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除夕前两天风雪大作舒大鸿没有入城上工随时飞上屋顶铲雪怕积雪压垮破庙不甚牢固的屋顶;有空暇时更钉了一扇木门挡风雪。忙里忙外、忙上忙下他就是不敢停下来休息怕前日那一吻又来困扰他的心神。
屋里那个女人倒好吻了他之后一睡了之好似根本不记得她“轻薄”过他了个一乾二净。谁教他是那晚没喝酒的人那夜的记忆清晰得让他每一想起就心跳神都快蹦出喉头了。他真担心这样下去他还能不能活到明年。
谁说季潋滟不记得的?才怪。
瞧了眼那个苦恼写满面的拙男子偷偷暗笑。那样突如其来的冲动、突如其来的一吻她其实也惊于自己的大胆可是事后芳心暗喜不已丝毫没有懊悔的迹象她更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这一生怕是非得与他共度不行了。
连她自己都感到诧异居然是与他。
日后的生活必定是值得期待的。
见他挥汗如雨地进来扛着斧头又要往外走。她开口叫住他:“快吃中饭了别出去。”
“可是柴薪快用完了我……”
“过来坐。”她的口气威严。
他只得讪讪然地放下工具坐在火堆边。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让眼睛乱瞟。
“为什么不敢看我?”她心知肚明却仍要逗他。
“呃……那个……男女授受……”
“呸。”她淡淡地开口。很轻很柔很优雅地“呸”了一声。
他忍不住开口纠正:“女人家怎么可以这样。”
“怎样?”拿瓢子搅动火堆上的大汤锅里头的杂烩面已煮好香味四溢。她盛了两碗在一边放凉。
“你一点也没有女人家的样子。”口拙的他指不出具体的例证当然也不敢说出那一吻的事怕反而被她咬成色狼。
她爬到他身边坐着道:“没有女人的样子?我不美吗?我的身段像男人吗?我的力气有你大吗?”
真是要命舒大鸿忍住喷鼻血的冲动连忙别过脸。他竟呆呆地随她的话而看向她美艳面孔与婀娜身材厚大的冬衣包不住女体优美的曲线尤其在这两日强烈意识到她是“女人”的情况下他一颗噗通乱跳的心便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自从被这“妖女”吻去了之后他就变得奇怪了!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一定病了病得很重快要死掉了!他一定是活不到二十六岁了。
本想再度逗他的季潋滟因门板传来敲打声而作罢。她起身道:“外边有人?”
舒大鸿压住她肩:“我去看。”也许是熊或其他猛兽不能大意荒郊野外哪里有人会来?会来的也不是什么好角色。身处江湖多年这点警戒心不可或缺。
打开门缝见着了一名男子扶着一名女子伤痕累累地立于外边他立即拉开“你们怎么了?”
由声音轻易可辨舒大鸿其善心又大量泛滥了。
“在下姓范单名衡。与未婚妻前来留云县途中遭仇家埋伏能否借我俩取暖待一会。待我的手下前来我们便不打扰。”
“快进来快进来。”
让他们进来后本欲关上门的舒大鸿见他们骑来的马也受了点伤当下提了药箱就出去了。
一接触到温暖昏迷中娇弱的美人缓缓转醒:“衡哥……”
“雅风没事了。”他紧紧搂住。
“她也受伤了吗?”季潋滟冷不防问了句让那两名你侬我侬的落难鸳鸯们注意一下有她这个外人在场不宜有火辣的表演示人免得惹人还没吃饱就反胃。
两双眼睛望向她也在一瞬间瞪大!
好美艳迫人的女子!而身上那股威仪使得她的美艳不会流俗反而更添几分丽色。使人目眩神迷……
范衡收摄心神庄重道:“在下范衡忝为“远扬镖局”的少主。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名为路雅风。”
合着看他们的确是俊男美女的配对。她只是点点头心头突然想起那远扬镖局正是舒大鸿上回保一趟镖银前来泉州的老板据说此镖局为京师第一大家在江湖上颇有声望算是大户人家了。
自然他们的衣着也充满了贵气即使眼前血污狼狈。
“你受伤了她呢?”她又问。
“她没事只是被血腥场面吓着了。”
不知是真的没用还是扮柔弱是闺秀必备条件。不过季潋滟不以为然便是了。
而那男的受了伤而不急着包扎那么她也不必多事了怎么可以打搅人家扮英雄呢?流血到死算了。
将两碗微温的面放在他们面前:“不嫌弃的话请用。荒郊野外没哈好东西招待。”
“请别这么说在下感激不尽哪能讲嫌弃!”范衡连忙拱手小心端了一碗给未婚妻自己才就着碗沿咕噜一大口汤面暖身子。
身家垣赫的子弟幸好仍懂一些人情世故否则只能当个败家子了。
季潋滟直到此刻才算对他们评估完毕认为舒大鸿这次的烂好心没被躇蹋。起身道:“你们慢用别客气我出去一会。”
带她倩影消失在门后温婉娇弱的路雅风之低声问着:“衡哥他们好似怪怪的……”范衡添了块木材才看着门板:“没事的我已放出烽哨火炮待会泉州总部会有人来。而我看那男子的脸憨厚像是农人苦力不会有事的。”
“但那姑娘并不简单呀。”路雅风细声道:“她太美丽不似住在这种地方的人。”细心的她早已现未婚夫不寻常的眸光在那女子身上多停驻了几分那是以往不曾有过的事呀!
范衡微微一笑不语。
门外。
依然下雪但风势已减缓。季潋滟来到另一间破屋子目前权充马房的地方。
一匹受着轻伤通体雪白的骏马已被包扎完毕正依着舒大鸿的手掌磨躇着。
“你怎么过来了?”见她没有披大氅出来他脱下大袄给她披着。
“好骏的马儿我喜欢。”她双手搔着马鬃立在他身边。
舒大鸿被她的说辞弄得心惊低呼道:“你不可以挟恩向人要报酬!”
“我会做这种没品的事吗?”她睨他。
她会。但他没胆据实说出口有前例可循她向是不吃亏的。施恩的对象是穷人也就算了但倘若是富人那么她大抵是不会放过的。她说这叫“劫富济贫”以平衡世间悬殊的贫富差距。
“反正……不行啦。”
她从善如流地点头:“好吧反正我们已买了房子暂时不缺银两花用倒也不必计算得太仔细。可是我并不怎么喜欢他们那种天生高高在上的气息。”
他憨憨地笑抓了把秣草马不在意道:“有钱人家总会身段高些至少没有失礼就很好了。你也不必有这种与生俱来的傲气?”
“我有吗?”她双手插腰地问。
闻到火药味他立即拔腿逃出去竟是不怕死地回答道:“当然有。”
“死舒大鸿有胆别跑!”她大叫着抓起外裙裙兜了一团雪边追边丢他玩了起来!哪里还有什么怒气清脆的笑声爽朗地逸出她红唇尤见他在软软的雪地中跑得艰辛像只大熊似的更是令她欢颜大展不过她走得也困难万分就是了最后跌在雪地中印出一个大窟窿宣告阵亡。
舒大鸿连忙跑过来扶起她。她便靠入他怀中不想起身了。
“我们进去吃东西了吧!我记得还有一袋子头可以吃。”
“为什么我们得吃又冷又硬的子头?”她问。
“热汤面全留给他们吃吧人家远来是客。”
“呵!都给人反客为主了咱们又不是他们的人。活该让他们支使?”她双手圈住他脖子。“我没力气走了抱我进去。”
“哦。”他轻易抱起她往屋子走去。
午饭过后一队人马莅临了破屋全来恭迎少主以及讨论仇家之事活似这儿已是他们的地盘。
凡是人类都会有一种“属性”自然而然会与自己身分相近的人结交而对下阶层者虽不会有不屑之言行但也会习惯性的颐指气使稍有礼貌些的问候都有施恩的意味看得人刺目不已!
一大群人前来此处先是见到破败不堪的建再看到衣着既旧且有补丁的舒大鸿当下就认定是比乞丐高级不到哪儿去的贫民老百姓。
所以一问明了其少主在此便大剌刺地走入屋内连询问一下主人也不曾。
要是在以往当她季潋滟还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时她不会以为这有什么不妥因为以前她家的总管前去探访佃农也是不询问便直接进去的没有人觉得不妥连那些佃农们也习以为常不被尊重是平常的事因为他们仰富人鼻息而活。可是如今角色易位才知道这种理所当然的无礼有多么教人难以忍受。
她想这些人的“感谢”之情势用钱才来打的吧?
坐在马房前的台阶自始至终动也没动一下任那票人来来去去如今正在高谈阔论。不久她见舒大鸿端了盆水出来倒看来是已处理好那位少主的伤口了次彻底的小跑堂。
见他往这边走还以为他要来与她聊天呢!却只听他道:“他们叫我去城里买些酒肉回来。”
听得心火直往脑门冲。她用力抓住他衣袖差点尖声大骂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道:“为什么叫你去?”
“他们没空我反正没事就帮他们一下。”
“死人才没空!哼我火大了!”她抓起一把乾草拿出打火石点了一把火子走去索性用一把火烧得精光反正她不想住了!
舒大鸿一直不明白她在做什么直到看到她引燃窗棂上的木条像在放火他才飞身过去灭火:“你在干什么呀!”
“我才要问你这个呆子在做什么呢!拜托你有点主人的威严好吗?他们凭什么这么待你?”趁他手还没抢到她把火把往屋内丢去恰巧丢在乾草堆火势轰地壮大当场不可收拾。
里头的大人物们飞快地冲出来狼狈不已地以为有什么仇人来犯十来个人立即摆出应敌架势。
“谁?出来!是谁?”泉州总部的负责人负责大叫。
本来舒大鸿想解释的但被季潋滟狠狠一之后再也不敢多事。
她笑嘻嘻地伸出纤手玉指:“在那边我看到几个黑衣人从那边跑走了。”
“张三、李四立即护送少主回去总部其余的跟我来。”负责人吼完率先冲向她指的方向。
那方向很不巧的是一片沼泽被大雪掩住七八个大汉站在上面就有好戏看了。
范衡拱手道:“真是抱歉连累了你们夫妻俩。”他叫着手下:“张三。”
张三立即奉上一袋银子:“你们去买问好屋子住吧!住破庙挨不过冬天的。”
舒大鸿正想拒绝但给她暗中拧了下。
季潋滟巧笑倩兮地走近差点炫花了张三的眼但她可不是走过来接银子的玉足踢飞了他手上那包银子轻俏一个旋身将半空中的荷包打入屋子大火中。拍了拍手轻描淡写道:“是外子给了你们方便被烧的也是屋子所以这些“薄酬”就让屋子享用吧!”
“喂!你──真不知好歹!”李四傻眼完了后先叫出来。
“对呀!给脸不要脸!”张三也羞怒交加。
她冷笑一声正想说什么却教一批黑衣人打断:“姓范的!可给我们“天火帮”找到了吧!天堂有路你不走如今只有去走奈何桥了!来人上!”十来个拿刀的人杀气腾腾地飞奔过来。
舒大鸿第一个反应是将季潋滟搂上尚未被火波及的屋顶上就要下去助人──“站住!坐着看就行了!你不许给我下去!”她牢牢抱住他的腰说什么也不让他下去。
“喂!女人我们学武的人不能见死不救我”“安心啦!现在还没有人死。来!咱们合算合算。”她为了防止他跑下去索性坐在他腿上一手勾住他脖子道:“你看着这十一个黑衣人的武功程度如何?”
“中下。”这是他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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