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武侠修真 > 护花铃 > 第一五章 长笑天君

第一五章 长笑天君(1/2)

目录
好书推荐: 英雄无泪 彩环曲 奈叶同人之黑暗中的救赎 名剑风流 终极见习魔法师 青色大陆 逐月传说 高手无双 狙击王 网游江湖再会

风雨之中人人心头俱是异样的沉重南宫常恕缓缓放下了点苍燕的尸身。

南宫夫人取出一方丝中替南宫平扎起了臂上的伤口轻轻道:“孩子你挥一挥手看有没有伤着筋骨。”

南宫平挥了挥手只觉心中热血俱已堵在一处哽咽道:“没……有……”

鲁逸仙看到这母子相依之情想到自己一生孤独不禁黯然垂下头去无言地拾起了脚边的一把酒壶轻轻摇了两摇听到壶中仿佛还剩有几滴余酒掀开壶盖仰一吸而尽举手一挥将酒壶抛出厅外“空空”一串声响酒壶滚下了石阶。

司马中天双拳紧握只听黑暗中又自响起一阵马蹄之声听来似乎还不止一两匹马。

南宫常恕抬头道:“司马兄可是你留在庄外接应的弟兄进来了?”

司马中天一步掠至阶头。

只见四匹健马冒着风雨缓缓驰来定晴一望马鞍上却竞无一人只有最后一匹马上斜斜地插着一杆红旗狂风一卷连这杆红旗也都被风吹到地上晃眼便被污泥染成褚色。

司马中天心头一震倒退三步身予摇了两摇一手扶住门框喃喃道:“完了……完了……”

南宫常恕失色道:“难道庄外的弟兄也遭了毒手么?……”

司马中天缓缓道:“有马无人自是凶多吉少了……”突地双臂一振仰天厉喝道:“群魔岛的鼠辈匹夫!有种就出来与我司马中天一较高下暗中伤人算得是什么好汉!”

喝声之中他一把抄起了方才落在石阶上的铁戟狂挥着冲下石阶戟风呼呼将风雨都激得荡在一边那四匹健马一声惊嘶放蹄跑了开去!南宫常恕失声道:“司马兄……”

话声未了只见暗林中突有三团黑影飞出司马中天手腕一震竞将这长达丈余的铁戟震起三朵戟花“夺夺夺”三响将三围黑影一起挑在铁戟尖锋之上。

南宫常恕大惊之下亦自飞身掠下石阶一把拉住司马中天肩头沉声道:“司马兄镇定些!”

司马中天连声厉叱却身不由主地被他拉上石阶众人目光望处心头不禁又是一寒那铁戟顶端三根尖锋之上挑着的竟是三颗血淋淋的人头!

南宫常恕只怕司马中天情急神乱手掌一挥连拍他身上七处穴道。

司马中天只觉心头气血一畅望着戟上的人头呆呆地愕了半晌颤声道:“果然是你们……”“铛”地一声铁戟失手落在地上!

鲁逸仙以拳击掌恨声道:“群魔岛中难道当真都是只会暗中伤人的鼠辈……”

此时满厅中人情绪俱都十分激动鲁逸仙目光一扫大声道:“我就不倌他们部有三头六臂就凭你我这一身武功难道……”

南宫常恕沉声道:“二弟。”他语声中似乎有一种镇定人心的力量就只这轻轻一唤鲁逸仙便立刻住口不语南宫常恕道:“姑不论敌势强弱但敌暗我明我等便已显然居于劣势若再不能镇定一些以静制动今日之局岂非不战便可分出胜负。”

南宫平垂下头去目光凝注着血泊中的明珠。

鲁逸仙默然半晌缓缓道:“如此等待要等到何时为止呢?”

司马中天霍然回过头来厉声道:“我宁可冲入黑暗与他们一拼生死也不愿这样等在这里这当真比死还要难受。”

南宫平目光一转笔直望向他爹爹他口中虽未说话但是他目中所闪动的那种兴奋的光彩实已无异明显他说出了他心中的意向宁可立刻决战生死也不愿接受这难堪的忍耐。

南宫常恕苦叹一声缓缓道:“生死之事小失约之事大我南宫一家自始自终从未有一人做过一件失约于人的事。今日我南宫世家虽已面临崩溃的边缘却更不能失约于人无论如何也要等到那‘诸神殿’的使者到来将这一批财物如约送去否则我南宫常恕死难瞑目。”

他说得异常缓慢却也异常沉重一字一句间都含着一种令人不可违背的力量。他话一说完便再无一人开口呆望着窗外的漫天风雨各各心中俱是满腹的心事。

南宫夫人轻轻道:“平儿可要换件干净的衣服?”她的注意之力似乎永远部不离她爱子身上。

南宫平感激地摇了摇头鲁逸仙哈哈笑道:“别人看了他这身衣裳有谁相信他是南宫庄主的独子我看与我走在一起反倒像些。”

南宫夫人轻轻一叹道:“今日我和你大哥若有不测你倒真该好生看顾这孩子才是他……”

鲁逸仙双目一张精光四射仰天笑道:“你两人若有不测我难道还会一人留在世上么?”

南宫夫人道:“你为何不能一人留在世上这世上要你去做的事还多得很呢!”

鲁逸仙道:“我为何要一人活着世上的事虽多我也管不着了与你两人一起去死黄泉路上倒也热闹得很总比我日后一人去做孤魂野鬼好得多大哥你说是么?”

南宫常恕叹息着微笑了一下南宫平心中却不禁大是感慨突见司马中天精神一振大喝道:“来了……”

只听一阵轻微而缓慢的脚步声自风雨中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众人心情也越来越是紧张。

南宫夫人悄悄倚到南宫常恕身侧却又反手握住了南宫平的手掌。

鲁逸仙目光一望眉字间突有一丝黯然的神色闪过他一步掠到厅门一阵风雨打湿了他的面颊。

石阶上终于现出三条人影一步一步地缓缓走了上来来势竟似十分和缓仿佛没有什么恶意。

鲁逸仙大喝道:“来人是谁?若不通名便将你们当强盗对付了!”

这当中一条人影轻轻咳嗽一声黑色中只见他头颅光光似是一个出家僧人脚步一抬忽漱来到鲁逸仙面前。鲁逸仙愕了一愕挺起胸膛不让半步。这僧人沉声道:“老衲不常走动江湖便是说出名字施主也不会认得的。”

鲁逸仙凝晴一望只见他浑身水湿白须斜飞神色之间似乎另有一种庄严和穆之气不禁立刻消除了几分故意。另两人也随之而上一人头戴笠帽身穿蓑衣手中倒提一口水淋淋的麻袋笠帽一直压到眉下黑暗中更看不出他的面目一人高髻乌簪蓝袍白袜却是个道人。

这三人装束虽不同但俱是白须皓然神情间也似颇为安详。

鲁逸仙道:“此间时值非常三位来此是为了什么?”语气之间显已大为和缓。

白僧人双掌合十微微一笑道:“老袖此来正是为了‘南宫山庄’的非常之变施主若不怀疑老袖进去后自当源本奉告。”

鲁逸仙微一迟疑这三人已迈步走入了大厅。

南宫平心头一动忖道:“此刻山庄外杀机重重这三人怎会如此安详地走了进来?”心里不觉有些怀疑抬眼一望只见他爹爹面上却仍然是十分镇定便也放下了心事。

白僧人一步入厅立刻高喧一声佛号缓缓合上眼帘似乎不忍看到厅中的血腥景象敛眉垂目缓缓道:“为了一些身外之物伤了这么多人命施主倒不觉罪孽太重么?”

南宫常恕叹道:“此举虽非在下本意实乃无可奈何之事但今日过后在下必定要到我佛座前忏悔许愿洗去今日之血腥!”

白僧人双目一张道:“施主既有如此说法显见还有一点善心未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你为何不将这些惹祸的根苗化作我佛如来的香火钱为子孙儿女结一结善缘。”

众人面色俱都微微一变南宫常恕道:“在下虽有此意只可惜这些钱财早已不是在下的了。白僧人微微笑道:“出家人戒打诳语这些钱财明明还在施主身边怎会早已不是施主的了?”

司马中天大喝一声道:“就是他的不化给你又当怎地难道你还想强讨恶化么?”

白僧人仍是面带微笑不动声色仰天笑道:“施主们若不愿来讨这个善缘那么此间就非老衲的事了。”袍袖一拂倒退三步缓缓接口道:“但老袖与施主今日既有见面之缘等到日后施主死了老袖必定吟经度施主们亡魂。”

众人面面相觑司马中天厉喝道:“我死了也不要你管快些与我出去……”

蓝袍道人哈哈一笑道:“施主你印堂暗气色甚是不佳万万不可妄动人气否则必有血光之灾切记切记。”

司马中天胸膛起伏满面怒容。

那蓑衣老人缓缓走到他身前突然伸手一掀笠帽冷冷道:“你难道不信他的话么?”

司马中天怒道:“不信又怎……”抬目一望只见这蓑衣老人鼻予以上仿佛一只被切烂的西瓜斑斑错错俱是刀疤头眉毛俱都刮得于干净净双目之中闪闪出凶光生相之狰狞凶恶竟是自己平生未见下面的话不禁再也说不下去。

南宫夫妇、南宫平心头俱是一懔鲁逸仙更是大为后悔不该放这三个人进来。

蓑衣老人哈哈笑道:“莫怕莫怕我长相虽然猛恶心里却慈悲得很是个规规矩矩的生意人他两人来此化缘还是空手来打秋风我却是带了货物公公道道地来做生意的。”笑容一起面目更是狰狞笑声铮铮有如铜槌打击在铁鼓之上。

南宫平、鲁逸仙、司马中天面色凝重静观待变。

南宫常恕微微一笑道:“阁下带了些什么货物怎不拿出让大家看看。”

蓑衣老人道:“南宫庄主果然也是个生意人……”手掌一反将麻袋中的东西俱都倒了出来竟是一袋被雨水冲得有如腐肉般苍白的头颅。苍衣老人大笑道:“这货色保证新鲜一颗头颅换一口箱子你看这买卖可还做得!”笑声凄厉令人心悸。

南宫常恕冷冷道:“一颗头颅换一口箱子这买卖倒也使得只是这货色还不够新鲜。”

蓑衣老人道:“你可是要更新鲜些的?”

南宫常恕身子一闪突然提起一口箱子沉声道:“若是你立刻切下自己的头颅这口箱子便是你的!”

蓑衣老人哈哈笑道:“买卖不成仁义在庄主又何苦要我的命呢?”双手乱摇回身就走。

众人不禁一愕只见蓑衣老人头也不回突地左脚一勾挑起一颗头颅直击司马中天的面门身躯乘势一转右掌搭上南宫常恕的箱子左掌斜劈南宫夫人的肩头右腿一挑又有一颗头颅飞起“呼”地一声笔直飞向鲁逸仙风声虎虎仿佛一柄流星铁糙。

司马中天方自一愕只见一颗人头直眉直眼地飞了过来一时间竟不及闪避抬手一掌挥了过去直将人头劈开数丈飞出厅外这才想起这人头的眉目似是熟悉竟是自己旗下一个镖师心头一懔仿佛隔夜食物都要呕吐而出厉喝一声“呼”地一拳击出。

鲁逸仙身躯一闪滑开数尺只听身侧风声掠过“砰”地一声一颗头颅击在墙上。

南宫常恕五指一紧紧握掌上铜环只觉一般大力自箱上传来急忙加劲反击。

南宫夫人拧腰错步手掌反切蓑衣老人的手腕。

蓑衣老人哈哈一笑身子倏然滑开南宫常恕箱子推出司马中天收拳不住“砰”地一声击在箱上木箱四散箱里的珍宝洒满一地。

南宫平心头不禁暗中吃惊:“这老人手脚齐用一招四式连攻四人仍有如此威力武功端的令人骇异怎地武林中却从未听过此人的来历。”

白僧人微微一笑道:“南宫檀越内力不错南宫夫人掌势轻灵若以文论武两位已可算得上是举人进士间的人物至于这位施主么……”他目光一望司马中天笑道:“却不过只是方自启蒙的童生秀才而已若想金榜题名还得多下几年苦功夫。”

鲁逸仙冷冷道:“我呢?”身形一闪一招击向白僧人。

蓑衣老人道:“试官是我你算找错人了。”一步拦在鲁逸仙身前斜斜一掌自鲁逸仙双掌中直穿而出。

鲁逸仙双拳一错“铁锁封江”蓑衣老人手肘若是被他两条铁臂锁住怕不立刻生生折断。

白僧人微笑道:“好!”

蓑衣老人手腕一抖一双铁指突地到了鲁逸仙的面前双指如勾直夺鲁逸仙双目。

鲁逸仙双掌锁人不成又被人家锁住当下大喝一声陡然一足飞起。

白僧人摇头苦笑道:“不好!”

只见蓑衣老人左掌一沉急切鲁逸仙的足踝鲁逸仙这一足本是攻人自救此刻却又变成被攻眼见便要残目伤足哪知他突地阔口一张两排森森利齿竟向蓑衣老人的手指咬了过去。

蓑衣老人微微一愕撤招变式。

白僧人哈哈笑道:“不错不错就凭这一口已可选得上一个孝廉。”

蓑衣老人道:“这算什么招式!”

鲁逸仙道:“你没有见过么?嘿嘿!当真是孤陋寡闻得很。”

言语之间两人己战在一处刹那间便已拆了十余招鲁逸仙招式飞扬洒脱虽然有些不合拳理但招式却是犀利已极蓑衣老人竞奈何不得两人拳来足往司马中天竟看得愕在当地。

蓝袍道人微微一叹道:“想不到当今武林中还有三五个这样的好手叫我下手将他们杀死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南宫平突地冷冷道:“群魔岛上若都是你们这样的角色那么江湖中人人畏之如虎的‘群魔岛’看来也未见有如传说中那般可怖。”蓝袍道人双目一张道:“少年人你怎知道我们是来自群魔岛的!”

南宫平冷笑一声道:“外貌善良心肠歹毒言语好猾武功不弱又都老得可以进棺材了若非来自群魔岛却是来自何处?”

蓝袍道人哈哈笑道:“好好少年人果然有些头脑……”语声未了南宫平已拾起地上一柄长剑振剑击来蓝袍道人不避不闪袖袍一拂竞待以流云铁袖卷去南宫平手中的长剑。

哪知南宫平这一剑看似沉实却是虚空剑尖轻飘飘一颤手腕急地向左偏去剑尖却自右刺来。

蓝袍道人一招流云铁袖竟只括着南宫平一片剑影南宫平掌中长剑已刺向他左面咽喉他实未想到这血气方刚的少年人竟会施出这般空灵的剑法袍袖一振倏然退出五步。

白僧人双眉一皱面现惊诧之色道:“阿弥陀佛小檀越学武已有多久了?”

南宫平道:“你管不着!”剑光缭绕旋回而上乘势向那蓝袍道人攻去。

白须僧人道:“看小檀越这般年纪这般智慧这般武功老衲实在动了怜才之心若肯随我回去十年后便不难名登魔宫金榜二十年后便可夺一夺榜眼状元了。”

南宫平道:“我南宫平堂堂丈夫宁死不肯与群魔为伍!”

白须僧人一惊道:“南宫平你便是‘南宫山庄’的长子么?”

南宫平大喝道:“不错!”突然剑尖向对方袍袖一扫身不由主地倒退三步。

白须僧人面沉如水缓缓道:“南宫檀越老衲对令郎已动怜才之意本愿将南宫一家俱都接回岛去共享富贵但施主你若还要坚持己意老衲既不愿这批财物被‘诸神殿”上那般老儿用来为恶更不愿令郎这样的人才被那些无知的糊涂老儿利用今日说不得要大开杀戒了。“南宫常恕心念一动突地沉声道:“二弟平儿住手!”

南宫平身形一挪倒掠而回!

鲁逸仙已自气息喘喘全力攻出数拳将蓑衣老人逼开三步身形一转窜到南宫常恕身侧历声道:“大哥你千万不要被这和尚言语打动‘群魔岛’上收容的俱是大奸大恶之徒‘诸神殿’里归隐的却是武林中的仁义豪士不谈别的单论此点‘诸神’、‘群魔’两地谁善谁恶已是昭然若见。今日事已至此我们只有与这班魔头拼了。”

司马中天双臂一振道:“正是拼了!”

南宫常恕道:“此两地谁善谁恶俱是出于传说你我怎能骤下定论。”

白须僧人目光一转道:“阿弥陀佛南宫擅越之言当真是持平之论。”

南宫常恕面色一沉道:“但南宫世家与‘诸神殿’订约己百多年无论谁善谁恶在下也不能毁了祖宗之约今日之事在下义无反顾但今日之局胜负却在未可知之数司马中天镖头与我二弟合力决战这位朋友胜负参半拙荆与犬子联手也未见负于这位道长是以今日成败关键仅在于在下与大师之间的武功强弱而已你我胜负一分局势便可断定!”

白须僧人合十道:“南宫檀越之分析虽不中亦不远矣但以檀越你的武功却万万不是老衲敌手的。”

南宫常恕沉声接道:“局势既是如此那么你我又何必去学那等市井小人杀砍拼命……”

白须僧人苍眉一扬目光闪动截口道:“如此说来施主是要与老衲两人单独较量较量了。”

南宫常恕道“在下正是此意。”

蓑衣老人突地厉声道:“此法绝不可行……”

鲁逸仙道:“大哥还是小弟出手的好!”

南宫平道:“孩儿在此怎能还要爹爹你亲自出手!”

白须僧人微微一笑道:“令弟与令郎生怕你有失闪都说此法绝不可行这也是他们的孝悌之心南宫檀越你……”

南宫常恕截口道:“吾意已决大师之意如何?”

白须僧人道:“你我分出胜负之后又当怎地?”

南宫常恕道:“只要在下输了南宫一家任凭大师处置。”

他说来截钉断铁竟似胜算在握。

鲁逸仙等人本觉这白须僧人武功必深不可测此刻心中不禁俱都为之大奇但众人俱知南宫常恕一生谨慎绝不会做出毫无把握之事是以各自心中虽然惊疑却俱都闭口不语。

白须僧人目光一转哈哈笑道:“老衲虽有意如此怎奈我这两位伙计却未见得肯答应。”

蓝袍道人、蓑衣老人面色森严齐声道:“绝不答应!”

鲁逸仙等人人心中却又不禁大奇此事明明于他们有利而这两人此刻却严词加以拒绝。

南宫常恕双眉一展仰天笑道:“果然在下猜得不错……”

白须僧人变色道:“什么不错?”

南宫常恕笑声一顿缓缓道:“人道得意夫人易容之术妙绝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下无虚只可惜夫人你智者千虑毕竟还是忘却了一事。”

众人心头俱都一震只见那白须僧人目光一闪道:“忘记了什么?”

南宫常恕道:“夫人你虽然满口出家人的口语却忘了出家僧人的头顶之上怎会没有受戒的香火戒痕掌中不持佛珠手掌不住合十满身袈裟佛衣脚下却穿着一双文士朱履最不该是夫人虽将面容妆得满面庄严目光却不住闪动哪里似个得道高僧。”

他语声微顿厉声道:“夫人你虽然心智灵巧样样皆能但若是武功高些在下也无法试出你究竟是谁只可惜你自知武功稍弱始终不敢与我动手看来武林中人纵有万般巧技也是假的只有武功深绝才是根本之计。”

白须僧人怔了半晌突地“咯咯”一笑道:“这虽然怪我将你们的智慧估量得太低了些是以略为大意但你能看破我的假装终也算是不容易的了我先前又不该施出那还未练熟的‘荡魄魔音**艳舞’让你猜出得意夫人必在左近最不该的是我竟然装成一个和尚普天之下又有哪个和尚生着我这样一双眼睛呢!”

众人凝目望处只见她面色虽然庄严但眼波却是流荡已极心中不禁俱各叹服一是暗赞这“得意夫人”的易容之术果然妙绝人间再来却是叹服南宫常恕的目力这和尚自入大厅人人可见怎地除了南宫常恕外竟无一人看出他是“得意夫人”易容而成的呢。

只见她笑语声中手掌一面在脸上轻轻勾动突地双手一扬那道貌岸然的白须僧人便赫然变成了个艳光照人、徐娘未衰的中年美妇。

南宫常恕道:“夫人行藏既露还不赶快退去难道真想血溅此地么?”

得意夫人秋波一转笑道“我三人与你五人动手实在较为弱些……”语声娇脆与方才的苍老口音截然而异。

南宫常恕冷冷道:“夫人分析局势也当真是持平之论。”

得意夫人笑道:“只可惜南宫庄主你智者千虑却也毕竟忘了一事。”

南宫常恕道:“忘了什么?”

得意夫人“咯咯”娇笑道:“你忘了得意夫人除了易容变音之外还有一件妙绝天下的绝技……”

南宫常恕心念一转面色大变脱口道:“施毒……”

得意夫人道:“不错又被你猜对了只可惜你已猜得大迟了些……”

南宫常恕身形一吨退低叱道:“快闭住气。”

得意夫人笑道:“我说迟了就是迟了你们此刻都早已吸入了我无味无形的毒气不出半个时辰便要全身溃烂而死此刻再闭住呼吸又有何用?‘得意夫人’一生得意若是常常失意的话江湖中人怎会将我称作‘得意夫人’呢?”

她伸手一拂鬓角得意地娇笑道:“你们此刻若是立刻回心转意乖乖地听我的话我也许还会大慈悲解开你们的剧毒否则的话再过半个时辰纵有华佗复生也救不了啦。”

南宫常恕面上一片惨白沉声道:“花言巧语一派胡言你纵然舌巧如簧也难令人相信。”

得意夫人秋波一转笑道:“你口上虽硬其实心里早已相信了是么?因为你早已听得江湖传言得意夫人的‘得意散魂雾’无色无味若不早服解药三丈方圆之内无论人盲沾上了点都活不过一个时辰只可惜这毒雾还不能及远我辛辛苦苦化装成个慈眉善目的和尚淋着大雨一步一步地走来为的就是要使你们不加防范我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地走入这间大厅不费吹灰之力地把你们毒死。”她吐语如鸳娇柔甜美眼波流转荡人心魄南宫平心念一转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郭玉霞来暗忖道:“天下心肠狠毒的妇人怎地全都是如此模样!”

只听鲁逸仙大喝一声:“好个毒妇我和你拼了!”

司马中天亦俯身抄起了地上的铁戟蓑衣老人、蓝袍道人身形一闪拦在他们面前。

得意夫人冷冷道:“你们还不快些求我难道不要命了么?”

司马中天身形微微一顿突地想起了自己的妻子身家。

鲁逸仙厉声道:“我早已活得够了。”双拳雨点般击出。

得意夫人道:“你活得够了难道别人也活够了么?”

鲁逸仙拳势一顿倒退三步转目望去只见司马中天伸情沮丧南宫常恕面沉如水。

南宫夫人的目光黯然望着她的爱子。

鲁逸仙只觉心头一寒暗叹一声:“罢了。”忖道:“鲁逸仙呀鲁逸仙你孤家寡人无儿无女自不将生死之事放在心上人家妻子俱全又怎能和你一样?何况她正值盛年你怎能凭一时冲动害她丧身?”

要知他性情偏激情感热烈是以才会为了心上失意而隐姓埋名二十年千方百计弄来巨万家财自己却衣食不全此刻一念到此但觉心头一片冰凉垂手而立再也说不出话来。

南宫夫人黯然忖道:“鲁老二为了我们忍气吞声其实我又何尝将生死之事放在心上只是平儿……”目光转向南宫常恕夫妻两人目光相对心意相通一时之间唯有暗中叹息。

南宫平暗叹忖道:“我虽有拼命之心但又怎能轻举妄动害了爹爹妈妈只是我大哥的事却不能不问。”抬起头来大声道:“你怎地将我大哥龙飞害成那般模样?此刻他到哪里去了?”

得意夫人微笑道:“只要你乖乖听话、你大哥的事我自然会告诉你的。”秋波一转接道:“此刻天已快亮了毒性也快将作你们既不战又不降难道真的就在这里等死么?”

南宫常恕突地冷笑一声道:“夫人且莫得意普天之下绝无不可解的毒药……”

得意夫人“咯咯”娇笑道:“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兜着圈子说话无非想套出我这毒药的来历老实告诉你我这毒药普天之下只有两家换句话说天下也只有这两家的解药可救但其中一家却远在塞外你此刻纵然插翅飞去也来不及了。”

南宫平心头突地一动南宫夫人已缓缓叹道:“你到底要我们怎样才肯将……”

话声未了只听“咕”地一声一只毛羽漆黑的“八哥”穿窗飞了进来落在一只箱角之上两翼一振抖落了身上的水珠仰“咕”地长鸣一声其乌虽小神态却是十分神骏。

南宫常恕双眉突地一展大喜道:“来了来了!”

只见那八哥微一展翅轻轻落到南宫常恕肩上学舌道:“来了来了……”石阶下“叮”的一响厅门前突地出现了一条高大的人影有如山岳般截断了门外吹入的风雨。

在这惊人魁伟的身躯上穿着的是一件质料异常高贵的锦衣但是他穿得却是那样漫不经心对襟上七粒钮扣只懒散地扣上了三粒衣襟敞开露出了那铁石般壮健的胸膛也露出了胸膛上乱草般生着的那一片黑茸的胸毛正与他懒散地挽成一个髻的漆黑头相映成趣。

际之下是两道剑一般的浓眉左目上盖着一只漆黑的眼罩更增加了他右目的魅力左臂懒散地垂在膝上右臂拄着一支漆黑的铁拐右腿竟已齐膝断去他亮的眼睛只要轻较一扫世上任何事都似乎逃不过他眼底。

而此刻他眼帘却是懒散地垂着的这种懒散而漫不经心的神态使得这铁一般的大汉更有了一种不同“抗拒的魅力。刹那间大厅中所有的目光俱被他吸引得意夫人身躯一振眼波中立刻泛起一种奇异的目光。那八哥”咕“地一声飞回他肩上。南宫常恕微一抱拳道:“候驾已久快请进来。”

那大汉缓缓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令郎么?”目光一亮霍地凝注到南宫平面上光芒一闪便又垂下抬起手掌轻轻抚摸着刮得青的下巴半张着眼道:“好好……是条汉子……”

得意夫人悄悄滑人了阴黯的角落双手一垂缩入袖里。

蓝袍道人、蓑衣老人身形木然面色凝重瞬也不瞬地望着这独眼巨人。

那大汉懒散地微笑一下头也不回缓缓道:“不要动手了你那‘得意散魂雾’对我是绝无用处的。”语声懒散而雄浑有如天外鼓声一般激荡在空阔而宽大的厅堂里。

得意夫人身子一震袖管重落那大汉铁拐“叮”地一点巨大的身形缓缓走了进来颔道:“好好这些箱子部备齐了……”

那八哥咕咕叫道:“好好……”

蓝袍道人、蓑衣老人目光一错交换了个眼色齐地悄悄展动手形向这大汉后背扑来。

那大汉头也不回轻叱道:“莫动!”

蓝袍道人、蓑衣老人手掌虽已伸出但身不由主地停了下来。

独眼大汉缓缓转身懒懒笑道:“多年不见你两人怎地还爱干这种鬼鬼祟祟的勾当……”

蓝袍道人干笑一声道:“多年不见贫道只不过想对敌人打个招呼而已怎会有暗算你之心呢?”

独眼大汉瞑目道:“好好……”伸手抚摸着那八哥的羽毛:“你两人终算也寻着‘群魔岛’了那么今日到这里来定必是要和我作对的是么?”

蓑衣老人大声道:“不错!”脚步一缩倒退一步目光炯炯再也不敢眨动一下。

独眼大汉淡淡地望了他一眼晒然一笑转身道:“南宫庄主令郎既已来了箱子又已备齐若有好酒不妨拿两缸来吃了好走!”

蓑衣老人厉声道:“我知道你不将我们看在眼里但今日若想将箱子搬出此地却是难如登无。”

蓝袍道人咯咯笑道:“我两人武功虽不如你但以二敌一你却也未见得占什么便宜何况……嘿嘿!南宫一家说不定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独眼大汉眼也不睁缓缓道:“好好……你两人不说我也知道但那大姑娘今日若不将解药乖乖送上她还想活着走出‘南宫山庄’么?”

得意夫人面色一变却娇笑道:“哟!你不要我走我就陪着你。”

独眼大汉懒懒笑道:“好好……无头翁、黑心客你两人快将她抓过来待我让她舒服舒服。”

司马中天心头一懔原来这两人竟是“无心双恶”难怪武功如此精绝手段如此毒辣。

风尘三友亦是微微色变只有南宫平入世不久却不知道这百十年来江湖上血腥最重的“无心双恶”的来历。

只见蓑衣老人无头翁阴侧侧笑道:“我两人将她抓来?……嘿嘿!你入了‘诸神殿’后怎他说话都有点疯了。”

独眼大汉冷冷道:“你两人难道已活得不耐烦了不想要解药了么?”

无头翁、黑心客齐地面色一变齐声道:“你说什么?”

独眼大汉哈哈笑道:“原来你两人还不知道……好好我且问你你两人可曾先嗅过解药么?”

“无心双恶”心头一震面色大变独眼大汉大笑道:“你两人只当她故意说些话来骇吓南宫家人的其实没有真的施出毒雾来只因你两人也未看出她是在何时施毒的是么?”

黑心客面色越铁青无头翁头上的刀疤条条出红光。

得意夫人轻笑道:“不要听他胡说。”笑声却已微微颤抖起来。

“无心双恶”一起霍然转身黑心客道:“你真的施了毒么?”

得意夫人面容灰白道:“有……没有……”她不知该说“有”抑是该说“没有”一时之间再也无法得意起来。

无头翁脚步移动一步步向她走了过去一字字道:“拿解药来!”

独眼大汉仿佛笑得累了斜斜倚在木箱上缓缓道:“真的解药嗅过之后会一连打七个喷嚏你切莫被她骗了。”

得意夫人脚步后退惶声道:“他……他骗你的!”

无头翁厉声道:“你若不拿出真的解药来我就将你切成三十八块一块块煮来下酒。”

黑心客冷冷道:“她嫩皮白肉吃起来滋味定必不错。”

独眼大汉悠然笑道:“只可惜有些骚气不过也将就吃得了。”

得意夫人花容失色颤声道:“我拿……给你……”缓缓伸手人怀突地手掌一扬十数点寒星暴射而出她身躯一掠已穿窗而去。

黑心客袍袖一扬无头翁双掌齐挥“呼”地两声锐风震飞了暗器脚下不停大喝一声:“哪里走!”“嗖嗖”两声跟踪而出另一点寒星却斜斜击向南宫平南宫平微一抬手正待将这点寒星接住看看这究竟是什么暗器!

突觉手腕一麻“叮”地一响寒星远远飞出那独眼大汉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畔左手两指轻轻一敲他手腕右臂一抬肋下铁拐一点震飞了那点寒星如此魁伟的身躯来势竟比弩箭还快。

南宫平怔了一怔!

独眼大汉又已恢复了傀散的神态一点一点地走了回去倚在木箱上缓缓道:“那玩意碰不得的。”那八哥稳稳地站丧他肩上咕咕叫道:“动不得的。”

南宫平茫然道:“动不得的?”

独眼大汉手摸下巴嘻嘻一笑道:“那位大姑娘虽然没有真的能施之无形的毒粉毒雾但暗器之上却是绝毒无比是碰不得的我这条腿就是在火焚‘万兽山庄’时沾着她老公的暗器一点差点连老命都送掉了到后来还是要生生切了去。”

众人齐地一惊司马中天脱口道:“你说什么?”

独眼大汉目中淡淡地露出一丝嘻弄嘲笑的光芒缓缓笑道:“世上哪里会有完全无色无味、又能在别人完全不知不觉中放出的毒物若有这种东西那大姑娘莫非就可以横行天下了。”

他目光轻轻扫过众人愕的面容接道:“得意散魂雾只不过是一种淡淡的毒烟而已仍然肉眼可见我早已领教过了方才我那般说法只不过是要他们自己狗咬狗地先打一气教那位大姑娘尝一尝‘无心双恶’抽筋剥皮的毒刑哈哈!她哪里拿得出教人连打七个喷嚏的解药来只是……这位大姑娘也不是好惹的到头来‘无心双恶’只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他满含嘲弄的笑声荡漾在大厅中使得这死气沉沉的厅堂立刻有了生气。

司马中天浓眉一扬仰天笑道:“好好老夫竟险些叫她骗了。”

独眼大汉哂然望他一眼冷冷道:“若是不怕死的人她是骗不倒的。”

司马中天怔了一怔大喝道:“你难道不怕死么?”

独眼大汉道:“谁说我不怕死不怕死的人都是呆子。”

司马中天怔了半晌突地黯然垂下头去喃喃道:“你是不怕死的……否则你又怎会只身夜闯‘万兽山庄’火焚百兽力劈伏兽山君……”刹那间仿佛老了许多。

独眼大汉仰天笑道:“那只是我少年时的勾当人越老越好今日我也不愿与人动手拼命了只好使些手段出些好计。”

南宫常恕微微笑道:“在下虽早知阁下武功惊人却未想到前辈竞是风漫天风大侠更想不到风大侠黄山会后一隐多年居然还在人间。”

风漫天笑道:“黄山一会江湖中人只道那些老怪物都已死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神龙丹凤’两人却不知道这些人老而不死不知多少人尚在人间只是大多已去了‘诸神’、‘群魔’两地认真说来也和死了差不多了。”

南宫平惊道:“风大侠便是武林人称‘冒险君子长笑天君’的么?”

风漫天仰天笑道:“这只是江湖中人胡乱称呼而已我却不是‘君子’只不过是个真正的小人而已。”

他笑声一起全身便充满了活力笑声一顿神情又变得懒散无力。此刻风雨稍住窗外已微微有了些曙色。

南宫常恕、鲁逸仙将地上散落的珠宝俱都聚到一起装人那两口被震开箱盖的箱子里。

南宫夫人取出了一坛好酒一件干衣好酒给了风漫天干衣却叫南宫平换过本自漫在厅堂中的沉沉杀机突地变成了一种凄凉忧愁的别离情绪。

风漫天、鲁逸仙一言不对面而坐不住痛饮那八哥也伸出铁啄在杯里啜着酒两人一鸟片刻间便将那一缸美酒喝得干干净净。风漫天伸手一拍鲁逸仙肩头乜眼笑道:“好酒量。”

鲁逸仙大笑道:“你酒量也大是不差我真不懂你为何要到那‘诸神殿’去留在红尘问多喝几缸美酒岂非乐事?”

风漫天眼中的嘲弄神色突地一闪而隐仰天出神了半晌霍然长身而起喃喃道:“乐事乐事……咄!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天光已亮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南宫夫人身下一颤凄然道:“要走了么?”

风漫天道:“乘那些厌物还未回来早早走了免得麻烦。”

南宫夫人黯然望了南宫平一眼道:“地窖里还有几坛好酒风大侠何妨喝了再走。”

风漫天眼帘一阖沉声道:“酒终有喝完的时候人终是要走的夫人你说是么?”

南宫夫人默然半晌缓缓点了点头道:“终是要走的……”

缓缓伸出手来为南宫平扣起一粒钮扣道:“平儿好生保重自己对风老前辈要有礼貌不要乖性使气……”

她语声极为缓慢但话说完了一粒钮扣却仍未扣好要知天下慈母之心俱是如此在要离别爱子之时能再拖一时半刻也是好的那慈母别子的名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便是形容这般情景游子临行之时慈母多缝一针便可多见爱子一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新书推荐: 凡人:成了韩立金手指 长生修仙:从觉醒周天吐纳开始 这样的修仙真快活 长生从土修开始 洪荒:巫族崛起,我比鸿钧先成圣 长生修仙:从符道残典开始 苟道修仙:从十倍寿命开始 建木仙族:从种下万古长青树开始 凡人:系统是基建小游戏 我在清河坊市养猪长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