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见山（2/2）

“……”

慧明在旁边突然插了一句：“我上次随同师兄一同去观礼过，儒院很热闹，人也很多，剑门，咳咳，有些冷清。”心下却想着，岂止冷清，那是相当冷清。

“……”

前天夜里长安城下了一场大雨，把某些黑暗污秽的东西冲进了暗渠，今天虽然空气中仍带着些湿气，却显得十分清新，让人心情好了不少，就连远处的白sè云雾也变淡了许多。

从马车窗中望去，在远处的白sè烟雾里，一片黑sè的yīn影带着些压迫感渐渐的清晰起来，随着马车的距离越近，黑影带来的压迫感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在转过一片麦田后，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不知道有多高的一座山，雄壮险峻，山壁直上直下，仿佛一把倒插在地上的巨剑，苏宁看着那座大山，胸中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终于支撑不住，将目光移开，压力随之消失。他看着范仲和慧明，似乎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便没有询问。

那座山便是剑门和儒门的所在地，剑圣山。

剑圣山不知道是因为上一任的掌门剑圣而得名，还是本来就叫做剑圣山，人们更倾向于第一个说法，若是苏宁再早生十年，或许便有机会一睹那位剑圣的风采。

眼不看山，山便不在，苏宁不再看山，那种压迫感也随之消失，他猜测着后面的情形可能是什么，然后闭目养神。马车随着人流，一点点的接近那座巍峨险峻的大山。

……

……

数十辆马车靠近了大山的山脚，在剑圣山脚下，大概因为有剑门和儒门的存在，一些商贩和喜欢清静的居民从长安城搬了出来，在这里组成了一个小镇。镇子虽小，却五脏俱全，尤其是眼下正是儒院观礼rì，剑门选拔rì，无数从长安来的有钱老爷腰包里的钱等着这些小商贩们来拿，在街道的两旁，全都摆满了摊子。

临近山前，才发现山到底有多高，白sè的云层缠在剑圣山的山腰上，仿佛一条美丽的缎带，一些黑白砖石房屋或黄sè的木质建筑隐藏在半山上，远远地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颜sè，别有一番滋味。

大部分马车都停在镇子里，也有停在外面的空地上，让马zì yóu的啃些嫩草，这些马欢快的撒开四蹄，心想终于从那yīn暗烦闷的长安城里出来透透气，当然要好好吃些嫩草。

众人下车便沿着山脚下一条小路上山，走近时，才发现分成了两条，在小路岔口前面，聚集着许多人，各自和熟识的站成一群，三三两两的交谈着。

苏宁用手遮阳打量了下小路的长度，发现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范仲和慧明与他告别，各自寻到了自家人。这些世家或是门派都提前雇用好了轿子，马车上不去，轿子却能上去。否则，让这些官差老爷们去爬山，恐怕观礼还没开始就已经累死了。

两条小路一左一右，有专人在旁边提醒，剑门考试的请走左边，儒院考试的请走右边，苏宁正想询问，旁边传来了一名考生和那名负责解释的人员的对话。

“为什么儒院可以，剑门就不可以？”

“身为剑门弟子，充沛的体力只是第一条，要么走路上山，要么回家。”

还没进门就开始下马威了？苏宁和身边的另一名考生对视一眼，对方也是参加剑门考试的，最终，无可奈何的苏宁等人徒步走上了左边的一条小路，苏宁的包裹并不算重，因此倒也不怎么吃力。

能参加剑门考试的，自然体质不会差到哪里，不过和右边小路的轿子相比，苏宁这边三三两两只小猫怎么看都有些寒颤，苏宁大概理解了为什么没有人来剑门观礼了。从分岔的地方开始，周围的的地势便开始爬升，周围也渐渐的多了山上常见的植物，脚下的小路也渐渐换做了青石板，因为年久失修，甚至有的青石板已经有了破损，苏宁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大概走了近半个时辰，天上的太阳已经将近正午，苏宁和一同过来的两名剑门考生终于来到了一处平台上，一上平台，周围的视野豁然开朗。这座平台占地十分宽敞，大概因为整座山都是剑门的，没有官府督办，修的十分奢侈。在平台的上方，是一条宽阔的石板路，上方的台阶并不算太多，已经能看到许多黑白的建筑群了。

在平台的里面，小路的旁边，竖着一块石碑，三人走过去，却见到上面写得是三个朱漆大字：解剑石。

在石头的旁边，还站着三名剑门弟子，先前苏宁并没有注意到，领头男子大约二十余岁，站在石碑旁边，身后还站着两名手拿托盘的剑门弟子。看到苏宁三人，男子微笑道。

“你们分别是第五十六，五十七，五十八个上山的。”

苏宁和另外两名考生面面相觑，竟然还有来得比他们更早的，那岂不是天不亮就已经往这里赶路？本来以为这般艰苦条件来考试的人应该不会太多，却想不到人数竟然也不少，苏宁抬头看了看隐藏在云雾里的大山，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