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背 水（2/2）

老爷爷说着开了门，宇航夸讲道：“还是老爷爷对我好，处处关……。”

老爷爷说：“这就叫‘是亲三分相，不亲又一样。’‘藕断丝连，骨断筋连。’

宇航说：“我心如火在燃烧，rì月急催，……。”

老爷爷说：“世上，‘没有好吃的馍，没有好干的活。’要想去取水，就得准备吃苦。每天忙忙碌碌，……。”

“不怕。”宇航说：“人常说，‘忙忙活活活了人，气气恼恼恼成疾。’只要能把事情办成，再苦再累我也干。”

“好！”老爷爷高兴地说：“做人就得这样，工作有干劲，有毅力，有耐心。走！吃点东西，带上装水的工具，出发。”

老爷爷，弄了些耐饥饿的食物，祖孙吃个饱。拿了个背袋，让宇航背在背上。顺梯来到房顶，坐进‘机器飞鸟’。宇航说：“老爷爷休息，我来驾驶。”

“不！不！”老爷爷说：“道路我熟悉，我来驾驶。”

宇航说：“我识路，我驾驶，老爷爷一旁指挥。”

老爷爷说：“超低空飞行，不是山便是树木，你办事情毛手毛脚，叫人不放心。”

宇航说：“老爷爷总是，‘隔门缝看人——瞧人扁。’”

老爷爷说：“一个人，想让人说自己变了，首先是自己先变。自己不变，别人决不会说你变。‘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冬rì可爱，夏rì可畏。”宇航说：“我已洗心革面，你们还横竖指责。例如，……。”

“先别例如。”老爷爷抢着说：“我问你。你从宇燕家回来时，与宇生、宇童说了吗？”

“嗨！”宇航说：“老爷爷真是年迈爱忘事。昨天我不是讲过了吗？我与他们说了，怕他们不让我回来。”

老爷爷说：“只是你个人的想法。说不定，宇生、宇童的思想，比你更开通。你讲了，打消了误会。他二人不胡思乱想，安安稳稳住下来，还能多学些东西。”说着停了停，又说：“人粗心大意，往往会把事情搞糟。小心过度，同样能误时误事。”

宇航说：“做事，我就爱，快刀斩乱麻，势如破竹，马到成功。不喜欢，拖拖拉拉，婆婆妈妈，掬泥带水。”

老爷爷说：“做事，人人都想一帆风顺，快如闪电，完美无缺。常言说。‘天上无云不下雨，水上无风浪不起。’每件事情的出现和发生，都有前因后果。成功要有条件。失败是设想有偏差。”

“哈！哈！”宇航笑着说：“每家的大人，都想教自己的孩子学好学能。有的是，直言直教。有的是，拐弯抹角。老爷爷用的，是……。”

“不！不！”老爷爷晃了晃头说：“我可没用这些。”

宇航说：“那就是，声东击西，借古讽今，或借题发挥。”

“哎！”老爷爷叹了口气说：“你这个孩子，还不如说，老爷爷含沙shè影，杀鸡给猴看。”

“不说这个。”宇航向外望着说：“老爷爷您看，‘举头红rì近，回首白云低。’‘目送千里外，胸阔半天宇。’”

老爷爷说：“你往下看。‘东风随chūn归，发我枝上花。’‘小溪清清流，绿毯铺山川。’”

宇航说：“‘云山一一看皆美，竹林萧萧花不成。’现在我满脑子装的是，一个斗大的怕字。”

“有啥可怕？”老爷爷说：“我们良工苦心，是为了jīng以求jīng。以免后顾之忧。目前干的是竹头木屑，铢、两小数，琐碎小事，屈指可数。但是，不像写文做诗那样快，一气呵成。”

“慢不怕。”宇航说：“常说，‘细工出巧匠，慢工出好活。’只要把握。”

老爷爷细想着说：“‘水有波，山有窝。’‘笔直无有千里路，水平不是万里河。’搞科的道路也如此，问题也有，困难也有。我们不能因，‘一噎之故不吃饭，一蹶之故不走路。’”

说话间老爷爷把‘机器鸟’，降落在一座小石山脚下。走下‘机器鸟’，老爷爷手指着说：“看到没有？百十米高处，那块凸石上面，有个不足人高，一米宽的小洞。洞口往里十尺处，有一石槽。槽中有滴水，可取满水袋。再往里走，深不知底，远不知尽头。”

宇航仰面望着说：“怪哉，高高山上也有水。”

老爷爷说：“没有听人常讲，‘山高水长。’”

“有水就好。容易！”宇航不在乎说：“不要说一百米，三、五百米也无关系。”

老爷爷说：“常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到了时候你就会明白。”

宇航说：“穿洋过海我走过多次，不信小河沟里能翻船。老爷爷，你在此处游观山景云sè，我上去看看。”

“好。”老爷爷说：“去。我等你。”

宇航已走出十几步远，老爷爷不放心。又嘱咐说：“石槽内的水，用小瓢一次次舀，慢慢倒进袋里。洒掉的多了，装不满水袋。”

“我小心就是。”宇航说着，曲身快步向山上爬去。

宇航没有到过这个地方，不知内情。以为水流如注，立刻就可装满水袋。连走带爬来到洞口，只听见“叮！——咚！——叮！”好似‘老和尚敲木鱼——上声不接下声。’

借着光亮，向里走了三、四步，到了滴水岩。水滴的响声，加上洞中的回声和聚音，如筝似琴。弯腰伸手指沾水，放在舌尖品尝一下，有点涩又有点苦。宇航转身回到洞口外，把两只手卷成喇叭形。放在嘴上，低头面向老爷爷嚷着说：“老爷爷，搞没搞错？这里的水可不好喝，……。”

“我知道。”老爷爷说：“涩苦还有些酸味。去。尽量装满袋子。”宇航说：“我看过了，马里马虎能把袋子装满。”

“掉以轻心，马马虎虎都不行。”老爷爷说：“要，‘碓碓头砸磨扇——实‘石’打实‘石’的。’撒掉一瓢水，袋子就装不满。”

“是！克勤克俭，不能功亏一篑。”宇航回应着说：“放心，‘螞蚁钻磨扇——条条是道。’我有我的办法。”

老爷爷说：“看你不在乎的样子，满面chūn风。好似古诗话chūn，‘寒雪梅中尽，chūn风柳上归。’”说完又说：“老爷爷相信，‘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你会有点子用。不过，‘三分chūnsè描来易，一段伤心画来难。’”

宇航想：“老爷爷怎知，我‘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老爷爷一再嘱咐细心，宇航不敢粗心大意。蹲下身子，嘴咬住袋口的一面，一只手撑开袋口的另一面。拿起小瓢，舀起石槽里的水，一次次倒进袋子里。

水装满了袋子。宇航用手摸一摸石槽内，已是水尽底露。封好袋口，把袋子背在肩上，来到洞外。朝下望去，蛇形小路，一凸一凹。虽有些坡度，感觉如同直上而下，向前迈错一步，就要掉进百米深渊。不由，一阵阵胆战心惊，头晕目眩。觉得心慌心跳，寻块石头坐下来。取下肩上的水袋，放在地上。心想，休息片刻，静一静神再下山去。

老爷爷却在下面催道：“宇航，装好了水就下来。洞里空气yīn寒，在里面久了，对身体有害无益。”

宇航说：“我早坐在洞口，寻视着山坡，怎个下法。”

老爷爷说：“这就叫，‘上山容易下山难。’吸取过去，上下山的教训。就是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说着停了下，又接着说：“走路看脚下。上山下山看石头。一脚踏不稳，石落人摔跤，好似流星，自上而下。轻者，少皮没毛尾。重者，肉裂骨头折。”

“别吓唬人了。”宇航说：“我的腿已经发软。”

“哈！哈！”老爷爷笑着说：“没有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宇航，也有害怕的时候。我告诉你，下山时，身子向左、向右、向后曲，不能向前曲。眼要明，手要快。胆要大，心要细。抬脚前，先看好落脚的地方，也要看好，手可抓的树和物。”

“好。”宇航胆怯的说：“我就下去。”

宇航硬着头皮，一路小心来到‘机器鸟’跟前。jīng疲力尽，周身瘫软，浑身是汗。老爷爷边帮宇航，取下背上的水袋，边说：“好难！好难！事情要往好处做，就是难。在家中，随便弄点水培育菌类，也行。可是，没有这里的水，培育出的菌类好。”

宇航埋怨说：“这里的水好，可能是山里的矿物质，变化起了作用。”说着想了想，说：“现在科学发达，应该，开一条去洞口的路。再不然，洞口旁开辟一平台，供‘机器鸟’起落。免得上山取一次水，使人脱一层皮。”

“想过。”老爷爷说：“洞中那个滴水槽，全是自然形成。尺多深，碗口大。盛水十来斤。千百年来，……。”

“我不信”宇航抢着说：“软软水滴，能把硬石砸出一个，碗粗尺深的洞。”

“有什么不信。”老爷爷说：“这就叫‘滴水石穿’。几世人，有人想修路。也有人，想在洞口旁开辟平台。怕的是，开劈山的震动力，震没了洞中的那滴水。”

宇航说：“科学发达的今天，用这样笨的办法去工作，另人想不通。”

“没有什么想不通。”老爷爷说：“不轮科学发展到怎样高度，人的嘴、耳、眼、鼻，手、足和大脑都得用。不用，年代久后，就会退化，变异。”

宇航向四周看了一眼说：“古人说的对，‘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没想到，这荒山峻岭竟有人来。”

老爷爷手指着说：“你看，‘水流曲曲树重重，树里青山一两峰。’‘此处虽说花蝶稀，倚山峭壁挂古松。’”

宇航说：“更喜山腰清泉水，‘千岩万壑不辞劳，远看方知出处高。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

老爷爷说：“我听宇童吟过一句诗。‘有志不屈黄河水，翻山越岭永向东。’”

宇航说：“是说人做事情，要有个恒劲，不屈不挠，不达到目的决不收兵。”

“好了。”老爷爷打量过宇航，举目望着取水的山洞说：“你小小年纪，身个儿矮小，明天上山背水，我一个人来，你别来了。”

“不！”宇航坚定地说：“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