,晕厥在雪地里。

大雪掩埋了他大半个身子,他几乎被冻死,倒在雪中,手脚都已僵了,仍爬着起来,睁开眼睛,期盼可以瞄到人家,可远望山影重叠,虽有嶙峋的怪石,森繁的古木,然而白雪皑皑,一眼也望不到边,倒地之处一马平川,荒无一片,连树木都已凋落,整个是空山无路。

当时他满心绝望,只觉得天道无情,上苍从不怜悯他,崔家一门望族被铁蹄踏平,就剩下他这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却要埋于风雪,独孤地死于荒岭,无人问津。

他拾起最后的意识,看看天,看看地,雪花飘飘,成串堆上他的脸颊,也肆虐着他逐渐冰凉的躯体,终于他支撑不住,昏睡于地。

他以为自己再无生机,却偏偏醒过来了,而且醒来就见到个紫衣姑娘抱着他,前胸衣襟敞开,将他紧紧裹在衣内,竟以身体为他取暖。

他震惊无措,本该面红耳赤,可早已经冻僵了,肌骨打颤,是多么留恋她胸膛的温暖。

旁边生着一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柴火,所处是个山洞,幸好也没有路人经过,他未免那姑娘尴尬,只好装作熟睡。

那姑娘似乎也在发抖,甚至还有几分神智未清,不住地抖颤呓挣,崔世源听不清她想要说什么,但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正有种惶惶害怕困扰着她,而她也正在极力抗争克服。

即使她未明显表露,崔世源也知道,她内心定有一段梦魇般的恶事,怕是遇到自己,起了同病相怜之心。

一般的少女们自将贞节看做性命,哪肯轻易为个生面男子这样取暖,就算他是个小孩,可若非父**人,多半冷眼对待,谁肯付出贞节?

因此,崔世源推断,当与她曾经的往事有关,看见自己快要冻毙,才肯这般做。

然他也奇怪,她既在深山出现,想必住在附近,却因何不将自己救回她的家里?后来才知她有难言的苦衷。

那逍遥山是她拜师之地,她却不能够显露真实身份,别说她叫朱静,而且还是朱室的一位亡国公主,要与伯父们一齐图谋造反,隐身逍遥山,救下崔世源,实属意外。而她经常偷摸下山,与其父朱友善见面,故而不能将崔世源带回去,面见逍遥二老。

那逍遥二老也只收女,不收男,他们在月明教见惯了教主边行的恶迹,认为男人长大了,多数不听使唤,女孩则较为乖巧。

另外,这朱静还想给崔世源留个活路,也是在其介绍下,崔世源加入了朱室的北风龙虎卫旗下,入了神策军组织,成了血风剑一员。

被救活后,他精神复苏,再次醒来,端木静早已整好衣容,完全无恙般拿了吃食给他,且一直以为他处于昏睡,不晓得那件事,他也就只字未提。

不过崔世源永远也忘不了端木静的恩惠,也忘不了她的温暖,有时将她当**,有时当姐姐,有时则像欣赏女人一样谛视她。

他少年老成,心计颇深,都是在血风剑中锻炼的,山洞那次事件过后,崔世源就暗暗立誓,要做个像样的男人,娶这个女子回家。

可她比自己聪明,美貌智慧样样不缺,又心性高傲,怎肯屈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且都把他当小孩看待,并无其他心思。

他一定要超越端木静,成为强者,是以每次看着端木静,他都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天一老人来到时,他吃酒思索的,也是这件事。

他的旁边下首位,坐着游龙水崖向睐,也与他相同,不时打量着端木静,即使一舞罢了,朱友珪已经驱散舞姬,向睐脑海还回荡着恰才端木静的舞姿,他也没有说话,良久才微移目光,延视天一老人。

天一老人乍瞧堂中景象,不免觉得朱友珪太悠闲,微一低首沉吟,便起足走入堂内,每行一步,都觉脚下如金石般沉重。

不知是他不悦,还是别的?

朱友珪微醺起身,来到堂中立定,一手托着酒杯,一手负后,等待天一老人迎上来,闲适地道:“师父,今夜突来此地,有什么贵干?”

天一老人眉峰攒聚,吹胡子瞪眼,只管怒目盯视朱友珪,两撇白须都被鼻口的气息震得颤动起来,并未开言,似是忍气未发。

端木静呆坐在那里,将那天一老人瞧了个仔细,心里寻思,这便是柳枫的师父,定要好好看看柳枫熟稔的恩师。

那天一老人已至耄耋之年,鹤颜长须,面白额阔,耸目如射金刚之气,敛目如星曜掩光,平视人时,原本多现慈蔼,可威可慈,满头白发已有四尺长了,更未有任何扎束,与长须一并飘散。

由于他眉毛也是雪白,更拉出两缕,从眼角拖曳而下,兼之穿了一身白裳,行走时,如在平地履过,飘移不沾尘沙也似,白发银丝一起飘荡,长眉也跟着飞飞。

他内功深厚,轻功高绝,披发走来,飘忽不已,俨然一个仙翁长者驾临。

但他穿着简朴,脚上蹬的草鞋,几十年如一日,不改此习,显见久处深山,常以陋室为居,纵使如今走入尘世,也未改分毫,不由使得端木静肃然起敬,暗道:难怪柳枫文武气宇超卓,授业恩师这等风范,怎能不教出一个出类拔萃的徒弟?

感念于此,她又轻叹,想及自身伯父二人,也都不凡,若是寻常人,哪能接连兴起一方祸乱?筹谋是一方面,天一老人过往的能力教导也必是一方面,否则亡国之君,不是被杀,便是狼狈于世了。

可惜她的二位伯父都过于嗜杀好争,有时连亲人也不放过,与柳枫相比,可就差远了。

端木静不觉想起柳枫对天绍青的好,对自己的漠视;对唐皇的忠诚;对他**承诺的守护,心中一时感慨万千,摸着面颊,微叹道:哎,他总是不愿意看我一眼,我真这么令他讨厌么?

心念一声,她又惋惜道:罢了,纵然你当真看了我,也会破坏你在我心目中的美好,你既已有佳人相伴,我还是就这样想着你吧,痛苦的时候,也不再觉得痛苦了!

她神魂飞越,全不见天一老人正盛气汹汹。

朱友珪见天一老人生气如斯,也面不变色,当做无所谓一般,笑着道:“何事惹得师父如此气恼?”

天一老人冷冷道:“何事?你还来问为师?自己不知?”

朱友珪气定神闲道:“不知!还请师父明示!”

天一老人大怒道:“又欺为师!你那两个兄弟,一前一后在浍河与荆山事败,一个阵亡,一个无踪。你身为兄长,却闲逸的很,还在此喝酒作乐!”说着,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朱友珪鼻子,痛叱道:“你弟弟朱友善已坠落深涧而死,就不深究。可玄阳亦是你亲弟,目今从浍河败逃,不知去向,纵然以往与你有何过节,你也将他的精阳之气提取,换到了你的身上,修炼内功,前怨既已消掉,你怎能坐视玄阳任人追杀,而不施以援手?”

不待朱友珪有何反应,那端木静已率先震惊,一跃而起,大步迈到天一老人跟前,惊声问道:“老先生所说之事,可是当真?家父朱友善果真已死?”面色凄哀,伤绝不能自持,眼泪瞬间就从脸庞窜落。

天一老人点点头,端木静立刻双手掩口,失声痛哭,连在堂内嘶喊:“爹!静儿无用,静儿错了,不该生爹的气!”

正自吃酒的崔世源与向睐见了,都感同身受似的,一同上前哄劝。

端木静无法原谅自己,到底是父女,她此前所作一切,盖都是为了博得父亲欢心,希望父亲觉得自己是个有用之人,再也不要将自己推开。

可是事与愿违,父亲就这样去了另个尘世,教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良久,忆及天一老人与朱友珪正在叙话,才退向一旁。

此番天一老人这般指责朱友珪,显然已咬定朱友贞溃逃的消息,早已由士卒传入朱友珪的耳中,只是朱友珪装聋作哑。

朱友珪现出一分惊讶,道:“师父让我去救友贞?听了此话,丹阳可真意外,这十几年来,师父不是一直痛恨我与友贞欺骗您老人家么?怎么忽然关心起友贞生死来了?”

天一老人不做解释,看定他,语长心重道:“丹阳,难不成你的人情如此凉薄么,为师心寒呐!”

朱友珪不急不躁,悠悠踱开几步,道:“师父此来,若是为这个,就不必多言了。友贞一向福大命大,武功高强,没有几个人是他对手。他向来也会使心计,就拿他私藏儿子这件事来讲,瞒着我三十年,而我的妻小,却被他给杀了!”

天一老人连叹道:“哎!你弑父在先,大逆不道,又谋国篡位,不被诛绞,已是大幸。诸此种种,你杀父,他杀你不成,诛你妻小,难道你就因恨不救他么?”

朱友珪不为所动,轻哼道:“他杀了我的妻小,我还没骂他,他这些年倒新仇旧恨一并记着!”

天一老人讥讽道:“你也不差啦!”

朱友珪厚着脸皮,认同道:“不错,我与友贞本就是亲兄弟,是我们的父皇朱温把我们变成这样子的,我们一家人原本就是一丘之貉,我也没说不承认!”说罢,又顿了一顿,不痛不痒道:“师父,你别小看友贞,他这人多疑、记仇,虽然表面上与我和睦,实则背地里经常骂我,恨不得找个机会将我杀死。我早就知道,所以我防着他,让他将功力给我,这样他就永远也没有机会。若是我派人救他,他还不一定信得过我,可他若无恙的话,定会前来找我,像三十年前那样哀求我。”

朱友珪扭头见天一老人气愤,说道:“他们都觉得我小气,我也不觉得我小气,所以前一阵子,师父找我讨要之焕那妻子张萍,我也就双手捧还!说我小气,那是他们不了解我!”正说间,想及什么似的,话锋一转道:“可话又说回来,这世上……”

天一老人像是深知他意,接话道:“你又何曾了解过别人?”

朱友珪大笑,盯着天一老人,意味深长道:“师父所言极是,我不了解别人,别人也不了解我,也没几个人愿意了解我,而我也臭味相投,也不愿意了解他们!”

天一老人连声冷笑,厉叱道:“孽障啊孽障,净是一堆歪理!此次你出师无名,霸占正阳关,强留唐境不去,世人定要管你叫做无耻之徒!”

朱友珪早解其意,也不吃惊,就道:“师父果然为此而来!我不与彭允镐正面叫战,已经料到彭允镐会派师父来做说客!可惜……”面色一变,露出一种阴狠!

他话还未落,便被天一老人打断,恨恨道:“不用欺瞒为师,目今你只待你那弟弟友贞穷途后,赶赴此地,趁唐营涣散之际,与你一道合力进攻唐营,是也不是?”

朱友珪高声道:“师父知我!”

天一老人戟指他,勃然怒道:“似你这般逆天而为者,为师决不允许!现下为师给你留出两条路走,要么自行退兵,撤出正阳关,把别人的东西,还给人家!”说着,又强调道:“我太白派没有强抢别人之物的徒弟!”

朱友珪不以为然道:“若丹阳不愿意呢?”

天一老人断然道:“为师知你必定不愿,所以第二条路,就是出外与**进行——大决战,是福是祸,你终究是躲不过去的,清淮节度使也已安排好了一切,望你早作定夺,莫要殃及池鱼,让守在正阳关外面的那些弟子,白白为你牺牲!”

朱友珪嬉笑,耍赖道:“若我也不想大决战呢?”

天一老人长叹道:“那为师就只有清理门户!”满心失望地瞧了朱友珪一眼,见其仍无所动,猛地跳将起来,詈声道:“孽徒,你想强抢别人之地,逗留不去么?不顾两岸百姓死活,收人银子,到处派兵,欺凌百姓受苦,这是你的论世之道么?”

朱友珪也怒了,叫道:“我是强抢,可乱世当道,哪里不是你争我抢?弱肉强食,如不抢,一辈子休想得到所需,各方的势力霸主,他们就不是抢来的吗?既然他们可以抢,我为什么不能抢?”

天一老人苦口婆心道:“唐兴天下,近三百年,稳固四方,四海臣服,真心拥护李唐为天下霸主,却因黄巢起义而四分五裂。你父趁乱而为,不献忠诚,反在纷乱之时,抢夺唐室江山,已属不对,至今亦为天下人唾骂。为师问你,天下人可曾拥戴过你们么?那些昧良心行事的人,百姓就觉得他们好么?如今你不知悔改,秉承你父遗性,却在这里强词狡辩,有样学样,颠倒是非,岂不知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你与为师有关,别人与为师形同陌路!为师能力所及,管那不相干之人作甚?”

朱友珪听得师父一席话,微觉羞惭,却不服道:“既是形同陌路,师父因何帮着外人,而不帮我?”

天一老人气得七窍生烟,冷骂道:“冥顽不灵!是你不对在先,岂可反怪为师,未与你一道兴祸掳劫他人之物?依你之言,你曾弑父,天下人都要跟着你一起弑父么?”

朱友珪哑口无言,赶忙抓住天一老人先前那话,道:“师父方才叱我收人银子,可我不收百姓钱财,难道等着活活与众将饿死?”

天一老人高笑两声,冷面讥诮道:“你也知道周兵已有驱你之意,粮草欠缺,后方不稳了吧?”

朱友珪被天一老人揭穿正阳关困境,心下着慌,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腾,致使他掩饰不及,横提手掌,夺步拍向天一老人。

两人本就相距不远,不过丈许而已,朱友珪多年练功,踏足间,那掌气扑面,已可在数丈外杀人。

天一老人哪料得他竟下此狠手,使出杀手锏,自己说话,失神了一会儿,那掌气就朝自己冲驰,还未近身,就已逼人。

天一老人连忙凝神提掌相迎,与那道强劲真气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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