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文化面面观之墨家(2/2)
他又提出天下有义则治,无义则乱,应一同天下之义,即制止天下动乱,必须选举贤能的士、卿、大夫、天子来一同天下,为万民兴利初害,这就是尚同。
墨子言功利,和杨朱的为我大相径庭,他说的利,不是利己,而是普天同利,这种建立在理想国上基础上的功利主义,是《墨子》一书的基本道德观念。
墨学是代表小生产阶级说话的,具有一定的人民性。因此墨家反对剥削,崇尚劳动。提出“赖其力者生,不赖其力者不生”,“不与劳动”的,就不能“获其实”。
《墨子》一书政治观点和道德观念形成的共同基本核心思想,便是墨子提出的兼爱(兼相爱),兼爱是墨家学派的主要思想观点。其它非攻、节用、节葬、非乐等主张,也都是由此而派生出来的。墨子的兼爱,是对孔子思想体系的基本观念的仁的改造。墨子提倡兼相爱,就是说无差别地爱社会上一切人。
墨家是中国最早的民间武装团体。最高的领袖被成为“巨(钜)子”,巨子有绝对的权威。巨子的职位是由集团中公认的贤者互相传让的,而墨子就是墨家的第一任巨子,墨子的大徒弟、守住宋城的禽滑嫠则是墨家的第二任巨子。墨家的成员都称为“墨者”,必须服从巨子的领导。墨者大多来自社会的下层,能够吃苦耐劳,平时一律短衣草鞋,参加劳动,“串足胼胝,面目黎黑”,以吃苦为高尚的事。他们勤于进行实验,作战十分勇敢,平时从事生产劳动,主要职业是教师、工匠等。墨子及其门人为人们做好事,即使是牺牲了个人性命也在所不惜。《淮南子》载:“墨子服役者百八十人,皆可使赴火蹈刃,死不还踵。”意思是说至死也不后转脚跟后退。而且他们功成不受赏,施恩不图报。
墨家有着严密组织和严格纪律的团体。战国时,秦国巨子的儿子犯法,秦王顾念他年老而饶恕了他的儿子,但巨子却以墨者的律法将儿子处死了,这足见墨家的纪律非常严格。
但是墨家并不是出身于侠的武士团体。而主要是一个学术团体,他们所从事的是一般游士的共同事业:完成学业,然后四处游说,用自己的观点和辩才去影响诸侯各国,并争取出仕实现自己的政治主张以建功立业。如墨子他曾使其弟子耕柱子于楚,游高石子于卫,游公孙尚过于越,出曹公子于宋,使胜绰事齐国项子牛。很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味道。
其实,用现代学生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容墨家子弟并不为过。墨子的五个“家”里面就有一个“教育家”。人类历史上第一个设有文、理、军、工等科的综合性平民学校,就是墨子约在其三十岁之前创办的。这个学校培养了大批人才,史称“弟子弥丰,充满天下”。墨子的思想的十项主张:兼爱、非攻、尚贤、尚同、节用、节葬、非乐、天志、明鬼、非命,想来应该是这个学校的必修课。
墨子死后,墨家分为三大派别,分别为相里氏之墨,相夫氏之墨和邓陵氏之墨(见《韩非子?显学》)。分别以谈辩,从事,说书为主要思想,其中谈辩即辩论,从事即研究科学,说书即教书和研究各种典籍。他们各自以为是正宗,不相上下,谁也不服谁,甚至互相倾轧窝里斗,致使墨家元气大伤。到了战国后期,墨家三派又汇合成二支:一支转化为秦汉社会的游侠,另一支则注重认识论、逻辑学、数学、光学、力学等学科的研究,是谓“墨家后学”,亦称“后期墨家”。
可惜的是此后的时间,也就是从秦统一六国以后到清朝初年的近两千年里,墨学进入最低潮的时期。墨学基本上是处于停滞阶段,治墨者屈指可数,能找到的的有:晋时的鲁胜,唐时的乐台,宋代的何芜及元代的陆友等。这些人名都生疏得很,可谓是“凤毛麟角”。这其中的原因固然有秦始皇的以法为教、焚百家之书和汉武帝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等政策,但也有墨家自身未能保持生机和活力,以适应社会历史发展的需要的内因。大抵说来,还是墨家那种以天下为己任的精神难以实行,加上墨家独特的巨子组织,已经是一种变相的神秘组织,既不如儒家有治世的理想,也不如道家可深植于心灵,更不如法家能被巧妙的应用在政治上,因此,墨家思想慢慢的没落了。
但是墨家精神并没有失传,而是在中国民间的社会底层流传着。汉代以后的侠士是墨家“兼爱”精神的继承者。中国歌颂侠义精神的诗歌和侠士小说,其精神源头莫不与墨家思想有着密切的联系。
墨家有严密的组织,并不适宜于具有自由意志、主张人格平等的游侠,何况墨家的完整的理论体系和严密的逻辑思辨能力,也绝非“重气轻命”的武侠所能为之。这点倒是可以从水镜的处境上体现出一二。
然而,墨家却与侠的生长和发展有着密切的关系。首先,墨家对武侠现象进行了观察和研究,提出了完整的“任侠”观念和理论主张。《墨子?经上》曰:“任,士损己而益所为也。”注曰:“谓任侠。”提出了一个重要的“任侠”观念,指出任侠出身于“士”阶层,武侠是“士”的一部分,这是指侠的社会性质。墨子还精粹地概括了“任侠”精神的实质和内核——“损己而益所为”,也就是损己利人。接着,墨子进一步阐述了任侠精神的实践方式:“任,为身之所恶以成人之所急。”这句话翻译出来是:干己身所厌恶的事来解放他人的急难。也就是要不顾一切地去扶危救困,为人解难,正是侠的行为准则。墨子对刚出现的武侠现象十分关注,并及时地对侠义精神与侠义行为作了系统的闻述,论证它们是合理的,这无疑给初生的尚在用生命和鲜血去探索行动宗旨的武侠提供了所急需的精神武器。可见,墨者对于武侠的出现是充满同情和好感的。
墨家团体还收留了一些迹近武侠的人。例如被称为“东方之钜狡”的索卢参,由墨子的大弟子禽滑嫠收为及门弟子。又如好勇的武士屈将子“带剑危冠”去见墨子的另一名弟子胡非子。胡非子向屈将子阐述了勇武的真正含义。屈将子为之心折,“乃解长剑,释危冠,而请为弟子学”。这些记载的字里行间,保存了墨家对受迫害的侠士加以保护的记录。而部分侠的弃武就学,也给墨家输入了新鲜血液。(想想水镜给墨家带来了什么?)
墨家文化如日中天的日子已经过去了2000多年,如今留下的只是一部残缺不全的《墨子》和种种神秘的传说,但墨家的精神永远不会消亡,因为它闪烁着人性的光辉,它将永远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