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死前觉悟（2/2）
孤松：“你呢？”
6小凤苦笑：“我只不过是个被他利用来做幌子的傀儡而已就像是有些人猎狐时故意放出去的兔子一样。”
一个人若是把自己比做兔子当然是因为心里已懊恼极了无论谁现自己被人利用了的时候心里都不会觉得太好受的。
孤松：“兔子在前面乱跑无论跑到哪里去狐狸都只有在后面跟着oo6小凤：“你看见他费了那么多事为的只不过是要请我替他去找回罗刹牌当然就不会怀疑罗刹牌还在他手里。
“孤松承认。
6小凤：“不管我是不是能找回罗刹牌不管我找回来的罗刹牌是真是假都已跟他没关系因为他已经把责任推在我身上。”
孤松：“罗刹脾若是在你手里出了毛病我们要找的当然是你。”
6小凤叹了口气道：“这段话实在很远简直就像是充军一样我们在路上喝西北风他却舒舒服服的坐在火炉旁等着等到正月初七过去就算有人能揭穿他的秘密也只好于瞪眼了。”
孤松：“因为那时他已经是西方罗刹教的教主。”
6小凤：“那时他不但是罗刹教的教主也是黑虎帮的帮主只可惜……”
孤松冷冷：“只可惜现在他还不是。”
6小凤：“实在可惜。”
孤松：“现在他只不过是条翁中的鳖网中鱼。”
蓝胡子忽然也叹了口气：“实在可惜可惜极了。”
6小凤道：“你觉得可惜的是什么？”
蓝胡子道：可惜我们都瞎了眼睛。”
6小凤道：我们？”
蓝胡子道：我们的意思就是我和你。”
6小凤道：我？……”
蓝胡子道：只有瞎了眼的人才会交错朋友。”
6小凤道：我交错了朋友？”
蓝胡子道：错得厉害。”
6小凤道：你呢？”
蓝胡子：“我比你更瞎因为我不但交错了朋友而且还娶错了老婆。”
“老婆”这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他已闪电般出手扣佐了方玉香的腕脉厉声：“拿出来。”
方五香美丽的脸已吓成铁青色：“我又不知道真的罗刹牌在哪里你叫我怎么拿出来？”
蓝胡子：“我要的不是罗刹牌是……”
方玉香：“是什么？”
蓝胡子没有回答没有开口甚至连呼吸都似已停顿就好像忽然有双看不见的手紧紧的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那张始终不动声色的脸也已忽然扭曲变成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惨碧色。
方玉香吃惊的看着他：“你……你要的究竟是什么？”
蓝胡子的嘴紧闭冷汗已雨点般落下。
方玉香的眼睛里忽又充满了温柔和怜惜柔声：“我是你的妻子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你又何必生气。”
蓝胡子也在瞪着她眼角突然崩裂鲜血同时从他的眼角嘴角、鼻孔和耳朵里流了出来。
是鲜血却不是鲜红的血。
他的血竞赫然也已变成惨碧色的。
他的人竟已坐都坐不住已开始往后倒。
方五香轻轻一拂就挣脱了他的手方玉飞也赶过去扶伎了他。
“你怎么样了？你……”
他们没有再问下去因为他们知道死人是无法回答任何话的。
一瞬前还出手如闪电的蓝胡子忽然间已变成了死人。
可是他那双凸出来的眼睛却仿佛还在瞪着方玉香眼睛里充满了悲愤和怨毒。
方五香看着他一步步往后退晶莹的泪珠泉水般流“你这是何苦？……你这是何苦？……
她的声音惨切悲伤“事情还没有到了不可解决的地步你又何苦一定在自寻死路？”
屋子里没有别的声音只能听见她一个人的悲伤低诉。
每个人都已怔佐。
蓝胡子居然死了这变化实在比刚才所有的变化都惊人。
奇怪的上6小凤并没有吃惊甚至连一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
表情最痛苦的人是孤松他也在喃喃自语“真的罗刹牌还在他手里他一定收藏的很严密这秘密一定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现在他却死了……”
6小凤忽然道：“他死不死都无妨。”
孤松：“无妨？”
6小凤淡淡道：“他的秘密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孤松：“还有谁知道？”
6小凤：“我。”
孤松霍然站起又慢慢坐下神情已恢复镇定缓缓道：“你知道他把罗刹牌藏在哪里？”
6小凤：“他是个阴沉而狡猾的人狡猾的人通常都很多疑所以他唯一真正信任的人也许只有他自己。’’孤松：“所以罗刹牌一定就在他自己身上？”
6小凤：“一定。”
孤松又霍然站起准备冲过去。
6小凤却又接着：“你现在若要在他身上去找一定找不到的。”
孤松：“可是你刚才还说罗刹牌一定在他身上。”
6小凤：“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一瞬之间往往就会生很多变化。”
孤松：“所以罗刹牌刚才虽然是在他身上现在却已不在了。”
6小凤：“一定不在了。”
孤松：“现在在哪里？”
6小凤忽然转过头面对方五香慢慢的伸出手：“拿出来。”
方五香咬着嘴唇恨恨：“连我丈夫的命都被你拿走了你还要什么？”
6小凤：“他刚才向你要的的确不是罗刹脾因为那时罗刹牌还在他自己身上。”方五香：“你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6小凤道：“他要的是解药。
方玉香：“解药？”
6小凤笑了笑拿起蓝胡子刚喝过的金杯：“他一向是个很谨慎的人任何人要毒死他都很不容易可是这一次方五香：“这一次他难道是被人毒死的？”
6小凤点点头：“这一次他会中毒只因为他确定酒中无毒杯上也没有毒。”
方玉香：“那末他怎么会被毒死？”
6小凤：“因为他忘了一件事。
方玉香：“什么事？”
6小凤道：“他忘了这金杯是你拿出来的而且用你的丝巾擦过一遍ou他看着掖在方五香襟上的丝巾慢慢的接着：“他也忘了酒里虽然没有毒杯上也没有毒你的丝用上却有毒。”
方玉香沉默着过了很久才轻轻：“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6小凤：“我在听。”
方五香：“我问你像飞天玉虎这样的人该不该杀。’’6小凤：“该。”
方玉香：“那么就算是我杀了他你也不该怪我。’’6小凤：“我并没有怪你只不过要你拿出来。’’方玉香：“拿什么？”
6小凤：“罗刹牌。”
方玉香：“罗刹牌？我哪里有什么罗刹牌。”
6小凤：“你本来的确没有现在却有了。”
方五香：“你要的就是……”
6小凤：“就是你刚才从蓝胡子身上摸走的那一块。”
方五香又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叹了口气：“看来6小风果然不愧是6小凤无论什么事好像都瞒不过你。”
6小凤微笑：“有时我的眼睛虽然也会瞎幸好大多数时候都睁开着的。”
方五香咬着嘴唇看看6小凤又看看岁寒三龙终于跺了跺脚：“好拿出来就拿出来反正这鬼东西能带给人的只是噩运oo她真的拿了出来拿出来居然是一块晶莹无形的玉脾玉质之美的确远在另两块玉牌之上。
这块玉牌刚落在桌上孤松的长袖已流云般飞出。
桌上的玉牌立刻落入了他的袖中。
6小凤微笑着看着他：“完壁已归幸不辱命。”
孤松：“前嫌旧怨就此一‘壁’已勾销。”
6小凤：“多谢。”
孤松：“多谢。”
方玉香板着脸冷冷：“现在飞天玉虎已死了罗刹牌也已还给了你们你们还不走？”
6小凤：“你在赶我们走？”
方玉香咬着嘴唇：“难道你还想要什么要我的人？”
6小凤笑道：“要当然是想要的只不过还有个小小的问题。”
方玉香：“什么问题？”
6小凤：“你真的是个人？”
方玉香笑了6小凤也笑了。
他大笑着走出去忽然又回过头拍了拍方玉飞的肩：“陈静静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你既然喜欢她就应该好好的对待她。
方玉飞：“陈静静？哪个陈静静？”
6小凤：“当然就是我们都认得的那一个。”
方玉飞道：“那么你当然也应该知道她已死在火窟里。”
6小凤：“她没有。”
方玉飞：“没有。”
6小凤：“火窟里的确有副女人的骸骨却不是陈静静。”
方玉飞：“哦？”
6小凤：“陈静静中了楚楚三枚透骨针那女人骸骨上却连一枚都没有你烧死她之前难道还会先把她身上的暗器拔出来？”
方玉飞笑了笑“我还没有那么大的功夫。”
6小凤：“所以死在火窟里的绝不是陈静静。”
方玉飞笑得已有些勉强：“死的绝不是陈静静陈静静到哪里去了？”
6小凤：“包子既然还在碟子里你吃下去的当然是馒头”
方玉飞：“死在火窟里的既然不是陈静静陈静静当然已被人带走。”
6小凤笑：“我说过这道理本来简单极了。”
方玉飞：“你知道他是被谁带走的？”
6小凤：“你。”
方玉飞闭上了嘴。
6小凤：“我本来并没有怀疑到这一点的但你却不该杀了那孩子。
方玉飞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6小凤：“你当然也看得出那孩子是个白痴绝不会认出你的面目但你却还是要冒险杀他灭口只因为你怕他告诉我那个要给他糖吃的阿姨并没有死他虽然痴呆这一点总是看得出来的。”
方玉飞：“从那时你才开始怀疑的？”
6小凤：“所以我才到火窟中去找才现那女人的骸骨不是陈静静。
方玉飞：“但你却还是不能证明陈静静是被我带走的。”
6小凤：“所以我就托赵君武去帮我查一件事。”
方玉飞：“什么？”
6小凤：“那时陈静静受的伤重你想要她活着就得带她去求医能救活她那种伤的大夫并不太多。”
方玉飞：“那附近几百里之内也许只有一人。”
6小凤：“绝对只有一个。”
方玉飞：“老河口同德堂冯家老铺的冯二瞎子。”
6小凤：“最妙的一点就因为他是瞎子瞎子看不见暗器。
方玉飞淡淡：“也许因为这一点所以他才活着。”
6小凤：“只可惜陈静静中的透骨针是种很少有的独门暗器。
方玉飞：“所以赵君武到那里去一问就问了出来。”
6小凤：“由此可见丁香姨是被你杀了的她的情人也就是你。”
方玉飞：“哦？”
6小凤：“因为我拿给她看的玉牌已落入你手里所以我刚才一提起冯二瞎子你就乖乖的交了出来。”
他微笑着接着：“我那句咒话对别人一点用也没有对你却是种威胁。”
方玉飞：“救人活命并不是丢人的事我为什么要因此受你的威胁。”
6小凤：“因为你怕一个人知道这件事。”
方玉飞：“我……我怕谁知道。”
6小凤笑了笑转过脸看着方玉香。
方玉香的脸色已铁青。
6小凤又拍了拍方玉飞的肩微笑：“我刚才已说过陈静静的确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不但聪明美丽而且温柔体贴你既然冒险救了她就应该好好侍她你说对不对？”
方玉飞：“对对极了。”
他在笑6小凤也在微笑两个人的笑容看来却连一点相同的样子都没有。
于是6小凤就微笑着走出去。
方玉香忽然大声：“等一等。”
6小凤停下。
方玉香：“你还忘了一件事。”
6小凤道：“哦？”
方玉香：“你还忘了送样东西给他。”
“他”就是方玉飞。
她正在看着方玉飞以前她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总是带着甜密亲切的笑容现在却连一点都没有了。
现在她的眼睛里只有痛苦嫉妒、怨毒一种几乎已接近疯狂的嫉妒和怨毒。
她一字字的接着：“你还忘了送给他一个屁眼。”
灯芯老了灯光弱了。
屋于里忽然又变得死寂如坟墓。
方玉飞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可是也不知为了什么他那张本来极英俊动人的脸现在已变得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就连方五香都似不敢再看他。
她又转向6小凤：“我知道你说过你要送他的。”
6小凤道：“我说过。”
方玉香：“一定？”
6小凤：“一定。”
方玉香忽然笑了疯狂般大笑笑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就用掖在衣襟上的丝巾去擦眼睛。”
“我宁可让眼睛瞎了也不愿看见你跟那婊子在一起。”
她在嘶声大呼嘴角已沁出鲜血。
她就用丝巾去擦嘴。
“其实我早该明白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但我却想不到你会真的喜欢那婊子。”
她开始咳嗽“你一直都瞒着我只不过怕我泄漏你的秘密等到这件事一结束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因为我知道你的秘密实在太多了太多了……”
她还想再说下去可是她的咽喉也仿佛突然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紧紧扼住。
忽然美丽的脸就开始扭曲鲜血也开始流下来。
血不是鲜红的是惨碧色的她倒下去的时候就恰巧倒在蓝胡子身上。
方玉飞看着她倒下去还是连动都没有动脸上还是完全没有表情。
6小凤却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道：“有些话我本来并不想说的只可惜……”
方玉飞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只可惜你早就在怀疑我。”
6小凤点点头：“你才是真正的飞天玉虎蓝胡子只下过也是个被你利用的傀儡而已。”
方玉飞：“你早已也知道她不是我妹妹。”
6小凤：“楚楚、静静、香姨她们都是跟她一起长大的却从来也没有提起她有个哥哥！”
方五飞：“你很仔细。”
6小凤：“飞天玉虎出现的时候你总是在附近蓝胡子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这里。”
方玉飞没有否认。
6小凤：“你知道罗刹牌在蓝胡子手里就叫陈静鼓动李霞盗走了它再用方五香做饵钩上了我又利用李霞引来贾乐山最后还要蓝胡子做你的替死鬼他们的财产当然就全变成了你的。”
方玉飞淡淡：“你应该知道我的开销一向很大我要养很多女人女人都是会花钱的尤其是聪明漂亮的女人。”
6小凤道：“这些女人的确每一个都很聪明但却在你的眼里她们只不过……”
方玉飞道：“只不过是一群母狗而已。”
6小凤：“不管怎么样你能够地利用这么多女人本事实在不小只可惜……”
方玉飞又打断的话道：“只可惜到最后我还是被一个女人害了。”
6小凤：“真正害你的并不是方五香。”
方玉飞：“不是她是谁？”
6小凤道：“陈静静。”
方五飞道：“她……”
6小凤道：“只有她一个人能害你因为你只有对她是真心的若不是为了她你怎么会泄露出那么多秘密？”
方玉飞闭上了嘴脸上虽然还是全无表情却已看得出他是在勉强控制着自己。
6小凤：“我因为你还有这一点真心所以我也给你个机会。
方玉飞：“什么机会？”
6小凤：“对你这种人我们本来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的这里我们有四个人我们若是同时出手在一瞬间你就必死无疑oh方玉飞没有否认。
6小凤：“可是现在我却愿意给你个公平决斗的机会。”
方玉飞：“由你对我？”
6小凤：“不错我对你一对一。”
方玉飞：“我若胜了你又如何？”
6小凤：“你若胜了我我死你走。”
方玉飞目光转向岁寒三友。
孤松冷冷道：“你若胜了他他死你走。
方玉飞：“一言为定？”
6小凤：“绝无反悔！”
方玉飞忽然笑了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如此做。”
6小凤：“哦？”
方玉飞道：“因为你一心想亲手杀了我。”
6小凤也不否认。
方玉飞微笑道：“你错了。”
6小凤道：“我常常做错事幸好我偶尔也会做对一次。”
方玉飞道：“可是这次你又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
6小凤道：“哦？”
方玉飞道：“你胜不了我的只要你一出手就必死无疑。”
6小凤也笑了。
方玉飞：“你的武功我已清楚得很你的灵犀指用来对付我根本连一点用都没有我却有对付你的手段。”
6小凤微笑着听着。
方玉飞忽然转身等他转回来时手上已多了副银光闪闪的手套。
手套上不但有尖针般的倒刺还带着虎爪般的钩子。
方玉飞：“这就是我特练来对付你的你的手指只要沾上它一点走不出三步就得倒地而死。
6小凤笑：“我能不能不去沾它。”
方玉飞：“不能。”
他悠然接着：“用手指去夹别人的武器已成了你的习惯多年的习惯一时间是改不了的尤其在遇着险招时我保证你一定会遇着险招。
6小凤看着他的银手套终于叹了口气苦笑：“这么样看来我好像已死定了。”
方玉飞：“你本来就已死定了。”
他的声音和态度中都充满自信高手相争自信本来就是种很可怕的武器甚至比他戴着的那双奇异的银手套更可怕。
6小凤脸上的笑容已看不见了。
就在这时方玉飞已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