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回 娘扎儿来娘不知 儿认娘兄儿不晓(2/2)
“嘿,我说你介小蛋子还挺别扭的,拜了码头不用叫声大哥啊!”知他已经做了选择,小猴儿又没正形的逗上了壳子。
“大哥个屁,我有命撑过去再给你买点儿供品贡上,烧三支香吧。”
“滚蛋,咒我死是不是?”
天养哧哧笑着,“咋?你以为摆上供果的都是神仙?我就乐意那么孝敬你难道不成?”
“……”小猴儿竟让他给噎住了,且噎的十分憋,脑子转了半天也没转出个词儿来。
嘿!神了,眼么前的小子肯定不知道,她长这么大,从嘴儿上能让她吃憋的除了某厮没有第二个厮,丫的今儿竟憋一臭小蛋子手底下了。
“诶,小子,你行。”小猴儿嘴儿扁的可以。
天养没事儿人是的随口问,“诶,以后怎么称呼你?”
“我不是告诉你了,我是花果山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猴子,你以后就叫我猴儿哥吧。”小猴儿其实挺诚恳,无奈她这人实在有点孙悟空七十二变,不知哪个是真身,天养会信她才怪。
“成,小猴儿哥,在下——”天养顿了顿,朝她眯眼一笑,“我还是信不着你,等有命下次见面我再告诉你我的事儿吧。”怎么着他也得留一手。
“诶,你小子!”刚得自在的小猴儿,抬手就照他脑门子削下去。
天养儿翻儿了,“操,你打我脑门子干什么!”
啪——
话音一落,又挨一抽,这一抽,劲儿不大,可猝不及防的,天养竟整个人脸朝地栽下去,等再抬头,蒙面布窜到脖子上,整张比小猴儿想象中要小上一圈儿的小脸儿混画儿的沾的都是泥,怎一个狼狈、滑稽了得。
小猴儿哈哈大笑,许是黑夜,许是那一滩滩的泥,又或许是天养实在抽长的太快,以至于她竟全然没发现,面前的轮廓正是她日夜都要在梦中想上几遍人。
不然,她绝对做不到攥着那么锋利的刀,把那尚未发育完全的身子,扎的没有一处好地方。
小猴儿下刀极准,只见血肉,不见血管。
任谁看着都不像能活的模样儿,他却绝对不会死。
最为关键的是,这小子非但从头到尾一声都不曾吭过,竟还在跟她说着风凉话,“刀法不错,比我动手好多了。”
天撕开一角时,小猴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血迹淋淋的小天养扶上马背,她拍拍他的脑门子,诚心赞着,“小子,随你哥我了,是条汉子。”
天养伏在马背上,喘着粗气,“别说废话了,那个石、石将军……还在我、我手里……”
“这个不劳你操心了,待会儿我自个儿去找,你以为你哥我真傻呢,蒙着我眼睛,我就不知道你们俩带我围着城墙绕圈圈么,且不说那风东南西北的胡乱吹,兹说羊桥那臊味儿我都闻着两三回了,我要没猜错的话,那人压根儿一直就被你们藏在羊桥吧,转这么多圈圈,不过是想把那车给带走,可你们又怕官道上有埋伏,所以一直在这儿绕圈圈,打算转个半天再走,是吧?或者说,你们的暗据点,根本就在归化城中。”
天养吃力的咧咧嘴,“行了,跟着……你…你…混,我放心了……”
“三天后,如果我…过了这关,北市悬壶医馆……见。”
……
僧格岱钦一直守在城门口。
看见小猴儿一人飞骑回来,他利落翻身,策马迎上。
“怎么着,和尚,就这么信不着我?”小猴儿离远喊着,彼时早已吃了块儿大烟膏子,止了咳,看上去颇有精神。
僧格岱钦朝她身后看看,又看看她,“天……”
“关天嘛事儿,啥都叫它保佑,我多没面子。”虚惊一场过后,小猴儿格外轻松。
马头并进,她用手肘拐了下僧格岱钦,“诶,和尚,别苦大仇深的,事儿都办利索了,过来,过来,我跟你说说。”
小猴儿一把拉过僧格岱钦的缰绳,趁着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把刚才发生的事儿都告诉了他。
“怎么了,我这么聪明,你羡慕不成?脸僵的跟中风了似的。”
“呵……”僧格岱钦笑的僵硬,心中狂拧,却还是压下了所有的话,只道:“累了**了,反正羊桥也没多大,石墩儿我去找,剩下的事儿我来办,你回去休息吧。”
“成,盛情难却,我昧着良心应了你了。”小猴儿笑的不要脸,身子却是虚的连拍他肩膀的力气都没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身子,她得休息,不然接下来的事儿更费神。
待到城门处,一众官员都顶着两个黑眼圈站的松似的跟那儿侯着,徐海更是跪的一副等着审判的罪人像儿,小猴儿经过的时候他不由一阵哆嗦。
然,小猴儿压根儿没搭理他,兹在走了不远后,回头骂了他一句。
“堂堂大清朝廷命官,跪姿这么丑的,你到是头一个了。”
徐海一怔,不明所以。
然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猛地抬头,看着小猴儿纤瘦的背影,他竟没出息的抹了把老泪。
“就这么放过他了?”僧格岱钦问。
“不然呢,那个叫什么来着,水太清就没有鱼了,再说了,这帮人都是冬虫夏草,蛀虫也是它,栋梁还是它,看哪头重要呗,与其换个不认识的重新琢磨,道不如就用他吧,好说还欠我个人情呢,是吧?”
“就你歪理多。”僧格岱钦笑着拍拍她的头。
惹的小猴儿一阵恶寒,再看向他的眼,只觉格外温柔。
嘿,丫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
白日里的羊桥,热闹的不能再热闹。
这人头窜着人头,每个人头都有一张嘴,尽管语言不尽相同,可传话儿的能力那可是女娲娘娘给的。
很快,大批官兵在羊桥的一处臭棚子里给抬出来一个华服男子的事儿,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又一会儿,人人都知道,那个华服男子之所以能够得救,是因为一个叫刘六的汉子带着最后一口气传来的消息。
而且不止于此,这位刘英雄,还帮朝廷缴获了一车位数不少的军火呐!
下午,官府便贴出告示,什么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等等等等,反正意思就是,刘六是英雄,要厚葬,要全城祭拜。
原本这满是商贾的城里人对这等事儿不怎么走心,然据几个在徐海徐大人家里伺候的奴才传出来的话儿说,因为这刘六一死,徐大人竟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哭上了半个时辰!
这下好了,官的爹就的商人的爹,官的恩人就是商人的恩人。
于是乎,刘六火了,整个归化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有个英雄,他叫刘六!
------题外话------
再悄悄来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