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打洛阳赶一批镖银前来泉州拿到丰厚的酬庸之后已近黄昏时刻。舒大鸿戴上斗笠站定在树旁抚着他的爱马。
在“远扬镖局”的大门口一群临时受聘的镖师们正在互相道别。由于这次押镖的银两过于巨大才会临时聘请十位来自江湖、又兼具正直特质的人士来护镖以壮声势让颤觎的宵小不敢打任何邪念。总算都告一个段落分了大笔钱财过个一两年好日子不必愁许多人已吆喝着要上妓院快活一番了。
本是道别的门口霎时响起了呼朋引伴的叫声恨不得立即冲向妓院去当火山孝子把个把月赚来的血污钱全数卖力地奉献在花街柳巷中“老刘你说咱们上哪儿好?是“天艳楼”还是“绝丽阁”?听说泉州的大美人全在那儿了。”
“老方呀!得了惦惦咱们的钱袋还不够给下人、老鹌打赏哩!还不如上“红花院”住个十天半个月。女人呀关了灯都没差了啦!”
轰然大笑夹杂无限暧昧人人的情绪全上了最亢奋处纷纷上马往红灯高挂的柳巷而去。
不一会大票人全走*光了。一直沉默站在树旁的舒大鸿也跨上马一张平稳实的面孔上简单俐落地表现出四个字──“平凡普通”。
当然也别怪人家那些“大侠”们让他落单在洛阳时要不是某位“侠士”临时不参加了出了个缺上让他这个没没无闻的人捡了个便宜他根本讨不到这个高报酬的好差事做;人家图的也不过是他壮硕耐用的体格好支使。
社会是现实的有名有号的人通吃天下籍籍无名者靠边站都嫌碍眼所以“出名”是闯江湖的人必做的事;无论好名坏名出名就是熬出头了。
嘴角拉开一抹憨憨的笑斗笠下隐去的却是一闪而过的精黠。一夹马背放马而行走的竟也正是刚才那群人去的方向。
“唉马儿怎么你也走向温柔乡去了?你不是一向偏不去人多的地方吗?”
舒大鸿笑问轻手轻脚地抚着伴他三年多的爱马。
而那匹看起来又老又丑又蹒跚的马则慢吞吞地叫了声依然走向它要走的方向。
没错一向游手好闲的舒大鸿不赚钱时就是放任他的老马载着他乱走走到哪儿算哪儿他这个马主则一点意见也没有。
斜背在身后的包袱除了一套换洗衣物外最为沉重的就是刚才分到的一百两银子了。在贞观年间的太平盛世虽说每斗米不过才四、五文钱但也因经济繁荣一切玩乐的消费却也高得离谱不是人人玩得起的。一两银子为四百文钱可以买一百斗的米却不够给妓院的茶钱祝仪;休说低等妓院一入门打赏茶钱就得五百文光是喝个小酒两千文起价夜间加倍再过个夜只怕金山银山转头空了。
看起来很多的一百两用来过日子吃个三年也不愁但用在玩乐只怕明日只剩一件裤子出门来。
“马儿你猜我背上这些银子可以傍身多久?”
“嘶……”老马又应了声听起来像是在说不乐观。
舒大鸿笑容又现煞有其事地与马聊天:“我想也是。我八岁陪老乞丐上街乞讨就有一个落魄的老相士说我有金山银山也没用来不及放温热转手就不见了;幸好我孤家寡人也不怕对不起谁饿着了自个儿肚皮还好忍一忍就过了。不过那老相士也糊涂也许是我把半个子头分他吃的关系他居然诋我说我会讨到一个大美人当媳妇这可好笑了在六年前我要离开村子时去问隔壁的阿满要不要跟我就被她骂了一顿。你瞧连全村子公认嫁不出去的女孩也不要嫁我哪来的美人会睬我?那阿满也真是的我也不过是看她已过二十没人要丢面子想说做件善事娶了她怎知她自以为是一朵美丽的花唉不知她如今嫁了没有?真可怜。”
前方的喧哗打断舒大鸿的自言自语不必他多言他跨吓得老马立即精神抖擞地快步跑过去完全不似刚才的蹒跚。
围了一大群人的地方正是“红花院”的侧门用来买娼女的地方。由于前来贩卖的人声势浩大带来的女孩更是难见的艳丽无比不仅吸引来了鸨母也来了大票寻芳客忙着流口水。
天色已昏暗被一路拖来的季潋滟玉容惨白泛青几乎昏厥只凭一股无法摧毁的毅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她的衣衫因多次跌倒不仅脏污狼狈手肘与膝盖全擦伤破皮。挟持她的壮汉毫不怜惜地丢她跌在地上与鸨母叫道……“陈嬷嬷这货色你瞧瞧我家公子说廉价出售三百两成交包你日后钱财如河水来。”
“三百两也不见得便宜哪!您家公子是……”老嬷嬷尖拔的声音开始了“喊价嫌贵”的意图。
“齐二公子卖的人你有啥不放心的?要不是这贱婢太野气不受教我家公子也不会轻易放手如果这贱人一如她表面上看来的高傲**不离十是个末开苞的三百两还便宜你们这小妓院。”
鸨母眼睛一亮又再度看向地上难掩国色的大美人正要应允不料在一边观看的人有人吆喝了。
“哟上这么俏生生的大美人又是清白身子我王大恩五千两也肯买!不如卖给我当十二姨太吧!”有人开始喊价企图以低价购得这名令人失魂的大美人。
其他有志于美人的色男们也蠢蠢欲动要喊价了急得鸨母直想轰人!这个大美人若教人给买走了那她这“红花院”恐怕真的只有没落一途了!要生意兴隆就得有尊名副其实的花魁供着她早需要这样的大美人了。
鼓噪声不绝但押送前来的壮汉大叫道:“不行不行一万两也不行谁敢买走这贱人就是想与齐家作对!我们公子说得很清楚就是要这女人当妓女三百两的低价是为了羞辱这贱人胆敢冒犯我家公子。此刻我家公子正在此地的别馆如果谁赶买下她为己用先捻捻惹不惹得起齐家。”
一番话说得一票色男人退了三大步只敢流口水。不敢说话。
笑得眼睛都看不见的老鸨是唯一得意的人:“两位大爷老身也不喊价了请齐二公子放心老身会好好调教她的让她再也不敢冒犯二公子。还有各位大爷这女人大家都想要何不让她待在“红花院”供大家享用呢?别争了吧!”
“那她什么时候可以接客了?”其中有人忙不迭地问。
“很快很快!现在就先请各位大爷移到前门去光临本店张三、李四!请大爷们到前厅叫丫头们伺候。”
“是!”
那位保镳很快地领了一票人到前院去。
“两位大爷怎么不见二公子来呢?”
两名壮仆狠瞪了地上的季潋滟一眼……
“本来要来的但因身体不适先回别业休息了。”
这种解释换来季潋滟一声冷笑含着无比的嘲讽。
“你笑什么贱……”惨叫声取代了原本会有的巴掌声。
就见原本伸手要打人的一名壮汉趺在地上哀号以左手扶着软绵绵的右手。
另一名壮汉与妓院的打手全跑了过去有人喝着……
“谁?出来!”
一人一马缓缓由黑暗中走出来硕大的体型灰色短衣打扮三分像江湖人、七分像苦力厚棉袄的内里甚至由几处破洞口露出头来一看便知是中下等身家的江湖浪人而那平凡的面孔镶着好欺负的憨厚更让那批打手由心中轻视了起来。
“喂!小子没事闪一边凉快别坏了大爷的事滚开!”
舒大鸿走近那些人不自禁地低头看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不经意一看却差点使眼珠子掉下来!他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孩像仙女似的。想也没想就要伸手扶起她当然有人伸手打来企图阻止但都被他随手一挥打到树上纳凉去了“姑娘你还好吧?”
“死不了!放开我!”又是一个登徒子如果她还有力气一定也会狠得他绝子绝孙可惜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能吐出几个字而已了。软弱的身体无力地借他手劲扶持她只有以仅剩的力气瞪人一双美目直往他脸上射利刀不过这木讷的男人恐怕迟钝得连理解也不能。
“放开她!要玩她改日来“红花院”光顾就行了。”老鸨走过来叫着。
一百两银子晃在老鸨面前。
“给你。我买她。”
“一百两就妄想买走她?喂!你这小子得失心疯了?老娘我才用三百两买过来你这混帐竟妄想……”。
“我还有一匹马、一把剑共值七十两。”舒大鸿又将腰间的软剑解下顺便指着不远处的老马。
几个打手不客气地围住他。
“你这个死二楞子打得你满地找牙后看你还敢不敢撒野。别跟他说了!上!。”
“再多我就没有了!”边说的同时一手拦扶着佳人、一手开打。
外表平凡到极点的舒大鸿武功可不马虎随随便便七、八个打手全躺在地上吓得鸨母全身软跌坐在地恐惧地瞪着眼前的大汉。
“来给你。”他将一百两与一把剑交到她手中……“好这姑娘是我的人了。-说完双手抱起季潋滟转身要走。“等一等你得搜出那恶仆身上的借条。”天哪上这男人以为带人走就没事了吗?
“哦。”他又转身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打手不知该怎么开口请人家自动奉上。“呃………那个……”
“鸨母还不快搜出借条给我!当心他将你的脏店砸为平地!”季潋滟怒叱含威地叫了声。
就见鸨母吓得半死爬到齐家仆人身边搜出一些借条双手含抖呈上来。只求快快送走这尊煞神。
季潋滟伸手接过抬头瞪向抱着她的男人道:“还不快走?”
“哦好。”他楞楞地应着快步转身离去。临走时看向他的爱马依依不舍地点了一下头。但他不能想更多了扫视怀中佳人身上的伤口他得快些处理才行。
好美丽的姑娘就是看来有点泼辣瞪得人心慌慌。
留云县北边近郊区已不见人烟穿过荒烟蔓草少人行走的草丛过了一个黑沼泽隐在一片未经修饰树林中有一间破庙呈四合院的建四五间的屋子没有一间不漏水。
舒大鸿在细雪纷飞中找到一间还不算破得太离谱的屋子窝身将美人儿置放在安全的角落点上一堆火之后找来一堆枯草铺成床再将自己包袱中仅有的一件宽大棉袄盖上便是他所能为她提供的舒适了。
季潋滟被放在其上在他还没赶着去做别的事之前拉住他衣袖冷声问着:“你有何企图?”
“呃?”舒大鸿一张实的脸在火光下映出一片愕然。企图?为什么要有企图?。
“我不会允许你欺凌我!”她坚决地低语但疼痛与饥饿让她表现不出气势让自己浮现难以置信的柔弱。
“你的伤口必须先上药。”他四下看着找到一只缺口的盆子到门外找水不一会已端回一盆冻死人的冰水进来。
盘腿坐在她面前抓起她一只手──“放开!你想做什么!你赶非礼我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她伸手欲打他却在也没力气只能尖声大叫一双火眼威力十足地瞪人。
“你怎么这么泼辣?”他愕然问着。抓她的手没有放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