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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歌行(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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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未松只来得及前迈一步,这一刀的力道直接让他失去了平衡,但他仍在向前扑倒的那刻侧转了身体。下一刻刀光已到眼前,他单臂抬起的刀直接被劈落,利刃瞬间割裂了他的脸颊,胥未松仰身栽倒。

“游风!”老岳飞身上前,抽刀大吼。

自老岳身后而来的几支羽箭救了胥未松,已经再度举刀的那人不得不闪避,他如风般轻快,箭皆射空钉在树上,面对合围上来的人,他直接向最前的老岳冲去。

在两人即将贴近之际老岳猛然跨一大步,爆喝声中拧腰提臂双手持刀,调动全身肌肉筋骨的力量发出了一记劈斩,游风仓促间撤回了直刺的刀封在头前,兵刃相互碰撞的一瞬便有了胜负,老岳的刀强悍的压下了游风的武器狠狠的击在了他的肩膀上,那游风的左肩直接塌下去,膝忽的一弯拄在了地上。老岳再提手,又跨一步,刀锋自下而上舔向游风的头。

然而这必杀一刀却是走空了,那人闷哼一记,不顾已脱手的刀,右手撑地借力,已是向后跃出,转身向另一方突去。对面自树后绕过来的二人还未有所动作便被他撞开,一人下意识的摆刀斩在其腰侧,见他腰背弓起,只踉跄了一下,仍飞速的冲入了丛林,重又隐没到了暗处。

“操!这还能叫他跑了!”

“小姜!小姜呢!弩!大弩呢!放箭啊!”被撞倒在地的张迁鹏爬起来大喊。

正站那有些发愣的小姜手忙脚乱的提起弩,等到他上了弦,再抬头看去,哪里还有人影。

“快,蹲下!”山鸡自旁边冲过来,单手由下捏住了弩身,小姜反应过来,立即随他曲腿下蹲。山鸡放下另一只手,撑在了地上,那种感觉再一次被他释放出来,向游风逃走的方向笼去,他捏着弩身的手开始微微的移动。小姜的胳膊托得很稳,没有给山鸡造成丝毫干扰,这是很多次在夜晚间二人配合射猎所要做的事,而眼下,他们追踪的是新的猎物。

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喝,不由得放低呼吸,一同望向山鸡的手和小姜的弩。

“稳了,放!”

小姜轻扣悬刀的手指骤然发力,箭噌的离弦而逝。紧接着他扳机拉弦上箭,只用半个呼吸。

“歪了,再放!”

又是一箭。

“中了!还在跑……往右,连射!”

山鸡身子开始摇晃,手无力的垂下,头一歪晕倒在地。

而旁边的小姜再次上弦,平时并不显粗壮的臂膀迸发出惊人的爆发力,弩臂上架着的六十斤弓被他连开三次,弓弦咯吱吱暴响间三箭皆出!

砰的一声响,弦在小姜手里脱出,手指肚直接被撕出几道口子,撕裂的疼痛从后肩传到手心,他已经脱力了。

不容去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幕,人们立即跑向了倒下的几人。

“快,去牵马,先把伤药拿过来。”老岳在倒下的胥未松身边喊出声。他使力将胥未松翻了个身,扯开他背上已经被血浸透的衣服,只见那道刀伤足足有二尺,而此时的胥未松竟然还清醒着,他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想露出个笑。然后艰难的问道:“那人死了没有?”

老岳正把从自己身上拽下来的袖子按在胥未松背上,听见他的问话,开口回答道:“应该是死了,那两个小子不会失手。别说话,那游风刚才砍得再准点儿,你的嘴就成四瓣了。”

“嘿,我在这里三天,杀了五个人,看来我自己也要死在这了。幸好你们在这,我也死得明白。”胥未松嘴上的笑越来越明显,声音却越来越低了。

“少扯蛋,我那时候肚子被戳了个对穿都没能死。把嘴闭上!给老哥我挺着,等见到营里的术士,你就没事了!”

胥未松不再说话,他的意识渐渐涣散,只用仅有的力量维持着微弱的呼吸。

老岳转过头,另一边躺着的山鸡正被人搂着,也是没有动静。

……

是夜,奉元王城方圆两里之内灯火通明,披坚持锐之人自四面的城门涌入,他们是大衍最精锐的将士。仰头看去,墨色里泛蓝的天幕中成片的鸦群凌空乱舞,最终降落在各处宫殿上。

王城正殿之外,几列黑甲军士沉默的伫立,如同泥塑,却自有股气势如山岳般沉沉的压在那。殿内灯火通明,正中座上之人从案上铺开的地图中收回视线,抬头看向正恭敬的站在桌前不远处的中年人。

“方朔,我大衍之后二十年的运数皆系于此举,在你看来,能否将麒麟卫也调往北方?”

“禀王上,臣以为,没有太大的必要。”

衍王殷琦微微一笑说道:“与兴君王的北燕铁骑正面交锋,你有十足的把握?”

“臣相信梁千河的布置,而且以现在的虎贲军,即便对上战王军,亦或是夏朗的重甲翼卫,也足以一战,麒麟卫仅在路途中的损耗,便过于巨大了。”

衍王不语,只点了点头,片刻后他抬手在地图上扣了扣,伸指按在了图上一处。

“我心里很急,黑铁啊黑铁!传说中火灵的神物,兴君那群蛮子是怎么找到的?无论怎样,宁可毁掉它,也不能让它落在铁氏手中。他们已经有了称霸天空的风妖,我不想他们在地上也变得无可阻挡!”

方朔微微躬下身,道:“王上且放心,这一战之后,铁氏不会是我们的阻碍了。”

殷琦猛然站起。

“已是秋末了,八月中旬,秋熠的乌鸦带来情报,兴君至少有三个马车队出咸山比蒙铁矿驶往锦山城,每队二十辆大车,装三万斤原铁,每天都有被铁贵征往咸山采石的奴隶。时至今日,兴君北燕铁骑已经换上了多少黑铁武备?我每每算起,都心生寒意。”

“按照梁千河的布置,虎贲军会在东面扯住兴君王的主力,我会尽力顶下北燕铁骑的冲势,其他的就看梁镇阿和楚云升的了。”

“你说得容易!”

衍王双手撑在桌案上。“就算你能扛下来,虎贲军又要死多少人!十几年的经营,一仗就要全打掉?”

方朔默然不语。

殷琦一声叹息:“你就这么信梁千河?罢了,我也唯有相信他们。好在我们已有所察觉,希望还不算太晚!最近几天有什么消息,北燕铁骑仍然在兴君王城么?”

方朔低下头道:“秋熠告诉我,几日间风妖几乎杀尽了北方的乌鸦,兴君的鸦巢已经不复存在了。”

“嘭!”

衍王的手猛地拍在案上,他重重的喘息,大声道:“秋熠如此惫懒!就这么叫铁冉棘废了我们的眼睛!”

“王上,非秋熠之过,我们谁也没有想到风妖竟会凌厉如斯。那年贺长安的战王军北上,横扫了大半个兴君草原,结果风妖现身,**间战王军损伤惨重,不得不退兵。之后的两年铁氏连续弹压三个叛乱的部落,所向披靡,北燕铁骑无人能挡。而经过这几战,我们对风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唉!少了最得力的斥候,谁还能跟得上铁贵的骑兵!”

“王上,梁千河说过一句话,天下的战争终究是属于人的。”

殷琦闻言一怔。“属于人……。”

“我们依然拥有最好的斥候,梁镇阿带出来的鬼狐会加快动作的。”

“可是除了梁千河,没人能左右梁镇阿的动向。”

“梁镇阿会出现在决定胜负的战场上,一直都是这样的。”

衍王身体微微前倾。“那这一次,他会在哪?”

方朔低头长思,答道:“会在比蒙铁矿。”

“这还不错。”衍王嘴角带起笑来。“梁镇阿的行动是梁千河必杀的一刀,务必要将黑铁剜下来。这样才能让我觉得值得!”

“王上勿忧,臣等定会取得黑铁,断掉铁氏最后的依仗。”

衍王握拳大笑。“只要有了黑铁,不出两年,我大衍将拥有神州至强雄兵,西出南下,还有谁能阻挡!”

“无论如何,臣都会于前为王上的战车开道。”

“皆始于此举!”殷琦绕过桌案走向殿门。“去见他们,这次出征宴过后,大衍的新时代就要到来了!”

“是!”方朔抬头,却是面色大变:“王上,你?”

“嗯?”衍王看向方朔,忽的停下了步子,抬手拂过人中,烛火之下,见手指上是一道黑色的血痕。

“王上……”方朔不由得向前迈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殷琦没有说话,只看着那抹血,似是过了很久,他自大袖间取出绢布,将鼻下和手上的血拭去。

“当年我父王出西山口,讨伐贺氏逆臣,大败于狼平关前。华兴之夜,大烨兵临城下之时,我父王忧愤畏惧,以至当夜暴卒。天下人都是这般说,史官笔下,也是如此吧?”

“方朔,你祖辈世代皆我家臣,那时你也在华兴城,我父王死前是什么样子,你是知道的。”

“王上……”

殷琦挥手道:“大周王室下,九大诸侯,殷氏一族掌有黑火麒麟,上古神帝座下之魂。而这就是代价……沸血之症开始出现了,我也逃不掉。”

方朔俯身单膝跪地,他踌躇良久,终是艰难的开了口。

“可是,不该这么快的……”

衍王大笑出声。

“方朔,你应该清楚,当你身穿白虎战铠作战,虽所向披靡,而之后的负担有多大,如今天下人中恐怕只有你才能承受住,你又能撑多久呢。魂之所系,人身终是太过于脆弱。世间力量无穷无尽,凡人又怎能不去追寻。我之宿命非我所能掌控,我只希望能壮烈而终,乱世当道,下一辈人丁凋零,大衍已没有退路,我也仅有那个十一岁的小女儿。她会成为像柔然的大女皇那样的人么?当然不能,唯有在大衍拥有天下的那一刻,她才能安稳的坐在王座上,倘若我不能走到那一步,你要扶着她。”

“臣……明白!”

……

西殿之内,楚云升正襟危坐,肃容凝神细听着殿外动静,一旁的秋熠却是散淡清闲模样,把玩着一尊青铜虎头觥,不时提起往身前樽中注一线酒,桌上的三只乌鸦都快站不住脚,仍是直勾勾盯着秋熠,酒刚落下来,便立刻把脑袋挤进去。

而殿外,一列火麒麟战旗于风中舞动,大将军梁千河立于战旗之下,身侧三丈案,上尽是虎符令箭。在他身前,早已汇集了几百人,皆是都尉及以上的将官,于人群最前的,是北方八郡的郡守。

“诸位。”梁千河的话音平稳而笃定。“已喝完了出征酒,此刻便是我等进发之时。王上雄才伟略,今日之大衍已非昨日之衰微,十年厉兵秣马,我三军将士终于能沿着北燕铁骑曾践踏的土地直入兴君,连带着犹在蓝河两岸哭号徘徊的二十万冤魂,誓天指日,定要将兴君那方草原碾成废土!虎符金箭于此,三军即刻受命!鹿城太守白渊,丰镇太守谭信言何在?”

“属下在!”八郡郡守之中有二人大步而出。

“你二人即刻回往鹿城调尉迟瓒将军一部,三日内需到丰镇。开武库整顿丰镇城中暗藏军备,待我中军到达。”

“是!”白渊及谭信言上前接过虎符令箭,转身而去。

“边春太守仇乐,绥阳太守施南,余县太守宇文威,燕山一线驰道已通,征东野六郡之青壮,鼓舞士气,能战者于月底开赴龙侯山驰援方朔将军,余下人自余县、鹿城至龙侯,保我辎重调运。”

“是!”三人亦接令便走。

“大河坝太守向听寒,持符调我北山大营左军去往风眼山,自有梁镇阿的人马接应。命你部严守蓝河大坝防大烨细作,若再有十九年前之事,大河坝驻军皆斩首!”

“将军放心!用我等两万人的人头去堵,也要让蓝河大堤固若金汤。”向听寒纳头一拜,持符离去。

“章平太守杜双年,尽发鬼狐西军,少阳山至西山一线,不叫一人通过,清扫章平城,他国奸细死士一个不留。”末了梁千河再加一句话,“不用计较牺牲。”

杜双年须发已全白,闻言只郑重一点头,脸上带出一点笑。“我亦以章平七万军士及我项上头颅,定保得大衍西线平安。”

梁千河抬手肃拜。“老将军辛苦。”

杜双年敛去笑容,郑重行礼,而后带人离去。

场中人一批批出发,只剩下一个年轻人,站在下面略显孤单。

梁千河凝视着他,缓缓出声。“齐鉴,我走之后,北山大营交由你坐镇。”

叫齐鉴的年轻人低着的头抬起,一脸惊诧,惶惶说道:“北山大营?将军,我......”

“四年前我把你带到阳北,守北方中轴,纵横千里之内,加一座定江城,军事民政你全权料理,而你做的依然让我失望!”

“你足够聪明,这些年我教给你的,你不曾忘掉半分,奈何你放不开一点手脚!那些年沙场上你就站在我身后,全天下的人都是知道的,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清楚,你将来会在什么位置上!”

“教会你的,我已没有时间再教会别人了。”

...

梁千河推开门大步走进,眉间有些许疲惫浮动,他走到桌边坐下,左右看看秋熠楚云升二人,说道:“你们俩倒是自在得很啊。”

秋熠一直看着他笑,也不答话,直接取过酒樽倒满递了过去。

梁千河微低着头,眯眼瞧着秋熠的手,随即脸上现出莫名的笑意,伸手接过酒来,仰头灌下。

楚云升见状愣住。“你上次喝酒是在什么时候?”

梁千河笑了一下:“其实一直挺想喝的,看着别人喝的畅快,也有点眼热。”罢了微微摇头,又道:“更多的是心里有点气。”

秋熠呵呵笑:“因为齐鉴?”

梁千河长叹。“掌兵这许多年,竟还是不改怯懦的性子,接管阳北四年没有一点长进,心智不坚,优柔寡断,如此怎能为大将!当初真该信你的话。”

“这没有办法,终归是他自己的问题。”秋熠摇头道。

“西南大夏王手下能者辈出,为首的肖凤火仅是而立之年。南社霍氏年轻一辈皆为俊材,更不用说大烨,连战王军中都有半数的老人给新晋小将腾开位置,能在战王军中为将者能力毋庸置疑啊!”

梁千河看着秋熠,“我心中开始真的担心了,倘若当初,你能......”

“当初在鹰城书院里的人,大多选择了追随贺长安。”秋熠接下了话头:“这也没办法,我可不是他。”

说罢他给自己倒上酒,正要端起,一旁委顿的三只乌鸦又活了过来,脑袋不管不顾直往里塞,几只爪子踩着秋熠的胳膊。

秋熠愤愤然,“过分了啊!”

乌鸦老大含含糊糊的喊道:“不就一点酒吗!”

“就是就是......”

“我们这是借酒消愁!”

秋熠摇头苦笑,却是沉默下来。

“你们的兄弟没能回来,是我的错。现在还想再探明下兴君的部署,我太贪心了。”梁千河道。

“说这有个屁用!老子要报仇!”

“对!报仇!”

“我要吃眼珠子!”

在旁的楚云升胸腹间忽的一陷,满脸的不自在,猛的一手掩住嘴别过头去。

“酒桌上就别说这种事儿了,不嫌恶心么。”秋熠扶额说道。

老大扬起脑袋咂咂嘴,让酒滑到肚里去,然后摇摇晃晃的在桌上踱着步。

“我们咽不下这口气,铁冉棘不讲究,没动兵就敢杀我的鸟!”

“你还是说我的人比较好。”梁千河道。

“没动兵就敢杀我的人!”

“对!我们的人!”

“吃、吃他眼珠子!”

乌鸦老大笑声刺耳,又带着些许阴测测。它歪着脑袋左右看了看,盯着秋熠,瞳子里泛出陈郁的血色。

“我们召唤了它们,所有的。”

秋熠眼中厉芒闪过:“所有的?除了南部鸦巢,还有盯着夏朗的?”

“有。”

“那在柔然女皇座下的?”

“有。”

秋熠深深呼吸,看了看梁千河和楚云升已经有些色变的脸,静了一瞬,随后说道:

“玩一把大的?”

“可以有。”

秋熠一笑:“好,那就来一把。”

……

“秋熠兄,你......”楚云升手握成拳,脸上已尽是担忧之色。

“不然还要怎么做呢?”秋熠笑道,他看着乌鸦老大,摇头叹息。“那些盯着别处的乌鸦,我知道你定会召回,但撤走大女皇那里的,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

“我们中最强的都在莫沙希亚尔的宫殿!不召唤他们,怎么能抗衡那个怪物!”

“我记得当初你们从柔然回来时说过,你的手下要在大女皇的宫殿待二十年,现在还不够。”梁千河说道。

老大盯了秋熠一眼,“他和贺长安干的好事,我们又不是专门给他们擦屁股的!”

秋熠没有说什么,只是笑容尴尬。

“殷小子还想叫秋熠去大烨,剑皇是啥人?他就从来没讲究过!不管你们想用什么条件去安抚大烨,他想动你们,就会动你们!”老二接口道。

“除了你们,城里别的人都是废物,害的我们三个都要分开,两头都使不出力。”老三嘟嘟囔囔。

“这么说,你们要拼上一切了。”楚云升轻声道。

“我们用整个北方鸦巢换出了对风妖的理解!所以我需要停留在莫沙希亚尔那里的最善于感知和控制的部下。”

“一边是一个人去大烨送死的白痴,一边是半点功夫不会还要带着中军强渡销金河的笨蛋。”

梁千河与秋熠相视无言。

“哎!没办法,既然我们总得分开来,就由我来保护小梁吧。老二老三,你们商量商量哪个跟着秋熠,哪个跟我走。”老大挺起胸脯,昂着脑袋说道。

“啥?凭啥你去北边!”

“臭...臭不要脸!”

老二和老三翅膀微张,作势欲扑。“怎样!没我,你们能搞得懂黑八他们想干啥么?”

“说这话不嫌害臊吗?去柔然前,我和他们最熟!”

“杀战王军掌旗官的时候,可是我们一快儿去的!”

“呸!我是老大我说了算!管你们怎么--”话未说完,老二冲上去一口钳住了老大的嘴。

“啊啊啊啊!”老三张翅一跃扑了上去。

三只乌鸦开始撕扯,滚来滚去。

梁千河和楚云升扯动椅子往后坐了坐。

秋熠用力揉了把脸,咣咣咣拍了三下桌子,道:“行了,老规矩!”

一个叠一个的乌鸦们停了下来,刷刷刷凑到秋熠面前。

秋熠手腕一翻,再摊开手时,手心里多了三枚骰子。

“一人一个,点儿小的跟我走。”

下一刻,骰子被乌鸦们叼在了嘴中,它们占了个三角,左右对视一番,同时仰头松口,三枚骰子落下,在桌上弹动,咕噜咕噜的翻滚着,最后静止不动。

“哇哈哈哈!”二鸟皆大笑。

“不可能!”一鸟凄厉大叫。

“啊,是老三。那就这么定了吧。”秋熠点点头。

……

梁千河手握酒樽哈哈大笑,楚云生在一旁苦笑摇头:“必定要留于史册的大事,总被你们用骰子随随便便丢出来,到现在我看到都有种荒谬的感觉。”

秋熠淡淡笑着,收起了骰子,手指敲打着桌面,想了片刻,抬头对面前二人说道:“这也就是个由头,找个不让他们三个总是掐架的法子。老三和我去本就不错。老大的魅心最强,老二的网最大,在北地都会有大用处。”

梁千河直了直腰,又往樽中注一线酒,罢了一手点了点三只乌鸦,又指向秋熠。

“时至今日,我并无过多打算借用你的助力,乌鸦能够及时探到兴君开掘黑铁便已是万幸。而大烨雄踞西方,愈加雄壮,至我们起兵之际仍毫无可趁之机。你使大烨乃是下策,但除此之外,也全无办法了。”

秋熠一直笑着听着,完了点点头答道:“这我明白,我带去大烨的文书上,那些之后几年我们对大烨做出的退让,想必在烨皇的眼里就是个笑话。真正要看的,就是他们是不是瞧得起我了。”

“为这一战,我费尽思量。从天柱之盟的第二日起,我同云升便谋划至今。奈何天时不佑,地利差强,唯有北风之乱后我们剩下的这股气。不过说到底,这也足以令我等驾马擎旗赴上疆场。跨过销金河,越过龙侯山,杀到那片草原的城下!彻底搅碎铁氏的翅膀,保我大衍三十年北方无忧。为此,我亦早已不计任何代价。”“任何代价?”秋熠探身问道。

梁千河笑了笑,指着自己:“是,任何代价,也包括我。”

秋熠转头看向楚云生,楚云生点头:“我亦如此。”

秋熠闭目不语,长出一口气,张眼说道:“你们有些激动了……千河兄,云生兄,换做十年前,你们断不会这么说。”

“时代不一样了。”梁千河摇摇头。又笑道:“不用紧张什么,时隔了这么久,做了如此多准备,我们像是去兴君寻死的么?”

此时,五更鼓响,秋熠似要再说些什么,却是收了声,缓缓起身。晕晕乎乎的三只乌鸦也晃着脑袋爬了起来,打着难听的呵欠。

“我该出发了,方朔没有同王上来这里,那么他应该在路上等着我,我得先去见他。这个时候我本不该说这些废话,但我见你们如此,心里有些不安。”

梁千河哈哈一笑。“你祝我马到功成才是废话,你向来和乌鸦们一样,总说些不中听的,不过很有用。说说看,你有何不安?”

秋熠笑笑。“信念变成执念,是一件极为不好的事情。千河兄,我知你不会有疏漏,但路长且艰。”他行至大殿门口,回身又道:“我其实一直希望,这一生要活的轻松些,在我少年时,浪迹天涯,居无定所,亦无大志向,迷惘又潦倒时,便这么想着。如今我足以看遍半个神州,也自认为在天下神将中不算是弱者,但依然不能摆脱负累。”

“我体会得。”梁千河点头。

“多余的话不说了,我便在青都,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到我们再聚时,当一醉方休。”

“自是如此!”

三人大笑起来。秋熠转身独自下殿,王城众殿之顶尽是群鸦扑翅声。他的黑色大氅摇摆着,渐渐不见。

(至此结束,这个故事,应该不会再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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