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鸟哥阿福（1/2）

6.鸟哥阿福

阿福，余八叔公老来所得子也，幼即聪慧、乖巧。鸟哥者，因其善解鸟语，喜与鸟为伴，故乡里人称之鸟哥阿福。余自小离乡，距今二十余年矣，间或返乡，于其事略有所闻，感其怪异，今录其事之一二。

幼时，阿福随伙伴掏鸟窝，见窝中稚鸟嗷嗷待哺，悯之，曰：“我等皆有父母也，若于家中为外人所掳，父母归家时，该何等心焦！”遂阻之，欲置诸鸟窝原位，有不从者，则怒目相向，责且叱之。非但若此，其竟于树下守护逾一旬之久。是年，仅5岁，伙伴皆哂其痴，称其傻子。至今，乡里人仍乐道此阿福与鸟结缘之旧事。

人能解鸟语乎？于理，非同类不能相通，圣人之壕上观鱼，知鱼之乐者无非移情也，岂真能知鱼欤。然阿福之解鸟语，乡人言之凿凿，似确有其事。

乡人曾传阿福闻鸟语而知天气之故事。一日，其父母于田间劳作，阿福忽疾驰而至，谓天将暴雨，促父母快收晒场谷物。父母见烈日当空，对气喘吁吁之阿福，乃大笑不止。阿福情急而大哭，父母知其执拗，唯依其意。说也奇，谷物收大半，空中突涌墨云，罡风阵阵，昼瞬转夜，随即电闪雷鸣，雨作倾盆，所剩谷物尽为雨所浸。父问之原委，阿福乃云听鸟之语而知之也。父语之邻里，皆啧啧称奇，然亦半信半疑也。

若言此事乡人尚存疑，后一事则令人全然信服矣。

是日午时，有群鸟自西山方来，落于阿福家庭院树梢，听得鸟鸣噪杂且急促，阿福色陡变，急言于父，谓西山半夜后将崩，山脚人家，需速速搬离云。父将信将疑，因前例，故不敢不信，然以为难以理喻，又不敢全信。尚好山脚下共计人家三户，其中两户已举家外出矣，仅剩五保户一户而已。为稳妥计，父先诉其事于数知己邻里，后觅借口，邀五保户至其家饮宴，且设计留宿。如此费心，实以防万一无事，落得个笑话。是夜子时，西山方向突降暴雨，持续近一时辰，雨过平静一时辰后，猛然传来轰隆巨响，震天动地。未几，西山崩矣之呼声响遍乡里。

以此，阿福名闻乡里，是年仅7岁耳。父娇之，常携其游于里巷，于邻里乡亲之中，尽得赞誉。余也于此年返乡，过其家。此间，观其人，听其事，深感人之灵，事之奇，解之不通，悟之不透，唯叹天地之造化。

然，世事难料，后十有余年，阿福之命途出人意表，若高处坠落，急转直下。据乡人言，先是其读书不顺，不解师之所言，应试屡屡居后，以致无心向学，常逃学乃至辍学。某年又罹风寒之恶疾，痊愈后全然不懂鸟语矣。父亡后无人管束，日混迹市井之中，与无赖之徒为伍，以偷鸡摸狗之事为能，近者，竟因电讯诈骗而入狱。

呜呼！天性、天资若此之人，竟行此歹运，真令人扼腕，余百思不得其解，不禁仰天长叹。

古人云“天地有钟灵毓秀之德”，如此，成人树人之功其在乎谁？

7.真觉大师

诗云：一生烦恼总关情，何方能觅极乐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