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巧不书贼故事(2/2)
售票员和他口音一样,应该是老乡:“这位大哥说得没错,J路的确被称为贼车,是我们公交公司最头疼的一路,你真的要小心啊!”,我示意她不要再说了,我并不常坐公交,可她却几乎天天都要在公交车上往返,如今有售票员的公交车不多了,因为这路公交往返路程较远,公交公司要计算成本才售票的吧。
过了十字路口,我拍拍老乡肩膀:“兄弟,你就在这站下车,就在站台上等J路。”,他匆忙下车,仔细看了J站牌,应该是核实我的话,结果,他朝着我们前面的那辆车跑过去,一辆J路车挡在我们前面,看样子很挤,我后悔忘了告诉他:这是始发站的第二站,人多最好别硬挤。
我们的车缓缓地从那辆J路车旁驶过了,我望了一眼那辆车,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挤。
突然,我看到那辆车敞开的车窗里显露出一张十分熟悉的面孔:是那个矮个儿保安!不,再往前推,我终于想起来了!
早在我去那家公司谈事之前,也就是十几年前,因机构重组,我被调整到一个平级的公司机关,终于离开了工作近二十年的地方,到较远的机关去干同样的工作,那儿的条件较差,专车极少,大部分人包括司机都住在那个机关旁的家属院,城里就几个工作人员,买班车不划算,我坐公交车比较方便,还有远郊补贴,干部再多些。
我每天都走得很早,早了公交车上人少,那时孩子正上小学,正好顺便送到学校。
路远了,工作量却加大了,经常把要赶写的文件拿回家加班,在单位加班晚了公交车就收车了,主要原因还是次rì早晨要送孩子上学。故此,我常常坐在在车上打瞌睡,十几站路,我可以补个觉。
“师傅,醒醒,你刚才忘买票了吧?”,我被售票员喊醒了,车上没几个人。
我从口袋里掏着:“一上车就买了,我拿给你看。”,车到了一站,停了。
售票员对我到:“你慢慢找吧,我还得招呼新上来的买票呢,上来的乘客请买票啊!”,她大声嚷嚷着到了车门口。
我拿着找到的票到她跟前:“看,这不是我的票吗?”,她微微地笑了,轻轻地朝车站上一努嘴,我向下面看去,正是那张我曾经忘了而现在又想起的脸。
售票员又笑了,低声道:“谁说你没买票了?那位在你旁边站了好久了,手都快伸进你口袋了,你可真大意,瞌睡也不找个双人靠窗的座儿。来,没买票的请买票啊!”,我又回头看车站台,那位又上了紧随其后的另一辆J路车。
还是那时候,有一次我外出办事,单位派车办事回来车出了点儿问题,司机坚持要送我回单位,但只有交道口修车的最多,而且J路车站也在这儿,我们的车如果真的坏在半路就麻烦了,我对他到:“你就趁着还能开,直接到前面的修理部,我在这里等公交就行了,一定要检查彻底、修好,这几天用车的事多着呢。”,司机非常感激地慢慢把车开到前面的修理部去了。
我等的依旧是J路车,过来一辆,那简直就是一辆类似逃难的车,人们拥挤得间隙无法转身,虽然有人下来,但依旧是很难挤上去,等下一辆吧。
我看到,下来的人当中就有那天早上见到的那个矮个子,车开走了,他又加入了我这边儿等车的行列,当然了,他并没有认出我,只是我认出了他。
车来了,还是很挤,但凑合能上去,我得赶回机关吃午饭,矮个儿在我前面挤着,这时,我看到他的手伸向了一个妇女的包,于是,我冲了上去。
“上车不知道排队呀?!你加什么队?!”,我一把把他揪了下来,由于用力过猛,他被我甩到了站台上,在车下嚷嚷的售票员一把把我和前面的妇女推上去便喊着关门。
他爬起来死死地盯着关了门的车,我在车里回过头和他对视着,售票员拍着我的肩膀:“小伙子,别看了,买票!”,我便回过了头。
那位差点儿被偷的妇女埋怨着我:“看着你文文气气的,怎么那么粗、暴,不就是挤车嘛,把那小伙甩那么远,太狠了吧?!”,我没理她。
售票员低声对她到:“你可真是不分好赖人,下面那位手都伸进你包里了!”,妇女脸红了。
“对不起啊,错怪你了,谢谢!”,我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后来,我经常在J路车上见到那个矮个儿,J路车就是他的工作场所,上下班高峰期就是他的最佳工作时间段,我之所以能见到他,是因为,他是个敬业的政客,比较勤快,他没有报复我的意思,由此判断他是个个体政客。
这就是事有机巧,巧到无法形容的巧,在我离开那个机关单位七年之后,在J路车沿途的那家公司见到了这位曾被我甩出去的矮个子,但他换了身份:这家公司小区的保安。
当他干涉我成功后,次年,我又路过,临时停下车买包烟,顺便在小区门口打听了一下那位身兼双职的保安,回答是:“早换了好几茬人了,没听说过。”。
我那时真的想再见见他,因为我没有想起六七年前的他,只为他干涉我使我的朋友避免了损失想当面谢谢他,同时也想弄明白他为什么和我作对。
四年之后的现在,我再一次在另一处J路车站见到了他,终于明白了他当时干涉并威胁我的原因,也连带着想起了更早时候的他:一个贼。
现在他又恢复了最早的身份:一个当过保安的贼,不知道他现在是否仍旧身兼双职。
(盛顺丰)