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激战石堡城（2/2）

“是，将军！”令旗官随后打起旗语。

随时一阵紧凑的鼓声，第二梯队的莫门军在前面盾牌墙的掩护下向石堡城发起了攻击，在振武军压到一线后，王思礼才心有不甘的命令河源军慢慢撤离战场。在第一拔的攻击中，河源军伤亡惨重，死伤者达到一千多人，在付出如此伤亡后河源军竟然连城头都没有攻上去过，真是把王思礼气坏了。但军令如山，纵使他有满腔战意，但他也知道他手下的兵是攻击乏力了，无奈接受了军令，把部队撤下来。王思礼回头望了望石堡城，心里跟自己说，我一定会回来的。

莫门军共有五千五百名士兵，比河源军的四千兵略多，且老兵居多，对石堡城的攻坚战的艰苦xìng作了充分的估计。而目睹了河源军的情况后不但没有吓退这批老油子，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斗心。唐军毕竟是当世最强大的军事强国，多年在战场上的无往不利使这支军队有了一种有我无敌的信心和必胜的信念。莫门军除了一上去给吐蕃军一阵乱石打乱了一下阵形外，在指挥官们的全力指挥下，士兵们躲在盾牌阵之后，按照既定顺序迅速向城墙推进。

与此同时，接到命令的各种攻城器械也慢慢向城墙方向推进，唐军的运输部队也不怕伤亡积极运送石料和弩箭上去，各种攻城器械的攻击越来越强。随着指挥官每一次下令，铺天盖地的石块、弩箭像雨点一般朝墙头上落下去，给守城方带来极大的冲击，许多安置在墙头的投石器被巨石击毁。

兀论样郭见此情景只好命投石器后退到城墙后一线，以避免遭到更大的损失。吐蕃毕竟国力远远不如大唐，大唐耗得起投石器和弩车的消耗，但吐蕃每造一个投石器都要经历长途的运输才能运到前线，打掉一个就没一个了。吐蕃也就在石堡城和与石堡城情况相似的需要坚守的城才配备数量极少的投石器，绝大部分的军队都是没有的。

唐军的箭塔压制上去后也对城墙上的吐蕃弓箭手倾泻了大量的箭雨，虽未能完本把吐蕃守军压制住，但也大大减轻了莫门军的压力。

兀论样郭见此场景，知道接下来唐军的攻势将更加猛烈。便吩附之前暗中调入石堡城加强防御的三千名吐蕃军调到城门附近，以防不测。

莫门军兵马使王含敏锐地感觉到吐蕃投石器石块和弓箭密度的骤减，他立马加强了部队的攻势，拼命督促进攻部队突击向前。而早已经燃起熊熊战意的他手下的士兵也没有让他失望。莫门军冒着雨点般的箭石冲到了城墙边，一个个云梯被迅速地架了起来，众多士兵举着盾牌咬着刀沿着云梯拼命的往上爬。虽然很多的云梯被吐蕃士兵推倒，也有很多的已突到城头的唐军士兵被砍杀后掉下了城墙，但随着攻击部队的越来越多，更多的云梯被架了起来，而更多的唐军士兵攻上了城墙。

兀论样郭见此情景却不为所动，此时唐军锐气正盛，还没有重拳出击的地步。

这时，唐军趁势发了一些石灰弹上了城头，石灰弹在击中城墙上的硬物后散溅开来，顿时间，城头弥漫满了石灰尘，吐蕃军的弓箭手视线受阻只能凭感觉乱shè。已接近城墙的唐军感觉箭势稍为缓减，便趁势攻上了城头开始与城墙上的吐蕃军交战。远处观战的王含在石灰尘散去后看见自己的士兵终于攻上了城头，见状不禁兴奋地挥了一下拳头，只要攻上城墙上的唐军能坚持一断时间，后面源源不断的唐军能跟上不断扩大战果，就能破掉这座坚城。

兀论样郭见到唐军冲上了城头不但没有派兵增援，把而发令被突破处的吐蕃军退开了一下。等涌上来了近三百名唐军并向城门处发动攻击想打开城门时，兀论样郭才派兵封住了城墙的缺口，而早已作好了准备的三千后备军迅速突进到城门口一线包围了突进城内的三百名唐军。一时间，城里城外，都响起了震天的感杀声。

王含开始见到有三百人的唐军突进了城内还满心欢喜的，只要这三百名唐军能打开城门，他带着莫门军主力突进城里，石堡城就能破了。但三百名唐军一突进城内便被吐蕃军封住了缺口，而过了一段时间城门都没有被打开。他不知城里发生什么事情，便只有拼命催促他的部队继续猛攻，希望能有更多的人攻上城墙，以扩大战果。但王含显然是要失望了，吐蕃军虽被部分唐军突破了城墙并突进了城内，但他们知道城内还有三千的生力军没动过，因此一点都不慌乱，只坚守自己的岗位奋勇杀敌。

王含见迟迟未能打开城门而后续部队又不能再获突破不禁心急如焚，刚拔出了剑想冲上去亲自带兵猛攻时被自己的亲兵死死的摁住未能如愿。但他知道这是破城的大好时机，自己突进入城的三百名士兵势必吸引数百甚至上千的吐蕃军围杀，现在就是吐蕃防守最弱的时候（唐军还没能侦察出吐蕃偷偷潜进了近三千名守军，这三千名守军成了石堡城攻防战的胜负手）！但无论王含怎么督促部队攻击，已攻击了大半天的莫门军还是出现了疲态。加上吐蕃军的奋勇反抗，莫门军始终未能再进一步。而城里的喊杀声却是越来越稀少，到后来竟慢慢平静了。

这时已近黄昏，皇甫惟明见突进出城内的三百名莫门军慢慢没了声响，知道城里定有伏兵，这三百兵士兵已经全军覆没了，他深叹了一口气，下令退兵。

随着“咣咣”的锣声敲响，已拼杀了一天的士兵立即前队变后队进行有序的撤退，而安人军也上前进行接应，以防城中军队打开城门趁势掩杀。唐军到这时还不知道城门早已堵死了，吐蕃军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打开城门对唐军进行追击？

在双方首rì战事结束后，只见石堡城前躺满了或完整或肢离破碎的尸体，由于尸体太多了，而石堡城前是山石地，尸体流出来的鲜血没能渗漏透到地面下，在地表形成了道道血河顺着山势顺流而下，让唐军派出打扫战场的士兵看得触目惊心！而城墙上吐蕃军的伤亡虽然没有唐军严重，但城墙上也是躺满了唐军或吐蕃士兵的尸体。

仅仅一天，唐军在石堡城内外躺下了近二千具尸体，伤的也有二千多，一天下来就已经有近四千多人的伤亡。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看到如此巨大的伤亡差点没昏了过去。皇甫惟明预估到攻打石堡城会有重大伤亡，但仅仅一天就伤亡四千多这也太惊人了一些。让人接受不了。

大帐里今天参与攻击的河源军和振武军两位军使王含与王思礼也感觉眼前发黑，尤其是王含，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五千五的莫门军，死掉一千多，还有一千多因受伤失去了战斗力，伤亡近半，等于整个莫门军被废掉了。不可能再把剩余的士兵再投入到今后的战斗中去，一则这些士兵身心受到很大创伤，二则部队伤亡一过半就要进行整编，否则很难在今后形成战斗力。也就是说，王含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在场的其他军的将领也为这惊人的伤亡数字愕然，这绝对是一个绞肉场，下一个被绞的，是自己的军队吗？

众将深深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xìng，而且感觉上好像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深刻的感受了，唐军此前面对吐蕃军虽然也有大败，但一直以来还是占有绝对的上风的，尤其是兵力近乎对等的情况下唐军很少会失利，没想到这次提重兵来攻原以为只有一千人驻防的石堡城竟然在首天遭到惨败。当然，他们现在虽然不知石堡城里有多少守军，但绝对是不至一千守军了。观战了一天的皇甫惟明心水还是很清的。从今天突进城内的三百莫门军没经多久就被歼灭的情况看来，参与围攻这三百单兵能力强于吐蕃士兵的敌军绝对是数倍于这三百名士兵，也就是说，围攻的敌军至少有一千人，甚至更多，这突然多出来的吐蕃军肯定是偷偷潜进去的。而自己的斥候对此毫无所知，现在边城里有多少守军都不知道，皇甫惟明不禁皱起了眉头。

“如今驻守石堡城的吐蕃守军绝对不止一千人，诸位要再加深认识此次攻城战的艰巨xìng，作好最困难的思想准备。而且，从种种情况看，吐蕃军有可能已封死了城门，下次再攻上城头应先肃清城墙上的敌人为后进军队铺路，而不应攻击可能已封死的城门。我们已经shè出了利箭，现在已收不回来了，明天换安人军作为第一进攻梯队，临洮军作为第二梯队，务必一举拿下石堡城！”皇甫惟明命令道。

“是！将军！”众将高声回应主帅。

作为攻城一方的唐军伤亡惨重，而作为防守一方的吐蕃军伤亡也达到了七百人。其中大部分死于围歼突进入城内的三百唐军的战斗当中，自知九死一生的唐军拼死反抗，致使参与围歼的吐蕃军队遭受了很大的伤亡。其余伤亡比较大的就是城墙上。

唐军的战斗力还是远远高于我军啊！兀论样郭边视察部队的伤亡情况边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