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金盆换血(1/2)
阴怪按照阳怪所官以无比内力按上尺厚的石墙立见石化齑扮纷纷坠地瞬已打穿一个掌大圆孔。
路春生正躺卧虎皮褥上忽见墙上穿洞连忙问道:“谁?”
“是我们!”
“呵!原来是两位老伯请问这个洞是……”
“是给你放血用的!”阳怪隔壁答道:“现在你卷起衣袖把左手伸过来!”
“是!”路春生挣扎坐起那石洞正好齐他肩部于是按照对方的话将手臂穿洞过去立刻感觉脉门部位被对方一把抓住可是二老究竟在那边搅些什么他却因石壁挡住一点也看不见!
然后阳怪在他脉门上捏了两道续道:“现在我要开始了!因为怕你见血心惊所以用这石壁挡住……”
“这倒不必我宁肯自己看见。”
“洞已打好何必再改!”
“不!我要看着自己的鲜血流尽这样比较安心。”
“嗯!嗯。”隔壁的“阳怪”迟疑了一下终于让步道:“这样吧我用一只金盆来接住你虽然看不见但可以听见鲜血滴下的声音等到没有声音那就是流完了。”
路春生一则不愿意大麻烦人家二则这个办法等于亲眼看一样于是他答应了随感到对到对方的指甲扣住腕部血管同时阳怪也在招呼道:“我动手啦你忍耐一点!”
话声刚完一股奇痛直刺心腑显然对方已将他的血管掐破饶是路春生不畏痛苦也疼得额上进出豆大汁珠喉间闷哼了一半晌!
“痛不痛?”“不……不痛!”
“噪音都变了还说不痛!我替你点住穴道省得受罪!”
路春生还来不及答言又觉得一指点在肘际整条手臂完全麻痹连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你听!血已开始淌了!”
他微一定神果闻——“叮——!叮——!叮——!”的声音清脆悦耳正是血落金盆的声音!
“阴阳二怪”再也不露面!
一切都静悄悄的。
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再就是鲜血滴流声!
三种声音在他心灵上交织成一微妙的音乐!
这时他倒是异常冷静大约过了顿饭工夫开始感到飘飘欲仙似乎自己的灵魂就要脱体飞出!
“血液流完以后‘天山玉液’就可以生效我也可以脱骨换胎获得新的生命然后我就可以练武……”
心念中滴血声越来越轻也越来越小“快完了……快完了……”
他在近乎昏迷的状态中仿佛放下了千斤重担越感到轻松。
终于滴血之声全停!路春生闭目低眉端坐不动就像老僧人入定进入了人我两忘的无忧无虑的境界!
再说石壁的另一面——阴阳双怪脸带神秘笑章也在侧耳倾听他的动静。
那阳怪捏着路春生的脉博。
但手腕真有一个金盆盆中半盛清水!干干净净也没有一丝红色!
不过阴怪的手里另有一把斗大水壶壶嘴贴住路春生的手水珠未干还有些潮湿!
原来二老并不会真个放血而是耍了一套戏法。
先由阳怪戳了路春生的脉穴使他奇痛攻心误以为血管已断然后点麻手臂由阴怪手持水壶从腕部将水滴落金盆。
这个戏法做到有声有色使路春生信以为真因此阳怪的心理法疗也功德圆满完全收效。
“老弟小娃的脉博如何?”阴怪异常关切的问道:“六脉畅通神宁气定我相信膏肓之间也切开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替他推穴过官打通督脉等醒来之后再传心诀跟掌法。”
“好!好!”
应声中阴怪身形一拧拔步就走。
但阳怪却对他唤道:“慢点——!”
“事不宜迟何必耽误。”
“时间不多我也很着急但老哥未免大紧张!”
“这是什么意思?”
阳怪闻言哂笑中伸手一指道:“你那把水壶用不着了放下来再走岂不省力!”阴怪低头一看果然紧张过度手里还捧着那斗大水壶于是砰然放下再回到路春生跌坐之地。
十二个时辰——对路春生来说似乎长得像一个世纪也似乎短得像一秒钟。当他再度醒来只觉得气足神清身轻如叶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这样舒畅过。
同时张眼一看只见“阴阳二怪”分坐左右都为满意的眼光一瞬不瞬朝他疑视。
“我已经好了!”心念下喜出望外忙将双手按地准备起身拜谢谁知这一按之力竟使自己疾射空中若非及时收势差一点就碰上了五丈多高的洞顶!
阳怪见状先笑道:“没关系你现在很结实了一两下决碰不碎!”
“二老在上晚生大礼谢恩还请收为劣徒传授武技!”
路春生恭敬的长跪当地就要叩头。
“阳阳双怪”当仁不让两人身形一移并肩面坐准备受礼。
路春生当然纳头就拜而且口呼:“恩——”
但“恩”字刚落“师”字还没出声。
阳怪突然手一摇大声喝道:“且慢!”
路春生莫名其妙不由得满面疑云骇然问道:“你老人家……难道不愿意……”
“不是!但在拜师之前我有一个问题!”
“你老人家请问!”“你以前有没有拜过别的师傅?”
“这……这……”路春生心念一震难于作答竟然迟疑不决。
“阴怪”马上接道:“有就说有没有说没有不要这……
这……这的!”
“也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这算什么话?”阴阳双怪同声质问都有几分不高兴。
路春生连忙挺直身躯:把当日蓉山古刹遇见“神龙奇侠”已然口头上称为师兄弟而且奇侠要他拜“武林宗主”
为师自己已然下跪但没有拜完的往事完全予以说出就连烈阳道长称他师叔一节也讲了一字不漏。
“阴阳双怪”听完之后立刻身形齐动由当中移列两旁意思是不能接受他的大礼。
路春生见状一想心下恍然连忙问道:“难道两位老伯……”
“别叫我们老伯叫一声老兄还差不多!”双怪立刻将他话头打断。
“这未免不礼教吧?”
“我们称‘神龙奇侠’为兄你当然你我们为兄!”
“是是难道两位老——老兄也认为我是‘武林宗主’传人吗?”
“那是当然!你既有前代宗主手谕又经正邪两派公认不管你自己怎么想别人是认定了!”
“呵——!”“贤弟不必三心二意还是赶快练功否则的话徒有虚名有损前代宗主的名誉再说烈阳道长还在你身上打了赌你如果不去践约九大门派都有惨祸!”
“两兄说的是但不知武功要从那里学起要练多少时间?”
“很简单我们分两步来教第一步教你内功心法第二少传你招式只要一天时间就可教完。”
“哦这么快?”路春生颇感意外疑信参半。
阳怪见他如此进一步解释道:“本来这内功心法说来容易但有些人苦练一生还不能学成这是因为个人的天赋不同而且不遇明师难有进步。”
“但是——我准能一学就会吗?”
“一则你服了‘天山玉液’足抵数十年苦修二则你的任督脉已经由我们打通只要学会聚神运气就行了本来这真元引导全靠内部穴脉的运动原难一学而成可是我们有特别的办法帮助你。”
“那么招式呢?”
“招式是身手部位的功夫更加容易何况我们每人只传你一式再加‘神龙奇侠’的三招。”
“怎么两位也会奇侠的招法?难道是同门学艺不成?”
“那倒不!这三招来之不易说起来话长了。”
“能否告诉小弟。”
“好吧!我们因为你才正式跟‘神龙奇侠’攀上同门这段往事当然要告诉你。”
路春生好奇之心大动不由得端坐倾听。
阳怪也面色一整回前尘道:“想当年我两人闯荡武林因为一个冷脸一个热肠被一般人认为怪物而且出手凌厉惹遍了邪正两派人物不料有一天遇上了天下第一号魔头‘碧灵魅影’联手合攻三百余招不但不胜且有生命之险这时刚好‘神龙奇侠’露面仅仅三招就将‘老魅’惊走……”
路春生对‘碧灵魅影’久闻其名想不到双怪又提起因此惊骇之余脱口问道:“那‘老魅’长相如何?有什么记号?”
“说之无益!”
“为什么?”
“此人千变万化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说出来反而使你迷惑。”
“不错。‘神龙师兄’也是这样讲过那么我将来要是碰上怎样辩认呢?”
“他可能自报名号!”
“万一别人冒充或者他叫人顶替?”
“那……那就从他武功上去判断好了……”
“你的意思是——他的武功怪异一看就认得出?”
“不!”对方苦笑一下摇头否认道:“他的武功是看人来的你用什么招他也用什么招……”
“如此说来他面貌变化多端。招法又无特点岂非无法可认了?”
“嗯——唯一的线索就是他的功力!如今‘神龙奇侠’已死他是武林中功力最高的一个!因此你对他出招一定要用全力这样才能副出他的独门招法来。”
“所谓独门招法又是什么?”
“当年苦战之下我即得到他的几下怪招总而言之这几招跟任何门派都不同你记住这点就成。”
“可是我将来用这三招两式跟他动手会不会被他偷学?”
“问得好!”阴阳二怪回声应道:“我们两个共有一百二十七式那‘老魅’一看就会惟独这两式是咱们的绝活他也模仿不来因此别的不教单把这两下子教你。”
“那么‘神龙师兄’的三招也是如此?”
“一点不错!”阳怪拍膝应声双眉一轩道:“现在咱们回到正题刚才我讲到……讲到……”
“你讲到‘神龙师兄’惊走‘碧灵魅影’。”
“当‘老魅’走后‘阴怪老兄’怪性作反认为他多管闲事丢了‘阴阳双怪’的面子居然又跟他动手。”
“想必又输了?”
“当然输了而且他又用的是那三招结果我灵机一动跟他讲和到后来竟订了个誓约。”
“什么誓约?”
“他把三招教给我们叫我们隐出武林永不杀人以便对付‘老魅’。”
“以隐出武林来对付?这倒奇怪。”
“我们当时也奇怪但‘神龙奇侠’解释说武林中只有他可以对付‘老魅’但还没十分把握而‘老魅’却在暗害各派高手谁出头谁就危险。”
“这是那年的事?‘神龙师兄’得了‘大神宝经’没有?”
“这是十……十八年前的事那时他已得了宝经……”
路春生心机疾动星目一闪叫道:“呀!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神龙师兄不曾参悟‘大神宝经’因此没有把握对付‘老魅’在这种情形下惟有劝别人的暂隐一时他利用对方心理上害怕以保武林无事可是……”
说到“可是”路春生忽然停住。
阳怪不由好奇的追问道:“可是什么?”
“他自己解不透平辈的又帮不了忙何不找个……年轻后辈呢?”
“这一点他已经考虑到了而且心目中有人!”
“哦?他是谁?”
“当时年轻后辈有所谓‘风雷一凤’男女三人其中一风最为出众。”
“风是……?”
“风云剑客路宇雄他的名字你早就听到过!”
“呵路宇雄?”路春生又一次听人提到与乃父同名之人心灵深处忽掠过一丝阴影但他总不相信残废而且不露武功的父亲会是当年剑客。
惊疑中又闻“阳怪”轻笑道:“这人三十年前赢过我一步棋当时我还教他武功可惜他没有这个意思想不到你我也因下棋认识倒是巧的很。”
路春生定了定神接着问道:“那个‘雷’又是准?”
“就是雷霆剑客杜天威!”
“呀!”路春生再度一惊道:“可不就是‘白衣龙女’杜秋钤的父亲吗?”
“正是咱们最近还去见过他。”
“你们还认识吗?”
“不要说我们不认识就是‘神龙奇侠’当年也不认识……”
“既不认识如何会考虑收徒?”
“武林中人险恶但有出息的后辈人人都在注意因此‘奇侠’虽然不识‘风雷一凤’但已暗中考察认为满意!”
“对啦一凤又是那个?”
“凤凰侠客许无尘听说与路宇雄结为夫妇神龙奇侠希望找的就是她!”
这句话使路春生心头狂战可是他自幼丧母在不能确定“风云剑客”之前当然不能想像她会是自己的生母!
阳怪见他小脸变色诧然问道:“小弟你怎么啦是否……”
“没……没什么”路春生收摄心神继续问道:“神龙师兄有否找到一风?”
“我相信没有如果有不致于找到你头上!”
“嗯——这中间可能有一段曲折?”
“可能有?不过我们不知道而且事隔多年无从打听了。”
“雷霆剑客杜天威也许知道一点?”
“对呀!”阳怪怅然拍膝道:“可惜这次见面我没想到这上面去!”
“如果方便的话小弟希望你下山一问。”
“阴阳汉怪”明天就要坐化不可能再有机会下山于是阳怪神秘一笑道:“我把地点告诉你你将来反正要看义妹杜秋铃不比我去还强吗。”
这句话使得路春生日后下山先访‘雷霆剑客’经过许多曲折后终使许多疑案水落石出……。
“阴阳双怪”将往事作一交代后立将无上内功心法念给路春生并且二老同时动手替他指点姿势说明奇经八脉和周身三百六十四处穴道。
路春生本就聪明服了“天山玉液”心灵更明亮得像一面宝镜字字入耳立刻能够记住。
于是他在二老监视下凝神屏息正色端坐然后缓吸一口清气导入体内开始催运真元的修练。
至于‘阴阳双怪’也没闲着一左一右对坐在路春生的面前顺着他的呼吸低念着穴导部位。
并用“幻眼传神”之法各将无比内力透过他的眼窗直抵丹田和他本身的真元相会合。
“向上提气慢慢来别急……”阳怪的话声像五月春风掠过他的心房:“对!差不多了再往上使一点劲对!
再用一点力”
路春生心领神会感觉脐下一点火热被引得蛹蠕而动几次上下跳跃终于飘然而起冲出了丹田穴。
就这样引导而行穿宫过穴!终于遍历十二重楼来到任督二脉。
路春生晓得这是一个大难关如能打通立成高手。
可是这一关却不容易他多次努力终被阻住。
这时候阳怪也说话了:“任督二脉我们早已替你打通过不去只是心理作用你一定要凝神运力不可失望否则!功夫就练不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阳怪这番话用心良苦劝诫兼施路春生经他鼓励心理上顿生一种奇妙感应体内真元。竟亦神意交会冲破了生死关口!
过了任督之后路春生鱼跃龙门内丹成就随即极为轻灵舒畅的将其真元遍历全身贯顶入头一个时辰过去精气神已经水乳交融凝成一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阳怪真力一收欢天喜地对着阴怪道:“怎么样!一切如我所料岂非成功了!”
“哈哈哈!”阴怪竞也报以一阵笑声但他暗中算了算时间应该已晚上距他们坐化之期也不远民了于是收住笑声道:“内功是成啦!招式也该早点传授否则咱们来不及……”
阳怪怕他说漏忙不迭起身答道:“我知道!我知道!”
随即毫不拖延将路春生引入室心双怪再度合作口说手比先教了他“神龙奇侠”三招绝学。
第一招名为“龙云初现”乃腾空扑击疾如鹰隼。
第二招名为“龙鳞卷波”乃指掌攻势奇奥无俦。
第三招名为“龙游沧海”乃不世轻功快如闪电。
路春生饶是聪明也费了不少时间方才记住刚刚练完正想略事休息那晓得“阴阳双怪”偏不住手又将独门两式比划出来了。
“师兄贫多嚼不烂不如明天再学吧!”
“打铁趁热迟学不如早学何况两式之后还有一套步法奉送!”
“还有步法?不知又是那一位师兄的杰作?”
“杰作谈不上。”阳怪微微一笑道“我们自从学了‘神龙奇侠’三招忽然动了一点灵感经过十年研究终于把这三招和自己的两式混合起来五式循环步法奇奥也算武林中的新玩意一起赠师弟聊表寸心。”
“两位师兄所赐已多再加这个小弟真是太感激……”
“你不必感激我们愚兄对你也有感激之处哩!”
“此话怎讲?”
“我们虽和‘神龙奇侠’兄弟相称其实是他客气有了今日代传招式这一下咱们也沾你光算得他的师弟。”
“啊——!”
路春生啊了一声来不及答言对方又将面色一整道:“可是——我也希望你记牢此次下山之后应该承认是‘武林宗主’!”
“是。”
“你师父当然是上代武林宗主文若虚!”
“是是!”
“你大师兄是‘神龙奇侠’二师兄‘阴怪李冰泉’三师兄就是我——‘阳怪温怀玉’!”
“小弟记住了。”
“还有一点你在武林中辈份甚高除了家族亲长之外其他江湖人物个个都该拜你决不要跟他们客气免得丢了师门身份!”
“这……这也懂了!”
“好吧!时间不早再往下练罢!”阳怪点头中与阴怪同时比招又将生平心血所铸的“阴玄夺魄”“阳飚色魂”细细加以指点。
等到两式练毕已经到了半夜。
路春生一不做二不休好在真元愈练愈强又往下讨教步法那晓得五招连贯起来循环不绝势若天河步法之变化尤为复杂直到了天交五鼓他还不敢自认精熟一遍遍请求双怪改正。
可是——“双怪”倒有点着急了。
他们为使路春生学成正宗一直避免将本身真元混杂到师弟体内如今一夜之间内外功力俱已教成偏偏他好学不倦不愿住手如果再拖下去自己坐化的时间可要耽误了。
焦急中阳怪心思灵巧又想出一个法子道:“师弟不必再练了我相信你一定记得如果不放心以后还可以问。”
阴怪闻言不由心神一震忖道:“以后咱们都坐化了他到那里去问?”
心念中原想问——可是阳怪已经抢先一挤眼用话暗示道:“老哥咱们该去散散心还有那一盘棋没下你可别赖!”
“当然不赖不过……”
阴怪还不曾讲完路春生又接了上来:“对不起我太麻烦师兄们了你们请先去下棋小弟自行练习就是。”
“对!”阳怪一扯阴怪朝着洞后走去并且交代道:“别的你先不急还是调运真元要紧我限你运行七十二周定要进入人我两忘神气合一等到运功完满再来看看我们下棋罢。”
“好!小弟一定来看!”
应声中双怪已经走到门边四道奇劲眼芒极为奇妙的朝他盯视一方面是满意一方面是依依不舍路春生连忙长旋一揖道:“请师兄安憩!”
“好咱们再见!”双怪微笑点头。
“再见—一。”
见字刚落双怪人影杳然。
路春生随即择地而坐潜心调息可是他此时功力已高对洞后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如在眼前一样。
起先他听到棋子叮叮不绝脆响。
接着听到阴怪纵声大笑连叫:“我赢了!我赢了!你没有师弟帮忙可就不行吧……”以“阴怪”之生性奇冷这笑声真不乎常因此路春生也内心一动道:“难得二师兄这样高兴三师兄大概还要再来……”
心念中果听阳怪收去残棋然后再度落子。
但头一下就引起阴怪的劲笑。
“老弟你这一着更加莫名其妙世上那有如此臭的棋干脆——我让你回一着好了……”
“你不懂!”阳怪语气严肃一本正经。
“我不懂?不信叫师弟来!”
路春生幼年心性听他们这样热闹忍不住张眼起身就想去看!
但是他的举动也被阳怪听清立闻对方喝制道:“师弟你别贪玩。反正这一盘棋我会留下来给你将来再仔细看罢!”
“是。”
提到贪玩路春生如受当头棒喝赶忙再度坐下而且自闭耳眼将一切杂念摒之身外。
棋声似乎遥远了而且响得非常慢显见“阴阳双怪”
都是慎重其事毫不大意!
再过片刻路春生进入人我两忘之境任何声音他都不加理会了一段酣畅至极的时间在运功中度过。
石窟里面。清光照人显已到了正午时分。
七十二周天大功完成终于悠然张目。
静!四周静得出奇!竟然没有半点声音。
“嗯——大概两位师兄又在棋路上苦思我可以去看看了……”
路春生拂衣起身步履轻捷落地无声飘悠走入后洞。
果然他一眼看去已见石桌之上黑白分明棋子排列得非常密。
石桌之右阳怪端然趺坐脸色慈和红赤一似婴儿。
左边的阴怪亦复正襟危坐面如白玉莹然有光平常那股冷气森森拒人千里的神色已化为一片肃穆。
他看到职怪神态庄重到不敢随便惊动。
悄然走到桌边眼光就朝棋局看去——“奇怪?这是什么走法?这根本不是棋两位师兄为何摆成这样呢?”
路春生家学渊源棋中高手。
但对这一片黑白棋了一点也看不通惊讶中转念暗忖道:“也许这是特殊手法我再细看一下免得笑话!”
足看了半个时辰此棋终不可解。好几次打量“阴阳双怪”只见二人目光如电始终不离棋局。
“奇怪?两位师兄这久不言不动未免太沉着了?”
疑心一起立刻凝眸细观。
原来双怪神色如生但呼吸全停眼珠不动早已坐化当地魂归天外。
“师兄!师兄——”
路春生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呢?
怎么毫无预告突然长逝呢?”
紧张中他双手颤战分探双怪心脉觉真是死了!
“噗通!”路春生双膝突软一屁股蹬坐地上。
但手触阳怪袍袖又震出了一张短简!
连忙凝神看时只见上面写道:“寿满坐化遗体莫葬黑白之间便是步法再修百日武功可成继承宗主威镇武林!”这八句话简单明了但路春生睹物思人想起两位师兄的不世之恩顿时两行侠泪夺眶而出。
“师兄!你们对我太好了小弟一定禀承遗训不负两位的心意……”
哀悼已毕他遵守“双怪”的留言不去触动遗体因为二老有百年真元凝积所以尸骸不腐栩栩如生依旧端坐棋局之前就像平日一样只是这一局棋永远也分不出胜负了!
在勤修苦练下时间过得真快。
路春生苦习三招两式丝毫不敢放松遇有疑难立刻坐在“双怪”身边从留下的棋局去印证。
至于真元内力进步尤其可观。
就在百日届满那天。
他特别面对“双怪”作最后一次静坐心中默念当日情形耳边似闻“阳怪”声音在不厌其详的指示诀窍。
但是——在他运功效周后。
耳边的声音突然一变似乎是“神龙奇侠”在朗声诵念其内容竟为“大神宝经”的文句。
“天地始于鸿蒙一元生自无极太极动而两仪生两仪生而四象立……人之具体亦一周天合奇正的驭神济刚柔而御气……”路春生对这宝文奇熟下意识中也跟着默诵起来似乎对每一个字都恬出了新的意义。
当想到“神凝气固是谓小成”立感体内真气大动经过一番微妙的交流竟然随心凝固更到达前所未有的境地。
可是下面却到了“宝经”的神秘难关——所谓“逆转重楼乾坤倒立”两句怎么也想它不懂这时“神龙奇侠”的声音竟也沉寂了。
路春生却好奇之心大动全神贯注陷入了苦思。
终于他在苦思不出之下又起了冒险的念头:“神龙师兄试过‘血气逆行真元反走’但是没有成功也许——是他疏忽我……我……我不再试一回呢?不过这‘血气逆行真元反走’并没人教过我不晓得如何开头?”
心念矛盾中他傲性突立刻暗自决定道:“既然要试干脆往‘血气逆行’试起不相信我会想不出!”
意随心动气随意行他居然先将真元聚蓄丹田不按平时路径却要反转方向力催出。
一次——两次——许多次他徒耗心力还是屡试不成额头热汗涔滴中猛地一咬牙根运起十二成力道就打算蛮干硬来怍最后的孤注一掷。
以他此时内力已到惊世骇俗的地步既然硬来当然见效立感周身如受电击整个血气全停那股说不出的味道使他肌肉痉挛四肢狂颤。
然后这股停顿的力道突如山洪暴火山炸裂!
挟移山倒海天惊石破之威直冲向凝积丹田的真元又经一阵狂震后真无意为血气所推要朝反向移走!
“停住!停住!”睛天霹雳似的暴叱突在紧要关头传来“神龙奇侠”以严肃无比的口气森森誓告道:“这样错了!你如果蛮干势必路我覆辙吐血而死……”
路春生惊醒了——张目处只感全身潮湿汗透衣袍。
回忆一下刚才情景不禁毛悚然犹有余怖:“**之过急几乎生出魔障以后不能再错了!”
喘息定神后目光再移向棋桌边的“双怪”遗体恭敬的长跪叩头道:“师兄!小弟遵命行功百日之期已经圆满现在我要离开天山请两位好好安憩。小弟告辞了!”
叩拜已毕路春生拂衣起身把石窟打扫得不染纤尘然后飘然出窟。
天山的风雪长年如此一片醋寒银白与他来时一样可是他现在一点也不觉得冷。
当银芒掠过群峰后他遥望山底心中浮出一丝犹豫。
“我现在先往那处去呢?父亲一定在悬望……”
义母和无辜老幼之仇也是刻不容缓。而且先得找出“血手狂生”可是他一定躲起来苦练“宝经”人海茫茫如伺才能找到他的老巢?再就是“凤凰侠客许无尘”我对她的下落……异常关心要查问的话惟有去拜访“雷霆剑客”杜天戚杜老伯……
三个对象。
三件心愿。
而且是三处不同的地方!
路春生难决先后思潮起伏中一任雪花拂面连眼皮也不眨动。
但经过一阵为难结果猛然一拍掌自言自语道:“对了!
我还答应过去看义妹呀!”
何不先到她家同时杜老伯以他“雷霆剑客”的身份谅必有办法找出血手狂生的行踪。
那么义母的血仇就可以如愿索还!
等报仇完毕再赶回家去向父亲面前请罪这岂非面面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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