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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五色灯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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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雨喜动颜色道:“前辈若是打赌此刻便已输定了。”

妙果亦不自禁含笑道:“我二师兄之能别人若非眼见实是令人难信。”

只听门外有人微微笑道:“前辈莫信他们胡乱为晚辈吹嘘。”

笑语声中妙空已自含笑大步而入.神情面色.似与出门时毫无改变。

百维忍不住问道:“马匹……你真的已在这片刻之间寻来了两匹健马?”

妙空躬身道:“幸不辱命。”

百维暗中吃了一惊忖道:“看来此人之能还在我意料之外。”

这时妙果已纵身掠出霎时间便又回来.笑道:“果然是两匹好马!”

妙法缓缓道:“这两匹马你是自何处寻得来的?不可不从实说来。”

他虽然沉住面色但神情间显然并无丝毫恼怒之意又似对妙空用何方法寻来的这两匹健马也暗中早已知情。

妙空躬身笑道:“小弟无论自何处寻来的马都无不同只要小弟寻马的目的极为正当有理心中便可不必暗怀歉意。”

妙法颔道:“不错……不错既然如此我也不必问了。”

妙空、妙果相视一笑就连任无心茫然之眼神中也似闪过一丝笑意。

妙法沉声又道:“既将车马都已寻来还不快去套车!”

妙雨、妙果齐地躬身道:“是!”

一齐纵身跃出。

妙雨轻功之妙竟也不在妙果之下。

他两人不但轻功灵妙手脚更是迅快已极片刻间便将车马套好。

妙法躬身道:“晚辈与妙空师弟赶车妙雨妙果两位师弟两侧相护任相公请在车中好生将息外面无论生什么事自有晚辈等料理。”

任无心缓缓点了点头道:“好。”

抱起玄真身子.向外走去。

妙法躬身又道:“百维大师伤势更不宜劳动三师弟、四师弟快将他老人家安安稳稳地扶出去.千万莫要动了创口。”

妙雨、妙果躬身应了将百维抬出。

那车厢外面看来虽陈旧但车厢中却干净得很显见早被妙雨等人打扫过了。

任无心蜷伏在车厢角落中.低眉垂不声不响。

玄真卧在他身上面容仍带着痛苦。

百维斜坐在地身侧暗暗忖道:“任无心若是一路都不为他解开穴道又当如何是好?”

一念转过车马已自启行。

任无心双目渐渐低沉似是亦已沉沉睡去。

百维闭目假寐其实却在偷瞧着任无心之动静见他闭目睡了过了半晌轻轻伸出了那条还可运转的手臂缓缓伸向任无心面前……

任无心双臂突然一动百维大惊之下.急忙将手臂缩回。

只见任无心翻了个身竟面朝车壁侧卧下来睡得更是香甜。

百维心房犹在怦怦跳动。

又过了半晌但闻任无心鼻息越来越重。

妙法等师兄弟四人两个正在赶车两个跨着前面车辕百维无法瞧的见他们想必他们亦是无法瞧见车厢中情况。

又过了半晌百维终于缓缓移动身子伏在玄真耳畔道:“喂!你可听得见我说话吗?若是听得见请长长呼吸三声。”

玄真果然立刻长长呼吸了三声。

要知他穴道虽被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只要不是被人点中死穴听觉、呼吸均可无碍。

百维见他有了回应喜道:“你可是心里有话要说?可要我暂时解开你的穴道?”

玄真立刻长长呼吸了三声停了一停又长长呼吸了三声显见是想要百维为他解开穴道之心实是急切已极!

百维道:“但我只能将你穴道解开盏茶时分便要重新将你穴道制住以后只要任无心未曾觉我每日都可将你穴道解开一次。”

玄真又自长长叹息三声似是在说:“只要盏茶时分便已够了!”

又似是在说:“只要此刻我和任无心说两句话他便再也不会闭住我穴道了。”

百维那条可以活动之手臂已悄悄按上了玄真的身子。

但百维若是知道此刻的玄真已非南宫世家中派出之玄真若是知道这玄真此刻要向任无心说的究竟是什么话便是杀了百维的头他也不肯为这玄真解开穴道的。

只可惜这玄真究竟是谁?百维与任无心都不知道!

车马又自奔行了半响百维手掌不住在玄真身上游动目光不住偷窥着任无心的举动但饶是他用尽各种方法.都无法解开玄真的穴道。

百维轻轻叹息一声道:“想不到任无心竟有独门点穴手法不知有谁知他的破法?”

玄真长长呼吸三声他两人无形间已将这三声呼吸作为问答暗号。

百维道:“莫非你知道不成?”

玄真又自呼吸三声。

百维大喜道:“你既知道便快些说出来。”

但心念一转又宛如一桶冷水当头淋下。

玄真穴道既未解开哪里能够说话?

这时百维固是焦急玄真心中焦急之情.只怕更在百维之上。

一路上晓行夜宿、也不知走了多远百维虽然多次设法终究还是不能将玄真之穴道解开。

他自身的伤势却已渐渐痊愈但一条手臂.只怕终生都无法再随意运转了。

练武之人.断却一臂自是最为伤痛之事百维纵然终日幻想着来日南宫世家大功告成时之享受的权势却也无法忘去这断臂之痛。

妙法等师兄弟四人却是终日生气蓬勃、在这师兄弟四人眼中.世上绝无一件不能解决之事是以根本用不着忧虑。

任无心经过三日之休养面色巳不如先前之憔悴但神智却仍是忽而茫然忽而清醒有时举目呆望着窗外三五个时辰都未动弹一下。

这一日已走到豫境边缘。

百维探窗外只见艳阳满天.碧空朗朗就连他心中之阴霾都不禁为之减去几分。

妙法等师兄弟四人.更是说说笑笑兴高采烈似是全无半分心事。

他四人早已换了俗装又是江湖新人是以纵在路上说笑也无人注意于他们。

只听妙果笑道:“你看道旁那人好生奇怪大白天里行路也打着灯笼。”

妙法沉声道:“四弟说话不能小心些吗?又惹事端。”

妙果道:“是!”

但过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道:“但白天打灯笼实在有趣得很!”

妙空笑道:“每地都有奇异之风俗我等入境不问俗反要取笑于人要惹的麻烦可就多了.何况白天打灯笼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奇事。”

他随时随刻说话俱都含笑此刻纵在责备于人亦是言语温和。

百维暗叹忖道:“这四人当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此时此刻居然还有心情来谈论别人的灯笼!”

长叹一声又自卧倒。

只听妙果还在喃喃道:“白天打灯笼这是什么风俗?”

妙雨道:“据我所知有些索债之人在大年初一那日白天也是打着灯笼去向人讨债的以示还未真正过年。”

妙果笑道:“此事小弟也知道但今日却不是大年初一呀!”

妙空道:“据我所知有些人家子弟若是失魂便令人提着灯笼在外呼唤。”

妙果接口道:“但此人手里提着的却是五色的灯笼又怎么会是……”

听到“五色灯笼”四字百维但觉耳畔轰然一震.妙果下面说的是什么他已听不清了。

他心中突然想起那第二封锦囊之上写着的字迹正是:看到一盏五色彩纸糊的灯笼时便可拆阅但灯笼下若无尸身便要将此信焚毁折阅不得。

这些话百维不知反复念过多少次.自然从未忘记但他心中从来有种错觉只觉现灯笼时必定是在夜间是以方才妙果口口声声在说灯笼他也绝未想到此事之上也未曾探望上一望。

此刻他心中既惊又急暗自责道:“该死该死我怎地如此该死白天也是一样可以看到灯笼的我怎地从未想起?”

一念至此霍然坐起探窗外道:“那五色灯笼在哪里?”

妙果跨在车辕回笑道:“前辈可是也觉得奇怪吗?只可惜那两个提着五色灯笼的人早已自另—条小道走了。”

百维又是一惊忍不住脱口问道:“那灯笼下可有死尸?”

妙果呆了一呆道:“那灯笼下必定会有死尸的吗?”

百维话一出口便知自己又说漏嘴了不禁暗道一声:“惭愧”口中强笑道:“我只不过随意问问罢了但不知那两个提着灯笼之人生得何等模样?有多大年纪?做何打扮?”

他情急之下竟不顾一切把心中想问的事一一问了出来。

妙法等听他问得如此详细面上都不禁露出了惊诧之色。

妙果沉吟道:“那两人远远看来年纪并不甚大穿的似是一身青灰色……或许是黑色的衣衫.生得如何模样却瞧不清了。但瞧他们步履十分轻健似是练过武功而且根基不弱。”

百维皱眉哦了—声暗暗忖道:“这两人想必是我方门下。”

妙雨突然问道:“前辈问得如此详细莫非是瞧出了什么蹊跷不成?”

百维心头一震强笑道:“哪有什么蹊跷我只不过也如同妙果贤契一般也动了好奇之心是以忍不住便问了。”

他深知妙雨心思谨密目光敏锐生怕被他瞧出破绽话未说完便已缩回了头。

只听妙果在外面笑道:“你瞧连百维前辈都动了好奇之心又怎能怪我多事?”

百维暗中松了口气忖道:“五色灯笼下并无尸身.按理说来我便应将锦囊立刻毁去但……但我却并末瞧见那五色灯笼.此刻将锦囊毁了日后若是亲眼瞧见了五色灯笼灯笼下却有了尸身那又当如何?此事关系想必十分重大我怎能轻易从事?”

一时之间.他心中实是犹疑难决拿不定主意。

抬头望去.只见任无心亦是满面茫然之色正自凝目呆望着他。

似是要从他神情中瞧出什么破绽又似只是在呆呆的出神而已。

百维赶紧垂下了头去忖道:“锦囊若是毁去我便再也无法知道囊中所写之事无论如何我也得先等等动静再加决定。”

忽然间一阵急骤的马蹄声自他所乘的车厢后传了过来。

奔马来势甚急晃眼间便到了近前越过马车扬鞭而去。

百维匆匆一瞥只见奔马共有三匹也瞧不见马上骑士的面貌.隐约只可瞧出三个骑士俱是一身劲装黑衣。

最令百维吃惊的却是三匹马之前赫然竟都悬着一盏五色彩纸糊成的灯笼。

他心头方自一怔外面妙果已失声道:“你瞧又是三盏五色灯笼。”

妙法等三人此时已觉出这五色灯笼中必定包含着一个极大之隐秘只是猜不透这隐秘是否与自己这一行人有关。

妙雨沉吟道:“方才那两个提着五色灯笼之人赶路似是甚急连大路都不走却走那崎岖难行的羊肠捷径此刻这三个骑士行色更是匆忙连那三匹健马都已被赶的将近脱力嘴旁都流出了浓浓的白沫显见这五人俱都身有急事。”

这少年道人果然是目光敏锐匆匆一瞥之下.便已现了许多常人不加注意之事。

妙果动容道:“以师兄你的看法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有什么急事?”

妙雨又自沉吟半晌道:“以我看来这些人想必都是武林中人。”

妙果失笑道:“这个小弟也瞧出来了.马上三个大汉不但身畔都带有兵刀而且控马甚精显见腰腿的功夫俱都不错。”

妙雨笑道:“你还瞧出什么?”

妙果道:“这个却要师兄你来说了。”

妙雨道:“这五人虽然有的骑马有的赶路却有几件事完全—样。”

妙果抢着道:“他五人手中提的俱是五色彩纸扎成的灯笼身上穿的俱是黑衣劲装而且俱都是行色匆忙赶路甚急又都是功夫甚是扎实的武林豪杰这已有四件相同之事了。”

妙空含笑道:“四弟近来也变得仔细多了若换了以前他只怕连—样也看不出来。”

妙果笑道:“二哥也未免将小弟说得太差了些一样总是看得出来的。”

这师兄弟四人终究都是少年心性又都情如手足、纵在谈论十分严肃之事.神情间也甚为轻松绝不愁眉苦脸.做出杞人忧天之态。

妙雨笑道:“除了这四事之外.他五人还有几件显而易见之相同之处你可瞧的出吗?”

妙果道:“还有几件?唉小弟却再也瞧不出半件来了。”

妙雨道:“这五人行色如此匆忙所去的俱是同一方向显见目的之地相同。”

妙果失声叹道:“对了对了这样简单的事.我先前怎会想不到?”

妙雨微微一笑.接道:“这五人手提那般显眼的五色灯笼在大路上奔驶来去并不避人眼目显见此行并非为非作歹这五盏灯笼虽然俱是五色金纸扎成但所扎之形状大小.并不相同;显见并非一人所扎而是各人自己分别扎成的……”

妙果击节道:“不错不错咱们在同样时候瞧见同样的事.为何三哥就总比别人瞧出的多些。”

妙空笑道:“同样之事由不同之人看来自是差别极大有时越是显而易见之事别人反而越不加注意.但三弟却能将每一件事都看得毫无遗漏这就是他的能耐。”

妙雨又道:“这五人既有这样多相同之处由此可见他五人必定同属一个秘密的门派而那门派此时正在前面某地开堂集会通令门下弟子以五色灯笼为记是以各人便在家里扎成了不同的五色灯笼赶来赴会而会期已甚近是以他们赶路甚是匆忙。”

妙果拍掌道:“对了三哥一说小弟就明白了但此事虽然简单易解三哥不说小弟还是一点也想不通。”

妙空道:“但我等出山之时也曾四处请教却未听说江湖中有何以五色灯笼为记的门派想来更不会是南宫世家了。”

妙雨沉吟道:“依小弟看来这帮派必是新近成立而且势力不小是以帮中子弟在道上飞驰来去.也不需避人眼目。”

妙法突然沉声道:“这帮派与我们绝无关系咱们又何苦多事去猜别人的来历?”

妙雨笑道:“还是大哥人一等.不相干的事大哥绝不去花脑筋。”

师兄弟四人话题一变又说到他处去了。

但这番话百维却是一字不漏地听在心里他心中自然又有另一番不同的思量:“这五人想必定是南宫世家门下在前面不知有何集会这集会想必与任无心有关.是以五夫人才会留下这锦囊………”

但为何定要瞧见灯笼下有着死尸才能拆开锦囊?百维却是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暗笑这妙雨道人.虽然目光敏锐.见解精辟.这—番却大大猜错了。

其实此刻大局情势.纷乱如麻若无快刀一刀斩断谁也无法理出个头绪。

妙雨道人方自投身其中虽然难免将许多事猜错而百维已置身其中多年又何尝没有一些无法料中之事?

车行并不甚急但却绝不停顿。

又走了顿饭时分.任无心突然大声道:“左转而行。”

妙法微微一提缰绳凝目望去只见大路前方车辙马迹渐多渐乱.来往行人也渐增多显见前面便有城市集镇。

再瞧左方却是一条甚是荒凉崎岖之小路荒草没径若非留意去看甚至已难分辨出通路.显然这条路已被废弃多时无人行走。

妙法带马走向左方口中却忍不住迟疑着问道:“可是向这条路走?”

任无心道:“不错!”

妙法讷讷道:“但这条路……”

任无心探窗外接口道:“你可是怕我神智不清弄错了道路?”

妙法面颊微微一红道:“不敢……不敢……”

突然叹了口气道:“不瞒相公说贫道真怕相公走错道路.这条路如此荒僻.也不知通向何方?说不定还是条走不通的死路。”

任无心哈哈笑道:“你肯承认怕我弄错了道路便是你可笑之处……”

笑声狂放中带些迷乱。

妙法、妙空对望一眼口中虽不言心里却不禁更是担心。

只听任无心笑声一顿接道:“但这条路我却记得清清楚楚再也不会弄错。”

突然压低语声接道:“你可知此路通向何处?”

这时车马已在这荒凉的道路上行走了一段。

妙法转眼四望距离最近之行人也已有十八丈开外而这条路上绝无人迹料想自己这边之言.万万不致落入他人耳口便道:“但望相公相告。”

任无心沉声道:“我昔日行走江湖.为了与南宫世家之战也曾费了不少心力邀集了许多高人为助这些人并非全部是武林一流高手但却都有一技之专长也就因这些人中.有些武功不佳是以我便安排了一些极为隐秘之去处作为他们藏身之地这条路便是去向其中之一。”

妙法听他说话又是有条有理暗中不禁又惊又喜道:“相公老谋深算胸中之城府当真非晚辈等所能管测。”

任无心凝望道路前方呆呆地出了半晌神忽然大笑道:“什么老谋深算什么胸有城府……”

笑声一顿长叹道:“我数月不来又有谁知道此地已变成了何种光景?”

妙法心中惊喜之情还未消失任无心神情竟又已失却了常态。

这一路上他神智始终有如此刻—般忽而清醒忽而迷乱。

忽而茫茫然不知所言忽而谨谨然指挥若定。当真教人捉摸不透他究竟如何?

但事己至此妙法等人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只因任无心只要有一半清醒便已胜过别人完全清醒了他们若是失去了任无心那当真便要有如荒林迷路怒海失舵。

百维心中那有关五色灯笼之重重疑窦.虽然仍未解破此刻也只得暂且抛开只是在心中暗叹忖道:“五夫人只怕也未曾料到任无心竟会突然转向而行他若要那些手提五色灯笼之南宫弟子在前途相候于我那便要空等一场了。”

车马奔行一段道路更是难行车轮不时有长草卷入妙果、妙雨两人只有下车跟随车后.一路清除车轮中之乱草。

突听嘎的一声.宿鸟惊起任无心道:“前面可是有半截石碑?”

妙法勒住缰绳瞧了半晌

妙雨己越过马车忽然驻足道:“石碑在这里。”

任无心道:“左面可是有个山丘?”

妙法转目一望道:“不错。”

任无心道:“好下车。”

当先开门而出又道:“百维大师行走不便.不如留此……”

百维赶紧接口道:“贫僧伤势已愈行走无碍实是想会一会相公所约之奇人异士。”

不等将话说完便已跃下车来。

妙空微微—笑道:“既是如此弟子就偷个懒了在此留守便是。”

别人所不愿做之事他均挺身而出而且始终面带笑容。

妙法道:“此间虽然四下无人但你也不可有丝毫疏忽掌门真人之安全固然重要这车马也万万失去不得。”

妙空笑道;“但请师兄放心便是小弟虽无能这点事想必还能做到。”

这时任无心已大步走向左面山丘。

百维亦步亦趋.相随在后。

只见那山丘远看并不高大但走到近前一望却也颇具气慨。

山上丛生杂树漫无山径可寻方才之宿鸟便是由此处飞起。

妙法道:“如何上山?”

任无心道:“毋庸上山绕过去便是那秘密入口之处。”

妙果道:“弟子开道。”

身形旋动当先掠出。

但方自转过山坳便自出一声惊呼呼声中充满骇异之情似是又现什么令他大出意料之事。

任无心、妙法等一齐为之变色齐声叱问。

只见妙果一步步倒退着走了回来面色煞白手指前方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众人一齐加紧脚步向前奔去。目光转处也不禁为之失声惊呼悚然驻足!

只见山阴处突然斜斜挑出两根长竿.竿头赫然悬挂两盏五色灯笼灯笼旁竟还吊着四五个人头鲜血犹在一滴滴滴落!

人头下长草中有着几具无头尸身头颈犹自滴血.可见这些人俱都死了不久。

显然在任无心等人还未抵达此地之前一刹那间此地正生着惊人惨变!

妙雨骇然瞧了几眼伸出手指指着竿上的人头失声道:“这……这便是方才纵马奔过车旁的汉子!”

他实在做梦也未想到自己所猜之秘密门派集会点竟在任无心这秘窟之中。

百维更是做梦也未想到自己竟会在此时此地现这五色灯笼。

而灯笼下的尸身竟是自己将之当做南宫世家门下之人!

这一个突然而来的震惊有如一柄千钧铁锤当头击下!

任无心、妙法、妙雨心头齐齐震动木立当地一时间竟无法举步。

百维站在最后心头亦是思潮翻覆满腹疑云也不知究竟是南宫世家弟子前来窥探秘密而死于任无心所约帮手之手下?还是这秘窟中人行事不密而被南宫世家杀死。

百维恨不得立时取出锦囊看一看这其中真象究竟如何?

只见任无心木立半晌.惊魂初定沉声道:“妙雨道兄且去检视一下尸身看看他们的致命之伤在哪里?再瞧瞧他们身上有何遗物?”

转面向妙果接道:“再请妙果道兄至四面查看查看敌踪是否已自远去?”

在这一瞬间他的神智似是已被这惊人之变骇的完全清醒.调度从容指挥若定而且因人制宜.分配得极是得当。

妙雨目光敏锐观察仔细要去检视尸身.自是非他不可。

妙果行动矫捷轻功佳妙前去追查敌踪.自以他为最相宜。

妙雨、妙果各自收束心神躬身道:“遵命!”相继掠出。

任无心道:“请妙法兄留在此地居中策应一遇惊变立时以长啸为号在下立时便可赶来驰援。”

妙法微一沉吟道:“相公要去哪里?”

任无心长叹一声道:“这秘窟之中不知已变成如何光景?更不知是否还有敌踪隐藏其间?在下势必要去查看一番。”

妙法道:“相公主持大局怎能轻身涉险还是由弟子前去查看为是。”

任无心惨然一笑道:“大错全由任某铸成.任某百死不足赎罪……唉!”

长叹一声再不说话便待纵身而去。

妙法急呼道:“相公留步还是由弟子前去的好。”

亦自跃出。

两人互相争先百维心念一动突然大声道:“两位也莫要相争任相公轻身涉险固是不当妙法道兄只身前去亦是令人放心不下。”

妙法道:“如此又当如何?”

百维道:”两位不如一齐前去也好互为呼应这留守之责贫僧义不容辞。”

任无心瞧了他肩头伤处一眼叹道:“但大师之伤势……”

百维惨然一笑道:“贫僧虽已残废但留守看望之事还可承担得了相公放心便是。”

任无心微一沉吟道:“既是如此便有劳大师了。”

与妙法相继掠去。

百维转目四望.只见妙果早已去远妙雨正自俯身检视背向自己。

任无心与妙法行动虽然极是谨慎小心但此刻也已身入秘窟此外目力能及之处.再无人踪。

百维微—犹疑倒退数步隐身在一方凸出的岩石后这样妙雨纵是突然回头也瞧不出他在做什么万一另有他人前来他也可来得及将锦囊藏起。

历经事变之后.百维行事显已较前更是仔细立足既稳这才取出贴身所藏之锦囊。

只见锦囊中一张纸笺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字写的是:“此刻任无心定已如出山之虎浅水之龙难以施展但此人确是百年难遇之奇才.汝等对其万万不可轻视此人昔日曾经聚集了各种专才.分别隐藏以研究对付我南宫世家之策此地之秘穴便是其中之一这秘窟中分子最是复杂除了暗器名家以及一些专研秘宗摄心术之游方僧人外还有一些竟是市并英豪屠沽之辈。”

瞧到这里.百维心中不禁微生惊诧之意忖道:“任无心约些市井无赖来对付南宫世家岂非有如以卵击石一般?”

心念一转接着往下瞧去:“汝等或不免轻视此等市井英豪之力.其实此辈人物人人俱有—种不容忽视之潜力用以作为眼线.刺探消息.绝非他人能及。”

瞧到这里百维又不禁大是感叹.只见下面写道:“此辈人物虽多系桀骛不驯对任无心却是人人心悦诚服存心效死然自任无心死讯传出江湖之后此辈人物便有异动我等也恰在此时探出这秘窟所在之地其中终有数人被我南宫世家派往之人收买于是鼓动同伴不等任无心之确讯先揭竿与我南宫世家一战此战之胜负自是不问而知。”

突听妙雨一声轻呼、百维赶紧将锦囊藏起。

但轻呼过后.妙雨又自垂下头去.好似已现了什么足以惊异之事是以观察得更仔细专心。

百维松了口气又自取出锦囊只见字笺之上.接着写道:“但秘窟之中仍不乏行事谨慎之人在百般鼓动之下仍力持慎重是要先至各处探听消息之后方能举事于是已被我方收买之人便自告奋勇担起窥探消息之责其人自以刺探为名暗中与我方联络约定以五色灯笼为号将我方准备之人手带往秘窟里应外合.便可将秘窑中人一鼓而灭。”

百维瞧到这里心中又不觉大是惊异。暗暗忖道:“那三人手提五色灯笼自是已被我南宫世家收买之人.他们手提灯笼招摇过路便是将我方人手带来此地……但这三人既已投入我方.此刻却为何会死在此地?莫非这其中又有变故?”

一念至此暗中不觉一惊立刻接着看了下去:“但此等人物既能被我方收买背叛任无心出卖同伴又焉知不能被他人收买背叛我南宫世家。是以我方早有决定.一等破却秘窟此等人物再无利用价值便将之与秘窟中人一齐杀死!”

百维但觉双手一软几乎连锦囊都跌落在地暗叹忖道:“好周密的安排好毒辣的安排我平生也以枭雄自命却也未想及如此我纵比别人奸狠些比起她来……唉那是大大的不如了。”

思及“狡免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两句传诵千古之名言百维不由自主但觉一股寒意竟自心底直冲上来。

他此刻对事情始未.俱已了然于胸唯一不解之处便是不知何以定要灯笼下有了死尸方才拆开锦囊当下接着观看:“汝等至此若是见了五色灯笼下有死尸则表示大功已告成拆开锦囊后又得将此事始末了然这时百维可借口将竿头灯笼取下灯笼中横杠乃是中空内有纸柬留言百维可依计行事玄真则必须立向正东奔出三里三里外自有人与他取得联络这时任无心等人心绪已大乱他去返必不致引起注意此外灯笼下若无尸身则必因事机不密而功败垂成汝等若是瞧了锦囊反是败事此示。”

百维一口气将锦囊看完.心头方如—块大石落地似是轻松了不少。

此刻他心中所有疑虑俱已获解.但转眼之间却又不禁多了—重新的忧虑。

只因五夫人纵是当世诸葛.却也终是不能未卜先知玄真已被任无心点中穴道、不能动弹之事她自是绝不知情是以锦囊中方有事交代玄真.但玄真此刻却又哪里能依计行事?

百维心念数转暗叹忖道:“这两件事少不得只有让我一人来做了。”

当下殳巡而出走到妙雨身后搭讪着道:“道兄可曾现什么?”

妙雨指着地上一堆零乱之物件回道:“这些自死尸身上搜出之物都极普通看似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前辈不妨过目。”

百维道:“且待老僧瞧瞧。”

定睛望去.只见那一堆零乱物件之中.计有十数锭大大小小的散碎银子几方手帕有的干净有的破旧两个翡翠鼻烟壶两三串钥匙四个供做手上搓捏的胡桃几柄匕几个丝线织成的钱包颜色已黯淡得很显见极为陈旧。

百维长叹道:“想不到男人身上所带之物竟是如此零乱。”

妙雨微微一笑.道:“幸好这是男子若是死了几个女子那身上所带之物只怕要比这里多上几十倍了。”

他面上虽带笑容但目光却极是沉痛只是虽在沉痛之中他仍未颓伤气馁而已。

百维目光一转道:“他们致死的伤势是什么?道兄可曾查出?”

妙雨长叹一声皱眉道:“这便是此事最为令人惊异之处。”

百维诧声道:“有何惊异之处?莫非那致命之伤有什么可怪不成?”

妙雨语声沉重缓缓道:“这些尸身骤然看来似是被人—刀砍下头颅而死其实却大大不然若是仔细瞧去便不难现。”

百维凝目着那些已被割去头颅的户身道:“道兄自何处看出这些尸身并非一刀致命而老僧却委实瞧不出来。”

妙雨长叹一声道:“这其中最明显之处便是这些尸身头颅虽被割下但伤口所流出之血却并不太多此事最明显之理由便是因这些尸身先已死了.后来方被割下头颅。”

百维颔叹道:“不错.道兄目光之敏锐.确非老僧能及。”

妙雨道:“前辈过奖了!”

百维接口又道:“南宫世家如此做法.似是有心要将那致死之伤掩饰起来这其中必有深意不知道兄可曾瞧出?”

妙雨沉吟半晌长叹道:“此事晚辈实是有些难以启口。”

百维道:“道兄只管说出便是.在老僧面前又有何为难之处?”

妙雨沉声说道:“弟子说出之后但望前辈莫要见怪恼怒。”

百维面上神色.微微一变道:“此事莫非与老僧有何关系不成?”

他虽是心计深沉终是难免有些做贼心虚别人只要稍有言语涉及于他他便立时要疑神疑鬼.面上也不觉变了颜色。

妙雨缓缓地接口道:“此事怎会与前辈有何关系只是……只是……”

突然解开一具尸身的衣襟长叹道:“前辈请看这里。”

百维情不自禁俯下身去。

只见那尸身前胸左乳下靠近心房之处赫然有个深紫色的掌印指掌分明.颜色深黯掌力显然极是霸道似是一种极为厉害之外家功夫。

妙雨目光凝注着百维道:“这掌力是哪一派的功夫前辈可瞧得出?”

百维目光凝注面色沉重似是呆呆地出神半晌方自道:“少林……”

妙雨长叹一声道:“前辈既然也看出来了看来晚辈并未瞧错……晚辈虽久仰少林伏魔金刚掌掌力之强劲霸道可称江湖无双但却也未曾想到这掌力竟有如此威力!”

百维沉声叹道:“金刚掌掌力虽强猛.却也非人人可以练到如此地步。”

妙雨双眉微轩.道:“如此说来不知这掌已有几成火候?”

百维仰天长叹道:“这掌力之精纯还在贫僧之上已有九成火候。”

妙雨骇然道:“还在大师之上?莫非是……莫非是……”

百维叹道:“你也不必吞吞吐吐当世能将少林伏魔金刚掌练得比老僧更是精纯之人能有几个老僧不说别人也知道。”

妙雨垂道:“如……如此说来……唉!弟子实难相信百忍大师与百代大师两位中可有一人被南宫世家所用?”

百维心念一转叹道:“百忍师兄掌力较柔和绝非如此威霸。”

妙雨脱口道:“以大师目光绝不致有看错之理这想必是百代大师了。”

百维黯然长叹一声垂道:“老僧虽不愿相信.却也不得不信了。”

其实他早已看出那掌功乃是百忍的功夫.却故意说成百代。

妙雨默然半晌.讷讷道:“奇怪之处还不只就此一件。”

百维动容道:“还有什么?”

妙雨突又撕开了第二具尸身的衣襟道:“前辈请再瞧瞧此处。”

百维情不自禁.又自凝目望去。

只觉这尸身左乳下一寸七分接近心脉之处有个指头般大小的黑点但仔细一望才知道这一黑点竟是个小洞洞中肌肉赫然全都腐烂却又无鲜血流出。

百维虽然阅历甚广江湖中惊人之武功不知见过多少但此刻见了这尸身致命之伤势也不禁为之栗然变色。

突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呼百维回望去原来任无心到了他身后。

百维长叹一声知道任无心也被这伤痕所显示之武功所惊不禁苦笑道:“不知两位可曾瞧出了这武功的来历?”

任无心沉吟半晌.长长叹息着道:“但请大师先说说有何高见?”

百维沉声道:“这伤势骤然望来似是被一种极为厉害之毒药暗器所伤但贫僧却无把握断言也想不出会是何等暗器。”

妙雨叹道:“这若是暗器之伤口.也没有什么惊人之处了。”

百维动容道:“莫非道兄已可断言此点绝非暗器之伤?”

妙雨道:“不错。”

百维神情更是骇异道:“不知道兄自哪点瞧出来的贫僧愿闻其详。”

妙雨将那尸身之衣襟又自展开道:“两位请看这衣衫之上虽然满是鲜血但却绝无破洞此伤口若是暗器造成衣衫便必有损伤。”

百维耸然动容长叹道:“道兄观察果然仔细入微……唉!这伤口既非暗器造成便必定是被指力所伤但贫僧实实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毒辣如此霸道的指功!”

妙雨沉声叹道:“这指力强劲倒也罢了最最惊人的是衣衫并无破损伤口竟已腐烂显然此人之气功已练至隔山打牛.摘叶伤人之地步弟子实也未想到南宫世家中会有如此人物。”

百维双眉紧皱道:“传言中那南宫夫人之武功神奇之处人所难测以此情况看来莫非这位女魔头已来这里?”

任无心面色凝重沉吟半响缓缓道:“南宫太夫人坐镇内堂怎会轻易出山何况此间之事原也不需她亲自出手。”

百维缓缓道:“贫僧原来亦是如此想法但南宫世家中除了她之外还会有什幺人身怀如此惊人之武功?想来绝不会是她儿媳……”

突然一拍额角接道:“莫非是她不成?”

他虽未说出名字但口中说的她字显然自是指的素手兰姑。

任无心叹道:“在下想来想去也只有素手兰姑有此惊人之武功但……但那日在那坟地之中素手兰姑也曾现身此后不出一个时辰你我便已动身上路莫非她竟能赶在你我前头先到了此处?”

妙雨道:“咱们车马奔行虽不甚急但却是昼夜未曾停歇弟子师兄弟四人轮流赶车拉车的健马却已换过三次想那素手兰姑轻功纵然高妙终是血肉之躯又怎会赶在咱们前头?”

任无心长叹道;“不错.若是她能赶在你我之前.实是绝少可能但若非如此难道南宫世家中还有第二人有如此武功不成?”

百维默然不言妙雨亦是叹息无语。

任无心仰天长叹道:“南宫世家中若真的还有第三人有如此武功.唉……”

长叹一声突然住口眉宇间忧虑更是沉重。

妙雨忽然挺起胸膛笑道:“相公也不必如此忧烦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船到桥头自然直世上没有不能解决之事。”

任无心苦笑一声道:“话虽如此但大局日渐颓败在下又怎能不忧烦日重不说别的单以此秘窟来说在下便再也想不通南宫世家是怎么探查出来的莫非那南宫夫人真有鬼神难测未卜先知之能不成?唉!这些事虽然令人难信.但事至今日在下竟已有些不得不信了。”

他目光似又变得茫然无主惨然接道:“连此等隐秘之处都已被人所破别的地方只怕也是难保…”

妙雨大声道:“相公怎能如此说话不到最后—刻咱们切切不可专长他人之志气而灭了自己之威风……大师你说可是吗?”

百维垂道:“自当如此……”

突然抬起头来又自问道:“那秘窟之中不知情况如何?是否还有敌人隐身其中?”

任无心目光直射.道:“那秘窟之中的情况在下实是不忍说出大师若想知道详情不妨自己进去—看此刻妙法道兄还在秘窟之中料理后事.在下却已无法再停留片刻了。”

他此刻说起话来.一个字接着一个字绝无丝毫顿挫亦不带丝毫情感竟有如在叙说别人之事一般毫不动心。

妙雨瞧他面容一眼只见他面色铁青亦是突然变得毫无表情似是已完全麻木。

此等大出常情之态当真令人心惊。

妙雨心头大骇扶着任无心臂膀强笑道:“不知相公可否陪弟子去四下查看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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