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辛捷站起身来辨了辨方向从东面第三根石笋走了进去。
平凡上人紧跟在后面一面随着辛捷走一面心中暗思何以这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竟识得这远古遗阵而且恰巧在十年将满前带自己出阵岂非天意安排?
辛捷每走在歧道的地方不住嘱声点头似乎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的样子于是毫不犹疑的从正确的道路走入平凡上人见他面有喜色知道必然有希望。
这时两人己走出将近五里说这岛也不过方圆十里但在阵中却似有走不完的路盘回重重平凡上人以前屡次试着摸索无不是走出不及一里就又回到中心原处这时居然走出了这许多路而未回至原处心中不觉对辛捷更具信心。
辛捷从两个石笋中间穿出对前面一座稍小的石笋看了一回向平凡上人道:“请前辈将此笋毁去。”
平凡上人见这较小石笋分明不是天生者想来必是慧大师布阵时添设的心中虽不明何以辛捷要他毁掉它但仍提上一口真气双掌缓缓拍出。
一股纯和无比的掌风准出力量却大得惊人一根巨石竟应声而毁百屑飞出数丈有的钳入其他石笋中声势惊人!
辛捷暗中赞道:只怕当今世上绝无第二人有此功力。
这时他见石笋已毁细细在石笋根部观察一番果然现一条极隐蔽的小径若不是将石笋毁去实在无法觉。
二人从小径继续走入每逢人为的石笋就由平凡上人掌击毁辛捷又继续带路。
平凡上人见愈走愈对劲心中不禁大喜但一看辛捷只见他面色如同罩上了层凝霜严重之极不由大奇。
再绕过两座石笋眼前忽然开朗走了好一会才碰到石笋平凡上人心想必是接近阵边缘了但再一看辛捷脸色更是紧张。
绕过前面的百笋天色似乎一亮那月亮的光却像是比平常明亮百倍四面远处白浪滔滔显然已出了百笋阵。
但辛捷却咦了一声向后仔细看了半天脸上紧张之色顿消吁了一口气道:“看来这慧大师对此阵功夫也没有学全否则晚辈也无法走出了。”
平凡上人被困阵中十年满腔怨愤之气此时一旦走出石阵不禁仰长嘘。
天上皑月当空明星萤萤远处浪声瞅瞅带着浓厚盐味的海风阵阵吹来令人精神一爽。平凡上人在一霎时间被困十年的怨愤之气竟然随着那一缕海风化为乌有顿觉心旷神怡荣辱皆忘!
平凡上人虽然从不修练自己道行方面但三甲子的修为自然而然养成一种淡泊的性格。这时把一切看开了笑对辛捷道:“对了你既是七妙神君的弟子自然懂得那什么奇门五行的鬼门道了。”
可笑他被困十年束手无策于阵中此时仍称奇门术数为鬼门道。
辛捷道:“晚辈这点末行实在难入行家法眼。”
平凡上人长笑一声道:“娃儿休要假谦虚伪倒是我老儿方才施给你看的那‘大衍十式’你可曾仔细记住?”
辛捷点头道:“晚辈正要感谢前辈以不世绝学相授——”
辛捷这样说倒是由衷诚恳之言这时他又接着道:“只是晚辈一时有些地方还不能完全领会。”
平凡上人见辛捷说得极为诚恳笑了笑道:“老衲对这几招剑法自认还有几分满意那最后三招你须好好研究若是挥得宜普天之下能接得下的只怕寥寥无几呢!”说到最后脸上扬溢着一片得意之色。
辛捷正自暗忖他这句话倒底是不是口出狂言那“大衍神剑”实在神妙无比自己得此奇学正可和本门剑法择精融合相得益彰。忽然一声长笑划破长空那笑声好不惊人初闻声时尚在岛之中心笑声甫落一条人影已刷地落在眼前不及三丈处这等轻功若是传到武林中只怕无人能信就是以辛捷如此功力亦觉心折不已一种直觉告诉他必是世外三仙中的另一人慧大师到了。
藉着月光看去来人是个老尼一袭憎衣破旧不堪但却一尘不染安祥地对着平凡上人一笑正是小戢岛主慧大师。
平凡上人见困住自己十年的人站在面前却也哈哈一笑道:“老尼婆千方百计要占我老儿上风可是老天有眼偏偏总不如你意哈哈!”脸上神色得意之极。
慧大师寿眉一扬道:“老尼活到现在才第一次听说打赌要靠小辈助拳的。”
慧大师以为这句话必能使好胜的平凡上人激怒。哪知平凡上人又是哈哈一笑道:“咱们当年打赌时可没有规定不准别人自动进来带我老儿出去吧?”
慧大师哼然冷笑一声转向辛捷道:“看不出你这小娃儿居然识得我这古阵须知你未经许可擅入本岛已是犯了重规复又擅大石笋阵更是罪不可恕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胆敢不把老尼放在眼内。”
辛捷本就倔强之极更兼慧大师狂态逼人当下将那原有一点敬畏之心放开抗声道:“晚辈擅入贵岛本为无心之过若是前辈定要以此为由教训晚辈晚辈不才却知头可折志不可屈!”
辛捷一阵冲动之情将这对世外三仙的敬畏之心压过这时侃侃而言不卑不亢两足挺立气度竟然威猛之极。
慧大师似乎怔了一怔又打量辛捷一眼忽然振声长笑那笑声初时其低渐渐愈来愈响似乎无数声音相合震得地动山摇。
以辛捷如此功力竟觉耳中有如针戮又觉有如锤击渐渐竟有支持不住之感。
忽地平凡上人猛喝一声登时将慧大师笑声打断只见他朗声笑道:“老尼婆这小岛也有许多臭规矩今日若不是这娃儿即时赶到你这小岛此刻怕已在万丈海底了。”
慧大师白了平凡上人一眼又对辛捷道:“你既能经得住我‘诧阳玄音’想来必有几分功力你有胆接老尼三招么?”
辛捷虽觉这慧大师功力委实高不可测但这时就是刀架在他颈子他也不能退缩一时一腔热血上涌当下抗声道:“晚辈不自量力就接前辈高招。”
慧大师更不答话也不见她双足用力身形竟然平平飞起单袖一拂之间一双袖化为一片灰影罩下辛捷虽则早就真气遍布全身但对慧大师这极为其飘忽的一招竟感束手这感觉正如同上次和无极岛主无恨生对招时一样但辛捷此时功力大非昔比急中生智对敌势力不闻不问左掌一立右拳运式如风呼地一声反击慧大师左肩。
若是一日以前辛捷这一拳掏出慧大师大可旋身直迸如无恨生那样轻而易举擒住辛捷脉门但此时辛捷拳出风至隐隐暗含风雷之声慧大师咦了一声不待招式递满灰袖再拂一双破布长袖竟如一双铁棍般横扫过来。
破布柔不着力慧大师不用换式仅借势一拂就把柔轻的一片袖影收成铁棍般横扫出比之“湿束成棍”的功力不知又高出多少了。
辛捷见慧大师这一拂之势虽强不可当但招式却似武当派的“横扫千军”对这中原各大派的招式辛捷不知研习了几千遍这时毫不犹豫地使出“暗香浮影”轻功中的绝招“香闻千里”身形微微一晃已自出了慧大师袖势以外。
这一招乃是七妙神君专门对付武当拳招的妙着慧大师这等拳劲也被轻易躲过而且是很漂亮地。
平凡上人在旁呵呵大笑连声称妙慧大师不由惊上加怒呼的声一把抓出五指箕张带着五缕疾风闪电般抓下辛捷有了第一招经验胆气一壮右手以指为剑施出本门绝学“虬枝剑法”的绝招“梅花三弄”迎了上去。
慧大师这抓乃是平生绝技其中暗藏三记杀手这时见辛捷右掌似指似剑地斜斜划出暗道你这是找死五指一翻快得无以复加地横抓去那知呼的一声辛捷右掌也是一翻也是快得无以复加地指向慧大师脉门慧大师何等功力掌式一沉暗藏的第三个绝招又已施出只见五指如鹰离辛捷肩头已自不及半寸——
但是几乎是同时辛捷“梅花三弄”中“第一弄”也己施出中食二指并立如戟问上疾点正中慧大师“曲池”——只听得砰的一声慧大师一翻之间两条胳膊碰在一起慧大师稳立不动辛捷却跄踉退后三步。
辛捷惊于慧大师的功力深厚慧大师却惊于自己连环三招正好被对方连环三招所破。
平凡上人却不住大叫妙极。
慧大师冷哼了一声两袖一扑身形似乎藉着一扑之势陡然飞起两丈升到顶点两袖一张身形竟自一停略一盘旋才忽地疾比劲矢地扑势而下身形美妙之极。
这一下可打出了慧大师的真火这一扑下施出了她平生绝技“苍鹫七式”双袖也用上了八成内劲——
连平凡上人都闭上笑口紧张地看这“娃儿”怎生应付这最后一招。
辛捷只觉那掌力像是从四方八面袭来甚至身后都有一股疾风袭到——这正是“苍鹫七式”神秘之处他一刹那间实不知怎样招架。
一宴时间所有学过的招式海浪般涌过辛捷头脑竟似无一能适应此招急切间忽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在他脑海中一晃只见他两臂平伸两侧同时向中一合合至正中时忽地一翻而出萎时满天掌影迎击而上正是平凡上人方才传授的“大衍十式”中的“方生不息”
慧大师忽觉对方双掌一合一翻之间布出一片掌影密密层层宛如日光普照无一不及毫无破绽自己招式竟递不进去——只见她双臂忽然一振竟不再击下复又拔起寻丈轻飘飘落在丈外对平凡上人冷哼一声道:“老和尚好一招‘方生不息’!”
平凡上人见辛捷将自己绝学运用得巧妙不已不禁得意非凡闻慧大师之言裂口笑道:“是又怎样?”
慧大师转对辛捷道:“咱们有言在先只对三招你现在可以走了。”接着又对平凡上人道:“老尼不识相还要领教你老和尚的‘大衍十式’。”
平凡上人笑道:“就是老儿我也觉手痒的紧咱们走几招杀杀闷正好。”
慧大师更不打话身形一晃左右手齐出双足一霎时间换七种架式却始终不离方寸之间同时手上也一口气连攻了廿
这七招每招都精绝无比辛捷见了无恨生及平凡上人的武艺以为天下奇学尽于此矣那知慧大师的神妙步法竟又是大出他意料之外的奥妙当下浑忘身之所在凝神观看着这两个盖世奇人的拼斗。
平凡上人更是双足牢定不移上身前后左右的晃动之中将慧大师七招攻势一一化去同时左手抽空还出五招。
辛捷仔细观察慧大师的身法只觉她拳掌功夫虽妙却似不及步履间的神奇。那一跨一跃之间实在精奥无比连辛捷以目前的功力目敏也只能觉出十分神妙而已仍不知其所以然。
每当慧大师出招时他必扪心自问如是和自己对敌自己当如何招架想出以后再看平凡上人的回招果然比自己所想的精妙十倍不禁心神俱醉。
也许是上天安排的好机缘否则平凡上人的“大衍十式”虽则传给辛捷但这“大衍剑法”乃是平凡上人在剑术上穷毕生精力所率其中变化精微任辛捷才智盖世如果自行参悟穷三十年也不见得能完全领悟这时目睹两个奇人的拼斗不知不觉间已将许多意料不到的精微处悟了出来。
一眨眼间两人已对换了数百招身形之快招之就是传到武林中去也不会有人置信。
但从开始到数百招间平凡上人始终是守多攻少这时想是打得兴起长啸一声掌上变掌为指以指为剑一晃之间从三个出人意表的绝妙方位攻向慧大师一时指上疾风大作妙绝天下的“大衍剑式”已然施出。
这“大衍十式”端的堪称天下无双施出的人又是平凡上人那威力可想而知一刹那间形势大变慧大师掌上奇招妙式都似乎大为减色守攻之势大变。
但一眨眼又是数十招过去“大衍十式”虽抢尽攻势却也伤不得慧大师一根毫毛。
辛捷见平凡上人将“大衍十式”施展开来威风凛凛神威之极不由感同身受在一旁手舞足蹈不知不觉间又领悟到不少精微变化。
这时他觉慧大师能全守不攻地在这“大衍剑式”中安然无忘完全是那神妙步法所致但仔细研究那神妙步法却又似毫无法度。
他哪里知道这乃是慧大师平生得意之作“诘摩神步”其中奥妙艰深之处慧大师本人也是从一本古遗书上费了无限心血才领悟出来的辛捷岂能领悟?
这时双方己互拆千招各种神奇招式端的层出不穷把旁边的辛捷看的浑忘一切。
这时忽然一声清亮的啸声从远处传来那啸声尖而细但却远过海涛巨声清晰地传入岛上每一个人的耳中尤其是那啸声一入耳中立刻令人感到说不出的和平恬静一种舒适的感觉使人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连平凡上人慧大师那等功力居然都咦了一声各自住手侧耳倾听辛捷更是又惊又疑。
慧大师面上神色透出惊奇之色平凡上人脸上却是一种说不出的古怪表情仰望天。
辛捷也仰朝平凡上人看处望去只见黑沉的天际几颗疏星散布其上哪有一丝异处。但那啸声却是低细而清晰地不断传来但闻其声不见其影益显得怪异。辛捷奇怪地回头看了平凡上人只见平凡上人脸色更是奇怪忽地撮口长啸和那啸声遥遥相和。
初时两种啸声颇不一致似乎平凡上人在向那啸人申诉不同之意见但渐渐那啸声愈来愈近平凡上人的啸声也逐渐和那人一致似乎已被说服。
辛捷再看平凡上人脸上一派和平之色两种啸声都是一片安恬之气慧大师也肃然立于一旁。忽然一声鹤唳辛捷忙一抬头只见远处一只绝大白鹤飞来飞近时只见鹤背上坐着一个瘦长老僧啸声正是他所。
那老僧身材极高坐在鹤上仍比常人高出半个头而且瘦得有如一根竹杆但额下银须却是根根可见。
慧大师见了他脸上惊疑之色不减显然不识得此僧平凡上人却脸色平和肃穆缓缓走近那巨鹤。
巨鹤略一盘旋缓缓落了下来两翅张开怕不有两丈阔扑出的风吹得黄沙卷卷。
那老僧手执木鱼“笃”地一响也不知那木鱼是什么质料所做声音传出数里之外清亮之极。
平凡上人对估瘦老僧一揖又转身对慧大师一语不爬上鹤背对辛捷略一点那鹤双翅一展腾空而起那枯瘦老伯对辛捷看了一眼脸上透出惊色对辛捷再三打量后忽然低声吟道:“虎跃友腾飞黄日鹤唳一声潇湘去。”
白鹤巨翅扑出眨眼已在三十丈外但那两句却清晰传来。
慧大师竟呆呆望着这骑鹤“擅人”小戢岛的奇僧施施然而去仰呆望似乎百思不得其解但当她眼光缓缓落在辛捷脸上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
只见她忽然地双袖一舞在沙滩上走出那套妙绝人寰的“诘摩神步”四十九中步法施完身形一拔竟拔起十丈飘然而去。
辛捷趋前一看只见沙地上留着一片脚印深达数寸不禁心头大喜知道慧大师有意将这套神奇无比步法传授自己一时兴奋得有些病了。
远处却传出一声:“诘摩神步传与有缘半个时辰内能不能领悟就要看你的天资了。”慧大师内力何等深厚一字一字在海涛声中传出老远。
辛捷虽不明白她说什么“半个时辰”但立刻向岛心跪下喃喃祝谢。
但是立刻他就心神沉醉在沙难上那片神奥无比的脚步印中了。
以辛捷的功力智慧竟然看得十分吃力如不是他曾目睹慧大师亲身施展过几次根本就无法领悟。这“诘摩神步”端的堪称独步天下辛捷愈看愈觉艰深也愈觉得高兴。
半个时辰转眼即至辛捷仍然沉醉其中不知外界事物而不远处的海潮已起只见远处似乎从海平线上一道白线升起势如奔雷般直滚过来愈滚愈快也愈冲愈高那消片刻已成了数丈的浪墙浩浩荡荡地涌将上来。
辛捷正躬身苦思“诘摩神步”最后五个步法这五个步法乃是全部神步中最精华所在尤其难奥无比他正全神贯注那滔天海潮已到身后海边犹自不觉。
辛捷索性双足踏在慧大师脚印上将那最后五式试行一番这一躬身实践立刻将方才苦思不得的疑问解消心头不禁一阵狂喜正要跃起忽觉脚上一凉一回头更是大吃一惊只见白茫茫的一片浪涛涌到面前一急之下施出“暗香浮影”的轻功绝技身形一踪之间飘出六七丈远但当他身形才落脚下已是白茫一片。
潮水涌上何等迅辛捷一跃之势竟不及水涨得快辛捷身在空中猛然再提一口气脚尖在浪面上一点身形又拔起丈余但那海潮一卷而上他身形方才一拔起下身自膝以下已是尽湿。那知身形下落时辛捷低头一看脚下又是一片浪潮辛捷不由一咬牙身形微一点水又复跃起施开上乘轻功拼着下身湿透和海潮抢快。
辛捷此时何等功力“暗香浮影”又是极上乘的功夫几个起落之下竟将势若疾风的海潮远远抛在身后。
一直奔出二十丈远辛捷才停身回望只见远处白潮掀天方才立足之地早已淹没潮中那慧大师留下的“诘摩神步”脚印不消说一定被冲洗无踪难怪慧大师要说“半个时辰之内”的话。
辛捷目睹海潮奇景只觉得心胸为之一阔一时胸中豪气勃勃雄心千丈不由自主地振袖高歌道:“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唱到此处辛捷不禁想到一天以前自己还困束于儿女之情及灰心颓废之中此刻却豪气干云雄心千丈他暗中下决心一定要创下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才能谈到其他。
怒潮澎湃夜色渐褪天边露出一丝曙光霎时金光四射红波翻腾一轮红日升了上来。
辛捷渐渐不知不觉间已从岛东绕到岛西他心中正在暗计如何离开这孤立大海的小岛但当他一抬头只见海面平静得很天空一望无云千里晴空但最令他注意的却是海边沙滩上搁着一只小型帆船。
辛捷连忙快步上前只见船前沙上写着一片大字:“由小戢岛西南行此时海面西风甚强扬帆一日可达大6。”显然是慧大师之笔那船自然也是她预备的了。
辛捷看罢吃了一惊暗道:“只需一日航程即可到达大6这小戢岛离大6如此之近?”不禁极目远眺果然瞧见远方水天相接处依稀可见一带极淡的山影那天边是乳白色山却是淡蓝色是以勉强可以辨出。
辛捷再次转身向岛心祝福启帆人海。
西风甚疾却甚是平稳小船又很轻快那帆吃得饱饱的那消片刻已远离小岛。辛捷回望时小戢岛已成了一小点黑影只有那岛上最高的一根石笋仍可辨出高矗晴空。
长江至武汉一带向东北方分出一条支流称作汉水和长江成之字形隔开武昌、汉口、汉阳三地自古为江鄂一带重镇行人熙攘热闹之至。
自从七妙神君再现江湖在武汉一带办过几件惊动武林的事后武汉更是群英毕集各派高手相继赶到都想察知七妙神君重现江湖之传闻是否属其。
尤其是当年参加围击七妙神君的五大派更是急欲侦知事实故此武汉一带空气登时紧张起来。
时正夏末武汉一带天气虽仍不能算得上凉爽但却有金风送爽的气氛了。
这天江上驶来一只小舟这小舟似是要向岸头行拢过来是以行甚慢加之江水逆流看起来好像小舟根本行不动的模样。
这时江上帆船何止数十条这小舟在穿梭般的船林中缓缓靠到岸边船上却走下来一个年约廿左右的青年文士身着灰青色布衣缓缓走上岸边行动十分端庄。
这青年似不愿被那往来不绝的行人所阻上得岸来急步穿过马道沿着道儿向汉口城门走去。
如仔细观察一下便可看出这青年神色间似乎充满着一种莫名的神采但气色却又焕的出奇一张秀俊的脸儿配上高度适中的身材再加上行动潇洒确是一表人才。
唯一的就是他脸儿上微微有点显得苍白。
这青年步行确是甚快不消片刻便来城中。
这时正是午后时分天气微微显得闷人尤其是风儿飘得甚大城中还好城外马道上却是尘沙漫天。那青年走进城来却见他一身衣服清净如常似是一尘未染实在有些儿出奇。
迎面便是东街那青年不假思索打横里儿走向东街朝新近才开铺不久的山梅珠宝店走去。
走到近处那青年似乎面微带惊奇之色脚步微微加快口中唤道:“张大哥——”
珠宝店中人影一晃迎门走出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精干的汉子欢然对那青年道:“辛老板你回来啦小的望你回来都等到眼穿啦——”
说着神色间似乎甚是悲忿。
那姓辛的青年诧然问道:“怎么?张大哥——”
那姓张的汉子已黔然道:“侯老他……他死去了——”
那辛姓青年似乎吃了一惊身形一动已来至那姓张汉子的身前这一手极上乘的移位轻功如果有识货的人看到不知会吃惊到什么地步了。
那青年来到张某身前一手抓住张某的衣领颤声问道:“什么!你是说——你是说侯二叔已经去世……”
那姓张的汉子冷不防被那姓辛的抓住一时挣不脱听他如此问忙答道:“此话说来甚长容小的进店再告——”
那辛姓少年似乎甚急厉声打断插嘴道:“侯二叔到底怎么样啦!”
那张某吃了一惊颤声答道:“他死——”
话声方落那辛姓青年放手便问后倒下登时昏迷过去。
姓张的汉子大吃一惊急忙扶起那青年半拖半扶走进店中急忙唤二个伙计抬人那青年自己急忙去烧一碗姜汤准备喂辛姓少年吃下去。
一阵忙乱姜汤尚末煎好那青年反倒悠悠醒来爬起身来厉声问旁边的伙计道:“侯二叔是怎样死的?”
书中交待这青年当然便是山梅珠宝店东辛捷他自离小戢岛后急忙赶回武汉不料闻到自小待他甚好的侯二叔竟已死去一时急哀攻心昏迷过去。
且说辛捷问那伙计那伙计道:“十余天前张大哥在凌晨时在厢房天井中现侯老躺在地上已然死去先还以为是一时中风致死但后来见他背上似乎有内伤伤痕这才知是被人击毙张大哥急得要死以为辛老板和武林人物交往而招致大祸又怕匪徒再度来临当时人心惶惶曾一度准备解散店务昨日才送了侯老的丧好在今日老板回来了!”
辛捷听后心中微微一怔悲愤的一跺脚站起身来问张姓的汉子道:“侯二叔葬在什么地方呢?”
张某微叹一声:“小的平日素知辛老板甚敬重侯老所以擅自主张动用厚金葬了侯老墓地就在城外不远的西方一个山岗上。”
辛捷微微点头走出厢房张掌柜急走向前想阻拦怕他尚未复元不能行动辛捷对他投以感激的一瞥缓缓走去。
不消片刻来到城外依张掌柜的指示找到山岗果见一个大墓就在不远处忙一转身子扑在墓前。
须知辛捷幼年丧父亡母唯一的亲人便是梅山民梅叔叔和侯二叔及长稍通人事对梅、侯二人视若父叔辈尊敬之极这时突闻噩耗哪能不伤心欲绝刚才还努力克制住不流泪水这时见墓碑在前触景生情哪能不痛哭流涕悲伤欲绝。
但他到底是身怀绝技的人虽然极重感情倒也能及时收泪呆立墓前。
这时辛捷的心情可说是一生中最悲哀的时候了在幼时辛捷夜遭惨变但年纪究竟尚幼只被心惊吓至呆哪有此时的如此伤心断肠!
辛捷呆立墓前仰望天目光痴呆脸上泪痕依稀斑斑此时他一切警觉已有如全失如果有人陡施暗算他必不能逃过。
他喃喃自语心中念头不断闪过却始终想不通是何人下的毒手更不解何以侯二叔如此功夫竟也会被击毙!有几次他都想掘出侯二叔的尸身查看究竟是谁下的毒手但却迟迟不动。悠地他冷哼一声伸手拍在石碑上仰喃喃说道:“我若不把杀侯叔叔的凶手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誓罢反身便向山下走去。
突然他眼角瞥见约在左方十余丈一个林中好像人影在动这时他满怀悲愤对每一个人都抱有怀疑之念于是冷哼一声闪身飘过林中。
人得林来只见前方约五六丈开外有二个汉子正在拼斗辛捷轻功何等高明这一进来二人一方面也打得出神竟没有被现。
他于是隐身一株老树后闪眼望去只见迎面一人生得好不魁梧满面扎臂正手持一柄长剑攻向对方对方那人背对着辛捷看不真切面容但见他左手仅持着一文长约一尺半的树枝片和那大汉搏斗。
那手持树枝的人似乎周身转动有些不便尤其是右手有若虚设脚步也有些儿呆滞。
反观他的剑法却精妙绝伦二人迅间便对拆了约有廿余招但却未闻兵刃相触过一次。
二人缄口苦斗那手持短枝的汉子因身手不灵便吃了极大的亏此时已被逼到林边。
那虬髯大汉蓦的大喝一声:“呔看你再想逃——”说着一剑点向那手持短枝人的眉际。
辛捷观战至此尚未闻二人开过口这时听那大汉狂吼中气充沛之极不由暗吃一惊再看那背对着自己的人时只见他身子一矮也不见他着力身子突然一滑竟自摆脱出那大汉致命一击。
他掉过头来准备再接那大汉的攻击。
辛捷这时才可见清他的面容只见他年约廿一、二相貌英挺之极不觉对他心存好感尤其对他这种带伤奋斗的坚毅精神更感心折。
那青年饶是闪过此招但脸上再也忍不住作出一种痛苦的表情。辛捷何等人物已知他是被点了穴道半身周转不灵是以用左手持剑。心中更惊他竟能用内功勉强封住穴道为时至久心中一动随手折下一段枯枝。
却见那虬髯大汉仗剑回又是一剑刺来。
那少年突然左手一挥但见漫天枝影一匝竟自在身前布出一道树网尤其用的是左手剑更显得古怪之极。
他使出这招那大汉一击数剑都被封回就是连辛捷也大吃一惊。
说时迟那时快辛捷张手一弹一截枯枝已闪电般弹出。
辛捷用的手法劲道巧妙之极只听得“噗”的一声击中那少年的右胁下第十一根筋骨——“章门穴”上。那少年陡然觉得身上一阵轻松左手一挥绝技已然使出但见漫天剑影中一点黑突突的树影飘忽不定的击向那虬髯大汉那大汉急切间挥剑划出一道圆弧哪知青年这一剑乃是平生绝技只见树尖微微一沉微带一丝劲风竟在森森剑气中寻隙而入!
眼看那大汉不免要挡不住树枝——别看这一枝树枝如点到了身上照样是洞穿——辛捷在一旁本不欲出手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际他如飞般闪出林中洪声道:“兄台请住手。”说着抖手劈出一掌。
那少年待见有人穿出且攻出一掌不求伤人但求自保身形一错退后寻丈!
辛提拱手对那虬髯大汉道:“兄台可是号称中州一剑孟非的?”
那虬髯大汉死里逃生怔怔的点了点头。
辛捷微微一笑道:“久闻大名如雷灌耳——”
那中州一剑长叹一声打断他的话头答道:“罢了罢了自此——唉!”
说着抖手掷出长剑向那青年掷去转身如飞而去。这时那长剑正掷向那少年那少年待剑子近了突然身子一拔头下脚上俯身一掠便将长剑接着。
辛捷微微一笑开口赞道:“兄台好俊的轻功——”接口又道:“呵对了兄台可是姓吴?口天吴?”
那少年微微一惊随即答道:“在下正是姓吴兄台怎么得知?”
辛捷答道:“不知兄台可是威震中原的单剑断魂吴诏云的后辈?”
那吴姓少年大吃一惊答道:“正是——”
辛捷道:“果然是吴兄在下姓辛名捷家师梅山民和吴老前辈以前要好得很哩!”
那姓吴的少年脸上突然一喜欣然道:“原来辛兄竟是梅叔叔的高弟——”敢情他也叫梅山民作叔叔。
原来这少年正是早年死在五大剑派围攻之下的吴诏云的儿子吴凌风。他自家逢惨变被一异人收留教他武艺但所教的却全是吴氏留下来的“武功秘笼”是以吴凌风的功夫和乃父仍出一辙。
最近吴凌风出道行侠风闻武汉一带七妙神君再度出现梅山民乃是他父至友他登时赶来察看但巧逢侯二叔出丧他自小便和侯二叔交往甚好当下来墓前祭拜正伤心间不防身后一个虬髯汉子也就是中州一剑孟非突施暗算点了他右肩的“肩胛穴”且拔去他的佩剑吴凌风遭逢惨变正悲哀欲绝哪防有人暗算?他只有运气闭住穴道勉强折一根树枝和那孟非搏斗想是孟非自己也觉得自己行动太过卑劣便将他逼至林中动手他先还有力招架后来到辛捷上冈那孟非想是不愿外人得知于是缄口默斗而吴凌风也是一口真气闭住伤穴更不能开口出声于是二人默默苦斗若不是辛捷眼快必不会现二人。
吴凌风真气越来越微弱被那孟非逼得只有招架之力突被辛捷用暗器撞开穴道是以奋力使出单剑断魂吴诏云的绝招“鬼王把火”。吴凌风功夫本远在孟非之上此时含忿出手孟非一时招架不住倒是辛捷出手解了危。孟非本于心有虚此时见另有人参与此事不好再停留片刻是以掉头提前走。
吴凌风草草说完自己的遭遇辛捷听了微微点头开口说道:“这孟非乃是天下五大宗派中峨媚派山下想当年五大宗派谋害令尊之事必也告知他们的后辈了。这孟非大概是路见你身后的佩剑而突下毒手——”
吴凌风听到这里早已泪如雨下恨声道:“刚才实在不应放那小子离去只怪小弟不知他是峨嵋派的否则必让他碎尸万段。”
辛捷点了点头说道:“小弟不过是让他逃去借他口告知天下武林单剑断魂和七妙神君的后辈要他们偿还十年前的血债!”
两人讲了几句彼此都心折对方的风度、武艺立成莫逆十分投机。
吴凌风笑道:“呵!对了刚才用枯枝撞开小弟穴道的必是辛兄吧”辛捷微微点头阻住吴凌风拜谢之礼口中却道:“小弟今年二十岁不知吴兄——”
吴凌风答道:“小弟廿有一如不嫌弃称你一声贤弟好吗?”
辛捷本有此意欢声答应登时二人感情又加深一步。吴凌风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道:“贤弟江湖上盛传梅叔叔出现武汉一带此事是真是假梅叔叔好吗?快带我去拜见!”
辛捷黯然答道:“小弟这就告诉大哥——”
说着将七妙神君在五华山上受伤的经过一一说出且连自已的任务也说了一遍吴凌风听梅叔叔竟为自己父亲而受创残废心中更是一阵难过二人相对恨声誓定要为梅、吴二人复仇。
这样一来后来果然使得江湖上遭临一次浩劫此是后话不提。
二人再谈了一会一同走下山去临行时一起又对侯二叔的墓碑哭拜一番。
二人商量之下觉得目前应察出杀侯二叔的凶手是谁?吴凌风猜测必是五大宗派所干以便引出梅山民后代哭祭是以派孟非在墓旁等侯施以暗算。辛捷则知自己行藏并没有被武林人物探知知侯二叔必不会是五大宗派门人所杀况且以侯二叔的动力就是五大宗派任一掌门人亲自来临也未必能够将之击毙。
二人边走边谈一时便来到了山梅珠宝店前。
张掌柜早已迎至店外见辛捷伴着另一个英俊的少年且背上一柄长剑以为又是些武林人物忙道:“辛老板回来了。”他绝口不提侯二叔的事乃是怕辛捷再度伤心。
辛捷微微摆了摆手便招呼伙计安顿吴凌风住处。一边问张掌柜道:“这几天来江汉一带有无什么重大的消息?”
张掌柜急点了点头道:“有多得很哩小的刚才一时心急还不曾说。”顿了一下又道“据说是什么七妙神君再现江湖引起许多人物注意最轰动的还是三天以前银枪孟伯起老爷子的镖店被人掀啦孟老爷子当场身死而凶手在临走以前却留言讲是‘海天双煞’所干当下全城震惊——”
辛捷听到这里已是神色大变开口道:“好!难道这两个魔头竟千里迢迢入关了想东山再起吗?”
张掌柜接口道:“这个小的不懂倒是江汉一带的武师都谈虎色变一些五大宗派的人物也有的噤不敢言也有的出言要教训这二个败类——”
辛捷此时心中大乱微微摆手道:“知道了这样江湖上有得大乱了!”
说着便嘱人叫吴凌风出来一同用晚餐并告诉他此一消息。
吴凌风想是久居深山并不知“海天双煞”是何等人物也不十分注意辛捷不再多言心中却想定了另一个计谋。
次日清晨辛吴二人起身后辛捷建议道:“大哥最好是扮作一个文人这样也好行动。”
吴凌风颇觉有理于是改换装束藏起惹目的“断魂剑”和辛捷一同出去。
辛捷一连月余离开江汉一些相熟朋友都不免起疑是以决定去拜访一下随便编一个理由去圆谎。
走到城东但见成名最久的“信阳镖局”已是一片凄凉大概是出丧不久门前仍挂着一些儿白布白灯更觉凄苍。
转过道儿打横里预备到“武威镖局”去拜访金弓神弹范治成。来到门前但见镶局内忙忙碌碌走人局中问一个伙计道:“范镖头可在么?”
那伙计点了点头随手一指辛捷、吴凌风二人随着他所指的地方一看果然范治成正和二个年约四十左右的人物站在一起这时范治成也已看见辛、吴二人微微点了点头走了过来。
辛捷见他满脸疲倦嘴角上虽带着笑容但神色却显然充满着忧虑辛捷心中了然却故作不解问道:“范兄好久不见小弟昨晚才从四川回来——”
说着故意顿了一顿看那范治成似神不守舍心中暗笑改
口道:“真是天大不幸孟兄竟追奸人杀害而去世小可不曾参加葬礼心中好生过意不过。”
范治成微微一叹道:“那海天双煞也恁地太狠他们想再扬名竟找上咱们这两家镖局想能杀一以儆百唉说不得今明二晚愚兄性命不保啦!”
辛捷故意诧声道:“什么?海天双煞竟还要施暗算于范兄?”
范治成微微点了点头伸手人怀摸索一阵摸出一张白色的帖子对辛捷说道:“天残地缺的追魂令已送到这二个魔星不出十二个时辰必然赶到——”
说着将贴儿递给辛捷。辛捷一看只见贴上画着一只令箭下端署名处却画着一对老叟二个都是残废不全的不用说定是“海天双煞”了。
辛捷看了心中一阵激动神色微微一变口中却说道:“这就是所谓追魂令?”
范治成点了点头答道:“这追魂令既到愚兄特地请了二位高手来想请他们助拳他们倒是爽快的很立刻答应下来了。辛老板来我替你们引见一下。”
说着指着那身材略高的中年汉子道:“这位是点苍高手卓之仲英雄这位是新近成名的生死判6行空。”说着又将辛捷介绍一下倒是辛捷先将吴凌风介绍大家。
寒喧一阵辛捷再胡诌一番便和吴凌风离去。
一路上辛捷对吴凌风道:“大哥你现在才知道‘海天双煞’不是好惹的人物吧小弟倒有一个计较——”
说着便将计谋说了出来吴凌风连声赞道:“妙计!”于是二人沿街随意逛了一回便回到“山梅”。
吃过晚饭二人挑灯闲谈一回齐人房准备。
时人深夜山梅珠宝店中突然响了一声拍掌声悠地二条人影如狸猫般穿上房屋两人略一张望便会合在一起、这时天上月亮虽渺苍穹却明借着星光一看只见二人脸上均包以布巾只露出二只眼晴。
悠地二人身形一动一齐飘落在黑暗之中。
时已深夜汉口全城灯光全黑只有东街上“武威镖局”中灯光辉煌在黑夜中益显得光明。
蓦地“武威镖局”房上一阵怪啸一个奇异极的声音喝道:“范治成——”
语音方落悠见西边房上一阵响一条人影冲天而起直上升至三、四丈劲道才失在空中微微一停滴溜溜一转斜掠而下。
这一手露得高明之至无论是身法、姿态均曼妙已极。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影儿已落在屋面上。
那人才到屋上便向左方喝道:“焦家兄弟大名鼎鼎竟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么?”
话音方落左面一阵怪笑“刷”的纵出二人。
当先一人喝道:“好小子你就是范治成请来的高手么?”声音怪异之极且夹带着金属铿锵之声刺耳已极且二人似是有意卖弄中气充沛宛如平地焦雷。
哪知对面那人不理不睬仅冷冷答道:“凭金弓神弹就能请得动我?”
那人再度怪声说道:“小子既非范老儿帮手还不退待我们兄弟处置他以后——”
话未说完那对面的人却沉声喝道:“废话少说!”
那二人似乎怔了一下蓦的为一人哈哈一笑道:“看不出来!哈——-”
笑声有如鬼叫更是刺耳已极!敢情他动了怒想用“摄魂鬼音”来伤倒对手。
笑音越来越高对面那人身子微微一动显然是忍受不住!蓦地黑暗中又有人断喝一声道:“住口!”
虽只仅有二字出口之后却清晰已极有若老龙清吟平和之极那笑的怪人微微一怔停下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