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几年没见,你怎么一直在这?”袁老师问。海岳答道:“老师,好久不见,这些年为了
当他出外为人卖命几年之后,在某个普通的日子,他又遇到了他的初中的教导主任袁老师。老师看起来仍旧如曾经一样的意气风发,虽是许久未见,可海岳还是打心底生起一股肃然的情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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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所有课本摆在一起,望着这些曾经支撑起自己梦想的东西,他只感到一种巨大的嘲讽。梦想,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它给你以虚假的鼓舞及于事无补的慰安并以此催促你没头没脑地赶路,当你自以为即将抵达终点时,它从此便舍你而去,连背影也不会给你留下。相信梦想,大约也是一种自欺欺人吧。他想。仿佛因此看穿了许多东西,内心反而轻松了。
母亲坟头的兰草,已渐渐枯萎。
打工,活着,活着,打工……
打工。他本是班里性子最硬的学生,对着那张形同虚设的录取通知书,他木然了。这有什么办法呢?都是命,都是命!从不肯认命的海岳向天空怒吼,许多年来培养起的对知识的敬仰也在这一声怒吼中被彻底摧毁了。为了活着,他必须打工,而他打工,也仅仅是为了活着。生命,从此走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死循环里,且再也无力挣脱了,他以为。知识于他而言,不过是用来攫取金钱的筹码,如今既已无法换来金钱,大可将其忘却。
他想凭读书出人头地的愿望,就此毁了。所读的书,在他看来也全废了。人连饭也吃不饱,哪里还有心思求学呢?生活的贫困足以将一切诗意与理想涤荡得一干二净,近十年的学习除了让他认得几个古人之外,余下的只有两个字:打工!
终于到了中考,以他年级第二的成绩,他可以升上市里所有优秀的高中,可在学费问题上,他犯了难。二十元的费用,这不是他负担得起的,他砸开了月饼盒,不够;卖了家里闲置的器具,不够;每天替人卖力到深夜,也不够。同班的同学想接济他,可谁的家里都穷,供他们上学已几乎费尽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怎么还有财力帮别人呢?但同学们还是东拼西凑,家里有鸭子的把鸭子卖了,有稻米的把稻米赎了,凑到一起,也只有八元……
海岳的确是老师最感得意的学生,每次考试,成绩永远是年级第一第二,在同学心中,他永远是个榜样,而所有人都敢肯定,他必将是村里最有出息的孩子。
家里没了收入,他便餐餐吃稀粥,每日上山打柴烧火,又把多余的柴禾草根捆成扫帚,早晨拉到集市上去出卖。他什么活都揽,替人刈麦子,替人放鸭,替人修农具,把干活所攒的零钱一分一分地存到一个旧月饼盒里。这是他读书的学费。这里的钱,他平时绝不会动用,生活费他会另外挣得,每当学校要交学费时,他便会把月饼盒捧到老师面前,并用眼神向老师宣告:这钱是我自己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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