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山谷(2/2)
悲剧了!来来回回,十来处那几十家房子骑过,居然没有发现饭店和旅馆。村民证实了我们的失败,确实没有。山那边,村民指了指我们来的方向。二牛伤心的哭了。
元兴,我默默记下了这个小村。
第二天天亮,旅馆。浑身酸痛,狠狠心起床,洗了热水澡,他们三个还在梦里,我留了字条,出门。
元兴村,我不死心,问路过的村民有没有空房可以租。答案还是没有,绝望的我连抽了好几根烟——喜欢这美丽的风景,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偏僻静谧——躲避呜迪哇上佳的选择。
走之前,我得把这里角角落落走遍,以对得起自己的倾心。
遇见我,村民都带着微笑,看得出,他们是幸福的。溪水潺潺,清的看见水底悠悠荡荡的水草,小鱼自在的游过。嘿,要真的住这里多好啊,卖鱼钱都省了。
近看,大多的房子外墙,白灰开始剥落,露出清幽幽的整齐的石头。一条小狗跑过来,跟住我的自行车,行啊,有向导喽。
十几家走过,我渐渐失去信心。这家不错,看来刚粉刷不久,敲敲院门,没人应答。但院门是开的,院里开着几丛不知名的白sè小花还挺香,地上的草矮矮的很整齐,我走进去,好奇的用脚踩了踩,很软很舒服。
“你几岁?”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我一跳,转身,大门走出一位戴眼镜穿淡蓝sè长裙的阿姨,和蔼的看着我。
“我,十七岁。不好意思,只是好奇。”
“没关系,没关系。”阿姨走过来,笑着看看我,“没看见过你,不是村里的人吧?”
“嗯,旅游的,路过这边,迷住了,想找个地方住段时间。”
“哦,这样,”阿姨的声音有点抖,不明白为什么,“我这里倒是可以,不过,我还是跟绍伟商量一下,来,你先坐坐。”
有些奇怪,我四处打量一遍,但没有发现太过特别的地方,“我还是在这里等吧。”
“也成。”阿姨转身进屋,却很快端来小茶几和凳子,泡了一壶茶,“要是不喜欢茶,可以换白水。”
我喝了口,应付道,“花茶,好喝。”
“真的?”
“嗯。”
这时,一个瘦高的同样戴眼镜的大叔提着菜进门,看见我停下脚步。
我连忙起身,“噢,我叫姜维,来问问有没有房子可以租。”
大叔惊讶的看看我,“租房,这里?”,阿姨冲我笑笑,“小伙子,你做一下,我们进去商量下。”
几分钟后,他们出来,告诉我可以住偏房。
我看了看,“对不起,忘了说了,我们一起是四个人,这里只有一间,恐怕住不下。”
大叔遗憾的摇摇头,阿姨也一脸失望。
“不过,我倒有个办法,学校有间厨房,没做饭,倒是空的。”
“一间,还是不行,因为我们中有女孩。”希望还是要破灭啊。
“不是不是,”阿姨高兴起来,“你们不可以的,家长们不会答应。绍伟说的是这里,我们是老师,我们去没有问题。”
“这样啊,你们让出来?”阿姨过分热情了些,为什么?有点可疑,心底的谨慎告诉我,还是不住为好,因为哪怕一点差错,我们都可能永远失去zì yóu。
“我们呢,做老师的,工资不高,想多些养老钱,难得碰见租房的,所以。”绍大叔仿佛看穿我的心思,说道。
阿姨连连点头,“要不,我带你看看房子,再做决定?”
正房三间,靠东的是卧室,一张古sè古香的大床,一个电视,两张沙发椅,墙上满是书画;中间是大厅,正对的是一张耶稣的画像,和孤儿院撕破的一样,旁边木椅、大茶几,西间是书房,三面都是书柜,靠窗一张书桌,笔墨纸砚摆的整齐。
偏房有锅灶和餐桌,一整套兰花图案的瓷碗盘很悦目。整栋房子透着清新和淡雅,我紧张的看看这里摸摸那里,心说住这不错沾点知识的味道总是好的。
谈好房租,交了半年,我高兴的给两位送出门的房东鞠了一躬。
三位英雄在书房打了地铺,巧风东屋大床。刚开始着实兴奋一番,白天和大狗二牛游泳抓鱼,山上骑车追野兔,晚上打牌看电视,逍遥自在。邵老师和阿姨摘了自种的蔬菜或是学生送他们的腊肉过来,一起吃饭说话热热闹闹。
没出一个月,大家觉出烦来。大狗再也不想早起,“老是抓鱼、抓鱼,人都长出鳞啦”,二牛一睁眼就看电视,“没,没劲,连个大点的店都,都,没有。”。巧风看看我,没吱声。
哎,好风景也经不住天天看,太安静了吧,这里。有点无聊,但是房租都付清,难不成再要回?我只好安慰大家,现在我们是躲避,风不吹草不动,太好不过的事情。
好容易挨了三个月,好像村民的眼神也有异样:这帮无所事事的家伙搞哪样啊。山上静坐半天,两相权衡了下,算球,还是出去溜溜。
跟大伙一说,当然全票通过,决定第二天就走。不想通知两位房东,人家一片冰心,我不能自当尿壶,去告别他们肯定以为要退房租,我们毁约在先,说不过去。钥匙嘛,交给邻居。
收拾停当,大狗悄悄告诉我,书橱底下的抽屉里有个不起眼的盒子,里面有块大玉!
“拿,还是不拿,”大狗问道,巧风和二牛站在旁边看我。
玉有巴掌大,纯白,纯净温润。虎钳曾经处理过一块,指甲大点居然一千多,这个少说也得半斤朝上,得多少钱啊。
但是,真的值钱,绍大叔和阿姨还会放在这里么,“还是妥帖走吧,真值大钱估计少说几十万,房东有这个还租什么房啊,你们说呢?”
“万一,万一呢,”大狗急的满头是汗,“比如忘了什么的。”
“拿上!”二牛拔出棒棒糖,倒难得说的干脆。
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可以即刻洗手,再不用担惊受怕了。
千公里之外的大理,一间偏僻的破旅馆。关闭门窗,拉上窗帘,对照画册研究,觉得像和田玉,若是真的,百万都有可能!
怎样才能安全出手呢,四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拿着如此贵重的玩意,明眼人不报jǐng才怪。焦躁之间,玉盒被我碰落,夹层掉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个胖墩墩的娃娃可爱的笑着,右下角一行小字:绍玄周岁留念。影影绰绰,反面也有字,翻过一看:儿子,天堂可好?绍伟、钟甄。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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