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节(2/2)
“好个申屠雷原来是你呀!”
申屠雷这时却一抱双手深深向照夕打了一躬面带微笑道:
“小弟自一见管兄已知决非一般常人是以百般结讷午夜造访看看是否我道中人却不想老兄听视极精若非掌下留情小弟哪还会有命在?专此谢罪尚希不要怪罪才好。”
照夕这时乐不可支地笑道:
“申屠兄!你太客气了不瞒你说你那一身武功小弟才是既敬又佩呢。”
二人这一说话恭维那青砚在一边只是弄了个莫名其妙他手中拿着桃子一会看看这边一会又看看那边这时二人俱已走进了竹林。
林中阴凉十分竹叶散了一地倒似铺就的席子一般照夕笑了笑道:
“现在可高枕无忧了那厮在你手中尝了滋味已吓破了胆子了。”
申屠雷微微一笑道:
“这人左目失明年岁也不小了颇似传说中的独眼雕谢羽要是此人怕没有这么便宜就完了呢!”
照夕对冀省绿林响马本就不清楚对这独眼雕谢羽更是不知不由问道:
“独眼雕谢羽又是何人呢?”
申屠雷看了照夕一眼微微一笑道:
“管兄是新近入省之人自是不知要说起来这谢羽本人并不可畏可畏的是他一个拜兄此人也就是方才小弟所说的金老头子。”
照夕不由甚感兴趣道:“谁又是金老头子?”
申屠雷不由皱了一下眉道:“你连金老头子都不知道么?”
照夕脸红了一下摇了摇头道:
“我只知道有个金五姑倒不知……”
才说到此申屠雷已笑了笑道:
“那就对了你既知道金五姑其人怎又会不知金老头子呢?”
照夕仍是不解申屠雷见他真似不知才笑道:
“兄弟!金五姑正是金老头子的唯一爱女呀!你怎么不知道?”
照夕这才惊奇的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申屠雷一面吃着桃子一面微笑道:
“听你口气好似和那金五姑认识?”
照夕冷笑了一声道:“此女倒与我见过一面只是我很耻其为人。”
申屠雷不由微微一笑道:
“这还用你来说这北几省的人谁不知这姓金的女人是出名的淫荡……只是……”
他笑了笑道:“我没见过就是了。”
照夕约略的把经过说了说那申屠雷却听入了神最后才哈哈大笑道:
“这么说起来这独眼雕谢羽完全是冲着你来了。哈!却被我多管闲事了。”
照夕不由皱眉道:“雷兄不要再开玩笑了……我真想不到这金五姑这么大势力居然从河南到河北都有她的部下!”
申屠雷冷笑了一声道:“就是到了北京一样有他们的人。”
照夕不由看了申屠雷一眼道:
“雷兄既有一身奇技为何竟容这般东西在近侧胡作非为岂非有失侠义本色?”
申屠雷被照夕这么一说并不着恼只微微笑了笑说道:
“管见所训极是小弟也别师不及一年呢!”
照夕由怒而喜不觉微微一笑道:
“如此说来我二人更多了一样相同之处了。”
申屠雷脱下了头上的帽子只见他长眉微挑道:
“这世界之上该管的事情也是太多了你方才说得极对你我既学成了一身武功理当为众人做些有益之事。”
他说着回过身来却见照夕已伸出一只手来脸上带着微笑申屠雷遂也欣然地伸出手来二人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不停地摇着。
申屠雷露出编贝的一口细齿笑道:
“你我一见投缘不如就此定交结为金兰之好你意如何?”
照夕大喜不觉由地上一翻身站了起来道:
“我也正有此意!”
申屠雷遂起身笑道:
“只可惜这荒林之中没有纸烛……你我不妨就免了那些欲套望空一拜如何?”
照夕欣然点于是二人各报生辰年月照夕较申屠雷大一岁居长申屠雷次之二人随即跪地望空长拜了一下遂又互拜了一下下誓言永远立身于侠义道中除暴安良甘苦同受如有一方违言天诛地灭!
于是立刻改了称呼那一旁的青砚真是弄了个莫名其妙。直到申屠雷说出了真相他才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当时忙上前给照夕磕头口称大爷照夕遂赏了他一锭银子。
一番谈笑之后照夕这才想起前事不由问道:
“兄弟!你方才说的那金老头子住处离此有多远?他又叫什么名字呢?”
申屠雷剑眉微微皱道:
“此老外号人称九天旗姓金名福老住处在离此不远的旗竿顶那地方我也没去过。”
照夕想了想遂道:
“要不是赶路回家我倒真想去见识一下此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功夫?”
申屠雷不由一笑道:
“大哥若想会一会他还不容易么?等过几天入京之后找一天我们一块去。”
照夕点了点头申屠雷遂又笑道:
“方才那谢羽乔装卖桃之人不知是何居心我见他想往大哥那边走因恐大哥下手过重这谢羽难以逃命所以才略施薄惩令他惊心而去此时想来倒不如把这老儿留下的好了。”
照夕摇头一笑道:“没有关系他只要再敢来我们兄弟倒要好好地给他一点厉害了。”
这么一耽误天可不早了同时各人也觉得肚子阵阵空遂又上马向前行去。
这一片竹林占地颇大在林子里走并不觉得炎热申屠雷边走边告诉照夕道:原来他北京住着一个叔父官居吏部侍郎自己本无意投考进取功名奈何父亲和这位叔叔却是一力促成非考不可。所以这才上京赶考并把他叔父家地址告诉了照夕。
管照夕对于北京城内各地方都熟透了申屠雷一说即知他也把自己住家告诉了申屠雷。
管照夕父亲原来官居盛京将军乃是汉人中赫赫有名的统兵人员为人刚直以善战闻名申屠雷自是十分敬佩。
二人边谈边行不知不觉已走出了这片竹林眼前复有一黄土驿道直坦坦地展延着。
三人各自抖缰催马连那一匹小骡儿也不禁都飞跑了起来!
黄土道上有时刮起阵风把地上的尘土像黄雾似的吹到了半天两旁的旱田种的是麦子和高梁叶茎上却为黄色的泥土染成了黄色。这是此地的特有风景整个的大地均似为一个“黄”字所代替了。
日落的时候他三人四骑已到了新乐县城管照夕非常失望。
因为他本来打算能在午夜前赶到保定可是因为多了一个青砚和那头驮东西的小骡无形中慢了下来就如此那青砚已经是吃不消了。
申屠雷很体谅他这个心爱的书僮此时见状不由笑向照夕道:
“大哥!我们就在这新乐歇一晚吧!好在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
照夕无奈只好点了点头青砚不禁十分欢喜匆匆由马背上翻了下来。
街道上行人如织有几家店铺已掌上了灯三人各自牵着坐骑在街上行着熙熙攘攘的行人擦肩挨臂颇为惹厌照夕见路口有家“新乐老店”尚还宽敞不由对申屠雷道:
“我们就在这家店住下吧!”
申屠雷方自点三人正拉马欲走之际忽见人群之中一人向着三人挥手道:
“客人!客人!请等一等。”
三人先不知是唤自己后来见那人已跑过来;而且口中一个劲叫:“三位客人!三位客人!”这才知是唤自己不由停步不动。
这人已走到了近前只见是一个四十上下的瘦小汉子十分黝黑背后背着一顶草帽他对着三人请了个安操着陕音道:
“请问三位客人是要住店的么?”
照夕点了点头申屠雷却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这瘦小汉子嘻嘻一笑道:
“我们是干什么的嘛连要住店的客人都看不出来还做什么生意!”
照夕点了点头皱眉道:“你是哪家店的是新乐客栈的吗?”
这伙计摇头道:“新乐店算什么客人到我们店里看一看就知道了。”
申屠雷就问道:“你们店房在哪里?我们实在是累了不愿再多走路了远不远?”
这瘦小的伙计一笑道:“相公你跟着我来就是了保险那地方房子大、凉快风景又好。”
三人一听凉快风景好都不由动了心照夕先点头道;
“好吧你带我们去看一看吧!”
这伙计缩了一下脖子笑道:“请跟我来我的马在这边咧!”
他说着领着三人走到了对街在另一个汉子手上接过了一匹马一面回头道:
“我们店是在西头老菜市骑马快得很。”
三人只为他一句房子大、凉快而吸引住了即使远一点也无所谓。当时各自上马青砚仍牵着那头小骡儿一行四人穿过了吵闹的街道向前疾驰而去。
那伙计骑着马在前带路不时回头诉说着行了约盏茶时间还不到照夕不由勒住了马道:
“这么远我们不去了。”
那伙计含笑往前一指道:“呶!相公请看这不到了么。”
照夕、申屠雷顺其手指处一看果见有一座颇为精致的楼房隐在一片竹林之中;并有一道小溪由楼前流过溪上架有一座红木小桥直通那楼院大门。
申屠雷不由十分惊异道:“这是店房么?”
那伙计一面徐徐向前策马行着一面道:
“我们东家开这店房才三个月因为地方偏僻知道的人不多所以每天派我们到镇上去拉客人。相公!你看这地方好不好?”
申屠雷和照夕对视了一眼都不禁高兴十分他们倒真没想到居然这地方有如此雅致的店房小桥流水青竹翠馆即便是一般居家也难找出如此风雅之处都不禁高兴得笑了。
那伙计远远下了马大声向对面吼道:
“老张!客人来了!”
他这么吼了两声才见由竹林对面一破一拐地走过来一个老人。
那伙计高声道:“客人来了你把客人们的马接过去好好管着。”
那老头子抬头向三人看了几眼才把各人的马接了过去这时那瘦伙计又连声道:
“请!请!”把各人都让进去了。
三人过了小桥伙计推开了一扇门进了院子直领着三人向楼内走去。
院中百花齐放早兰亦开两边搭着葡萄架子结着一串串的葡萄照夕不由皱了一下眉心说:
“这哪里像是店?怎么连一个招牌都没有?”
申屠雷也是心中不解但二人又怎么会想到其他何况又各怀绝技在身也就不加深思俨然摆出一副住店的大相公模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他一走进才现内中地势极大厅房亦多光楼房就有三幢之多院内花石不说亭台池榭洞门回廊无不具有放眼过去竟是琳琅满目。
那伙计只把照夕等三人带至楼前却见厅门自开走出一个瘦高的汉子弯腰笑道:
“客人里面请!”
那带路的瘦小伙计对着那弯腰行了一礼就退下了三人遂自走进照夕不由重叙身份道:
“我们是住店的!”
那瘦子笑着眼角露出鱼鳞纹道:
“我知道我知道客人请坐。”
照夕看了申屠雷一眼略微显得有些拘束地坐了下来申屠雷不在意地坐下一面问道:
“我看你们这店房很大后面房子还多都是客房么?”
瘦子嘻嘻一笑道:“不!后面是东家住家就只这一幢楼才是客房呢!客人你们要住几间房呢?”
照夕喝了一口茶笑道:
“我们是一家人就开两大间吧!要在一块儿的。”
瘦子闻言拍了一下手遂自后面走出一人穿着一身夏布衣服对那瘦子叫了声:
“覃先生!”
这瘦子笑道:“这三位是自河南来的贵客你给我两间好一点的房子好好侍候着。”
穿夏布衣服的伙计弯腰道了声:“是!覃先生。”
他这种态度与称呼立刻令照夕和申愿雷感到吃惊和奇怪不由对视了一眼因为这是大异于一般店房的习惯的。
而且那店小二穿着打扮十分整洁并不像普通的店家一样。这时他回过身来对照夕、申愿雷道:“客人请上楼来。”
照夕点了点头当时和申屠雷跟着上楼拐向一甬道地上铺着一种细草编就的地毡足踏上去觉得软软的看看几间房子仅是宽敞二人选了两套房就决定住下了。
这时那叫“覃先生”的人又走上来了他拿着一支笔和一个本子请二人各自签了名字还细细地打量了二人一会儿才下去了。
二人至此虽是满心狐疑可是至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不对也就放宽了心呼茶唤水忙了一通天已大黑。那穿夏布的伙计在他们房中点上了灯问二人是否要吃些什么。
三人早已肚子饿了当时便点了些饭菜那伙计就下楼了!
这整个一座大楼楼下是否有人住就不知道了可是楼上十数间房子里除了照夕等三个客人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客人宁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照夕觉得十分沉闷当时就和申屠雷下楼在院中随便走走。
在花园外墙有一排马棚内中拴有数十匹马正在仰怒啸一个刷马的小子手持马刷子正在刷着马。两院的洞门是通着另外二幢大楼隐约可见洞门之内花台亭榭那景致较这院子更不知美上许多了。
要依着申屠雷的意思是要过去走走的可是照夕却说是人家住家不便擅入。
这座楼占地颇广上阶处有一方翠匾写着“北馆”二人揣摸了半天也不知道“北馆”是什么意思因为这并不像什么客栈的名字。
房中虽早已上了灯可是西天仍留有薄薄的一片晚霞衬托得院中暮色苍然!
管照夕不由嗟叹道:“想不到新乐地面竟会有这么一个好地方这真出人意料之外。”
申屠雷也叹道:“由此可知这店主人一定也是一个清雅之士了只是……”
他不解地指了那远处的马棚一下道:
“他们养这么多马干什么呢?而且这么大的地方竟是看不见几个人。”
照夕正觉奇怪却见由那边洞门内慢慢踱出了两个人来为之人是一个身高而微显隆背的银老人穿着一件宝石蓝的绸子马褂一双袖子挽着足下是一双便鞋一只手却拿着一个浇花的水壶。他身后跟出之人照夕和申屠雷都认得正是那个账房“覃先生”。
这覃先生垂手侍立在老人身后前不时手指着这方楼上似在说些什么。
那老者一边浇着花一边听着不时一双雪白的眉毛皱一皱问上一句两句他们说什么这方一句也听不见。
忽然覃先生一抬头看见了二人不由怔了一下那老头也停止浇花向二人看着。
那覃先生哈哈笑道:“二位客人吃过饭了?”
照夕摇头道:“还没有我们随便走走这花园太美了。”
这时那覃先生又对老人说了几句老人一面点着头一面慢慢向着二人走过来他手中仍拿着那只浇花的水壶。
一直走到二人身前覃先生才含笑为二人引见道:
“这就是本店的主人金老先生。”
二人见这老头儿微微一笑对着二人点了点头道:
“小店新开老夫又是外行有什么怠慢之处二位万乞海涵才好。
二人见这老人面相清癯谈吐又甚谦虚不由对他增加了好感申屠雷笑笑道:
“老人家你太客气了我们沿途住店其甚多就从来也没住过这么好的。”
照夕也笑道:“这地方太好了!”
这驼背高大的老人闻言之后声若洪钟地大笑了两声遂用手在照夕背上拍道:
“小朋友!你们如喜欢这地方就尽管住在这里好了老夫不收你们的房钱就是了。”
二人一听不由都怔住了那老人却又是一阵大笑把手中的浇花壶递到那姓覃的手中搓着双手笑道:
“来年轻人!我们来谈谈。”
他说着话张着二臂一边一个把二人抱在臂下十分亲热地向前走着一面笑道:
“我最喜欢交年轻的朋友来!我们谈谈。”
二人不由都笑了因为这老头说话很风趣;而且很直爽倒不好意思把他推开只得任他像多年老友似的拖着走。
老人一直带着二人走进了大厅坐下来眯着一双眼睛笑道:
“二位是由河南来的吧?”
照夕吃了一惊道:“咦!你怎么知道?”
老人点了点头却也没有解释他仍是带着微笑目光在照夕身上转了一转又在申屠雷脸上看了看不由笑了笑道:
“当真是英雄出少年……两位小朋友你们都有一身好功夫啊!”
二人不由吃了一惊方自一挑剑眉那老者却哈哈地笑了起来。
他接着就摇一条小白辫子的头笑道:
“你们不要奇怪老夫虽是上了些岁数可是自信这双老眼不花……小朋友你们说对是不对?”
二人都不由脸色微微一红互相对看了一眼照夕不由也冷笑了一声道:
“老先生目光实在厉害只是恐怕也未必仅仅老眼不花吧?”
说着一双眸子精光四射地在这老头儿身上转着老人先是怔了一怔可是却又洪声大笑了起来。他连连摇着头大声道:
“看错了!看错了!你完全猜错了……老夫我可是一块废物点心……哈!”
照夕只微微笑了笑心中暗想道:
“看样子这老人定有来路莫非他真是一位身怀绝技的隐者不成?”
可是却又不能十分断定忽然他吃了一惊仔细地打量着这个老人心中惊道:
“他又姓金……别不是那九天旗金福老吧?”
这么一想不禁令他大吃了一惊可是转念一想那九天旗既是一个著名绿林魁怎会是一个如此和善的老人?再说也不会在此安家立寨!
他想着不由把本欲探询的话忍住了反倒作出一副安祥姿态和老人又谈了许多别的话。
老人谈锋甚键指南话北颇能吸引住别人兴趣直到有人下楼来请二人吃饭这老头儿才含笑站起他眯着眼睛道:
“你们去吃饭吧小朋友!”
说着哈哈笑了几声就出去了。二人对看了一眼却见那覃先生正含笑弯腰道:
“二位相公的饭菜都已摆好请上楼用饭。”
照夕点了点头遂和申屠雷上楼而去申屠雷微微笑道:
“这老头子很有意思。”
照夕却问道:“你方才说那九天旗金福老是住在什么地方?”
申屠雷不由怔了一下他想了想才慢慢摇了摇头道:
“不会吧……那金老头子听说是在旗杆顶开山立寨他怎敢到这种地方?”
照夕微微皱了皱眉道:“话虽如此可是这老头儿却令我有点起疑;而且这地方也太奇怪了。”
申屠雷微微摇了摇头道:“不会吧即使有什么不对莫非我们还怕了他们不成?”
照夕不由笑了笑没说什么因知道这申屠雷和自己一样不但毫无世故;而且年轻气盛他心中暗暗想道只好小心一切随机应变了。
想着二人已上了楼青砚早已把饭盛好了二人就命他同坐三人早已肚子饿了不由大吃了起来方吃了一半却听门外有人叩门道:
“相公请开门小的送酒来了。”
青砚忙把门打开却见那个穿夏布的伙计双手捧着一个银盘盘中托着一把银质酒壶一面笑道:
“覃先生特叫小的送上一壶酒为三位客人洗尘这是自酝高梁。”
说着遂把酒壶放下申屠雷笑道:
“这酒钱我们照给你去谢谢那位覃先生。”
那伙计连道是是遂退了下去申屠雷把酒壶盖子打开闻了闻连道:
“好酒!好酒!”
照夕却仔细看了看酒色不见有异这才各自酌上一杯对饮了起来。
那酒壶本小三人略饮一二已见了底正要唤他再送些上来却见那伙计又自动送上了一壶并亲自为三人斟一杯。
三人因不觉有异遂也就各自饮下那伙计见三人喝了酒就悄悄退了出去。
照夕喝了一杯之后正要再斟却见那青砚忽然往起一站含糊道:
“大爷……我不行了……我醉了。”
他说着转身离席不想才走三两步竟自咕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下。
申屠雷皱眉道:“这奴才酒量太小了……叫他在地上呆一会儿好了。”
一言甫毕他忽然叫道:“大哥快看!”
照夕吃了一惊忙放下酒壶只见那青砚口吐白沫两手乱抓心知中计不由一拉申屠雷道:
“好恶贼!走!我们找他去。”
申屠雷这时也是气愤膺胸猛然往起一站还没站起只觉头一阵昏咕咚一声也随着倒下了。
照夕这时方觉不妙正想以内功强将酒力逼出不想不用力还好这一提力顿觉一阵头昏还没有吸上两口气也就倒地不起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管照夕觉得透体冰冷昏迷之中他用手摸了摸觉得竟是睡在一块冰冷的大石之上。他忙坐起身来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他不由拚命地摇了摇头心中想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来?这又是什么地方?”
忽然他想起来了便翻身试着下地轻轻叫了声:
“申屠雷!申屠雷!”
可是申屠雷没有一点回音而房子里实在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他摸索着到处摸了摸只觉得四壁全是极为坚硬的石头。
这房间地方还不算太小只是没有一个窗户他想摸出身上的火折子可是连那鹿皮革囊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他叹了一声又坐在那冰冷的石头上面心中大为失望后悔暗想道:
“这到底是为什么?唉!一定是那酒……我太大意了!现在怎么办呢?”
他于是又叫了两声:“兄弟!青砚!青砚!”
可是没有一个人答理他这时他才觉出不妙了而申屠雷和那书僮也不是和自己关在一起。
照夕又急又气当时运足了内力力贯双掌朝着四壁用力地击出一时碎石飞溅如雨嗡嗡的回音之声几乎震耳欲聋。可是那坚硬的四壁并没有被击开他只好叹息了一声收住了手心中恨恨不已这时他才明白了暗想道:
“这么看起来那姓金的老头子定是所谓的九天旗金福老了。”
想着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暗忖自己既和他女儿五姑结了仇又打死他手下多人至今更是落在了这老儿手中只怕是没有活命了。
想着又惊又怕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既已为他迷药酒灌醉要想取自己性命岂不如反掌可是他又为什么不杀我呢?
这么想着他心中似稍微定了定可是仍不能令他就此安心。
他坐在冰冷的石头上又大叫了几声申屠雷依然没有一点回音。
忽然头顶一阵石块磨擦之声掉下了不少石末子照夕抬头始见一线天光敢情外面竟是白天只是却只有碗口大小的空处露出一个人头传出一声轻笑道:
“小伙子!酒醒了么?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哟!”
照夕不由厉声叱道:“你是谁?为什么好好把我弄到这石头房子里来?”
那人摇摇头嘻嘻笑道:“我是谁?哈……小子!你喝醉了不给你找个地方凉快凉快还行?”
照夕知道此刻厉害是自找苦吃当时强忍着怒火哼了一声道:
“我的那两个同伴呢?你们把他们关到哪儿去了?”
这人又尖笑了一声操着破锣嗓子道:
“小子!你放心吧!他们和你一样只是给他们另外换个地方凉快去了。”
照夕大声叫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又是一声尖笑照夕真想一掌劈去只是他知道那么做自己更吃亏当时冷笑道:
“你笑什么?要知道我管照夕可不是好惹的。”
那人尖声笑道:“这是什么地方你还不知道?哈!小子!你真是白活了。”
照夕真气得肚子都快破了心知从他们口中也问不出个名堂只气得坐在石头上直生闷气。那人又咳嗽了几声才嘻嘻笑道:
“小子!你自己做的事自己还不明白么?真是上天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自来投!”
照夕冷笑道:“你们想怎么样?”
那人尖笑一声回答道:“不想怎么样小子!你好好在里头呆着吧!你要是再乱叫乱吵娘的!老爷就要给你罪受了。”
说着一阵石响之声又把那洞口给堵住了照夕真是被气了个半死方自狠狠地捶了一下石头却见那才关上的石块忽的又开了露出了脸盆大小的一个空处。
照夕只以为又是那小子找麻烦理也没有理他仍然低着头心下纳闷。却听见上面似有人互相争论之声似闻那先前说话的小子道:
“小姐!这……这我可不敢当家是老爷子关照的小的实在不敢当家。”
另一个女人声音嗔道:
“老爷怪罪有我来当你不要管你先下去。”
那人又道:“唉呀!这怎么行呢?老爷子说这小子本事大着呢!最少要饿他三天这才多一会儿呀!小姐……老爷子到时候……”
才说到此那女子却娇嗔道:
“你怎么这么罗嗦叫你下去你听见没有?告诉你出了事有我不关你的事。”
这才听到那人连道:“是!是。”
照夕听着奇怪抬头一看不由顿时怔住了原来那洞外此时正现出一个女人的头来似正在向石室内张望着。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开封附近见过的金五姑也正是那九天旗金福老的女儿。照夕不由吃了一惊又惊又怒心想这女人也真厉害居然和自己不着先后地来到了河北想不到自己躲来躲去快到家门口了却仍然落在她的手中。
当时气得把头一低一声也不出却见上面咯咯一阵娇笑之声道:
“哟!管兄弟!你在哪儿呀里面这么黑我怎么看得见你呢?”
照夕仍是不哼一声金五姑却俏皮地笑道:
“你这个小冤家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找不到你了么?”
她说着话遂见火光一闪照夕忙抬头看却见她手中拿着一个火折子伸进石室之内把洞中照得很清楚。
金五姑单手晃着火折子略微顾视一下已看见了照夕的坐处不由娇嗔道:
“呆子!我看见你了。喂!我说管兄弟你怎么不答理我呀?”
照夕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把我及我拜弟关到这里意欲何为?”
金五姑撇了一下嘴娇声道:
“好没良心的小鬼是我把你们关起来的呀?要不是我说情恐怕你们早没命了你不谢谢我反而还怪我真是……”
她说着又笑了笑接道:“不过你放心有我在这里你肯定吃不了什么苦只要你听话。”
照夕不由勃然大怒当时猛然抬头厉声道:
“金五姑你也太把我看差了我管照夕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岂能上你这贱人的当。你既然用毒计把我擒住死活随你我要是皱一皱眉就不算是好汉再要多话我可要骂你了。”
金五姑不由被骂得脸色一阵大窘只见她柳眉一竖却又嘻嘻地笑了。
她仍然笑哈哈地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小鬼到了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敢对我这么说话?你呀……”
她又咯咯笑了几声道:“在我面前又充起英雄来了哼!在那姓尚的丫头跟前你不也是很听话的么?”
照夕不由脸一阵热冷笑道:“简直胡说!”
金五姑也冷笑了一声道:
“哼!胡说?你自己心里明白就是了不过我也不去管这些。”
她说着又笑了笑轻轻地挑着她那一双细弯的眉毛道:
“你自己想想看我好心请你吃饭你不赏脸也就算了也该告诉我一声呀……这还不去说它你还把我手下的人给杀了你说说天下有这道理没有?”
照夕不由冷笑了一声也懒得和她多辨金五姑扬了一下秀眉道:
“你杀的那几个人都是我父亲手下的人他老人家哪能不气吧!所以才用计策把你和你那位朋友给诱来擒住要依着他老人家哪还会有你的小命?不是姑娘我……唉!”
她说着叹了一声道:“算了这些话也不去说他了我知道你肚子饿了特地给你送些东西来吃你暂时先在里面忍一忍我一定能想法子把你放出来。”
照夕冷笑了一声也没说话。
金五姑却把火折子收了起来一面娇笑道:
“这篮子里有鸡有酒你可以放心这酒里决不会再有迷药了。”
她说着话果然从上面吊下了一个竹篮子并唤道:“管兄弟!你倒是接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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