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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峡谷劫囚车变生不测 荒郊驰骏马祸弭无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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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蕾听得大吃一惊心中想道:“若然他们如此折磨山民大哥那么我今夜可要豁出性命与他同归于尽了。”掌心扣了梅花蝴蝶镖身上直冒冷汗。

只听得脚步声渐渐来近云蕾心道:“定是他们押解山民大哥来了。”不料进来的却只是一人云蕾定睛一看又险险叫出声来。

来的是一位少年军官就正是日间曾与云蕾交手、前晚偷袭番王的那个怪客。只听得张风府道:“千里兄这事可好生难决啊!”

那少年军官问道:“张大人何事难决?”张风府不先答话却忽地迈前两步与那少年军官正面相对微笑说道:“你是十七日离开京都的怎么前晚才来见我?”那少年军官微现窘态目光移开强笑答道:“我中途遇雨马又不行是以迟了。”张风府哈哈一笑道:“是么?”那少年军官面色陡变退后一步手按几桌道:“张大人疑心我了?”张风府又打了个哈哈道:“岂敢岂敢!”忽地沉声说道:“你补锦衣卫为时虽然未满一月咱们可是肝胆相照是么?”那少年军官以袖试汗道:“张大人忠肝义胆我是无限佩服。”张风府又迫前一步道:“不敢见疑还请实告。前日在青龙峡中偷袭蒙古使臣你是不是也有一份?”那少年军官挺立道:“大人明察不止有我一份我实是主谋之人!”张风府道:“你可知道他们是朝廷的贵客若有差错可能引起两国干戈么?”那少年军官毅然答道:“张大人你可知道他们此来是要我们大明朝廷割地赔款的么?与其屈辱求和何如誓死一战?”张风府道:“不管如何你以朝廷军官的身份袭击外国使臣这罪名可不小呵!”那少年军官道:“大不了也不过是凌迟碎剐张大人你就因此事难决么?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绝不连累于你。张大人我而今束手受缚你可以放心了吧!”

张风府忽地又是哈哈大笑道:“千里兄何必愤愤如斯?我所说的难决之事与你丝毫无涉。”此言一出那少年军官似是极感意外讷讷说道:“那、那、那又是为了什么?”

张内府徐徐展开文书指着那画像说道:“你可知道此人是谁?”那少年军官面色又是一变却道:“这不是大人此次截获的强盗之一吗?”张风府道:“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他的身份?”那少年军官略一迟疑忽地一口气答道:“他是雁门关外金刀寨主周健的唯一爱子!听说十年之前周健叛出边关被满门抄斩就只逃出这个儿子。”张风府睨他一眼道:“你年纪轻轻知道的事情可真不少呵!”

那少年军官虎目蕴泪道:“张大人……”张风府截着说道:“从今之后你我兄弟相交请直叫我的名号好了。”那少年军官道:“张大哥实不相瞒金刀周健实是我家的大恩人至于何事何恩恕我现在不能奉告。”

张风府道:“我也看出你身世有难言之隐这个不谈。周健的儿子被我们擒了你说怎生落?”那少年军官道:“兹事体大小弟不敢置喙。呀金刀寨主虽然是叛了朝廷可是他在雁门关外屡次打败胡兵倒也是有功于国呀!他就只剩下这个儿子了若然押解至京审问出来只怕也是难逃一死那可真是惨哪!”他虽口说“不敢置喙”其实却是非常明显地说出了自己的意思想用说话打动张风府之心将周山民释放。

张风府微微一笑道:“不必押解至京也不必有劳朝廷审问康总管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但却也未必至死。”那少年军官道:“适才送来的八百里加紧文书说的就是此事么?”张风府道:“是呀!我所说的难决之事就在此了。康总管耳目真灵已知周健的儿子偷入内地也知道我们此次擒获了不少绿林中有头面的人就是还不知道周健的儿子是否也在俘虏之列。所以飞骑传报要我们留意此人。若是已经擒了就把他的琵琶骨凿穿把他的眼珠子挖掉叫他失了武功别人也就不易将他救走。然后康总管还要把这个残废之人作为奇货要挟金刀寨主叫他不敢抵抗官军。”那少年军官失声说道:“这一招可真毒呀!”张风府道:“你我吃皇恩受皇禄普通的强盗咱们手到擒来领功受赏那是心安理得。可是周健父子可不是普通的强盗要不是他们瓦刺的大军只怕早已长驱侵入了。”那少年军官双目放光喜道:“张大人不张大哥那你就将他放了吧!我若早知道你有这心思……”张风府笑着截他的话:“就不必费这么大力气去袭击番王了是不是?千里兄我早猜到你袭击番王乃是一石两鸟之计。你不欲与我公然作对在我帐下偷放此人所以想假手毕道凡那一帮人将番王擒了用来交换可是这样?”那少年军官道:“大哥你说得一点不错!”

张风府笑容忽敛道:“放了此人说得倒很容易你难道不知道康总管的厉害吗?我这锦衣卫指挥固然做不成你想中今科的武状元那也休想了。”少年军官默然不语良久良久愤然说道:“我这武状元不考也罢只是累了张大人的功名!”张风府道:“何况不止是掉了功名只恐生命也未必能保。”那少年军官显得失望之极冷冷说道:“张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张风府道:“你到外边巡夜除了樊忠一人之外其他的人都不准出入。你可不许轻举妄动。”那少年军官道:“在你大哥不在你大人的手下我就是敢‘轻举妄动’也逃不脱你的缅刀大人你放心好啦!”张风府挥手一笑:“不必再说气话你去吧!”云蕾在檐角偷瞧见那少年军官悻悻而去心中也是好生失望。

张风府又把亲兵唤入低声吩咐了几句遣他出去不久又带了一个人入来。

这人乃是樊忠张风府把文书给他看了只见他双眼一翻浓眉倒竖大声说道:“大哥可还记得咱们昔日的誓言么?”张风府道:“年深日久记不起了!”樊忠怒气上冲拍案说道:“真的就忘记了?”张风府道:“贤弟你说说看。”樊忠道:“拼将热血保卫邦家。咱们是不愿受外敌欺凌这才投军去的。为的可不是封妻荫子利禄功名!”顿了一顿又道:“我本意是到边关上去一刀一枪跟胡兵拼个痛快偏偏皇上却要留我做内廷卫士这几年可闷死我啦。”歇了一歇又道:“咱们不能到边关去亲自执干戈以卫社稷反而把力抗胡兵的金刀寨主的儿子害了这还成什么话?”张风府又道:“咱们还有什么誓言?”樊忠道:“有福同享有难有当!”张风府道:“好那目下就有桩大祸要你同当!附耳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樊忠突然一揖到地道:“大哥恕我适才鲁莽你交代的事万错不了!”转身走出张风府喟然叹道:“只怕你的二哥不是同样心肠。”樊忠道:“哪管得许多。”头也不回大步走出。

云蕾心道:“原来这两人倒也是热血汉子。”正想跟踪樊忠看他干的什么忽见张风府朝自己这方向一笑招手说道:“请下来吧!你倒挂檐上这么些时候还不累么?”云蕾微微一笑飘身落地拱手说道:“张大人咱们是朋友啦。”张风府道:“你是为了救周山民而来的是么?”云蕾道:“不错你们的话我都听见啦就烦你把他交与我吧。”张风府一笑说道:“交你带他回去?这岂不要惊动众人?事情败露你就不为我设想么?”云蕾一怔想起现下形势已变已经不必硬来自己考虑果欠周详不觉面有尴尬之色。张风府又是微微一笑道:“樊忠此时已把你的周大哥偷偷带出去啦我叫他们在北门之外等你。”云蕾大喜便待飞身上屋。张风府忽道:“且慢!”云蕾转身说道:“还有何事?”张风府道:“你那位骑白马的朋友呢?”云蕾面热心跳颤声说道:“他有他走我有我走怎知他到了何方?”张风府好诧异道:“你们二人双剑合璧妙绝天下岂可分开?你那位朋友器宇非凡令人一见倾心。你若再见他时请代我向他致意。”云蕾道:“我也未必能见着他我记下你的话便是告辞了。”张风府又道:“且慢!”

云蕾甚觉烦躁回头道:“还有何事?”张风府道:“那震三界毕道凡现在何方?”云蕾吃了一惊心道:“莫非毕老前辈的行藏亦已被他窥破?”久久不答。张风府一笑道:“你不肯说也就算啦。烦你转告于他他可不比金刀寨主我奉皇命捕他万万不能徇私释放看在他也算得是一条好汉请他远远避开免得大家碰面!好了为朋友只能做到如此地步你走吧!”

云蕾飞身上屋想那张风府行径甚是出乎自己意外。想起这样一位本来具有侠义心肠的热血男子却为皇帝一家一姓卖命又不觉替他十分不值。陡然又想起自己的爷爷为了保全大明使节捱了多少年苦难却终于血溅国门不觉喃喃自语道:“愚忠二字不知害了多少英雄豪杰!”云蕾年纪轻轻本不会想到这些千古以来令人困惑的问题--忠于君与忠于国的区别在封建社会之中若非有大智慧之人实是不易分辨清楚。只因她与张丹枫多时相处不知不觉之间接受了他的观念与熏陶故此敢于蔑视他爷爷那代奉为金科玉律的忠君思想。

云蕾心内思潮起伏脚步却是丝毫不缓霎时间出了客店飞身掠上对面民房但见斗转星横已是罩更时分毕道凡本是在客店外面替她把风这时云蕾纵目四顾却是杳无人影。云蕾轻轻击了三下手掌毕道凡伏地听声的本领十分高明若然他在附近这三下掌声定能听见过了一阵既不闻掌声回应亦不见人影出现。云蕾不觉倒吸一口凉气心里着慌。毕道凡到哪里去了?他是江湖上的大行家、老前辈断无受人暗算之理即说是他见了周山民也应该等自己出来一齐回去于理于情断不会不见云蕾便悄悄溜走。那么毕道凡到底到哪里去了?

云蕾四下一望吸一口气施展绝顶轻功在周围里许之地兜了两个***细心搜索仍是不见人影心中想道:“难道是张风府现了他的踪迹预先布下埋伏将他擒了?不会呀不会!那张风府一直就在里面除了张风府之外御林军的军官没一个是毕道凡的对手即算是张风府也非斗个三五百招不易分出胜负。那又怎会毫无声响便被捉去之理?若说不是御林军的军官另有高手将他暗算那么能不动声息而能将毕道凡劫去的人武功实是不可思议。当今之世也未必有这样的人。”云蕾越想越慌索性直往北门奔去不须一盏茶的时刻已到了城外郊区这是张风府所说樊忠与周山民等她之处。云蕾击掌相呼登高纵目但只见星河耿耿明月在天寒蛰哀鸣夜凉如水。休说不见樊忠与周山民二人整个郊野都像睡去一般寂静得令人害怕。

云蕾又惊又怒心道:“莫非这是张风府弄的玄虚我怎能听他一面之言?敢情他根本就没有释放山民大哥?但他却又何必来骗我来此?”云蕾满腹疑团百思不解折回身又向城中奔去。

到了客店之外忽见外面大门虚掩更是惊诧索性推门进去门内院子本来系有十余匹马这时只见每匹马都状如人立前面两蹄高高举起踢它不动亦不嘶鸣在月光之下更显得怪异无伦令人毛骨悚然。

云蕾定一定神想起这是黑白摩诃制服马匹的手法更是大感惊奇:这两个摩头黑白两道全不买帐人不犯他亦不犯别人在青龙峡中他们虽曾暗助自己一臂之力却也只是狂冲疾闯而过未与官军作战缘何却要深夜到此作弄官军?

云蕾料知若是黑白摩诃到此必然尚有下文飞身上屋凝神细听。这客店里连住宿的官军在内总有六七十人却竟自听不出半点声息连鼾声也无冷森森清寂寂地简直有如一座古坟。云蕾飞身落下内院想找客店中的伙计只见房门大开那曾经给自己带过路的店小二熟睡如死推他捏他毫无知觉;探他鼻端却是有气;试行推拿又不似被人点穴。再看另外几间客店伙计自己住的房间也尽都如此连那个武功颇有根底的掌柜也是瘫在床上缩作一团犹如死去一般。云蕾心想:“闻道江湖上有一种采花贼常用的迷香嗅了迷香可以令人熟睡如死莫非是中了迷香?”盛了一碗冷水喷那掌柜只见他手臂微微抽*动了一下仍是不醒又不似是中了迷香。

云蕾纵再胆大这时也心慌了跑出外面。但见每间房都是房门大开住房间的军官与在大厅上打地铺的官军一个个都是沉沉熟睡。有的手脚伸开形如一个“大”;有的半靠着墙双目紧闭头垂至肩似是正欠身欲起却突然中了“妖法”就此睡去;有的嘴巴张开面上表情千奇百怪好似刚刚张口大咱就突然给人制住。云蕾吓得冷汗直冒大叫一声四面墙壁挡着声音回声嗡嗡作响云蕾如置身坟地之中除了自己就再也没有一个生人。

云蕾定了定神想那张风府武功极高那少年军官亦是一把好手纵然是黑白摩诃到此也未必能占上风怎会一下就给他们弄成这个光景?云蕾再奔到后院看那六辆囚车只见车门铁槛全给利器切断车中更无半个囚人黑白摩定是至交友好他才会将解穴之法教你你还能狡辩么?”云蕾心中生气刷刷刷还了三剑道:“你好无礼若然我有恶意何必救你?”那少年军官道:“那你与他是何关系快快道来!”云蕾怒道:“你是我的何人我要听你的话?”那少年军官劈了两刀收招说道:“你知道暗算我的乃是谁人?他是瓦刺右丞相张宗周的儿子呀!看你行径也是一名侠客你如今知道了他的来历就该助我报仇。”云蕾心道:“我早已知道了他的来历何待你说!”却好奇问道:“你与他究有何仇?”那少年军官道:“说来话长我不止与他有仇他的一家大小我都要杀个干净!再说他既是大奸贼张宗周的儿子偷入中国还能怀有什么好意么?你既是江湖侠士你也该与他有仇!”云蕾打了一个寒噤在他话中隐隐闻到羊皮血书那种血腥味道越看这少年军官越觉面熟不觉一阵阵冷意直透心头身躯颤抖牙关打战。那少年军官凝神望她道:“你怎么啦?”

云蕾强压制定神答道:“没什么。”那少年军官道:“好啦咱们打架也打得乏啦我与你和解了吧。你告诉我你的来历我也告诉你我的来历。”云蕾道:“我不必你告诉我知道你是从蒙古来的。”那少年军官道:“你怎么知道?”云蕾道:“你前日偷袭番王扮那蒙古牧人神情语气都像极了。”那少年军官淡淡一笑道:“是么?我祖先两代本来就是蒙古牧人。”咚的一声云蕾跌倒地上。她的爷爷在蒙古牧马二十年她的父亲为了营救爷爷在蒙古隐姓埋名过的也是牧羊的生活不错他们都曾在蒙古做过牧人不过不是自愿的罢了。

这霎那间好像有道电流通过全身云蕾战栗之中神经全都麻木了。“他是我的哥哥不错他准是我的哥哥。呵他真是我的哥哥么?”云蕾入京为的就是探听哥哥的消息可是如今遇着了她心底下却又希望这人不是她的哥哥。他说起张宗周父子之时是多么地恨呵若然他真是自己的哥哥知道自己与张丹枫的交情那又将生何等样的事情?云蕾不愿报仇么?不是羊皮血书的阴影始终在她心上没有消除她喜欢张丹枫她也恨张丹枫可是她又不喜欢别人也恨张丹枫就是这么古怪的矛盾的心情。

云蕾咕咚一声倒在地上。那少年军官喝道:“你是谁?”错综复杂的思想波浪般的在她心头翻过“暂时不要认他!假如他不是哥哥岂非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何况他又是一个军官。”云蕾像在水中沉溺的人抓着了一根芦草抓着了这个可以暂时不认哥哥的“理由”一跃而起道:“我是来救周山民的人。”

那少年军官好生诧异道:“我知道你是来救周山民的人三更时分你第一次来时伏在张大人的屋顶我已经瞧见啦不过我不喝破罢了。我问的不是这个--”云蕾道:“你问别的我就不说你不知道事情有缓急轻重吗?你瞧你这里闹成这个样子亏你还有闲情与我问长问短。我问你我的周大哥呢?谁到过这里了?你和张风府的话我也都听见啦我知道你也是想救山民大哥的。”

那少年军官似是霍然醒起道:“是呵咱们先进里面瞧瞧去张大人不知道为什么不见出来?”顿了一顿忽道:“其实我与你说的也不是闲话你真像一个我所要找寻的人可惜你是男的。呀这话说来可长非得一天一晚说不明白咱们以后再好好的说。”

云蕾已移动脚步走在前面不让他瞧见自己面上的神情淡淡说道:“里面闹成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吗?你的兵士全给人弄得像死人啦。你的张大人也不见了。”

那少年军官“啊呀”一声便往里跑见了里面的景象也不禁毛骨悚然进了张风府的房间看了两面墙上所留下的骷髅、猿猴、宝剑等标记骇然说道:“果然是他们来了!”

云蕾道:“他们他们是谁?”那少年军官道:“黑白摩诃和大内总管康海的两个师叔。”云蕾道:“呵原来铁臂金猿龙镇方与三花剑玄灵子乃是大内总管的师叔那么恭喜你们你们又添多两个高手了。”那少年军官甚是不乐道:“你可不知其中利害若然铁臂金猿与三花剑知道是我们释放了周山民张大人性命难保。”云蕾道:“周山民真的是已释放了吗?”那少年军官道:“我起先认为张大人不肯释放谁知他暗中已有安排。他是叫樊忠悄悄带人出去的。”云蕾道:“可是周山民与樊忠现下也不知生死如何。”将自己所遇的奇事说了。那少年军官叹了口气道:“这种意外谁也料想不到。”云蕾正想问那少年军官接下去道:“樊忠与周山民偷偷从后门溜走我在那里把风巡夜忽然夜风之中吹进来一股异香我急忙止着呼吸已吸进一丁点儿那异香好生厉害只是吸进少少就立刻全身酥软。蓦然间一条黑影飞下墙头正是张丹枫这个奸贼我在蒙古认得他。他一出手便用他那邪恶的点穴功夫我屏住气不敢呼吸也不能叫喊交手五六招吸进去的迷香药性作再也支持不住以至给他点了穴道。”云蕾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这样快便着了张丹枫的道儿呢。可是张丹枫为什么又要作弄他呢?”那少年军官接下去说道:“我给他点了穴道里面闹得如何已是全无知晓。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外面忽然又飞进两个人来一个是熊腰猿面的老者一个是腰悬长剑的道人两人试着给我解穴却无法解开那人骂声‘脓包’就进去了。其实他们枉为点苍派的长老解不开别派的点穴又何尝不是脓包?两人进去之后不一会就联袂而出恨恨然大骂黑白摩诃飞一般地又越墙走了。嗯他们若遇着这两个魔头可有一场好打。”云蕾道:“咱们且往青龙峡的方向去寻他们”那少年军官道了声好走出前院见那些马匹的怪状又好气又好笑骂道:“这两个魔头连马贼的阴毒手法也使出来啦亏我在蒙古多年对于治马的功夫还懂一手。”边说边替马推拿拍按舒散血脉不久就将两匹战马治好与云蕾驰出城外。

这时四野鸡鸣天将近晓到青龙峡的路上只见几条马蹄痕迹交错纵横。两人飞马驰驱跑了一阵青龙峡已隐隐在望到了一条岔路忽听得左边道上远远传来兵刃交击之声而右边道上远远又见一人一骑正在疾跑。那少年军官道:“我往左边你往右边分头探道。”云蕾纵马上前跑了一程与前面那骑渐渐接近云蕾吹了一声胡哨那骑马突然勒住拨转马头疾奔而来马上的骑客正是御林军的指挥有京师第一高手之称的张风府。

云蕾举手招呼张风府勒住马头疾忙问道:“你那位朋友呢?”云蕾蓦地一怔说道:“你见着他了么?我刚刚从你那里来。”张风府沉吟半晌道:“那么此事就真奇怪了他为什么引我出来在这荒野上捉迷藏、兜***?”云蕾问道:“什么?是他引你出来的?那黑白摩诃呢?”张风府道:“你是说昨日在峡谷之中所遇的那两个怪物?我没有见着他们。我送你走后正在房中静坐思考如何应付这事的后果忽听得有人轻轻在窗外敲了三下说道:‘宗兄我来啦!’此人轻身功夫真是凡入圣连我也听不出来。我一跃而出只见他已在屋顶微笑招手。什么?你还问他是谁?自然就是你那位骑白马的朋友啦。他叫什么?嗯张丹枫。此人行事真是神奇莫测我实是想与他交纳立刻追上前去。那人晃一晃身便飞过两间屋顶身法之快无以形容。我猜想他是不便与我在客店之中谈话所以引我出去。我追过了两条街口只见两匹马在转角之处等着。张丹枫道声:‘上马’飞身先骑了那匹白马我也跳上了另一匹马飞驰出城。我以为他定然停马与我说话谁知他仍是向前飞跑我唤他他也不听追他又追不上。待不追时他又放慢马蹄在这荒野上引我转来转去真是莫名其妙。”云蕾道:“现在呢?”张风府道:“他已经过了那边山坳了。我听得你在后面呼唤就不追他啦。嗯你刚从我那里来?可有人知觉么?”云蕾笑道:“还说什么知觉?你的人全给黑白摩诃弄死了!”张风府跳起来道:“黑白摩诃有这样大的胆子?”云蕾道:“不是真的弄死但却与死也相差不多。”将所遇的异状一一细说。张风府听得客店中人都沉睡不醒用冷水喷面也没效果沉吟说道:“唔这果然是黑白摩诃的所为了。西域有一种异香乃是最厉害的迷药名为‘鸡鸣五鼓返魂香’非待天亮无药可解。若到天亮自会醒转。虽然邪气得紧却是对人无害。看这情形张丹枫是与黑白摩诃联手来的由张丹枫引我走开再由黑白摩诃施放迷香。咦我自问与黑白摩诃无冤无仇与张丹枫也有一段小小的交情为何他们却与我开如此这般的一个大玩笑。”

云蕾道:“我亦是十分不解呀!”再把在客店中所见的奇怪情形细说下去。张风府听到铁臂金猿与三花剑联袂而来不觉面色大变。云蕾道:“他们不是你们的自己人吗?你害怕怎地?”张风府摇了摇头惨笑说道:“你且别问先说下去吧。”云蕾一口气将所遭遇的怪事说完张风府听得那少年军官也着了道儿不觉苦笑。云蕾道:“那少年军官不知何以如此恨他?”云蕾自是隐着张丹枫的身份不说。张风府沉吟半晌道:“看那张丹枫器宇轩昂当不会是个坏人。云统领何以恨他这事我倒要问个明白。”云蕾听得一个“云”字不觉面色惨白摇摇欲坠。张风府急忙伸手相扶道:“你怎么啦?”云蕾拨马避开定了心神道:“没什么。那军官叫什么名字啊?”张风府道:“姓云名唤千里你问他作甚?”千里二字合成一个“重”字云重正是幼年就与云蕾分手的哥哥。云蕾此时更无疑惑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惊惶。欢喜者乃是兄妹毕竟重逢惊惶者乃是他与张丹枫势成水火。只听得张风府又道:“你们可是相识的么?”云蕾道:“他像我幼年的一位朋友。嗯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张风府道:“回来?咦你也知道他是从蒙古回来的么?他到御林军中未满一月我是锦衣卫指挥兼御林军都统正好是他上司相处时日虽浅却是意气相投。据他说他的祖先两代都是留在瓦刺国的汉人饱受欺凌所以逃回。他立志要做一个将军好他日领兵去灭瓦刺。所以先在御林军混个出身准备考今年特开的武科若然中了武科状元那就可遂他的平生之愿了。”云蕾不觉叹口气道:“他想做官报仇只恐未必能遂心愿。张大人你休怿我直说真正抵御胡虏的可不是大明朝廷。”张风府默然不语半晌说道:“你所见也未必尽然我朝中尽有赤胆忠心誓御外侮的大臣阁老于谦就是万人景仰的正直臣子。”云蕾不熟悉朝廷之事当下亦不与他分辨。

张风府见云蕾甚是关心那个少年军官好生奇怪正想再问忽听得一声马嘶张丹枫那骑白马又奔了回来。张风府叫道:“喂你弄的究竟是什么玄虚?你的好友在此不要再捉迷藏了吧!”张丹枫白马如飞霎忽即到先向张风府道声:“得罪!”再向云蕾说道:“你好!”云蕾扶着马鞍冷冷说道:“不劳牵挂。”

张风府见二人神情并不象是好友奇异莫名。可是急于知道他的用意不暇多管闲事便率直问道:“张兄你我也算得上有段交情何以你与黑白摩诃到我住所捣乱?”张丹枫仰天大笑吟道:“一片苦心君不识人前枉自说恩仇。我问你你可知道什么人来查探你么?”张风府脸色一变道:“你也知道了么?铁臂金猿龙镇方和三花剑玄灵子也来了。”张丹枫道:“可不正是他们因何而来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铁臂金猿与三花剑乃是当今大内总管康海的师叔这康海乃点苍派领袖凌霄子的徒两臂有千斤神力外家功夫登峰造极只因他长处宫内保卫皇帝所以在江湖之上声名反而不显。他不忿张风府有京师第一高手之称曾三次约他比试每次都输了一招口中虽说佩报心中却是不忿所以暗地里常排挤他张风府亦是明白。康海的职位比张风府高张风府对他甚有顾忌。张丹枫一番说话说得张风府面色大变喃喃说道:“莫非康海将他的两个师叔请来暗中想加害于我?”张丹枫笑道:“何须暗中加害现下你就有痛脚捏在他的手里。”张风府道:“什么?”张丹枫道:“铁臂金猿与三花剑本来不是为你出京可是却刚好撞上你的事情。你欲知个中原委么?”张风府道:“请道其详。”张丹枫道:“黑白摩诃买了一宗贼赃乃是京中某亲王的传家之宝:一对碧玉狮子单那镶嵌狮子眼睛的那两对明珠就价值连城这事情闹得大了康海自知不是黑白摩诃的对手所以请两个师叔出山相助查缉。他们料定黑白摩诃必是逃回西域是故一路北来。却刚好你也在这一带所以顺便就将你监视上啦。无巧不巧你捉了金刀寨主的儿子你还未知道他的身分康总管已是得人告知周山民的身价可更在那对玉狮子之上能擒至京便是大功一件。康总管立刻将追赃之事抛过一边一面飞书传报一面请他的两个师叔连夜赶到你那里提人。周山民前脚出门他们后脚赶至。”张风府惊呼道:“若然他们知道我将周山民释放这事可是灭族之祸。”张丹枫笑道:“他们已被我用计引开这事他们永不知道。”张风府道:“呵你原来是用黑白摩诃为饵引开他们。你竟然能指使这两个魔头佩服佩服!可是你们在客店之中的那场捣乱却又是为何?”张丹枫道:“他们虽不知道周山民是你释放但失了重犯这罪名可也不小哇!张大人宗兄你熟读兵书当知黄盖的苦肉之计。”张风府恍然大悟在马上抱拳施礼道:“多谢大恩没齿不忘!”云蕾尚未明白禁不住问道:“你们弄的究竟是甚玄虚?”张风府道:“他们打开囚车放走囚犯我自然难逃罪责可是来的若是极厉害的敌人我们人人受制那就说我已尽力而为只因力所不敌并无佯败私放的嫌疑那罪名就减轻了。”张丹枫道:“不但如此以你的声名本来战败已是有罪但若来袭的敌人把本事比你更高的人都打败了那么康总管也就不好意思降罪你啦。”张风府道:“那就是说你们准备给铁臂金猿与三花剑一点厉害尝尝了你们谁能打败他们么?”张丹枫笑道:“你且细听!”

只听得山坳那边一阵阵高呼酣斗之声似是正向这边追杀过来张丹枫道:“还有三里路程张大人我还要送你一点薄礼。”张丹枫手中提着一个红布包裹圆鼓鼓的好象内中藏着一个西瓜。张风府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内中藏的竟是一个人头张风府面色大变手起一刀向张丹枫迎面劈去嘴中骂道:“你为何杀了我的二弟这难道也是苦肉之计吗?”云蕾在旁也看得清清楚楚这正是与张风府、樊忠合称京师三大高手内廷卫士贯仲的头颅。

张风府这一刀乃是在急怒攻心之下劈出威势猛捷无伦。只见张丹枫大叫一声:“哇哇不得了!”整个身躯飞了起来!正是:

又见张郎施妙计一场大祸弭无形。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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