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杨铮吃的那一包药(2/2)
“哪有混口饭而已。”朱绿望着他。“哪像你朱海青朱大夫连三岁小孩都知道。”
“老了老了。”朱海青打个哈哈接着又问:“你今天这么一大早跑来找我有什么事?”
“唉!为了一口气。”
“怎么了?”
“前两天你那个弟媳妇人感到头痛”烧我到我们镇上的‘一心堂’拿了一副药回家我那口子一吃得更惨了。”“烧得更凶?”“不是是拉肚子。“朱绿说起假话来还真有板有跟。”我当然去‘一心堂’理论他们硬说给我的是治头痛清热的药。对药我是一窍不通又讲不过他们一气之下我……我就想到表哥您。”“一气才想到我?“朱绿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药呢?”“带来了。“朱绿立即拿出戴夭交结他的纸包。朱海青接过纸包打开闻了闻。右手抓起一颗药丸用力将药丸捏碎放在舌尖尝了尝。”这是‘鹅不食草’和‘狗肝菜’再加上一些‘防风草研磨成粉然后注入一些蜂蜜调配成的药丸。“朱海青说:“专治骨骼断裂不过对头痛清热也有效。”
“真的?”朱绿又再问清楚。“不是泻肚子的药或是……有毒的药?”
“只要懂得这种药的人到药铺都买得到这些药材。”
“你弟媳妇拉肚子不是因为吃了这种药?”
“不是。”
“看来是我错怪人家了。”
朱海青笑笑。将纸包重新包好递还给朱绿。
朱绿左手握着纸包右手牵着马鞘缓慢走出胡同这时天已大亮了街上已有很多人在走着照理说此刻是不宜骑马但戴夭等着消息不宜也得骑。
朱绿上马欲将马鞘交到左手时才觉左手还握着纸包他笑笑将纸包收起来一扬马鞘欲振马而奔时突想起一件事。
一想起这件事他整个人都僵住脸上也变得很难看他望望自己的左手。
左手。
朱海青小时候好动时常爬树十岁时有一天下着毛毛细雨他照常爬树结果从树上摔下来将右手摔断了。
从此他不再爬树做任何事都用左手右手只有吃饭时才用得着。
可是刚刚开门时他是用右手接纸包打开纸包捏碎药丸都是用右手。
朱海青怎么可能用右手?
难道他的右手已医治好了?
朱绿猛然回望向胡同底的竹屋。五
朱绿再度进入竹屋时整个人突然傻掉了他脸上忽然露出种迷惑之色目光疑惑地望着屋内的一切。
刚刚他坐的明明是竹椅怎么不见了现在摆在那儿的是一把檀木椅刚刚他喝的茶杯临走时记得是摆在竹几上现在放在那儿的却是一个装有菊花的花瓶。
现在竹屋内的装饰跟刚刚完全是不同的性质不同的样子。
他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或者是在做恶梦:朱绿迷惑地摸着檀木椅仿佛不信地还坐了下去。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只一会儿的时间里面就改变得这么大?
朱海青呢?
他的人又到哪儿去了?
会不会已遭到毒手?
一想到达里朱绿心头一惊转身欲冲人内房刚一迈步整个人又突然愣住了。
从内房里走出了一位少女:她的脸上本来是洋溢着喜悦可是一看到朱绿喜悦就转变为惊惧她害怕地望着他声音颤抖他说:“你……你是谁?怎么会……在我们屋内?要干……干什么?”
“我——”朱绿忽然现他不知说些什么好他只有傻傻地站在原地傻傻地望着少女。
也许朱绿看起来不大像是坏人少女已不再那么恐惧但仍有点余惊她怯怯地问:“你是……是不是走惜了地方。”
“看样子是这样子的。”朱绿苦笑。
只能苦笑。
换做别人碰到这种情形除了苦笑你说他还能怎样?
少女“噗嗤”一声地笑出。
“我还以为你是强盗。”
“世上有像我这么笨的强盗吗”“没有。”少女笑着问:“你是不是来找人?”
“是。”朱绿说:“这里是不是朱大夫的家?”
“朱大夫?”少女说:“是不是那个叫朱海青的广”对。“朱绿说:“请问他是不是在家?”
“他当然在家呀。”
“是不是可以请他出来?”
“这我就没有办法了。”
“为什么?”
“他是在家可是他家在哪儿我却不知道。”少女笑着说:“我不知道他家在何处又怎么去请他出来?”
“什么。”朱绿一愣。“他……他不住在这里?”
“以前住。”少女说:“现在已不住了。”
“现在已不住了?”朱绿喃喃说着。
“对的。”
朱绿注视着少女。“你还和谁住在这竹屋?你们搬来这里有多久了?”
“快五年了。”少女说:“我和我祖母两个人住。”
“昨天夜里你们没有离开过。”
“不要说是昨夜五年来都没有离开。”
“今天早上你们什么时候起床的?”
“很早啊!”少女说:“因为今天是我祖母的生日所以天未亮我就已起床了。”
“刚刚你一直在屋里?”
“是呀!”
朱绿又苦笑。“看样子我真是走错地方了。”
“人偶尔都会做错事的你也不必太难过。”少女笑着说:“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顿饭今天我杀了一只鸡。”
“谢了我还有别的事改天再来拜访。”
说完话朱绿转身欲离去眼尾突然现竹几上好像有一些熟悉的东西在。
他回身一个箭步冲到竹几前伸手夹起竹几上的东西然后他就笑了。
笑得好开心。
朱绿从竹几上夹起的东西就是刚刚朱海青捏碎的药丸粉。
少女凝视着朱绿。“你原本应该已在回府的路途中了。”
“好像应该是这样子的。”
“我们是哪里做惜了才会让你觉。”
“你们错在对朱海青不够了解。”朱绿说:“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得知我要来这个地方?你们布置这个地方虽然很尽善却不够完美我的朱海青也很像朱海青。”
朱绿凝视少女接着说:“一言一语都很像朱海青也几乎瞒过我了。只可惜你们疏忽了朱海青的一个‘正常’现象。”
“什么现象?”
“我表哥小时候摔断过右手虽然医治了却没有好所以他做任何事都是用左手。”
少女也凝视着朱绿。
“我们的疏忽却是你的不幸。”八
杨铮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真的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只是躺在床上两眼直直地望着戴天。
“他的尸体是今天下午在‘飞越山’的山沟间”现的。“戴天毫无情感他说:“府内的那一匹‘老酒’也摔在他的旁边。”
“老酒”是一匹马的名字是一匹快马是匹千中选一的好马。
“以脚程计算他应该中午以前就回来了?”杨铮淡淡地问。
“是的。”
“飞越山虽然险恶朱绿却已走过千百次了为什么会摔下去?”
“他昨天夜里骑着‘老酒’出差不多在破晓时分到达目的地。”戴天说:“过了一个时辰有人看见他和一男二女在周寡妇店里喝酒。”
“然后呢?”
“据周寡妇说他们四个人喝了一个多时辰就算帐、然后往东走。”
“往东走?”杨铮说:“那不是好汉村吗?”
“是的。”戴天说:“到了好汉村他们各自带着一个女人住进好汉客栈。”
“然后呢?”
“没有了。”
“没有了?”
“从住迸客栈到我们现他的尸体这段时间内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的形踪。”
戴天说没有任何一个人就表示事实上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形踪。
“那个纸包?”
“就在他的怀里。”戴天说:“里面有一颗药丸已被捏碎过。”
“这个样子看来他好像应该是酒喝多了而无法控制才摔下去的?”
“照一切现象、证据来推断应该是这个样子。”戴夭问“要不要我将那个纸包送到别的地方去——”“不必了。”
杨铮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我敢保证那个纸包内的药现在一定是些补品。”
他接着又问:“朱海青是否还在?”
“不知道。”戴天说:“他已不住在那间‘竹屋’了五年前就搬走了没有人知道他搬到哪儿。”
杨铮左手食指又靠上鼻子缓慢地上下动着。戴天知道他又在思索问题每当他摸鼻子时最好不要去打扰。
就这样静静地过了很久杨铮终于停止了上下动但食指仍靠着鼻子。
“‘老酒’呢?”杨铮问:“是不是也摔死了?”
“是的。”戴天说:“就死在朱绿身旁。”
“两个距离多远?”
“报告上没写。”
这句话一说出戴天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我自己到现场去查。”
“这一点很重要。”
“我知道。”
原先戴天没有注意到现在他已知道了。马尸体和朱绿之间相隔距离如果能准确算出再加他们摔下来时的高度和时间将这些数字交给“专家”一定可以算出他们是自己摔下来或是被人扔下来“希望还来得及。”杨铮叹了口气。
“我马上去办。”
“现在去没有用的。”杨铮的声音听采仿佛有丝沮丧。种事情晚上算不准。”“天一亮我就去。”“最好是半夜起身到了那儿刚好天已亮了。“杨铮淡淡他说。”是的。”“你如何处理‘老酒’和朱绿?”“请吩咐。“杨铮笑了。”只有我们两个人时你尽管作主没关系。”“是的。“戴天说:“我想将他们交给老萧。”
“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