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鸟哥阿福(2/2)
阴阳界处真道场,昏晓交时好修行。
此诗为张家三子出月时,一过路化缘和尚所赠。时张父为校长,堪称当地一鸿儒也,见和尚作诗一挥而就,甚惊奇,暗道,诗之所云莫非三子之命途乎?此和尚何方异人也?以因缘之奇巧,愈敬之,乃请为三子名。和尚稍思片刻,即于诗旁题字:赠张念真。曰:“一念真,念念真,自得见性!”张父即记此话于题字旁。
张念真聪明过人,其年17,摘全省高考理科状元。然好事多磨,喜中有烦恼,报读何专业何校令其难于抉择。一日,偶于其父书房中见上述赠张念真诗,品读玩赏间忽有所悟,然不敢遽以为是,乃问父诗之来历。父告之。既闻,笑曰,知之矣!父问其所知者何。答曰,此诗既是赠我,则必是告我将来之命途所趋,诗之所言阴阳界者是也!父狐疑,作懵懂状。其知父之疑,曰,此阴阳界者,生死交接之地也,非医院者何?此非明言我做医者乎?读医可也!
父恍然大悟,莫名激动,抚其肩,曰,既如此,则应勤学苦读,切莫辜负上天之眷顾。张念真欣然应允。
果然,彼历7年本硕连读,以佳绩考入某省级医院肿瘤科,时年二十有四。
常言道,人如其名,又言,不怕生错命,最怕起错名,良有以也。念真者,有念念皆真,念念求真,乃至念念较真之意。其人正如其名,凡事皆全情投入,认真至纤毫,以此,医术突进,几年间擢升为副主任。然也因此一真,为病患真情忘我之至,常有病患苦痛上身之感,而令自身疲累苦痛不堪。然他病尚能治而愈之,唯独此病无可救治,虽医而必死,故彼常自嘲医死也,非医生也,实为无奈之言。加之,时医风不正,收红包、吃回扣之风日盛,想此等将死之人,临了受压榨,感炎凉,体之痛加心之苦,情何以堪,彼以为此地真人间地狱也!隧渐生厌倦。
此情绪在其父同患此绝症时达致顶点。其时,彼目睹父于巨痛中死去,而自束手,多年所累之自信毁于一旦,一切皆陷于幻灭矣。
某日,彼整理父之遗物,再见父珍藏之赠张念真诗,读之,凝思良久,因问诸母当年事,母依稀忆及和尚化缘事,知其为某山寺庙之主持也。
张念真决计查找和尚,冀可解诗中意、生死之迷津及自己命运之所归。经多方打探,终于500里外之云山寺觅得彼和尚,其法号慧觉,为云山寺第51代住持。
初一见,慧觉即语之曰:吾等汝有二十八年矣!张念真甚讶异也,欲问之因由,然未张口,慧觉又语之曰:既来之,则安之,且于此清静地静心休憩,于一切缘,自可心开悟解。
张念真遂遵嘱咐,于寺庙中住下。日不见慧觉,无所事事,便于寺院中或云山小径漫步。最令其意兴盎然者,乃晨昏时之早晚课。晨光将启,于卧榻上闻晨课。黄昏以降,则于禅堂外听晚课。诵经悠悠,真可让人忘却所有,无所牵挂,安然恬静。至第三日,彼忽然想起赠诗中“昏晓交时好修行”句,始得诗意矣,既得之,彼亦终得自己命运之所归。
此时,慧觉现其前,曰:汝是吾选定之云山寺第52代住持也,5年后,吾圆寂之时,即为汝任住持之日也,汝之法号为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