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那以“摄魂鬼音”狂笑的怪人住了笑声往声处一看只见一条人影刷地冲出来那份轻灵洒脱令人生出出尘的感觉。
月光下只见纵出之人亦是以黑布蒙面手中持着一只长剑身材中等微微显得瘦削。
那怪人尖锐的声音又扬起:“范老儿竟收罗了这许多高人哈哈今夜要你们知道‘海天双煞’的手段。”
须知“海天双煞”中“天废”"焦劳乃是哑子是以一直是“天残”焦化言。
焦化声音才完那原先伫立房上的蒙面人也喝了一声:“今夜咱们正要领教一下你们这对残废究竟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功夫!”
“天废”焦劳口中不知出一声什么音身子一纵从距离不下五丈的地方一下子纵到蒙面人眼前单掌挟着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劲风打到。
那蒙面人见了天废那付平板得无鼻无嘴的怪脸心中不禁毛只听他轻哼了一声身形如行云流水般退了五步避开了此招。
焦劳还待追击“天残”焦化连忙打手一阵乱比兄弟两人心意早通焦劳一跃准备下房。
敢情焦化是怕房下还藏有别人是以叫焦劳下去查探一下。
这时那清啸阻止“摄瑰鬼音”的蒙面人忽地又是一声长啸声音宛如飞龙行空畅其不知所止。
“天废”焦劳虽然耳聋听不见但脚下瓦片却被啸得籁籁而动不由停身回望。
那蒙面人右手持剑左手执剑尖将长剑弯成一个优弧一放左手长剑锵然弹直雪亮的剑尖一阵动跳在黑漆的空中划出七朵工整的梅花。
“天残”“天废”同时一惊只因这七朵梅花正是七妙神君梅山民的标志。
海天双煞与七妙神君齐名武林却始终没有对过面近日七妙神君重现江湖的事两人他有耳闻这时见眼前蒙面人竟弹出七朵梅花不竟大奇。
天残心道:“这斯手中长剑分明不是柔软之物他却将它弯成优弧而不断这份功力实在不凡难道七妙神君真的重入江湖?”
那蒙面人却又道:“关中霸九豪河洛惟一剑海内尊七妙世外有三仙!关中亦海内也九豪虽霸关中却也应尊我七妙哩。”
说完长笑一声身形保持原状足尖用力一点复拔起数丈身形如弹丸般飞了出去笑声中传来:“海天双煞有种跟我来。”
焦化哈哈暴笑道:“就暂饶范老儿一夜。”向焦劳微打手势两个残缺不全的肢体却疾如流星地追了上去不消片刻失却踪影。
房上留下的一个蒙面人见三人如风而去后扯下脸上蒙巾露出一张俊美无比的脸孔正是那吴凌风。
吴凌风侧耳听了听喃喃自语道:“怎么我们在上面闹了半天下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时一阵夜风却送来一声兵刃相接的声响吴凌风不禁吃了一惊连忙跃下屋顶翻入范治成的院子。
踏入内院只觉屋内灯火全没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正要摸索前进忽地脚下一绊险些跌倒虽仗着马步沉稳没有跌下但己弄出一声巨响。
“擦”地一声火摺子迎风而亮吴凌风借火光往下一望惊得几乎叫出了声原来绊他一下的乃是一个人的身体。
凑近一看竟是范治成请来的助拳之一“生死判”6行空。
吴凌风曾见过他一面是以认得出。
生死判尸身上没有兵刃伤痕只是领上有一小滴血迹似乎是中了什么歹毒暗器所致。
吴凌风一时想不通是怎么回事连忙持火继续走进去。
他原来和辛捷计划的是由辛捷将海天双煞引开他下去打救范治成——而吴凌风自己还想借机从那为范治成助拳的点苍高手卓之仲处打探一下点苍派的虚实。这时生死判6行空横尸门前真令他不得其解。
他十分谨慎地走进内屋火光照处当中桌上赫然伏着一人翻开脸孔一看竟是范治成!
范治成脸色黑全身也没有伤痕但吴凌风却识得必是被点苍的七绝手法点穴致死。
吴凌风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这一派景象立刻令他怀疑到那个点苍高手卓之仲。
他放下火摺双掌护住胸面一脚踹开内门一片空荡荡的哪有什么动静。
但是当他跨入才两步忽然迎面嘶嘶风声他陡然一个铁板桥向后倒了下去叮叮两声暗器已从上面打空大概是钉在墙上。
吴凌凤略一伏身让眼晴习惯了黑暗定神一看只见屋内空荡荡的只有右面墙根处似乎伏着一个人体。
吴凌风拿了火摺子再走近一看地上果然是具尸体只是心头微温好像才死不久细见面孔时竟是那点苍高手卓之仲胸前一处伤口似是创伤。
这一来把他原来的怀疑全部推翻。吴凌风又怔了一会现卓之仲手中似乎捏有一物细看原来是一只丧门钉看情形似乎是无力打出就已死去他回头看了看钉在墙上的两只暗器正是一摸一样的丧门钉显然方才暗器是卓之仲所。
这一连串的急变使吴凌风陷入苦思中对着卓之仲的尸体呆。
“范治成是死在七绝手法看来多半是卓之仲的毒手了那6行空似乎比范治成死得早可能也是卓之仲所杀可是卓之仲为什么要杀他们呢?他不是受托来为范治成助拳的么?如果是卓之仲杀的那么卓之仲是谁杀的呢?”
这时他的眼睛忽然觉了一桩事。
范治成尸身旁的桌子抽屉等都被翻得七零八落靠墙的柜子也被打开。
“嗯必是范治成有什么宝物之类引起的凶杀——”他这样推断着。
忽然他想起自己曾听见兵器相碰的声音那范治成及6行空都早已死去只有这卓之仲方才才死去——
“对了兵刃相碰的两个人一人必是卓之仲另一人就是杀卓之仲的了——只怕此人还未出屋我且搜一搜——”
才跨出门外面走进一个人来。
吴凌风斗然立住见那人手横长剑冷冷对自己道:“好狠的手段十口气杀了三人!”
他若不说还好这一说吴凌风立刻料定必是他杀了卓之仲再一看他手中剑尖还有一丝血痕益知道所料不差当下喝问道:“阁下是谁?”
那人哈哈大笑道:“崆峒三绝剑的大名你竟不知?”
吴凌风一听“崆峒”两字血往上冲但他仍冷冷道:“不曾听过哩请教大名?”
那人朗声道:“人称天绝剑诸葛明就是区区。”
吴凌风忽然大声喝道:“诸葛明范老儿的宝物快交来!”说罢双目定视诸葛明。
诸葛明果然脸色大变哼了一声忽然转身就跑。
这一来吴凌风立刻断定自己所料正确不加思索地追了出去。
诸葛明一路往北跑去凌风心想:“那海天双煞虽然高强但凭捷弟那身轻功大约吃不了亏。”于是也一路追了下去。
这一追下去他现了崆峒掌门人剑神厉鹗的踪迹他虽自知功力与厉鹗相差甚多阻仍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理跟踪下去只一路上作了记号叫辛捷看了好跟上来。
留在武威镖局中的三具尸体到次日被人现时势必算在海天双煞的帐上了但海天双煞一生杀人无数加上这三条命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那引开“海天双煞”的“蒙面人”出得市郊哪还顾得许多脚下加力有如一条黑线“海天双煞”见这自称“七妙神君”的家伙脚程果然惊人心中暗忖道:“难道果然是梅民山吗?”心念一动雄心突奋。
须知关中九豪独步绿林和七妙神君齐名这时见七妙神君轻功如此佳妙心头比试之心大起一摆手式兄弟二人全力追赶下去。
三个人的脚程都是江湖上罕见的全力奔跑起来呼呼风生不消片刻便来到城西的龟山。
“七妙神君”似乎有意上山回冷然哼道:“龟山奇险二人有兴趣乘夜一游么?”
海天双煞何等老到心中虽是怀疑对方使的拖兵之计但七妙神君的名头着实太健哪敢丝毫大意只得放弃分头而行的工作而合一追赶。
“七妙神君”的话音方落。不停稍许足尖点地已在微亮的苍穹下登山而去。
海天双煞微微一怔。焦化冷然说道:“看你七妙神君能够奈何得了咱们!”
怪叫声中己和焦劳抢登而上。
龟山奇险甲天下任三人一等一的轻身功大到得山腰已是天色大明。
前头的“七妙神君”似乎怕“海天双煞”不耐而致计策不成不时回挑逗几句。其实他不必如此担心海天双煞被他折腾了一夜早存定了不到手不停的决心。
“七妙神君”一路奔跑一路暗忖道:“我要不要脱下蒙面让他们知道我是辛九鹏的后代?”
又转念忖道:“我现在冒的是七妙神君之名还是不要暴露身份一直等到把他们二个贼种点倒后露出身份使他们知道辛九鹏后人为父母报仇!”
想到父母忽觉心中怒火冲腾身形不觉一窒双煞何等脚程已赶近数丈之多。
辛捷冷哼一声忖道:“想来这么久时间范治成必应已脱险了”念头既定倏地停下脚步刷地回过身来。
海天双煞不虞他忽然停步也自一左一右停下身来三人丁字形对立距离不过寻丈!
辛捷傲然一笑道:“两位兴致不小倒底是陪我‘梅某人’上龟山了!”
天残天废二人折腾一晚心中狂怒二张鬼脸更形可怖焦化厉声道:“七妙神君把咱们引到这儿来——”
此时天色大明辛捷从面巾中看那海天双煞容貌仍是那付样子和十年前一丝未变心中念到父母惨死的情景不觉全身颤抖焦化的话一句也没有听进。
停得片刻天残见他毫无反应误以为他是瞧不起自己有若火上加油狂叱道:“你也不必如此狂妄咱们海天双煞今日叫你立刻血溅此山!”
辛捷听了格外觉得刺耳凄厉一声长笑呼的一手劈向天残焦化。
天残焦化已在他那笑声中分辨出有几分凄厉的味道心中微微一怔错步避开。
倒是一旁的焦劳接了一招辛捷丝毫不退左掌右拳齐击一式“雷动万物”打了出去。
天残焦化微微一闪向左跨半步飞起一脚踢向辛捷膝盖。
辛捷双足定立双拳挥动连打八拳拳风冲激起极大气流天残焦化连连退后用了十多种身法才避了开去。
现在他完全相信这蒙面客是“七妙神君”了自己一人之力不会是对手的!他打了个手式焦劳蓦的出手。
焦劳出手攻击的方位是辛捷的“章门穴”辛捷一笑左手向外散勾想破掉这招那知焦劳双掌一分左手“玄乌划沙”击向辛捷左肋右掌却极其巧妙的一翻并伸双指急点过去已自化“白鹿挂袋”之式一招三式连袭二穴辛捷不禁微微吃惊。
说时迟那时快背后风声大作敢情是焦化在后出掌。
辛捷陡然大吃一惊原来焦化所攻的地方却正是自己必退之路。
辛捷凭极快的反应权衡一下蓦的左手一架恰好封住焦劳的一招二式右手闪电般一甩一记“倒打金钟”反击回去也正好破去焦化的一招但究竟出手太迟真力不济当场跌退十余步。
这个照面下三个人连出怪招且都是巧绝人寰的招式假如有嗜武者在一旁观看不知又会受益多少!
海天双煞情知对手功夫太高不敢丝毫保留二人拳影飘忽夹攻上去。
要知辛捷的功夫此时已在海天双煞任一人之上但二人合击之下就不免有些忙手忙脚之感。
海天双煞心意相通二人合击之下威力更是大得出奇任辛捷全力使为也不禁一步一步被逼得后退。
这时已是艳阳当空三人挥汗撕杀已有个把时辰。
辛捷被二个一等一的高手逼得步步后退他的背后是山道是以越逼越高已到了山顶。
龟山顶上万里无云晴空一碧两旁一两株树儿籁籁的摇动着叶子露出一点儿空隙刚好可以望见数十丈外的三条人影。
兔起鸟落三条影子长长的拖在地上。
一阵轻风拂过悠地天色微变一朵云儿缓缓飘来正好把三个人影遮住立刻三个长长的影子弯成了三个小黑点儿。
“呛啷”一声在这样的距离也可看见一道耀目的光芒敢情是有人撤下了兵器。
三个人影悠的又改变了一个方向向这二株树纵了过来细看之下原来是那蒙面人把长剑拔在手上。
又是一阵微风树儿再妖妖的摇动露出更大的空隙把这个镜头全部收入眼帘。
云儿随风飘荡再也遮不住太阳了酣战着的三人又被阳光照着只不过影子又缩短了一些。
阳光露出云里一团虹光陡长蒙面人长剑精光暴射就是不懂武艺的人也会觉得这蒙面人的剑术神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三人交战个不停海天双煞心中暗惊以自己二人的功力齐战七妙神君只不过平手不禁一起狠狠攻出几招。
太阳已由中天偏西了三人的影子随着阳光改变了方向再由短而长斜斜印在山石上。
日影偏西的时候三个已接成了三千回合。
“嘿”辛捷手上精光陡长盘空一匝攻出一招“梅花三弄”。
但见森森剑影中精光一连三折在最佳的时间和地位中将海天双煞逼退数步。
辛捷长长吸了一口气勉强把真气均匀。
一夜的奔跑大半天厮杀辛捷再好的内力也微微不敌。反观那双煞却丝毫没有累相心中不由佩服这二人的功力精绝。
焦劳凄凄一声长笑双脚腾空再出致命的攻势。辛捷又再次一步一步被逼退。天残天废似乎心怀鬼计一招一式全力攻向辛捷右方又使辛捷一步一步退向左方的断崖!不消数十招辛捷已是退至崖边立足之地距离崖不及五丈。辛捷早已测知二人的鬼诡数次想从二人头顶上闪越而脱离这危势但海天双煞何等经验不是用劈空掌力便是用奇招怪式挡住。
焦化焦劳再动攻势辛捷双足钉立硬接三招不禁又后退寻丈。
双煞四掌一掷拳影霍霍又自攻将上来。
辛捷冷哼一声长剑随手一挥一式“固封龙庭”突然化作新近学自东海三仙中平凡上人绝学“大衍神剑”的起手式——“方生不息”。
“嘶嘶”风声中长剑已自戳出十余剑。蓦地剑式一收招式又变正是第二式。“飞阁流舟。”
“大衍神剑”深奥无比变化之多不可遍数双煞斗然一惊双双展开铁板桥功夫才避了开去。
辛捷斗然使出绝招威力大得出奇连他自己也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倒退两步。
他可忘记自己身在危崖后退二步己距悬崖不及三五尺之距。
一阵山风从背后袭来他微微一阵惊觉脚尖用力便想跃进。
说时迟那时快海天双煞正仰起身子岂容辛捷逃开危崖齐齐全力劈空击去!
这时天色已是申酉时分日争偏西天色向晚一轮红日照射着辛捷手中长剑映起耀眼光芒。
辛捷见双煞攻来心中一惊硬硬收回上纵之势长剑一阵震荡激起无数剑影封守门户正是“大衍神剑”中的“物换星移”。
剑式才立收闪电般又弯为“闲云潭影”反手劈向敌手双臂、双肘。
“大衍十式”是一口气施出非得快捷不可是以招式未满立即收招威力反而大得出奇。
焦化不想辛捷剑式如此精妙眼看就要躲开则辛捷必可脱离险境心中暗暗忖道:“这‘七妙神君’功力盖世今日如此良机不如拼命将他废了也少去一个劲敌。”
天残天性强悍心念既定怪吼一声伸出巨灵之掌硬迎辛捷攻来剑式。
辛捷一招二式目的是要逼开双煞好脱开险境是以收快捷内力并没有便会。这时见焦化探手硬夺长剑心中大惊弹指之间焦化已握住剑身。
辛捷闷哼一声内力斗剑身一阵动荡但闻叮当之声不绝于耳焦化的手竟像是金属所铸!
焦劳握得良机一掌向辛捷面部抹去。
“喀擦”一声长剑已被焦化硬硬扳断辛捷一仰身避过焦劳一招。
掌风吹处蒙面手巾飘空而去。
辛捷伸手一抓揉着一团心中一急左手拂袖遮住面孔似乎不愿让人看见他的面目——其实辛捷就是不遮住也不会怎么样这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当一个人在蒙面中被人揭开面具一定会用手遮住面孔虽然没有什么用处只不过是必然的动作而已
高手过招毫厘之差即失良机焦化凶性大狂吼一声一头撞向辛捷。
辛捷突觉劲风袭体眼角一飘眼见焦化一头撞来如果不避则非重伤不可但躲避除了后退外别无他法!电光火石间辛捷万分无奈的向后倒纵身体凌空时用内力抖手打出那一团手巾并且闪电般伸出左手想勾住对手硬翻上来。
那知焦化早料如是右手一翻竟用“小擒拿手”反扣辛捷脉门。焦劳伸手接住那团布巾手心竟觉宛如锤击!辛捷此计不成只好松手落下山崖眼角却飘见焦化的手掌上血流殷红皮肉翻卷想是硬夺长剑的结果。
辛捷仰面一看身体已落下数丈但仍可见双煞两张丑恶的脸伸出崖边向下俯视心中怒极反而长叹一声想到自己报仇未成身先死不觉有点悲从中来——
崖上传来一阵得意的怪笑但那笑声越来越远也不知是双煞离去了还是自己跌离崖边越来越远……
汉水的南面长江的两岸就是武汉三镇的另一要镇——汉阳。
汉阳的北面矗立着龟山与武昌的蛇山遥遥相对汉阳北岸的西月湖乃是群峦叠翠中的一个大湖湖光山色风景宜人湖上有一处不大不小的庵子建筑在一大片古篁之中又是在一片危崖的上面所以不但人迹罕至甚至根本晓得有此庙的人都不多。
是秋天了虽然艳阳当空但那山径上的枯黄落叶无疑告诉了人们夏天己经过去了。
黄昏夕阳拖着万丈红光摇摇欲坠层层翠竹染上了金黄的反光那个庵上凋旧脱落的漆节雕物也被阳光染上一层光采好像是重新粉刷过一样庵门上的横匾上写着三个字:“水月庵”。
横匾下面有一白衣尼姑倚门而坐从修长的影子上也可以分辨出她那婀娜轻盈的体态。
她双眼像人定般一动也不动又像是在凝视着极遥远的地方那清澈的眼光却似蒙蒙地带着泪珠弯而长的睫毛下是一个挺直而小巧的鼻子配上樱桃般的小嘴那充满青春的美丽与上面光秃的头顶成了强烈的对照。
她的皮肤是那样动人衬着一袭白色的佛衣把那宽大简陋的僧衣都衬得好看了。辉煌的夕阳照在她身上但她的心却如同蒙在万仞厚的霾雪里。
她从那晶亮的泪光中仿佛又看见了那个俊美的身形那潇洒的脸颊上深情的大眼睛……
她忍不住喃喃低呼:“捷哥哥捷哥哥……”
她就是金梅龄——不应核说是净莲女尼。
她的眼光落在西天那一块浮云从一个菱形须臾变成了球形最后成了不成形的人堆。她心中暗暗想到:“古人说:‘白云苍狗’而事实上又何止白云是如此呢?世上的事都是在这样令人不察觉中渐渐地改变等到人们觉出它的改变时昔时的一切早就烟消云散不留一丝痕迹了。”
庵内传来老师父笃笃的木鱼声替这恬静的黄昏增加了几分安祥。
忽地她的眼光中现了一点黑影她揉了揉眼睛将睫毛上的泪珠揩去睁大了眼一看——对面危崖上一个黑影翻跳了下来她定神一看啊那是一个人影头下脚上地翻跳下来。
她知道对面那危崖下面乃是千丈深渊莫说跌落下去就是站在崖边向下俯视那轰隆水声也会令人心神俱震目眩神迷这人跌落下去哪里还会有命?
这一惊几乎高叫出声哪知更怪的事生了那人在空中一翻立刻头上脚下而双脚马上一阵乱动初看尚以为是这人垂死挣扎但细看那人下落之势竟似缓了下来。
净莲家学渊博一看就现那人双脚乃是按着一种奥妙的步子踢出是以将下降之势缓了下来。
那人不仅下落变缓而且身体斜斜向自己这边飘了过来这实是不可思议的事那人身在空中丝毫不能着力地居然将迅垂直下落之势变为缓缓斜斜飘落那种轻功真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了。
脚下是千丈峻谷落下去任你神仙之身也难一死那人缓缓飘将过来想落在那片石竹林上。
当他飘落在竹尖儿上的时候他听到竹林下一声女人的尖呼那声音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令他心神一震但他知道此时全凭提着一口真气万万不可分神只听他长啸一声双足在竹尖儿上一阵绕圈疾行步履身法妙人毫厘——
净莲女尼当那人飘落竹尖时已能清楚地看见他的面貌这一看登时令她惊叫出声她差一点就要喊出:“捷哥……”
但当她几乎喊出口的时候庵里传出一声清亮的钟声那古朴的声响在翠谷荡漾不已她像是陡然惊醒过来。她想起:“我已出了家做了尼姑啊!”
但是那竹尖上的人那英俊的面颊蒲洒的身态正是她梦寐不忘的“捷哥哥”她怎能不心中如狂?
她不知道两月不见何以捷哥哥竟增长了这许多功力这时他双足不停绕圈而奔身体却不断盘旋而上最后落在一根最高的竹尖上他单是微弯陡然一拔身体借着那盘旋而上之势如弹丸般飞弹向空中。
她不禁大吃一惊心想:“你轻功虽然好但要想跃上这危崖可还差得远呀!”她虽然尽力忍住惊叫出声但那娇丽的面上满是担忧焦急之色。
可是他却稳落在半崖壁上敢情崖壁虽说平滑总不免凹凸重重是以估量落在凸出的石边上远看的人尚以为他贴在壁上哩!
他仍是凭一口真气施展出盖世轻功一跃数丈地猱身而上那潇洒的身形终于小得看不见了。
若是告诉别人这一幕情形他绝不肯相信世上有这等轻功净莲虽然看见了但她永没有机会说给外人听。
事实上这幕神奇轻功给她的震动远不及心灵上的压迫此刻她呆呆地不知所措并不是想着那绝世轻功而是想着那个秀俊的影子。
“捷哥哥我们永别了就像那崖上的云雾轻风吹来就散得一丝不剩了……”
“可是我毕竟再见了你一面虽然那么匆匆但我已经满足了……”
“从此刻起我将是一个真正的世外之人一尘不染心如止水至于你你还有许多未了的事我只能天天祝福……祝福你一切幸福——一切——”
莹亮的泪珠沿着那美丽的脸颊滴在地上霎时被干燥的沙土吸了进去。
她站了起来举步困难地缓缓走入那洁白的影子仍荡漾在深谷中正如一朵净洁的莲花——像她的法号一样。
天光一黑太阳落过了崖壁谷中顿时幽暗下来只有西月湖中仍倒映着西天那一角余辉。
那危崖上晚风袭人令人生寒一条人影如箭射了上来倒不是说他快得像箭而是他那勉强登上崖边的紧张情形好像是一支力竭的箭矢。
他那上升之势本来万难上得崖边但不知怎地他双脚空荡一下双臂一拔身体已上了崖边虽则有点仓促但这种势尽反上的身步实是武林罕见的神功。
他立定了足长长嘘了口气敢情他一口气提住一直不敢放所以逼得脸部有点红了他喃喃自语:“这‘诘摩神步端的妙绝人寰若不是靠它我此刻定然已经丧生绝壑了。”
这时他转过身来俯身向下望了望那崖下云雾袅袅深不见底只听得谷底山泉轰轰冲击山石之声方才自己借脚上纵之处已是云深不知处了他暗道:“不是那一片竹林再好的功夫也要丧生在双煞的手中了。”
他正在回想方才那一声娇呼那呼声中充满着焦急惊讶是那么熟悉呵!但是方才他正硬提一口真气无暇旁顾如今看来这绝壁深渊下难道有人居住么?不可能的!那呼声是幻觉吧?
他迷偶地摇了摇头低声自言:“梅龄啊!你在哪里呢……”
那茫茫雾气中忽然现出了一个娇艳温柔的姑娘深情地看着他他差些儿扑了下去——
忽然那美丽的面孔变成了两个丑恶无比的人头他猛然收住自己往崖下冲去的势子由于收势过于急促一块拳大的石块被踢下了崖片刻消失在云雾中连落入谷底的声音都听不见。
他猛地惊起默默自责——“辛捷啊辛捷啊你怎么如此糊涂呢?杀父母的仇不报满脑子尽是这些纷乱的情丝还有梅叔叔的使命侯二叔的深仇——”
他想到这里真是汗流夹背虽然晚风阵阵送凉但他紧捏了捏满是冷汗的拳头身形宛如一缕清烟般消失在黑暗中。
七妙神君的重现江湖海天双煞的两度施凶武汉真成了满城风雨的情况。加上武当、崆峒两大派门人的互相火拼敏感的人都预料到又一次腥风血雨将袭武林了。
银枪孟伯起和金弓神弹范治成被杀了之后武汉一带所有的镖局全关了门大家都以为海天双煞的东山再起必然有更厉害的事件生但从范治成被杀的一夜后海天双煞又身影消失了。
江湖上充满着人心惶惶的情况。
又是在黄昏的时候。安徽官道上出现了一个孤单的人影不应该说是一人一骑。那匹马通体全白无一根杂毛异常神骏马上的人却透着古怪一身整洁的淡青儒服在滚滚黄沙中竟是一尘不染而且背上斜背一只长剑。
如果你仔细看一下你定然惊奇那马上儒生是那么秀俊潇洒而且脸色白中透着红润真所谓“龙行虎跃”显然是有了极深厚内功的现象。
马蹄的的奔得甚疾忽地他轻哼一声一勒辔头那马端的神骏刷地一下就将疾驰之势定住儒生双眼盯在路旁一棵大桦树上。
那树干上刻着一支长剑剑尖指向北方。那剑刻的十分轻浅若不留意定然不易觉此时天色已暗马奔又不知那书生怎地一瞥眼就能看清楚了。
他仰起头看了看天喃喃自语道:“吴大哥一路留记要我北上定然是有所现只是现在天色已晚只好先找个地方宿上一夜。”
那知真不凑巧这一段道路甚为荒凉他策马跑了一里多路不但没有客栈连个农家都没有只有路旁一连串的荒土夜袅不时咕咕尖啼令人毛直立。
天益黑了。四周更像是特别静那马蹄扑扑打在土路上的声音也显得嘹亮刺耳起来马上的儒生虽不能说害怕至少甚是焦急。
忽然不远处竟出一声凄厉的嘶声那声音虽然不大但送人耳内令人浑身不快一种紧张心情油然而生。
喔地一声那嘶声又起但从声音上辨出比方才那声已近了数丈而凄厉之声划破长空周围又是连山荒坟月光虽有却淡得很倒把一些露在外面的破棺木照得恐怖异常。
那马儿似也惊于这可怖情景步子自然地放慢下来。
第三声怪响处儒生马上瞧见了两个人影。两个又瘦又长的人形都是一袭白衫上面全是麻布补钉怪的是头上都戴着一顶大红高帽加上瘦长的身材竟有丈多高。两个脸孔都是一模一样黄蜡般的颜色双眼鼓出那阴森森地样子哪有一丝人相?
两人并肩疾驰双膝竟然不弯就似飘过来的一样所至处夜枭不住尖啼益增可怖之感。
马上儒生强自镇定但坐下之马却似为这两鬼阴森之势所慑连连退后。
两鬼瞬时即至阴风扑面儒生不禁打了个寒噤他双手紧捏马鞍背上冷汗如雨但他到底强自壮胆猛提一口真气大喝一声:“何方妖人装鬼哧唬人我辛捷在此!”
“辛捷”这名字又不是“钟馗”叫出来有何用?但人到了害怕的时候往往故意大声叱喝以壮声色。
但这一喝乃是内家真气所聚四周空气却被震得嗡嗡响。两鬼相对一视己飘然而过只听得左面一鬼道:“老二我说你看走了眼吧人家已做到收敛眼神的地步了还怕咱们装鬼诈尸这一手么?就是方才那一声‘狮吼’没有几十年功力也做不到哩!”
右面一鬼嗯了声道:“咱们快走吧!”声音传时已去得远了。
辛捷回头望了望这两个“鬼”心中虽觉有点忿怒但也有一点轻松感觉他低头一看铁镶边的马鞍竟被捏成一块薄饼了。
辛捷暗道:“这两个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家伙轻功端的了得不知是哪一路人物?”
他一面想一面手中不知不觉加劲提着缰绳白马撒开四蹄如飞疾驰。
辛捷自从获得世外三仙之平凡上人垂青后功力增了何止一倍这时虽然月光黯淡但他目光锐利异常早瞥见左面林子里透出一角室宇。
这一下他不觉大喜连忙策马前去转弯抹角地绕入林子果见前面有一所庙。
林子里更是黑得很辛捷把马拴在一棵树干上缓缓走近那破庙门时竟自迟疑住了迟迟没有去推——
终于他一指敲了下去那知呀的一声那门自打开原来根本就没有上锁。
庙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而且透出一股霉烂的味道哪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辛捷后脚才跨入门槛伸手正待掏取火摺子忽然呼地一声己有一物袭到——辛捷伸进杯中的手都不及拿出双脚不动身子猛向后一仰上身与下身成了直角那袭来之物如是暗器的话一定飞过去落了空但是并没有暗器飞过的声音。
辛捷身形才动腹下又感受袭这一下辛捷立刻明白那连袭自己之物乃是敌人的手而且可以辨出是双指并立如戟的点穴手法。
他一面暗惊这人黑暗中认穴居然如此之准但手上却毫不迟疑地反把上去要拿对方的脉门这种应变的纯熟俐落完全表现出他深厚功力及机智。
如果不是在这漆黑的房子中你定可觉辛捷这一抓五指分张丝毫不差地分扣敌人脉上筋单这份功力就远在一般所谓“闭目换掌”的功夫之上了。
黑暗中虽看不见那动手袭辛捷的人自己可知道对方随手一抓自己脉上五筋立刻受伤只听他哼一声接着砰的一下闷声——
辛捷不禁惊骇地倒退两步因为他的一把抓下竟抓了个空而且对方不知用的一记什么怪招竟如游鱼般滑过自己五指防线拍地打在他小腹上——
而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一掌打得极是软弱无力是以他只感到一阵微痛根本一点也没有受伤。
他正呆呆退立时对方已喝道:“无耻老贼还要赶尽杀绝么——”声音尖嫩似乎还有一点童声接着一阵剧烈的喘息。
辛捷怔了怔但他的眼晴已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廊敢情是他已渐渐习惯了黑暗的缘故。
虽然看不真切但他已看出那人半躺在地上竟像是身害重病的样子。
“擦”地一声火摺子近风一晃屋内顿时亮了起来辛捷因为火在自己手里而那人在暗处是以一时看不见那人而那人却惊呼一声。
辛捷将火摺向前略伸立刻现躺在地上的乃是一个蓬颈垢面的少年看样子有十五六岁身上的衣衫更是脏垢斑斑更兼全是补钉一副小叫化子的模样这时正睁着大眼瞪着辛捷似乎无限惊讶的样子。
辛捷心中一直惊于方才他那一记怪招这时不知不觉间持火走近一步细细一打量此人更是暗中一惊。
原来此人虽然蓬头垢面但细看之下只见他双眉似划鼻若悬胆朱唇皓齿脸上虽都是尘土但颈项之间却露出一段十分细嫩的皮扶一派富家公子的模样。
这时那少年开口道:“你是厉老贼的什么人?”
辛捷怔了一怔道:“什么?什么厉老贼?”
那少年摇了摇头又道:“你真不是厉老贼派来追——啊我问你你进来时真不知道我在里面么?”
辛捷暗笑道:“就是我真是什么厉老贼派来追你的也不一定就知道你在这庙中呵!”
但口上却答道:“我哪里认识什么厉老贼的。”
那少年似乎是勉强撑着说话这时听辛捷如此说轻叹一口气道:“那我就放心了。”忽然一阵痉挛扑地倒在地上。
辛捷咦了一声走近去一看只见那少年双眉紧蹙似乎极为痛楚辛捷不禁持火弯下腰去看个究竟。
那少年想是痛得厉害不禁眼泪也病了出来两道泪水从脸上流下将脸上灰尘冲洗干净顿时露出两道雪白的肤色。
辛捷看这少年分明还是一个富家大孩子但不知怎地竟像个小叫化般躺在如此荒凉的破庙中而且身受重伤。这时他见这少年秀眉紧蹙冷汗直冒心中不禁不忍伸手一摸少年面颊竟是冷得异常。
这时忽然身后一声冷哼一人阴森地道:“不要脸的贼子还不给我住手?”接着一股劲风直袭辛捷背后。
辛捷一手持有火摺子只见他双足横跨身体不动头都不回地一指点向来人“华盖”要穴。
那人又是一声冷笑那阴森森的气氛直令人心中毛但辛捷却奇怪他何以对自己反而一点毫不理会?
哪晓得电光火石间呼的一声又是一股劲风抓向辛捷左肩辛捷若是伸指直进虽能点中对方华盖但肩上一掌都是致他死命而这一招出显然不是背后之人一定对方另有帮手而且两人配合得端的神妙无比。
辛捷仍然双足钉立背对敌人腰间连晃两下单手上下左右一瞬间点出四指。
只听呼呼两声袭击的两人显然无法得逞跃身退后而辛捷手上持的人摺子连火光都没有晃动一下。
辛捷这才缓缓转过身来这一转身三人都啊了一声原来那袭击辛捷的两人竟是路上所遇扮鬼的两人却不知两人何以去而复返?
那两人瞧清楚辛捷因此大吃一惊。
只见左面一人冷侧侧地干笑一声黄蜡般脸也上凸出一双满含怒气的眼珠火光照在大红的高帽子上更令人恐俱。
右面一人长相与左面完全一样只是面色稍黑这时冷冷道:“厉老贼的狗子还要赶尽杀绝么?”说着呼地劈出一掌将身旁一张楠木供桌整张震塌。
辛捷早见过两人轻功却不料这家伙掌力也惩地厉害又见自己三番两次被人误为什么厉贼的狗子心中虽知是误会但他抬头一看这两人凶霸的样子立刻又不顾解释了只重重哼了一声转头望了望地上的少年根本瞧都不瞧那两人一眼。
这时地上的少年似乎苫苦熬过一阵急疼已能开口说话望着那两个七分似鬼的凶汉竟见了亲人哇地一声哭出了声:“金叔——”再也叫不下去眼泪如泉涌出。
那两个怪人似乎一同起身抢了过来把那少年抱在怀中不住抚摸他的一头乱口中唔唔呀呀不知在说些什么。
辛捷抬眼一看只见那两张死人般的鬼脸上此时竟是怜爱横溢方才乖戾之气一扫而空似乎头上的大红高帽也不太刺目了。
那少年像是饱受委屈的孩子倒在慈母怀中倾诉一般哭得双肩抽*动甚是悲切。
那脸色稍黑的不住低声道:“好孩子真难为了你这个孩子真难为你了——”
那少年抬起头来睁大泪眼对他望了一眼说道:“我总算没有让老贼抢去那剑鞘——”
旁边那面如黄蜡的汉子接口大声道:“好孩子亏你躲得好地方叔叔方才都走过了头又回来找到你哩真不愧为咱们的帮主。”
声音虽尖锐难听却雄壮得很。
那少年转头望着他脸上泥垢被他在汉子的怀中一阵揉擦早已揩得干干净净露出雪白的皮肤顶多不过十二三岁。但这时小脸上却流过一丝坚强的神色——但那只是一刹那立刻又哽咽着说:
“可是可是那些老贼啊他们一路上轮流追我追得我好苦……那个厉老贼打了我一掌一动就疼得要命……”
那两个汉子见少年伤成那个样子不由怒形于色两道丑陋不堪的浓眉挤在一起更显得丑得怕人。
面如黄蜡的汉子一掌拍在一个土坛上泥沙纷飞中大声道:“老二厉老儿这笔帐记下了——”又转身对少年道:“鹏儿看叔叔替你出气快别哭了丐帮帮主都是大英雄不能轻弹眼泪的来叔叔先看看你的伤势。”
奇的是辛捷从那极为难听的怪音中居然听出一丝温和的感觉。
两个怪汉揭开少年的上衣一看脸上都微微变色显然少年伤势不轻。
面如黄蜡的一个忽然运指如风地在少年胸口要穴部猛点足足重复点了十二遍才吁了口气站起身来。那面色带黑的对少年道:“鹏儿叔叔将你体内的淤血都化开啦你再运功一次就可以痊愈了。”
面如黄蜡的汉子却哼了一声:“真难为那厉老儿儿竟端的下了重手哼走着瞧吧——”
“噢你这小子还没有逃走——”敢情他现辛捷还站在后面——而他是认定辛捷为“厉老儿的门下。”
辛捷正待签话那少年忽挣扎着喊着道:“金叔叔他不是——”
背后却有一个阴森森声音的接道:“他不是我是!”
面色带黑的汉子向同伴使一眼色低声对少年道:“鹏儿你不要怕快运功一周叔叔保护你。”
辛捷回头一看只见庙门口站了三个人一语不。
那面色黄蜡的汉子坦然走上前去打量这三人一眼冷冷道:“相好的咱们出去谈。”
那三个看了看守护少年的黑汉冷笑一声齐齐倒出门。
黄面汉子看了辛捷一眼也跃了出去。
只听得一声暴吼:“金老大咱们得罪啦。”接着呼呼掌声骤起似乎已交上了手。
庙外金老大以一敌三全无惧色掌力凌厉对方三人一时近不得身。
辛捷暗道:“这姓金的兄弟功力实在惊人不知他们何以称那孩子为帮主?还有他们说什么剑鞘、厉老贼——啊莫非是他
原来这时他看见三个来人中到有两个使的是崆峒掌法又想到什么“厉老贼”登时想起这“厉老贼”必是崆峒掌门人“剑神”厉鹗。
思及此辛捷只觉热血沸腾苍白的颊上顿是如喝醉一般隐敛的神光一射而出令人不敢仰视。厉鹗厉鹗正是陷害梅叔叔的主凶之一辛捷登时对金老大生出好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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