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武林第一家(1/2)
全场中人似对这青衣文土骇人听闻的论断吃了一惊所有的目光都不禁地投注在他的身上。
娇艳绝伦的白衣女叶湘绮也不禁转了转灵动的眼睛溜了那青衣文士一眼。
只见他冷漠的目光投注在远天一角对所有集中在他身上的眼神浑似不觉。
他的冷傲神情似是和这个世界有着一段十分遥远的距离。
她暗暗地付思道:“好一个骄傲的人难道这峰顶上所有的人都不值他的一顾吗?”
她开始对他生出了厌恨。
只听尚三堂一顿手中的竹杖道:“老夫姑妄听之。”
目光一瞥宋文光和白铁笙接道:“两位把你们师父的右手打开瞧瞧吧?”
宋文光犹豫一下终于依言施为拿过师父放在膝上的右手。
日光照耀之下果见掌心之中有着一块四方形的红印。那红色的方印中纵横交错的细纹像是字迹又像掌纹因它细致到肉眼无法分辨是以没有人能辨识它。
忽听那白衣少女长长吁一口气道:“啊!他跑了!”
群豪转头望去果然已不见那青衣文土。
言凤刚道:“这小子怎么知道伤痕在手心之中?”
谭啸天道:“中原武林道上从未见过此人!”
屠南江道:“可能那小子就是凶手之一?”
神拳鲁炳接道:“纵非凶手亦必知道凶手来历。”
尚三堂一顿竹杖叹道:“老夫经过了无数的大风大浪想不到今日在阴沟里翻船。”
唐通插嘴说道:“谅他去之不远咱们追赶还来得及。
那白衣少女忽然幽幽地说道:“只怕追下上了他走的无声无息咱们这样多人都不知道他如何走去!”
她这几句话只说得全场中入一个个面泛愧色无词以对。
足足有一盏热茶的工夫尚玉堂才一顿竹杖道:“只要他不立时死掉老夫就不信找他不到……”
他微微一顿目光环扫了一周接道:“眼下紧要之事先设法把四具尸体送到一处安全所在再由老夫和诸位同时具名飞柬大江南北各处武林同道寻查那青衣文士的下落。”
那身着灰袍的少林僧侣突然合掌当胸高声说道:“贫僧奉掌门方丈的令谕而来参与中原四君子函邀之会中原四君子现已遇害而死贫僧必须即刻赶回少林寺复方丈之命我要先走一步了。”
说罢扛起禅杖。大步而去。
言风刚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大之事缓缓把目光移住到那白衣少女的身上道:“叶姑娘。”
白衣少女举袖遮面欠身答道:“老前辈有什么指教?”
言风刚干咳了一声道:“在下等虽然是中原四君子的朋友但总不若姑娘和令尊的父女情深我们在未采取追查凶手的行动之前最好先得姑娘一句话。”
白衣少女道:“要我说什么呢?”
言凤刚道:“这个要姑娘自己想了……”
目光转注到宋文光和白铁笙的脸上接道:“两位也该想想了对令师死亡之事作何处理?”
两个相伴尚三堂登上峰顶但却一直未讲过一句话的道装中年人此刻突然有一人插口说道:“以贫道所见那尸体掌心中似是一种特殊的标记看纵横的纹路似是一种细纹篆字。”
言凤刚回顾了那道人一眼说道:“敢问道长法号?”
那道人微微一笑道:“贫道玄月。”
言凤刚怔了一怔抱拳说道:“恕兄弟失敬。”
玄月道长微微一笑道:“言掌门言重了贫道甚少在江湖之上走动自是难怪言掌门不识。”
尚三堂回顾了玄月道人一眼笑道:“老朽和道长结伴登山竟然不识庐山真面目当真是真人不露相了。”
玄月道长道:“尚大侠过奖了……”
他回顾了身侧相随而来的道人一眼接道:“你立时动身兼程赶回武当山去把中原四君子死亡之讯报告掌门人。”
看那道人年龄和玄月下相上下但他却晚了玄月一辈当下躬身一礼。说道:“师叔可是要留在这里吗?”
玄方面色肃然地说道:“中原四君子声名一向清高他们的死亡已替江湖开了杀机此事不可以江湖上一般仇杀相看我要留在这里相助各位英雄追查此事你可以上路了。”
那道人合掌应了一声转过身子疾奔而去。
自从玄月道长一亮出自己的名号便立时受到了群豪的尊崇。
尚三堂当先一拱手道:“老朽久闻道长的大名乃武当派中两大名剑之一想不到今日竟然有缘一会。”
谭啸天道:“武当派名列当今武林中四大剑派之所谓武当两大名剑何异就是当今江湖中两大名剑。”
宋文光、白铁笙都似是久闻玄月之名不自禁抬头向玄月望去。
连那以袖遮面的白衣少女也似忍不住要一睹这位名剑的丰采罗袖缓垂两道盈盈秋波瞄向玄月道长。
玄月大袖轻挥向前走了两步说道:“恕贫道托大两位贤侄虽未和贫道见过想必已常听令师谈起过贫道了?”
宋文光抱拳一礼道:“晚辈确实常听先师说起老前辈的大名只恨无缘拜见。”
玄月黯然一叹道:“贫道要先向两位贤侄及贤侄女谢罪了唉!如若贫道早来一步也许可脱此劫……”
他仰脸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三个月前贫道接得朱兄一函。信中提起一件怪事他说近月之中隐隐觉着有人在暗中监视他的行踪那人有如魔影一般使人无法捉摸函件之中也提到四君子八月二十三日集会百丈峰之事他要我及时赶来参与他们聚会之事……”他黯然叹息一声接道:“中原四君子虽然名重一时但他们真正的知已朋友却是不多贫道和你们四位师长的交情可算是他们极少数的知己朋友之一我本该昨天赶到因在将要动身之时掌门师兄忽然召见于我为了本门中一些琐事延误了我的行期想不到就因这晚到一步竟成永诀!”
白铁笙道:“除了四位长辈在这百丈峰顶聚会之外这半年之中晚辈从未和家师分开过一步怎的竟然不知此事?”
玄月缓缓把目光投注在白铁笙的脸上接道:“你可是白贤侄吗?”
白铁笙道:“晚辈白铁笙。”
玄月道:“令师在致我的信中曾经提到了贤任他说他心中的疑虑只在信中告诉了我连贤任也未提到过。”
白铁笙道:“先师生前和晚辈食宿都在一起如有什么事晚辈岂有不知之理?”
玄月微微一耸双眉凝目沉思良久之后才道:“是啦以令师的武功之高个性之强如若能够找出蛛丝马迹定然要设法追查个水落石出但无风不起浪定然被地现了什么可疑的事物这些生的事情对他心灵上的压力定然很大但又无法找出追查的线索在他的心上构成了沉重的负担满腔积郁无处泄才写了这封信给我……”
他缓缓把目光由四位老友尸体上掠过黯然接道:“只怪我太大意了才造成今日不幸的后果。”
白铁笙只觉一股悲愤之气直涌上来两行泪水夺眶而出沉痛地说道:“晚辈愚蠢不能默查师父的忧衷想来实是惭愧的很。”
玄月突然一瞪双目两道冷电般的眼神暴射而出道:“贤侄暂请按捺住悲伤对令师等四人之死贫道引咎更是深过诸位贤侄无论如何贫道定将尽我之能追查令师等人死亡的原因如有必要之时贫道将请命掌门师兄派遣人手相助以助我完成心愿……”
他目光一掠尚三堂和言凤刚道:“如今又有尚大侠和言掌门等诸位英雄想来不难找出凶手。”
尚三堂道:“老朽觉着中原四君子手中这红色的痕迹倒不失为一条重要的线索。”
言凤刚道:“兄弟也有同感只是这红色的印痕极难辨识清楚倒是给人不少困惑之感!”
尚三堂凝目沉思了一阵道:“辨识这红色的印痕并非什么困难老夫倒是想到一处地方可借一物……”
言凤刚道:“尚兄所指可是‘武林第一家’吗?”
尚玉堂道:“不错数十年之前天下英雄聚会少室峰顶论剑比武公决南宫明武功最高除由与会各派各门脑署名相赠‘武林第一家’匾额一方之外并以‘水晶镜’、‘玉蜈蚣’、‘轩辕刀’三宝相赠并订下四条**凡我武林同道要一体遵守。”
谭啸天插口说道:“尚大侠可知三宝的用途吗?”
尚三堂咳了一声道:“老夫只知那水晶镜功能透放各种微小事物玉蜈蚣可解世间百毒至于轩辕刀呢相信为轩辕黄帝大战蚩尤之时随身携用之刀此刀除了年代久远之外并无什么特殊用途。”
谭啸天赞道:“老前辈见识广博所言和晚辈所闻相同。”
尚三堂微微一笑道:“谭兄过奖了!”
言凤刚道:“尚兄可是想借南宫明家中的水晶镜用来分辨中原四君子掌心中红色痕迹吗?”
尚三堂道:“中原四君子的武功早已名列当世第一流的高手。别说四人合在一起纵然是放单而行也不易为人所伤何况四人聚集一起纵然那人身负绝世武功也难在下经激烈的搏斗之中伤得了四人。因此老夫敢于断言中原四君子如非被人先行施展迷药过倒就是被一种绝毒的暗器所伤。水晶镜固可放视四人掌中的红色痕纹玉蜈蚣亦可试出四人是否受绝毒暗器所伤。”
玄月道长道:“据闻那南宫世家为了保护三宝和那‘武林第一家’的声誉五代主人均遭暗杀而死咱们登门相访必受四**条约束万一对方不肯借出水晶镜、玉蜈蚣二宝岂不空劳往返?”
尚玉堂接道:“在下和南宫世家第三代男主人曾经有过一次杯酒联次之缘承蒙他看得起老朽宴席之间曾请出他的夫人相见……”
忽然长长叹息一声接道:“这已是四五十年前的事了老朽和南宫三代主人一餐之后一年后就听到他的噩耗故友去世老朽也曾登门凭吊……”
袁凤刚突然插门说道:“江湖传言南宫世家数代主人之死从未寻得过尸体尚兄既然登门凭吊不却是否见过他们三代主人的遗容?”
尚三堂道:“老朽只在灵堂之前焚化纸钱未睹遗容……”微一沉吟接道:“不过老朽却目睹那灵端之后的黑漆棺木……’
玄月道长道:“既然尚老英雄和南宫世家有此一番交情借用水晶镜、玉蜈蚣二宝或有希望。”
言凤刚一皱眉头道:“南宫世家距此遥遥千里这一行往返至少要需时近月。兄弟离家时间急促诸事均未安排恐怕难以随同诸位一行了。”
尚三堂急急说道:“言兄乃主持大局之人岂可轻言告别。”
言凤刚微微一笑道:“有尚兄和玄月道兄哪里还用得到兄弟呢?”
屠南江回顾了身后随行的少年一眼道:“咱们和中原四君子毫无交往用不着参与此事也该回家去了。”
神拳鲁炳、谭啸天紧接着说出告别之意。
尚三堂万未料到事情会突然有此一变眼看群豪立志坚决一时之间竟也闹的没了主意。
那一侧凝神静听的白衣少女此际突然高声喝道:“诸位老前辈慢行一步听我几句话再走好吗?”
她的声音有如出谷黄莺婉转动人正待举步而行的群豪登时被她那矫甜的声音吸引齐齐停下了脚步。
但见她轻移莲步缓缓走到最左一具尸体之前扑身拜了下去说道:“女儿无能只怕难以替爹爹伸雪沉冤但爹爹身遭惨死暴尸荒峰此仇如不获得洗雪女儿还有何颜生于人世爹爹阴间有知请饶恕女儿放肆了。”
她这番祈祷之言隐隐暗示着别有一番惊人之举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注在她的脸上。
只见她嫩脸匀红肤白胜雪容色绚丽耀眼生花果然是一位绝世无伦的美人。
唐通重重的咳了一声道:“你要说什么?”
白衣少女缓缓站起了身子凄凉一笑道:“你不要管!”
唐通脸色微变但他仍然低声下气地说道:“这地方岂是女孩子高谈阔论之地?”
白衣少女突然转过头去两道清澈的眼神盯住唐通说道:“我爹爹已经死了咱们的婚姻难道还算数吗?”
唐通呆了一呆道:“你说什么?”
白衣少女道:“替我爹爹复仇的事重过我的婚姻干倍万倍何况我爹爹又无遗命要我一定嫁给你……”
唐通一跺脚道:“荒唐荒唐……”
白衣少女道:“我替爹爹报仇行孝哪里算得荒唐?”
突然行前两步对着玄月道长盈盈拜了下去接道:“师叔是我爹爹生平极少挚友之一还望替侄女做主。”
玄月道长道:“你先起来有话好说至于分尊的死因贫道自当尽我之能追查。”
白衣少女仍然跪地下起道:“我要为爹爹行孝。”
玄月道:“那是好事贫道自是全力支持。”
白衣少女缓缓站了起来目光环视了山峰上群豪一眼道:“不论什么人查出谋害我爹爹的凶手杀了他提着他的级
来见我我就委身相侍嫁作他的妻妾。”
这几句话虽是说得柔音细细但听在群豪耳中却如震耳巨雷一般个个心头为之震荡。
白衣少女缓缓举起了手理一理鬓边的散两行清泪顺腮而下。
只听言风刚呵呵一阵大笑道:“好一个孝道的女儿这以身相许替父报仇之事必将流为武林中千古的美谈。”
屠南江回顾了身后的儿子一眼道:“孩子咱们也留在这里碰碰运气吧!”
所有准备离去的人似是改变了主意不再提离去之事。
站在那白衣少女身后的唐通早已气得脸色铁青但觉热血沸腾一股悲愤之气填满了胸膛。
他冷冷地望了那白衣女一眼恨声道:“我倒要瞧瞧谁有胆子讨你?”
突然一扬右手几缕细如丝的银芒脱手而出。
但闻一阵扑扑轻响、三只越峰而过的画眉鸟儿一齐跌落在峰顶之上死的无声无息连最后一声哀鸣也未叫出四川唐家门的淬毒暗器果是奇毒绝伦见血动喉。
群豪都不禁的望了那三只死去的鸟儿一眼心中暗自惊佩这驰誉武林数百年盛名不衰的暗器世家威名果非虚传。
玄月道长轻轻叹一口气道:“贤侄女的替父雪冤复仇的孝心虽是可嘉但这等大背礼教的举动只伯是不太好吧?”
那白衣少女抬头望着天上一片飘浮的白云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如果因哀伤老父忧苦而死或是立时拔剑自刎于这峰顶之上那是定然要落得孝女之名了?”
玄月道:“虽是下下之策但孝女二字却是当之无愧了!”
白衣少女道:“可是我死了于事何补杀父的仇人仍然逍遥自在……”
她举起衣袖抹去脸上纵横的泪痕接道:“也许我这作法将不为世人谅解指我是大逆纲常藐视伦理的下贱之人;但我却尽了我替父雪仇的心愿笑骂任人笑骂只要我心安理得那凶手给了我失父之痛我要他以鲜血抵偿有何不可?”
她这番话说的头头是道一时之间当真使人无法分辨是对是错。
尚三堂一顿竹杖道:“老朽年近古稀此等之论倒还第一次听得。”
唐通突然接口说道:“唐叶联婚之事早已有家母和先岳面决川中武林大都知道此事哪一个敢转唐门叶氏的念头兄弟为我家唐门的声誉先让他试试兄弟身上一十三种淬毒的暗器。”
白衣少女冷冷接道:“我爹可没有告诉我咱们联婚的事纵然真有其事家父已然亡故我爹爹既然死了谁还能管得我的婚姻?我这做法虽然有背世俗礼法但孝心可质天日哼!你如是有志气的大丈夫为什么不可以立下决心寻出那杀我爹爹之人是不是自觉武功浅薄不足以和人相争?”
唐通脸色一变道:“唐门世家迄今江湖数百年怕过哪一个了?”
白衣少女道:“那你为什么要从中相阻我委身相待那替父报仇之人?”
唐通怒道:“妇道人家讲求三从四德你既有令尊之仇自由我们唐家出面替你了结你这般抛头露面出现江湖以色作饵诱人替父报仇传将开去岂不落人笑柄。”
白衣少女正待反唇相讥言凤刚突然插口说道:“唐世兄不用生气有道是大丈夫难保妻贤子孝何况叶姑娘还未过唐家
门。”
谭啸天接道:“言兄说的不错叶姑娘这做法虽有些惊世骇俗但她的胆气却不能不使人佩服。”
唐通满脸杀机的望了谭啸天一眼道:“哪一个活的不耐烦了不妨试试!”
言凤刚于咳了两声道:“唐世兄这话来免说的大过分了唐叶联婚之事只不过是唐世兄一面之词一无媒证二无凭据唐世兄姑妄言之我等姑妄听之……”
他冷电一般的目光缓缓由那白衣少女睑上扫过接道:“这位叶姑娘是叶大侠长青膝前爱女掌上明珠却是众所公认之事婚姻大事虽然要取决父母但眼下叶长青已经死去叶长青和唐世兄令堂口头的婚约是否还算有效别人无权过问取舍之权自是应该决定于叶姑娘本人了。”
尚三堂眼看唐通脸色忽青忽白显然他心中的愤怒已到了难再忍耐之境言凤刚如若再说下去势必将引起冲突赶忙一顿竹杖接口道:“言兄此时此地不是泛论唐、叶联婚之事的时候……”
言凤刚微微一笑道:“兄弟这番话骤听起来似和中原四君子死亡一事毫无关连事实上兄弟正在帮尚兄邀约追查谋害中原四君子凶手的助手。”
尚玉堂道:“这个老朽倒是还未听出。”
言凤刚微微一笑道:“适才峰上群豪纷纷提出告别但自叶姑娘宣称谁能为她报得杀父之仇就以身相侍之后群豪再无告别之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叶姑娘为父尽孝之举必将大大的哄动江湖天下高手群起效命何愁的手追查不出。但此事如不先行辩说明白只怕群豪不肯用命。”
尚三堂道:“这个这个……”
他心中没有主见这个了半天仍然这个不出所以然来。
白衣少女突然高声接道:“我叶湘绮虽然女流之辈但出口之言决无更改不论何人能查出杀死我爹爹的凶手取得他的级我就以身委侍如若口不应心天殊地灭。”
面对着群豪唐通实有着难以下台之感脸上一片铁青双手握拳一语不。
显然他心中的愤怒已到了将要爆之境。
玄月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贤侄女这等作法是错是对贫道一时间也无法预作断言眼下紧要的是追查令尊的生死之事。”
微微一顿又道:“据说南宫世家那玉蜈蚣乃天下第一件疗救毒伤的圣品只要是中毒而死一用玉蜈蚣探测必有反应。中原四君子死的这等安详、奇怪看来非得借重南宫世家的水晶镜和玉蜈蚣两宝不可了。事不宜迟咱们也该走了。”
尚三堂道:“这四具尸体怎么办呢?难道也拖到南宫世家去吗?”
玄月道长道:“一起带去吧!”
尚三堂道:“怎么一个带法呢?”
叶湘绮道:“我师兄去找马车天色入夜之前就可赶到。”
玄月略一沉思道:“咱们分成两批走吧!尚大侠和言掌门先走一步赶往南宫世家先行商借那玉蜈蚣、水晶镜二宝之事贫道和余下诸位护送灵体随后而行。好在只是借用片刻立时交还凭借尚大侠和南宫世家的交情自是不难借到。”
尚三堂道:“老朽和言兄先行赶去打个商量不失上策。”
言凤刚干咳一声道:“就咱们两个生吗?”
谭啸天道:“兄弟也算一份。”
叶湘绮突然由怀中取出一方黑绢说道:“从此时起我要把面孔包住一半……”
言未尽意但却忽然住口缓缓转过身去倚石独坐。
尚三堂一顿竹杖高声说道:“老朽要先走一步了咱们南阳再见。”
转过身子当先而去。
言凤刚、谭啸天对玄月道长一抱拳紧随尚三堂身后而去。
玄月道长合掌对神拳鲁炳和屠南江父子说道:“时光还早三位随便养急片刻车马一到咱们就立刻动身。”
举手对白铁笙宋文光一招说道:“两位贤侄请这边坐坐贫道有几句话问问你们。”
长长叹息一声说道:“你们到这峰顶之后令师等可都已绝气了吗?”
宋文光道:“已然绝气多时但因四位师长坐姿如生晚辈等不敢惊扰延时甚久才觉四位师长已然气绝多时。”
玄月长长叹一口气道:“贫道决不相信中原四君子围聚在一起会被人无声无息的杀死这中间确有着甚多无法解释的疑窦但望南宫世家的水晶镜、玉蜈蚣能有助查出你们四位师长的死因……”
白铁笙道:“一切全凭老前辈做主了。”
玄月沉吟了良久说道:“令师等四人虽然名重武林但因四人自视极高不愿和一般武林人物来往是以朋友很少。贫道承蒙令师等偏爱引为知己何况我对令师等的死亡内心引咎甚深。近二十年来我已甚少在江湖之上走动但为了追查令师等的死亡原因贫道己下定决心不查个水落石出我不回武当山去。”
宋文光、白铁笙一齐拜伏地上说道:“有老前辈全力相助家师等沉冤昭雪有日晚辈等这里先行拜谢了。”
两人一齐拜伏在地上。
玄月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们起来据贫道冷眼旁观令师等死亡之因复杂得很此地距离南宫世家遥遥数千里贫道要借这一段行程中查查令师等死亡之情。等一会就道之时请两位贤侄坚持亲驾灵车以便贫道隐入灵车之中……”
话至此处倏然而住举手一挥接道:“你们过去吧!暗中留心四位师长的尸体不论何人只要一接近你们四位师长的尸体就要默记他们的举动。”
宋文光、白铁笙同时抱拳一揖退了下去。
太阳向西偏去金黄色的阳光照射在峰顶的磷峋怪石上天色已到了申时光景。
一骑快马直冲到百丈峰下两辆黑篷四轮的轻便马车紧随快马驰到。
马上人疾服劲装背插双笔正是中原四君子叶长青门下弟子万冲。
马抵峰边万冲一跃而下他一面挥汗一面疾行登山。
这时峰顶群豪都正在盘坐调息叶湘绮黑纱包面孤独的坐在一处角落上。
万冲急急奔了过去低声说道:“师妹车马已到峰下可要把师父的尸体运上车走吗?”
叶湘绮缓缓站起了身子伸出纤纤玉手一指遥坐在数丈外的玄月道长道:“你去问问那位道长吧!”
万冲愣了一愣道:“恩师膝前只有师妹一人师父既死万事均应由师妹做主才对这等大事也可以问别人的吗?”
叶湘绮轻轻叹息一声说道:“你是我爹爹门下的大弟子也是他唯一的衣钵弟子有事弟子服其劳对师父复仇之事你
竟然毫无主意?”
万冲道:“小兄生性鲁莽智略一向不如师妹这方面还得师妹指点。”
叶湘绮突然放低了声音道:“中原四君子各传一人大师伯蓝兆棠门下的柳师兄智谋、胆气不足眼众难担复仇大任;二师伯朱天上门下的白师兄侠胆热肠但刚愎自用难主大局;三师伯金圣仪门下的宋师兄心计太深不可信任师兄为人憨厚难以运筹帷幄。”
叹口气又道:“唉!可叹中原四君子一世英名但却都未能选个智勇兼备的传人因此我不得不以女流之身介入这场追查凶手的是非之中……”
万冲自幼和叶湘绮一起长大对她的聪慧智谋素来敬服她虽然尖酸异常地把四人批评一顿万冲不但毫无怒意反而默然受教不住点头。
叶湘绮似是自觉出口重了一些略一停顿又道:只是我一个女流之辈不便出面还要借重师兄助我一臂之力。”
万冲道:“师妹决定之事小兄自当全力以赴。”叶湘绮叹道:“目下毫无线索可寻小妹亦觉着束手无策那位道长乃几位师伯与先父的好友以暂时听他吩咐行事我如有什么事自会招呼于你。”
万冲一拱手道:“既然如此小兄就过去问他。”
说完转身走去。
天色将要入暮时分中原四君子的尸体全部移放入峰下的马车之中。
追赶那骑牛女童而去的柳云飞仍然不见回来。
玄月道长指派白铁笙和宋文光赶车随行群豪骑马赶路浩浩荡荡直向南阳赶去。
沿途之上连易健马兼程急进到了南阳已然是九月菊黄的深秋季节。
被武林各大门派、南北雄主公推为武林第一家的南宫世家紧依着南阳城郊的独山而居。
这日落暮时分玄月道长等带着灵车赶到独山角下。
夕阳幻起了一天绚烂的彩霞千万株垂柳白杨环抱着一座建筑宏伟的村落。
薄暮秋风微带寒意吹飘着满天飞舞的黄叶景色萧索撩人凄凉。
神拳鲁炳突然一勒马缰高声说道:“依据江湖传诵的规矩进入武林第一家五里内下马步行三里内解缴兵刃但却未曾立过如何处置马车的规矩。”
说话之间已到林边。
玄月道长道:“尚大侠想已早到怎的不见迎接咱们?”
只听一声低沉的铜锣一株高大的白杨树后疾快的闪出来一个眉目清秀的童子双手高举着一个木牌木牌上横写着“请君下马”四个大字。
这五里下马三里解剑的规矩乃天下英雄为了崇敬南宫明的武功署名了“武林第一家”匾额一方相赠之外公立了四条**通令天下武林同道一体遵守。
因那署名之人包括了江湖上九大门派的掌门之人和水旱两路南北霸主可算把武林道上一代高手一网打尽是以沿传数十年中从无人以身试犯过四条**。
这五里下马三里解剑乃四大戒法之二。
神拳鲁炳走在最前看了那木牌一眼当先跃下马背紧接着屠南江父子、宋文光、万冲叶湘绮纷纷跃下马背。
鲁炳一抱拳对那童子说道:“小兄弟请了。”
那童子摇摇头指指嘴巴缓缓转过身子隐入那高大的白杨树后。
鲁炳怔了一怔回头对屠南江道:“屠兄此子眉目清秀兄弟不相信他是个哑巴?”
屠南江道:“也许他不愿开口说话五里下马之戒咱们已经遵守牵马而行大概总可以吧走进去瞧瞧再说。”
鲁炳重重的咳了一声道:“屠兄说的不错。”
手牵马缰举步而行。
那童子回顾了几人一眼也未出手拦阻。
这是一片广阔的树林但除了垂柳、白杨之外别无杂树。一条条白石铺成的小径纵横于林木之间除了秋风吹飘着枯黄的落叶出沙沙的声音之外再也听下到一点异样的声息。十里深林一片死寂太过的幽静生出一种萧索的恐怖。
忽然间车声辘辘划破了这广阔林面的死寂。白铁笙扬鞭行车紧随几人身后闯进了林中。
大概是四大戒法中没有限制行车之事那手捧木牌的童子看了白铁笙和那密垂黑篷的马车一眼举手拍拍脑袋但却未喝上拦阻。
从他的神情间看出他正为这行车之事所困扰。
除了那手捧木牌的清秀童子一度现身之外这深长广阔的林木间似是再无守卫之人。
群豪深入了几十大远不见有人喝间阻拦。
白杨、垂柳交织成天然屏障白铁笙操辕行车于林木之间大费周折曲转盘绕行动缓慢至极。
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起自林木深处、神拳鲁炳当先停下了脚步。
为武林公推天下武功最高的南宫明不但夺得冠绝天下的威名和三宝也替南阳独山角下的南宫世家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
没有人了解这家人的内情只知他们享受着震荡人心的荣耀和盛誉也付出了无比的痛苦作代价。
所有武林中的人物对神秘的南宫世家只有着两个观念妒忌和羡慕。
步履声由远而近林中并肩走出三人正是那先行赶来南宫世家的尚玉堂言凤刚、谭啸天。
尚三堂右手握杖左手一拱道:“诸位刚到吗?”
随之目光一瞥那黑篷马车不禁一皱眉头接道:“玄月道长……”
车帘起处玄月应声而出。
这位武当派中的名家在这二十余日的行程中一直躲在那黑篷马车中和四具尸体为伍除了吃饭之外连夜间也睡在车中。
他似是对中原四君子的尸体生了浓厚的兴趣日夜相侍孜孜不倦但却没有人知道他觉了些什么?
尚三堂低声问道:“中原四君子的遗体可有变化吗?”
玄河道长摇头道:“贫道也正为此事奇怪。”
他微微一顿之后接道:“尚大侠可商借到玉蜈蚣和水晶镜吗?”
尚玉堂道:“南宫世家中主事之人正染重病借宝之事尚未得决定。”
玄月道长道:“下知何人主事?”
尚三堂道:“老朽也不太清楚了。”
他似是自知这等答复之言有伤体面。说完之后泛起满颊羞红。
玄月轻轻叹息一声道:“南宫世家充满着神秘的传说看来是不错的了”
尚三堂道:“道长之言甚是这个神秘的世家老朽和言兄已经住下三日之久了。”
玄月道:“尚大侠先带贫道等去瞧瞧吧!”
尚三堂欲言又止缓缓转过身子大步向前走去。
玄月道长紧随尚三堂的身后鲁炳、屠南江父子、宋文光、唐通等鱼贯而行叶湘绮却紧随在马车之后。
林木错杂行车极是困难白铁笙索性跳下车来牵着驾辕的马缰而行。
又走了约一盏热菜工夫林木突然开阔起来现出一片数丈方圆的空地。
空地两侧分摆着两个木架一块木牌上横写着四个大字“解下佩剑”。
玄月道长目光一转只见两侧的木架上已然摆了甚多兵刃、有些兵刃之上已然生出铁锈剑穗早已腐朽.放在木架上不知有多少年代了。
言风刚干笑一声道:“四大戒法之一就是不准携带兵对进入南宫世家诸位请解下兵刃吧!”
玄月道长当下解下佩剑挂在右侧的木架之上。鲁炳、居南江父子、唐通等纷纷解下兵刃。
尚三堂轻轻一顿手中竹杖随手也放在木架之上。说道:“诸位身上如若带有暗器也请取出放在此地。”
口中说话两道眼神却凝注在唐通的身上。
四川唐家的淬毒暗器天下闻名而且种类繁多唐通乃唐家第十四代后裔独子自然已得暗器真传了。
尚三堂道:“这四大戒法乃天下英雄相商而立老朽深望诸位能予自动遵守。”
当先举步向前走去。
白铁笙突然叫道:“尚老前辈这马车可以驰进去吗?”
尚玉堂回头说道:“最好把马车停在此处待请命过南宫世家的主人之后。再作区处。”
黑纱包面的叶湘绮忽然接口说道:“我和白师兄留此守护马车……”
唐通冷笑一声接道:“在下也留这里吧!”
右手一伸把那挂在木架上的皮囊重又取了回来。
玄月道长一皱眉头低声对尚三堂道:“这武林第一家的主人是何等一个人物.好大的架子。”
尚三堂道:“这个老朽也不大清楚言掌门和老朽等在此住了数日除了两个青衣婢女经常送上茶饼之外根本未见过其他之人。”
玄月道:“既然如此咱们索性把马车直驰而入好在那四大戒法之中并未列禁马车尚大侠高见如何?”
尚三堂道:“事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道长之言亦有道理。”
玄月道长一点头回头对白铁笙道:“白贤侄驰车之时要小心一些不要碰坏了林中的花草。”
白铁笙微微一怔才想通玄月道长的言中之意一跃下车牵缰而行。
群豪目睹玄月道长下令驰车而入都不禁心头一震暗想此事极可能惹怒南宫世家招致一场麻烦、但并无出言拦阻之人。
唐通右臂一伸把手中的皮囊重又挂在木架之上紧随叶湘绮身后而行。
穿行过一片三里左右的林木景物忽然一变。
但见奇花漫烂环绕着一座绿瓦朱门的大庄院门楼上高挂着一块黑漆金字的大匾写着“武林第一家’五个大字。
左下角写满了密集的小字有楷有草尽都是各大门派掌门人及各方雄主的亲笔签名。
尚三堂脸色凝重当先而行穿过那环绕在院的花丛缓步登上石级。
玄月道长突然回过身子低声对白铁笙道:“不论生了何等之事贤任都不要讲话一切均有贫道应什。”
白铁笙道:“晚辈记下了。”
玄月道长突然加快脚步追上了尚三堂并肩而行登上七层石级。
两扇朱门大开着里面盆花分列庭院广敞一目所及直达二门但却寂静如死不见一人。
华丽的庭院盛开的丹桂秋菊但却因寂寂无人使人感觉着被一种神秘的气氛笼罩。
玄月道长停步大门口处心头微生犹豫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举步而入。
尚三堂低声说道:“道长石阶阻路那马车只有停在大门外面了。”
玄月道:“怎的这南宫世家连一个通报的门房也不用呢?”
一语甫毕忽见一排盆花之后缓步走出一个全身青衣年约十四五岁的小婢眉目清秀双辫垂肩步履极快的走了过来倏忽之间已到了众人的身前。
玄月目光一瞥尚三堂只见他满脸肃穆凝立不动分明不识此人立时合掌当胸欠身说道:“姑娘请了!”
青衣女婢一双圆大的眼睛缓缓扫掠了群豪一眼微一躬身道:“道长法号。有何贵于?”
问话简洁清晰有力。
玄月微微一笑道:“贫道法号玄月有要事求见南宫世家的主人。”
青衣小婢两道清澈的眼神投注了大门外马车一眼摇头一叹道:“道长可知此地的四大戒法吗?”
玄月道:“五里下马三里解剑贫道等条条遵守。”
青衣女道:“驰车而入直达庄院南宫世家从未生过此等之事。”
玄月笑道:“贫道千里而来求见南宫主人就是为解决车中所载疑难。”
尚三堂一拱手笑道:“老朽已来此三日得蒙厚待留住庄院……”青衣小婢不容尚三堂的话完接口说道:“你们一共三人除了你尚老英雄之外还有辰州言家门的掌门人言凤刚……”
言凤刚微微一笑道:“不敢不敢言风刚就是区区在下。”
青衣小婢又道:“还有位九江豪雄谭啸天谭大侠不知是哪一位?”
谭啸无微微一笑抱拳说道:“承蒙关问在下便是。”
青衣小婢淡然一笑侃侃说道:“南宫世家对登门造访的佳客一向待如上宾但决然不允有人轻视四大戒法。”
玄月道长笑道:“姑娘责备的是贫道等或有触犯戒法之处不过我等千里赶来深望能一见南宫世家的主人。”
青衣女婢沉吟了半晌道:“诸位驰车直闯庄院不论是否有违天下英雄公立的四大戒法但藐视南宫世家不无小错。”
玄月道:“贫道等得见南宫世家主人之后自当当面请罪。”
青衣女婢道:“既然如此诸位暂请厅中小坐片刻容我禀报主人请命裁夺。”
微一侧身接道:“诸位请吧!”
玄月道长回头对白铁笙道:“白贤侄请守护马车。”
青衣女婢接道:“如若道长信得过南宫世家大可不必留人守车。”
玄月沉吟了一阵为难地说道:“非是贫道不信任南宫世家实因车上所载必需留人照看。”
青衣女婢接道:“那就请便啦!”
缓缓转过身子又道:“恕我走前一步替诸位带路了。”
举步向前行去。
群豪鱼贯相随穿行过几堆罗列的盆花到了二门前面。
青衣女婢伸手指着左面一片房屋说道:“诸位暂请在那边客室中休息一下容我请命之后再来相告诸位。”
此女年纪虽然幼小但口齿伶俐说话头头是道神情从容不迫似是极为老练。
这班人虽都是名重一时的武林豪客但对神秘的南宫世家心底之中都存着几分敬畏当下依言走了过去。
那青衣小婢目睹几人进了客室之后才举步登上石阶径入二门。
客室中布置雅洁明窗净几纤尘不染红漆的八仙桌上早已摆好了香茗不多不少的刚好每人一杯茶杯中热气腾腾分明刚刚倒出不久但室中并无迎客之人似是有人倒了香茗之后悄然而去。
神秘的南宫世家一切都显得那样反常更加深了它的神秘。
大约过了一顿饭工夫之久客室外突然响起了轻微的步履之声适才那青衣小婢重又出现在客室之中。
对这位神情从容的小姑娘群豪都不敢稍存轻视之心纷纷起立相迎。
那青衣女婢容色虽然娇笑但神情间却是一派肃然欠身说道:“诸位千里来访敝主人甚感荣宠虽然大病未愈但仍然抱病迎客诸位请入内厅相见吧?”
说话之间目光缓缓由室中群豪睑上扫过室中群豪竟然有几人被她看得不安。
玄月当先而起合掌说道:“劳请姑娘带路。”
青衣女婢道:“恭敬不如从命。”转身举步而行。
穿过了宏伟的二门行在花树环绕的小径上清风轻拂花香阵阵只是太过寂静使人生出一种阴森的感觉。
青衣女婢带群豪走到了高大的房屋前面轻轻叩动紧闭的朱门铜环。呀然一声两扇闭着的朱门突然大开群豪骤觉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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