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参加县试（二）（2/2）

等那学子走了，徐默与褚世山一起就势坐下，发现李元还是保持脚踩凳子的姿势，不由奇怪问道：“李元，人家都走了，你还踩凳子干什么？”李元煞白着脸，颤颤巍巍的说：“我刚刚才想起大力不在这里，腿有些软了。”听了这话，一时间同桌人都一片愕然，转而哄堂大笑。

县试毕竟也是科考，关系着在坐的个人的前途命运，徐默坐下后就不再寒暄说话，平复自己的心情。各个学子有些正襟危坐，有些眼睛微眯补觉，只等所有学子进入考棚后，辰时之后才落锁开考。县试一般共考五场，每rì一场，黎明前点名入场，即rì交卷,分帖经、杂文、策论三场，分别考记诵、辞章和政见时务,在一天的时间考这么多，可见考试内容量之大。

第一场叫正场、第二场称初复、第三场为再复，第四场称面复，第五场称末复，每天一场，隔一天一场，第六天才放榜知道排名。而五场中只要有一场得中，那就有参加府试的资格了，不过也有那些想要得到“县案首”名头的，每rì都参加。徐默心道：还是努力第一场就得中吧，资格考而已，否则每天都考一次还真是受罪。

“叮——叮——叮！”官差用力的击磐，辰时已到，这时天已大亮，有两千多学子进入考棚，现在开始封门落锁，考试时间到才会再次打开门。不过后到的有些学子发现考棚没位置了，那就只好在考棚过道上席地而坐，自有佐吏、官差抬上桌椅。而那些偏远地方的学子，赶不到那就呜呼哀哉了，三年两考，下次再来吧。

县令康友见时辰已到，就提笔在一张空白横轴写下题目，随手把横轴给一旁等候的教谕，教谕与佐吏又分别抄写二十份，再让杂役横轴带到每个考棚，给学子们看。

“君子不重则不威，学而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徐默一看题目微微一笑，心道：好了。从题目上看是个连贯题，不是那种答非所问的截题，出自《论语·学而》：“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

听李元说康友是个新上任的县令，所以想要笼络县中士绅官宦子弟，看来所言非虚。这种连题，在科举从隋唐进行开始，“四书五经”里的每一句都被出过了，这时候考的就是记忆力和运气了，如果你曾经看过哪位八股先人的制艺，稍微改动一下，那你的录取几率就很大了。

“君子之于学，贵有其质而必尽其道也。”徐默直接破题，承题又写“夫志士仁人皆有心定主而不惑于私者也。”一直刷刷往下写，因为成竹在胸，所以下笔时行云流水，一直写到“是知观志士之所为，而天下无志者可以愧矣，观仁人之所为，而天下之不仁者可以思矣。”一句束股之后，徐默才轻呼一口气，转而再去写帖经、杂文。

正在徐默奋笔疾书时，考棚中各个学子已经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些转身探头问出处，有些不知为何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大腿，有些就如李元一般在看着同桌写，偶尔借鉴一两句，不过有些学子就不像徐默这桌那么好说话了，直接掩卷下笔，少一个对手也总是好的。

过了两个时辰后，徐默终于把题目答完了，抬头看看同桌的几位相识还在那低头答题，只是有时候李元偶尔在那里怪笑，看看周围考棚的学子也没有提前交卷的，只好闭目养神，正好可以补一下觉。

正在徐默闭目养神的时候，康友正迈着官步，闲庭逸致的巡考，看着这些奋笔疾书的学子，想到了从前自己考试经历，不禁点头抚须。突然看到徐默眼睛微闭，一副已然睡着的样子。

康友神sè微怒，不由对身边的县丞、主簿等官吏道：“此子藐视圣人，读书人之耻也。”说着朝徐默走了过去，左右县丞、主簿等人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到科场竟然也有人敢睡觉，马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